正文 第三十三章 老巫妖（4） 文 / 記事本
「你在開什麼玩笑！」小白嗤笑的叫道。從一個巫妖的嘴裡聽到你是一個巫妖，就像小偷喊叫著抓賊一樣，沒有比這更諷刺的了。
達薩姆剛要張嘴解釋，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導師！有麻煩了，請你出來一下。」一個學者打扮的人類，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看見有一個不認識的黑暗精靈在巫妖的傍邊，謹慎的對達薩姆講道。
巫妖烏黑的眼眶朝小白的方向看了看，猶豫了一下，「那裡的問題？我這裡還有些事情。」
「是德邦大人……」慌張的人類看見自己的導師無動於衷的樣子，急得滿臉通紅。
「該死的色鬼……」巫妖低聲唾罵一聲，然後對小白說道：「白起、你先在這裡隨便逛逛，我馬上回來。」說完之後就和自己的學生轉身出去了，留下表情還在錯愕的小白一人。
「我是一個巫妖？」過了好一會，小白才低聲長出了一口氣。低頭凝視著自己雙手、自言自語道。
雖然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但是巫妖……一想到達薩姆的那副比殭屍毫不遜色的外表，小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戰。「也許是那個巫妖搞錯了。」小白自我安慰道。
隨意的看了看這個地底的植物園，從最初的驚歎後，小白便慢慢失去了興趣，可能天生的性格使然，如果此刻換成是一個卓爾女性或者是一個更加熱愛藝術的、可能真的在這個充滿奇跡的植物園裡逗留很久，但是對於十七歲的小白看來，這些僅僅震撼了他幾秒鐘而已。相反，對於引起巫妖慌慌張張的那個麻煩，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特別從巫妖的嘴裡說出一個色鬼的名詞，要知道這個年紀的少年對這個詞可是分外的敏感。
走出房間的小白知道巫妖他們走的不遠，事實上隔壁的吵鬧聲正揭示了小白的目的地，那是展成一排的門的盡頭，小白從滿是植物的第二個門裡走出來，往人聲最大的那裡走去。「他自己說我可以隨意逛逛的。」
巫妖達薩姆的密室成長方形，可以幾個人並排行走的寬闊的長廊的右側便是整齊的一排排房間，小白不知道這些房門裡面的都是些什麼。當然如果可以的話小白是不介意「隨便逛逛的」可是試過一個是鎖住的後，小白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你在這幹什麼？」從傍邊的牆壁裡突然衝出一個小小的身軀，擋住了正在前進的小白。
「達薩姆讓我隨便逛逛。」小白下意識的把準備好的說辭一下子就說了出來。可真湊巧。來人正是為小白引路的那個害羞的小姑娘。
「出去，這裡不是你能隨便逛的地方。」清脆的聲音一點也不像剛才那個只會低頭悶聲走的小女孩，嚴厲而發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小白。
「沒事，琳，回到你的崗位上。白起是我領進來的。」神通廣大的巫妖不知道又從那裡冒了出來。正好給不知道說些什麼的小白解了圍。
叫琳的小女孩狠狠的瞪了小白一眼，然後走到剛才衝出來的牆壁旁，伸手一拍，然後人就不見了。
巫妖達薩姆對眼睛一直隨著小女孩動作的小白笑了笑道：「沒什麼奇怪的，這裡的進出口複雜的很。怎麼。覺得無聊。」收回視線的小白本來以為巫妖的出現會帶來一陣責罵或是把他趕走，沒想到卻出現了一個和顏悅色的巫妖。「難道他真的想收我做徒弟？」小白現在可沒有時間去考慮做別人的傳人。
見小白沒有回答，巫妖乾癟的嘴唇向上揚了揚，巫妖之祖的靈魂可以作證，達薩姆是這十幾年裡心情最好的一天。
走在巫妖傍邊的小白想了想說：「你剛才說我是巫妖。是什麼意思。」
「噢？不明白，進來我在對你解釋。」巫妖把小白帶到還在散發出噪音的最裡面的屋子的門口。
金屬的摩擦聲音，還有隱約的慘叫聲，人群的議論聲，走到門口的小白，用他的越來越靈敏耳朵分辨出剛才亂成一團的聲音。
跟著巫妖走進這個房間，這裡是比剛才那個全是植物的屋子還要大幾倍的房間，真不知道這裡的空間是怎麼了。照理說目測這個屋子的寬度，可比小白在走廊裡走的距離要長的多的多。
在那個植物滿屋的房間時候，小白就有這個疑問，從外面看來這是一扇扇小門，可是裡面的世界卻是這麼的寬大。
這次巫妖可沒有察覺出小白的疑問，而是快速的領著小白穿過一個個疑是棺材的物體，至於是為什麼好像是棺材，不是因為它的形狀，而是當每當經過的時候，小白分明聽到一聲聲微弱的心跳聲和沉重的呼吸聲。小白的鼻子嗅到空氣中腐爛的臭味和一股油膩的甜香。一圈圈凌亂的粗粗的管子把這些不知道什麼材料的長方形物體連成了一起，就像傳說中一種地底的懶蜘蛛，一家子只會在一個地方布線纏網一樣。在傳說中，這種蜘蛛吃的最多的食物就是自己的親人。
小白走過有些粘濕的地面，跟著巫妖後面的他好像突然記得一些本以為消失的記憶，那些畫面混亂而又迷茫；聽著傍邊的一聲聲心跳聲，好像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充滿粘稠的肉球當中，那種感覺讓他恐懼。
在一個血紅的小門前，達薩姆停住看腳步，「你不是不承認自己是一個巫妖麼？進來，我給你解釋巫妖的本質是什麼？」
精神有些晃神的小白沒有聽清楚巫妖的話，只是本能的隨著達薩姆走進深紅色的小門。
四個人型的怪物被掛在對面的牆上。
地底世界的類人型生物就那麼幾種，可是你絕對找不到和牆上的那四個生物相近的答案。粗細不同的管子把他們連成一片，有幾個透明的管子裡能看見含有氣泡的液體的流動。
「巫妖的起源是煉金術，煉金是人類觀察世界和對萬物的理解自己摸索出來的一項技能。」在小白對牆壁驚呆的時候，達薩姆的聲音在旁邊傳來。
「傳說，最早的世界沒有神明，現在掌管一切的神靈就是被古人用煉金術製造出來的。」
「真的？」小白被這就話嚇了一跳，雖然卓爾只是信奉羅斯蛛後，對其他的神邸不太感冒。而小白受母親的影響對森林女神還是懷有相當的敬畏。可是如果說那些神都是被製造出來的！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可別讓那些神官和狂信者們聽到。
「我那知道？」巫妖的話裡有幾分調侃的味道。
「這種神話只是流傳在巫妖的同類之間。我沒法證明，也吧可能證明……」
「那你們巫妖豈不是和神靈畫上等號。怪不得傳言巫妖是不死的。」小白的注意力從牆上拉了回來。
「不死和永生是不一樣的。」小白的一些字眼好像刺激到了達薩姆。
「我現在的狀態只能稱的上是「活死人」而已。不知道巫妖的傳承那裡出了問題。我們一代不如一代，和最初誕生的巫妖相比，我現在的樣子可能在他的眼中可能只是一個高級點的骷髏戰士。」
「我的胃早在幾十年前就停止了工作，四肢的肌肉也早就壞死，眼睛在成為巫妖的那一刻就消失了，更不要說我身上的皮膚是二十年前新換的。這種詛咒好像越來越強大，我的老師那管還能拎著一把破劍來回轉悠，到了我這代只能靠魔法的移動來代替行走。」達薩姆越說越氣憤，越說越傷心。激動的樣子嚇的本來在屋子裡的走動的幾個學徒都慌張的逃了出去。
「如果不死的代價只是像我這樣，飯不能咽、酒不能喝、美女不能享用，那還有什麼樂趣可言……所以我致力於研究真正的永生。」這一刻的達薩姆好像放下了所有的偽裝和面具，頭一次暴露出心底的真實想法。
「你不要驚奇，事實上我的同行比你能想像的還要多。」好像看出卓爾的驚奇。巫妖在一旁沉聲說道。
「你們精靈是得天獨厚，不管地表還是卓爾，悠長的壽命讓普通人羨慕，特別是好幾百年的青壯年時間，而我們人類可能只有十幾二十年的努力時間，然後身體慢慢的衰老，慢慢的等待死亡。」
「看看牆上這幾個人，他們本來都是很普通，可是通過我的改造，我可以賦予他們更強大的力量和更加久遠的生命。」此刻的巫妖神情和語氣專注而狂熱。
小白看著激動的有些發抖的巫妖和牆上那些半死不活的人型的怪物，低聲附到：「我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