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6 別碰我 文 / 欣悅然
姚慧嫵失落道:「羽兒,你變了。為了個女人,你不顧宮中規矩,不問青紅皂白指責本宮做得不對。你可知,本宮做得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楚胥羽直言不諱,將深藏在心底的話說了出來,「母妃,您對兒臣所有的要求,兒臣都會竭盡全力做好。可兒臣也有一個要求,郁寧是兒臣心愛之人,今生我絕不會負她,還請你善待她,不讓再為難她了。」
「要求?」姚慧嫵愕然道:「你的父仇,你的江山,這些都只是本宮對你的要求?」
「母妃,兒臣並非這意思,只是希望您能對郁寧好一點。這幾年若非有她的照顧,兒臣根本無法活著回到您身邊。」
「本宮只是希望你能顧全大局,別因為她而誤了國家大事。」終是,兒大不由娘。為了個女人,他不惜頂撞她。
「段寧跟國家大事,並非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希望母妃能成全兒臣跟她。」
楚胥羽轉身低頭伸手去解段郁寧的衣衫,擔憂的察看她的傷情。姚慧嫵失望至極,轉身離開。段郁寧是女兒之身,受傷不能請御醫處理傷口,姚慧嫵命人送去金創藥。
剪刀剪開段郁寧的褲子,楚胥羽用溫水將毛巾打濕,輕輕擦拭她臀部的血跡。對著她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屁股,手禁不住顫抖,戰戰兢兢的給她上藥。
這些慘不忍睹的傷,本是她不該承受的。楚胥羽的心如針扎般尖銳疼痛,她陷入暈迷,劇烈的痛楚讓她在夢中呻吟,冷汗連連。
「郁寧,不要怕,我回來了。」楚胥羽握住她冰涼的手,在他耳畔低低安撫著她,「都怪我不好,沒有看住你。你昨晚失蹤了,我急得快瘋了。找遍皇宮,將京城翻了過來,卻沒有找到你。我以為你被齊律宇擄了去,可到行館卻沒有你們的蹤跡。」
他以為,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可是她還在。
冰冷的手貼在他的臉上,楚胥羽內疚不堪,那些傷打在她身上,卻痛得他呼吸不來。
「唔……」段郁寧嘴唇蒼白龜裂,低聲喃喃自語,「不要……不要……」
楚胥羽不斷替她擦著冷汗,訝然發現她內力全失。昨晚,她到底去了哪裡?為何會內力全無,連脈搏都虛弱至極。但凡她有內力,也至於被他們打成這模樣。
守了段郁寧足足一個下午,晚膳被明景帝派人請了過去,與朝臣在玉和殿為齊律宇接風洗塵。晚宴觥籌交錯,歌舞不斷,明景帝攜皇后賀敏及萱貴人出席,眾皇子及朝臣作陪。齊律宇一襲月牙色的錦衣玉袍,俊美如謫仙下凡,不染人間塵埃。
齊律宇出使鷲國,奉出鷹遼國三件寶,金縷衣、九龍玉杯、桃木獸雕,可謂是誠意十足。
鷹遼兵強馬壯,加之糧草豐收,而鷲國卻是天災**,這對鷹遼而言是進攻的極好機會,可太子卻在這時候出使,明景帝及朝臣們皆認為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和談極有可能是場幌子。依鷹遼王好戰的性子,不可能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
一場宴席下來,齊律宇只是飲酒作樂,並沒有提任何兩國戰場。一改往昔的冷艷高貴,妖嬈的臉上洋溢著笑容,讓一眾美艷脫俗的歌舞伎黯然失色。他心情甚好,時不時會跟旁桌的哈答木說幾句,眼睛有意無意留在坐不安全的楚胥羽身上,嘴角微微往上揚。
說來倒也奇怪,齊律宇倒也沒有為難楚胥羽,而是跟其他的皇子相聊甚歡。
楚胥羽擔憂段郁寧的傷勢,宴會舉行到一半,見氣氛愉悅絲毫不見劍拔弩張,他尋了理由脫身。
回到霏雨宮,寢宮黑燈瞎火的。楚胥羽點亮宮燈,只見段郁寧依舊反趴在床上,靜靜躺著不動。
楚胥羽向來,坐在床邊伸手去探她的額頭。糟,她發燒了。
欲掀開被褥查看她的傷口,誰知冷冷的聲音突然在寂靜的房間響起,「別碰我。」
楚胥羽訝然,繼續高興道:「郁寧,你醒了?」
段郁寧一直閉著眼睛,聲音冷若冰霜,言語間帶著抗距。
楚胥羽握住她的手,緊懸著的心不由鬆了下來,內疚道:「郁寧,對不起,讓你受傷了。」
段郁寧將頭埋在枕頭,一言不發。她還活著,他還陪在她身邊,可她為何難過得想哭?
失血過多,段郁寧聲音沙啞,楚胥羽倒了杯水,小心翼翼轉過她的身體,塞了個枕頭讓她側躺著。楚胥羽用湯匙一勺勺的餵她,「餓不餓,我給你取些吃的來?」段郁寧挨打之事,他去瞭解過,著實是孫嬤嬤的刻意刁難。她是宮裡的老人,亦是得了母妃的授意才做的。他重責了幾句,並不敢對自己有養育之恩的孫嬤嬤用刑。
「不要。」段郁寧冷冷拒絕。
段郁寧冷漠的態度,讓楚胥羽錯愕的緩不過神來。她五年如一日,無論生死一直都守在他身邊,從未對他如此冷漠。
「昨晚發生什麼事了?」會讓她變化如此之大。
楚胥羽的溫柔,讓段郁寧牴觸萬分,「昨晚發生什麼並不重要,你母妃命人將我差點打死,你打算怎麼辦?」
「母妃確實過分了,我已經跟她談過了,她也意識到自己的舉動不妥。」
「所以?」段郁寧反問道:「你不打算追究了?」
她正在氣頭上,楚胥羽放緩聲音道:「郁寧,母妃她縱然有錯,可畢竟是我們的長輩,我替她向你認錯好不好?」
「不好!」段郁寧冷然道:「我一直忍著她,因為她是你娘。她暗中對我做了許多事,你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是你解決了嗎?我一忍再忍,這次連命都差點沒了,你還讓我再忍嗎?」
楚胥羽左右為難,「郁寧,你想怎麼解決,才能消氣。」
「她打我哪,我就得打回來。」言語間,沒有任何的商量。
「郁寧,別意氣用事好嗎?」對她的氣頭上的堅持,楚胥羽勸慰道:「她是我的親生母親,孕育了我的生命,你不能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