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6章 狼狽為奸 文 / 黎照臨
一個廢舊的自習室裡，接到消息的圍棋社核心成員在開會，佟澤正以一個很詭異的姿勢坐在講台前默默不語，幾個頭目嘰嘰喳喳地爭吵著什麼，而一向稱得上是智囊的小軍師正拿著三個電話在走廊裡輪流撥打，踹牆聲，咒罵上，吼叫聲不時地傳進屋裡，看樣子這個頻頻以「張良再世」自稱的小癟三也焦頭爛額了。
「能有多少人？」等他進來，佟澤揉著臉輕聲問。
「能用的，也就兩三百。」小軍師答道。
「草。」佟澤不再說話，不詳的氣息籠罩在了所有人的頭上。
「老大，二爺那邊怎麼說？」小軍師坐在椅子上，他也蔫了，剛剛得知自己這邊出現了大批的逃兵，而且還有相當一部分的人嘴裡答應著實際上卻保持著觀望的態度，就這麼下去，還哪裡談得上士氣。
《左傳·莊公十年》中有人說：「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幾次三番地被對方滅了威風，大家都心有餘悸了，指著這點人去打到勢頭正盛的飛魚堂恐怕連丁點的機會也沒有。
想到這裡，唯一的出路就落在文二爺手中，他要是肯介入的話事情還是有轉機的，畢竟，這些學生再多也比不上那些成天把人當菜砍的大混子，只要三五十人光著膀子站在他們這邊，還是有些盼頭的。事情往往就這樣，打架就怕沒有主心骨，要是能有那麼一把子人頂住了自己就能發揮高智商的優勢來。
高智商？呵呵，最少他自己是那麼認為的，面對著格外壓抑的教室氛圍，他把三隻手機一個接一個地摞在一起，開口問道佟澤。
佟澤聽了，搖頭歎息，「打電話了，雞哥他們說，二爺那邊自有打算，但是因為種種原因他們不會直接參與到這次的行動中來。」他說得有氣無力，自己也覺得很不爽。
「靠！就是不管唄！」一直站在窗口的某大漢氣得一拍窗戶，「這世道怎麼了，還有人知道什麼是義氣嗎？這幫王八蛋在平時總能說得天花爛墜，可真有事了比兔子閃的都快！二爺二爺，二個jb！拿我們當炮灰啊！？老子不幹了！」他說著一腳把門踹開，走了。
「你回來！」佟澤吼道。
「草！」，一個字在走廊裡反覆迴盪，悠悠揚揚地算是答覆。
屋裡的人都成了啞巴，垂頭喪氣。
「老大」
不一會，敞開的門後一個小嘍囉探頭探腦地叫佟澤。
「咋了？」佟澤抬頭，卻見對方有點小忐忑地囁嚅道：「那個剛才有個政教老師來找你，他說大劉兒叫你趕快過去一趟呢，有事商量。」
「啥？」佟澤以為自己聽錯了，政教老師來找他！？須知自己家的人可有教育局裡的領導唉，就算是政教主任那個死胖子也不敢把他怎麼樣，這幫傢伙是要幹嘛，找茬?被情緒左右了的佟澤咒罵一句，擺手讓他走。
「老大，還是去看看吧。」小軍師還算冷靜，奉勸道。「萬一有什麼變故我們也好及時應對啊，而且，政教主任那死胖子都進醫院了，副校又沒反應，這時候還是謹慎點好。」
「嗯。」佟澤想想，覺得挺對，於是他草草地交代幾句就起身去了政教辦公室，這是一個寬敞的大屋子，辦工桌很多，零零散散地散步在四周，在正中間是個空地，出奇地寬敞乾淨，一幫小流氓一樣的政教老師們正三五成群地聊著天，當然了，談話的主題自然離不開此次的大規模學生運動。
「來啦。」見他進來，飲水機旁拿著個紙杯的大劉竟然主動地打了聲招呼。
「嗯。」佟澤牛逼著呢，微微地點了下頭徑直地走了進去，又拉了把椅子坐下，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
小小政教，不入法眼。
見他這樣，大劉身後的幾個人臉色鐵青，佟澤的囂張是遠近聞名的，據說這小子除了那個被人割喉的賀忱以外誰也不服，可真見到這副架勢還是讓他們覺得難受，有幾個性格火爆的當時就出去了，這麼低三下四地對著一個二世祖，真心不爽。
「你找我啥事？」佟澤翹著二郎腿，往後一仰身，眼睛看著燈管問大劉。
大劉這個生氣，可是他能當上臨時負責人也是有原因的，這人其實並不衝動，遇事不慌，他壓住怒火擺出笑臉來，「小澤啊，我聽說你跟陸羽有點矛盾，是不是啊。」他還在套近乎，稱呼對方為小澤，一副忠厚長者的架勢。
「嗯，咋了。」佟澤還是沒看他。
「呵呵，那，聽說你倆要打架？還找了不少人？」
「是啊。」
「額，這個，怎麼說呢」佟澤的回答太直接了，大劉一時沒能適應，他吭嘰老半天才搓著手吐出下半截話來：「小澤啊，是這樣的，你看現在咱們學校出了很多亂子，我們這些人呢壓力很大，你看能不能給老師個面子，把這事兒往後拖一拖。」
「我草——」佟澤當時就笑了，他撇著嘴一晃腦袋像看外星人似的看著大劉，心說，你是傻逼麼，我要是能拖著我還至於現在這麼心煩麼，媽的聯繫了那麼多道上的朋友準備給陸羽來個措手不及，結果這小子首先發難，一個突如其來就打破了所有的精心部署！什麼玩意，跟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勾做對手，真心不是好選擇。
「大劉兒，你知道我媽是誰麼？」看得大劉直發毛佟澤才開口問。
大劉一愣，知道啊，教育局的領導。見佟澤盯著他他頻頻點頭。
「那就行，政教主任我們都很熟，你也知道，副校長那更不用說，自己人，所以說呢，我想我能幫到你。」佟澤笑的很得意，勢在必得的模樣特讓人覺得討厭。
大劉不傻，一聽這話裡有話啊，他使了個眼色其他人便陸陸續續地走了出去。見四下沒人，這貨把門關好甚至連窗戶也沒放過，他拍拍上下的幾個口袋找出煙來，拱著身給佟澤點上，就說這拍馬屁的精神頭就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當年，韓信能受胯下之辱，他也不含糊。
「我能做點啥？」大劉問。
佟澤抽了一口，有點嗆，咳嗽兩聲把煙頭擒在手裡對他說：「把陸羽扣住，別的你不用管。」
看見沒，佟澤變聰明了，懂得直搗黃龍了。面對著陸羽的震懾他突然來了靈感，陸羽最喜歡擒賊先擒王的把戲，自己為啥不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呢！拖住他，說不定能行。
「這個」大劉聽後沉吟不止。
「想什麼啊，少不了你的好處。」佟澤說話可真特麼地直接，聲音不小也不怕別人聽見。
「我試試看吧。」大劉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握，陸羽要硬闖誰能攔得住，這事兒得從長計議，馬虎不得，可他剛要深入商討卻聽見了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砰，砰，砰，勻速而整齊。
「誰啊？！」大劉皺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