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5章 陷入僵局 文 / 黎照臨

    醫院的走廊裡，陸羽拿著兩只多年前才有的那種一毛錢一根的冰棒走進來，他樂呵呵地推開門，「小花，你看我找到什麼啦~」

    門一開，就見到一個帶著鴨舌帽的女人坐在小花的身邊。

    「小空？」陸羽笑了，「你怎麼來啦。「

    「給你一根。」陸羽瞇起了眼睛。

    「別過來！」空怨手裡的刀抵在了小花的腰間，沒有去接。

    陸羽沉默。

    「別這樣，我會生氣的。」陸羽調整了一下，笑容依舊，一邊說著就去捉空怨的手，這一下不快不慢，很自然。

    「我叫你別過來！」空怨的杏核眼瞪起來，很緊張，活像是個第一次打劫的墮落青年。她見陸羽伸手過來，把刀向前一遞，緊緊地插在了小花腰間的被子上，「我不想傷害她，把東西給我！」

    陸羽呆呆地看著他，手中還拿著的冰棒的陣陣涼意一直傳到了指尖。

    「你非要與我為敵麼？」陸羽說。

    「我也不想。」她把身子退在了小花的身後，一隻手環抱著小花的脖子，另一隻手的刀抵在小花的後腰。

    「別動！」見小花有反抗的意思，陸羽提醒。「解語，你不是她的對手。」

    解語，花解語。小陸很少這麼叫她，因為小花這個名字更可愛些，今天他這麼叫了，一定是認真的，小花閉上嘴，很乖。

    「小空，不，空怨。我們有句話一直想說，咱們談一談，如何？」

    「你說。」

    「你告訴我，為什麼你就非盯著那件東西不放。」

    「大長老的要求。」

    「阿修羅？」

    「是。」

    「阿修羅為什麼非要那本書不可？」

    「我不知道。」空怨的話很直接。

    「你去問他，他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我就把那東西給他。」

    「你以為我會那麼傻麼？」

    「你做過的傻事不少。」

    空怨也沉默了一會，想想陸羽調戲她的過程，心情很複雜，「你就這麼在乎她？」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吃醋。

    「對。」陸羽很坦誠地說，「你捅死我我也不怪你，可是你要是傷了她我一定會殺了你的。」當陸羽說出「殺了你」三個字的時候，他的嗓音瞬間變得陰沉，整個房間裡的溫度都跟著下降了一般。本來以為早已失去恐懼心理的空怨，也覺得畏懼。

    她帶著一點惆悵地看看陸羽，「我身不由己。」

    「我知道」，陸羽盯著她的臉，「所以你還活著，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了，好不好。」陸羽說話的時候，帶著莫名的哀傷，身不由己的又何止她一個人。

    「你究竟是誰。」空怨沉吟許久，終於問道。

    「和你一樣。」

    「你是殺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殺手怎麼會有凌駕於自己之上的實力！?空怨錯愕了，比第一次被陸羽擊敗時還要錯愕。

    「小空，你太年輕了。」陸羽柔聲道，「你是不是以為，寒凌十三鬼都是你和小靈一樣的水平？」

    「我是銀狐。」她又拉了一下自己的領口，酥胸半露。

    現在的陸羽沒有心情欣賞她領口的旖旎風光，「你這隻銀狐，還小。」陸羽接著說，「你看看自己的紋身，銀狐的眼睛是睜開的，而你呢？」

    空怨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胸口，沒錯，她的那只是瞇著眼睛的。

    「你知道他它為什麼沒睜開麼？」陸羽把冰棒輕輕拋過去，自己坐在床的另一頭。「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在寒凌十三鬼的交替中有著一個詭異的儀式；每個前任死後，他身上的紋身都會被割去。」陸羽說著，在自己的胸前劃了一下，對應著空怨的位置。「這塊皮肉會被帶回去，紋身的匠人看了人皮以後才可以給繼任者那個特殊的紋身，如此傳承，生生不息。要是前一任的那個人消失了，人皮就取不回來，那麼繼任者的紋身就會有瑕疵，比如說你。你要用不斷的努力和榮譽將其補全，才能成為真正的銀狐。」

    「努力和榮譽……」空怨將信將疑地想著這句話的含義。

    「就是殺戮。在你之前的那一個人就是這樣做的。」陸羽淡淡地說道。「你一定沒有親眼見過他的紋身。」

    「你見過？」空怨帶著極大的震驚問，她聽說的是，見過那個紋身的人幾乎死絕了。

    「那張刺青就在我的手裡。」陸羽說。

    「他死了。」空怨神色黯然。

    「對，他死了。」陸羽說。

    「我早就知道他死了。」空怨喃喃道。

    「你們之間有恩怨麼？」小陸很好奇，他不記得自己曾經和這麼一個漂亮女人有什麼瓜葛，要是空怨認出自己就是那個真正的銀狐，會不會對自己說，「我懷了你的孩子」呢？他很好奇，但是好奇心狠危險。好奇害死貓，好奇害死狐狸。

    「把那張刺青給我！」空怨決絕地說。

    「要是那張刺青和那本書只能選一樣呢？」陸羽瞇著眼睛問，床上的冰棒要融化了，白色的塑料袋上騰起了很多水珠。

    「你沒有選擇。」空怨找到了一個完美的回答，略帶無恥。是的，小陸沒有選擇。「你放了他，我給你。」陸羽竟然妥協了。

    空怨的肌肉緊繃著，並沒有放鬆的意思，實力上的差距讓他不得不加上百倍的謹慎。「她是無辜的。」陸羽朝小花笑笑，繼續說，「這是我們之間的恩怨。」

    「呵呵呵呵……」

    天色很晚，一個人伏在了醫院的窗戶上。

    對的，沒有錯，真的是「伏」在了窗戶上。「要是你手裡的兩件東西，我也想要呢！」一個很陰晦的聲音想起，沙啞的像是個破舊的風箱，似乎一再大聲一點就要喘不上氣來。一雙慘白乾枯的手打開窗戶，身穿白袍，長髮低垂的男人鑽了進來。

    這個人直挺挺地站在窗口，面無血色，若有若無地笑著，沒有眼線，沒有唇彩，沒有眉毛，什麼修飾也沒有的一張臉，要比賀忱更恐怖百倍！

    「長老。」空怨即刻跪下，不敢正視。

    小花得脫，一下子撲在了陸羽的懷裡，她摟緊陸羽一回頭，「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夜叉王。」陸羽青筋暴起，真氣鼓蕩。

    「呵呵呵呵~你還活著啊……陸羽」他的嗓音刮蹭著眾人的鼓膜，還陰陽怪氣地在「陸羽」兩個字上停頓了數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