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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四三節 滅族 文 / 黑天魔神

    撒本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傢伙,也敢於在關鍵時刻迅速作出判斷。他聽出蘇浩話裡隱含的意思,立刻抬起頭,帶著毫不掩飾的激動,連聲叫嚷:「我願意服從大人您的任何命令。從現在開始,我就是您最忠心的奴僕。」

    蘇浩嘴唇微微上揚,露出一抹顯而易見的微笑:「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瓦拉姆已經死了。」

    撒本的目光微微有些顫抖。對於蘇浩所說的這些,他絲毫不覺得驚訝,也並不認為蘇浩是在撒謊。既然他們都擁有相同的武器,那麼瓦拉姆大人的死也就變得順理成章。他們應該不屬於這個世界。也許是穿越時空界限來到這裡的魔法師,甚至有可能是長著人類外表的魔鬼。但這不重要。從殺死自己恩主,也就是拉森伯爵的那一天,撒本就覺得自己已經把靈魂賣給了魔鬼。瓦拉姆大人是魔鬼,面前這個叫做蘇浩的男人也是魔鬼,區別只在於擁有自己的主人換了一個。這就跟妓女一樣,賣一次和賣一百次,其實誰也不會比誰更於淨。

    「我需要克萊門家族目前擁有的所有貴族領地。」

    蘇浩簡單的解釋了一下瓦拉姆與克萊門家族之間的關係,認真地說:「我會負責處理那些你所懼怕的人,你也必須讓我看到足夠的價值。我會派出人手協助你一起行動。記住,一個月的時間,我要看到你對所有佔領區域完成整合。無論你採取什麼樣的手段,都要把這些地方牢牢捏在手裡。」

    撒本畢恭畢敬地俯低身子,單膝跪在地上,用最謙恭的語調問:「大人您打算使用什麼樣的封號?」

    這也是一個薩扎比子爵曾經問過的問題。蘇浩笑了笑,說:「當然是紅龍公爵。」

    像撒本這樣見勢不妙,轉投到別人門下的傢伙,往往令人不齒。然而,即便是騎牆派,也是蘇浩目前最為需要的。無論真心實意還是表面上的應付,都在思維的某一部分代表著對蘇浩本人的認同。這是成為「工蜂」必不可少的先決條件。無論是多是少,只有真正對某個人產生類似的感覺,才會進一步擴充、膨脹,產生出絕對的服從感。

    卑鄙小人也可以轉化為忠誠心腹。類似的情況,在地球上也出現過。無論在第三階段主世界,還是空間領域,蘇浩都需要有足夠龐大的「工蜂」群體。何況,就個人能力而言,撒本的確堪稱優秀。做事情心狠手辣,在某些時候不能算是貶義。如果沒有足夠的經驗和能力,也無法統領多達上萬人的軍隊。雖然戰敗了,卻並非撒本的錯誤。在領先了十幾個時代的槍炮和制導性武器面前,刀槍劍盾根本無法發揮效果。

    從空間領域返回的第二天,蘇浩就接到了來自戴小樓的遠程通訊。他得到了由「鋼鐵勇士」軍團簽發的特別許可令,將跟隨軍團具體負責人一起,對克萊門家族進行全面查抄。

    那實際上就是一次小規模的戰鬥。沒有人會束手待擒,從瓦拉姆決定對空間領域展開秘密跟進之後,克萊門家族的其他主導者就已經意識到,這種投入巨大的賭博不外乎兩種結局。其一:家族贏來一個全面發展的契機,從而開始變得強大。其二:秘密暴露,帝國警察甚至是主力軍團開始介入,家族成員全部被殺,或者被判處終身奴役之類的重罪。「克萊門」這個姓氏,也就永遠消失。

    穿上動力戰甲的戴小樓看上去很是威武。隨著他的命令,數十名全副武裝的軍團戰士從兩輛裝甲磁能車上紛紛跳下,如同一個個精密配置的零件,迅速前往電子地圖上標注的戰鬥位置。

    克萊門家族的莊園,就是一個用各種裝飾和植物掩蓋起來的戰爭堡壘。可是,武器上的絕對劣勢,使守衛者們無法改變戰局。單兵動力助推器發出巨大轟鳴,軍團戰士不斷調整著自己跳躍的前進方向。當戴小樓帶著幾名士兵越過圍牆,從空中落下,直接站穩在庭院中央的時候,地面猛地一顫,附近的窗戶紛紛碎裂,一陣沖天的塵土被激起。不等厚重的灰塵平息下來,他們肩膀上搭載的發射器已經射出數十枚火箭彈,帶著橘紅色火焰朝各個方向噴射出去。整個莊園都在暴風驟雨般的爆炸中顫抖著,漂亮的石雕一座座變成了碎片,附近的人員紛紛包頭逃竄,一邊忍受著火焰和高溫,一邊在殘骸斷壁間另外尋找掩護。

    迅猛無比的中央突破只是開始,軍團戰士釋放的轟炸短暫迅速,將整個莊園內部變成了一個充滿碎片和火焰的地獄。然而,這僅僅只是開始。隨著猛烈的衝擊,更多的軍團士兵一個接一個衝了進去,克萊門家族的守衛者被強大的火力死死壓制,一些守衛在開闊地帶被轟炸的火箭彈命中,屍體斷裂,正在燃燒。其他倖存者雖然及時作出反應,卻只是勉強招架。莊園陷落,只是時間問題。

    「所有人放下武器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負隅頑抗者將承受來自皇帝陛下最猛烈的怒火。你們會慶幸死亡是最輕鬆的終結。重複一遍,立刻放下武器」

    跟在戴小樓身後的牧師不斷通過頭盔揚聲器對守衛者喊話。在他的前面,突襲小隊奔跑著,短管步槍上膛,鏈鋸劍和破片手雷時刻準備著攻擊建築的每一個房間。到處都能聽見矢彈槍射擊的聲音,從首次攻擊中倖存下來的克萊門家族守衛們試圖反擊,但無論重機槍還是光能步槍,都只是徒勞,無法阻止軍團士兵進攻。

    蘇浩帶著十餘名僕從軍成員,跟隨著突襲小隊直接衝進莊園。不斷有被子彈射中的守衛者慘叫著死去,裝甲門板在高熱爆破裝置面前毫無作用。到處都是劇烈爆炸和不斷吞噬生命的火焰,倖存者們紛紛逃進內室。

    戴小樓和他的小隊成員們掃過一間又一間屋子,用破片手雷和槍彈不斷清理房間。按照規定,這種危險程度輕微的戰鬥,必須由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軍團新兵負責完成。這樣,作戰就變成了一種實戰訓

    沒有任何克萊門家族成員逃離現場,外圍戰鬥由經驗豐富的軍團老兵負責。相比那些衝進莊園,熱血沸騰的新兵,老兵們顯得很是悠閒。他們用各種電子儀器對莊園實施全面監控,任何想要離開監控範圍的生物,都會收到三台以上的搜索儀器坐標捕捉。老兵們對這些目標進行判斷,決定活捉

    捉,或者是當場予以狙殺。

    最後一間密室防彈鋼閘被炸開的時候,克萊門家族的倖存者們已經徹底絕望。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蹲守在牆角,他伏低身子,躲避著從走廊方向呼嘯而來的子彈,英俊的面孔被火灰熏得一片焦黑,帶著哭腔,驚慌失措,連聲叫嚷著:「投降吧我們根本打不贏他們。」

    「該死的亨利,你給我閉嘴」

    一個上了年紀,頭髮花白的老人手裡緊握著輕機槍,一邊拔出打空的彈匣進行更換,一邊衝著年輕人怒吼:「你以為投降他們就會放過你嗎?擅自滲透不屬於自己的空間,這本來就是帝國法律不允許的重罪。何況,這件事情還涉及到「鋼鐵勇士」主力軍團。你應該很清楚那些人對冒犯者的懲戒是多麼殘酷。落到他們手裡,就連死亡也會變成一種奢侈。」

    不等叫做亨利的年輕人回答,一個疲憊的女聲從旁邊被炸裂的牆體背後發出。那是一個長相姣好,眼裡一片灰暗的中年女子。她的表情一片麻木,口中喃喃自語。

    「真是可笑,我們居然相信了瓦拉姆的鬼話,認為他可以帶著家族變得強大起來。看看外面,拉姆塞死了,貝蒂被炸成了碎片,莫洛索瓦被燒得面目全非。還有拉卡森舅舅、哈爾瑪嬸嬸和達特爺爺他們究竟做錯了什麼?我們又做錯了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落到這樣的下場?」

    旁邊,一個中年男子的面孔已經因為仇恨而扭曲。他緊握著手中的突擊步槍,聲色俱厲地咆哮:「總之都是死,老子跟他們拼了」

    說完,中年男子端著步槍衝出房間,未等扣動扳機,已經被迎面呼嘯而來的子彈射中頭部,當場橫死。

    不等房間裡的其他人發出驚呼,走廊盡頭出現了兩名手持高溫火焰槍的軍團士兵。他們邁著堅定沉穩的步伐,劇烈的火焰吞噬了正前方襲來的一切。隨後,幾名手持突襲機關炮的戰士也加入進來,彈片和火焰在房間裡揮灑,將接觸到所有物體撕爛。很快,硝煙和火焰過後,房間裡再也沒有一個活人。

    「這幫傢伙真是頑固。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的確是他們最好的選擇。雖然我喜歡貪生怕死主動投降的傢伙,可他們的下場往往很慘。嗯知道生物奴隸是什麼嗎?他們通常被用作基因腺體的培養基,身上被插了很多的管子,就像一塊肥沃的土壤,你可以在上面隨意播種,然後耐心等待著發芽、生長、結出果實。」

    摘下頭盔的時候,戴小樓聞到一股非常刺鼻的焦糊味。那是高溫火焰槍與人類屍體相互碰撞產生的傑作。主力軍團每次戰鬥結束後,在戰場上都能聞到這股濃烈的氣味。戴小樓對此很是熟悉,但絲毫談不上喜歡或者舒服。

    他抬起附帶著厚重裝甲的腳,踢了踢面前一具已是完全焦黑,只能勉強看出人形的碳化屍體,嘴裡毫不在意地嘟囔著:「瞧瞧這傢伙,活像一根在油鍋裡被炸過頭的油條。嘖嘖嘖嘖光是看看就覺得倒胃口。他原本可以有一個幸福的晚年,可以一直呆在溫暖柔軟的床上死去,然後被裝進漂亮之前的棺材裡下葬。現在,什麼也沒有了。就連老窩也變成了垃圾堆。哇喔看看這是什麼?他身上最珍貴的物件已經被全部燒光,哪怕是變成死人,也失去了作為男人的資格。哈哈哈哈」

    戴小樓的惡趣味笑話並非無的放矢。這具被燒成焦炭的屍體斜靠在牆邊,雙腿分成「八」字。被燒化的衣料與身體緊密粘合,已經無法認清楚具體式樣,更不要說是看出面孔和長相。雙腿中間代表男性的生殖器早已無法看出本來面目,也很難從一堆黑色脆碳之間分辨出具體存在。也難怪戴小樓會發出這樣的感慨。身為主力軍團成員,他對敵人一向很蔑視,對於死在自己手上的那些對手,更是沒有絲毫的尊敬可言。

    一名動力戰甲表面塗著皇帝聖輝圖案的藥劑師走了過來,他的職責是為每一具屍體進行dna檢測對比,從而判斷出死者的具體身份。這種事情很簡單,卻很繁瑣。藥劑師不斷從一具具屍體上檢取樣本,與隨身電腦上的已有的dna記錄進行對比複查。兩名荷槍實彈的軍團戰士跟隨著他,每確認一具屍體,就會在手腕上必須被格殺的目標表格上勾去一個名字。

    瓦拉姆私自滲透不屬於自己的空間領域,已經觸犯了帝國法律當中罪無可恕的條例。所有法典都是皇帝本人親自頒布,皇帝的意志神聖不可侵犯,在這兩個無法被質疑,也永遠不可能被違背的基礎面前,克萊門家族唯一的出路,就是滅族。

    尼爾森隊長上交的戰鬥報告當中,沒有提及戰俘供述之類的事情。這就意味著,對方寧死也不願意吐露半分。在外人看來,這很麻煩,因為沒有證據。然而,主力軍團的行事風格根本不是外人所想的那樣。他們不需要證據,只要知道瓦拉姆的具體身份,以及判明基因身份數據,就已經足夠。

    不說話沒關係。死人也不會說話。如果你覺得保持沉默可以⊥其他家族成員僥倖活下來,那麼就大錯特錯了。在皇帝面前,謊言和掩飾毫無效果。忤逆皇帝尊嚴的行為,必須用全族之血才能洗清。

    確認身份是整個戰鬥任務中至關重要的環節。只有確認每一位死者,本次任務才可以宣告成功。正因為這種必須做到毫無遺漏的精細,滅族任務必須由「鋼鐵勇士」主力軍團當中的懲罰部隊予以執行。這種事情戴小樓以前做過很多次,他沒有任何心理負擔,殺人動作也變得尤為麻利。

    藥劑師是一個長相沉穩的男人。他看了一眼便攜式電腦上顯示的信息,又看看靠在牆邊的燒焦屍體,目光最後回轉到戴小樓身上,表情顯得有些古怪,微微抽動的嘴角帶著被壓制的笑意。

    「閣下,您弄錯了。這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個女人。」

    女人?

    戴小樓眉飛色舞的臉上顯出幾分驚訝,然後迅速轉變為尷尬。他仔細看了看屍體,這才發現:屍體雙腿中間那團焦黑痕跡,應該是此前一灘被燒於變黑的血水。高溫燒焦的男人和女人的確很難從外表進行判

    斷。不過,屍體胸前那兩團黑色印跡倒也可以看清。女性**本來就是大量脂肪堆積而成,那個位置的火焰通常燃燒很旺,燒灼程度也要比身體其它部位更加劇烈。

    的確是看走眼了。

    「哦我詛咒這個該死的家族。他們都是一群卑鄙的騙子。即便是死了,仍然在欺騙著我的眼睛,迷惑著我的思維。」

    戴小樓一邊搖著頭,一邊抬起腳,狠狠踩碎了屍體的頭顱。當他從蹂躪與肆虐中重新找回自信以後,轉過身,對跟隨在身邊的蘇浩說:「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記住,你有十五分鐘的時間。」

    蘇浩帶著裡爾和貝拉走進克萊門莊園南面方向一個由軍團戰士看守小房間的時候,布裡托正躺在地上,絲毫不敢動彈。他既沒有手,也沒有腳,唯一能做的,就是閉上眼睛裝作昏迷不醒。

    很多動物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會裝死,人類也不例外。

    布裡托知道外面這些人有多麼凶悍,他們都是些凶殘成性的傢伙。殺人之類的事情,布裡托以前也於過,而且很多。可是現在,他卻恐懼得幾乎不能自制,就像是遇到了生平最為可怕的天敵。

    裝死,當然是沒有用的。

    除了布裡托,克萊門家族的人都死了。主力軍團在執行命令方面從來不打折扣,被滅殺的對象甚至包括克萊門家族的私兵。沒有與動力裝甲正面對抗的特殊武器,根本不可能有人會從這種猛烈的攻擊中僥倖生還。

    布裡托是個例外。他被戴小樓下令必須活捉。對於一個手腳盡斷,徹底喪失行動能力的廢人來說,就算布裡托想要自殺,也非常困難。

    看了一眼腳下瑟瑟發抖的布裡托,蘇浩把目光轉向站在旁邊的貝拉,平靜地說:「我答應過你,會在那件事情上給你一個交代。現在,他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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