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四二節 供出 文 / 黑天魔神
這完全是因為思維和生物潛在聯繫產生的效果。
瓦拉姆當然不會知曉主力軍團與帝國教廷內部的種種秘辛。他只是覺得,動力戰甲這種及其強大的武器應該全民化,也曾經對國防軍無法得到戰甲配置而耿耿於懷。在軍隊內部,主力軍團的戰績最為耀眼,即便是最低等級的軍團列兵,也是國防軍管必須仰望的存在。瓦拉姆對此不以為然,覺得不過是帝國宣傳部門刻意營造出來的效果。難道不是嗎?如果我們也有那種防禦能力變態的動力戰甲,表現肯定要比主力軍團搶眼得多。
不公平這一切都極不公平
被動力裝甲全面武裝過的軍團戰士,真正實力在瓦拉姆眼前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
他們的鏈鋸劍顯然是經過特殊增幅,帶著令人牙酸的引擎轟鳴,鋸齒長劍狠狠猛切下去,就能將克萊門家族士兵連人帶戰鬥服生生的從中劈開。他們絲毫不顧噴濺到身上和臉上的鮮血銳肉,一個個如同最恐怖的食人怪獸,張開大嘴,發出野獸一樣的嘶吼聲。雙方人數比例懸殊,可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瓦拉姆一方處於絕對劣勢。身穿紅色動力戰甲的軍團戰士在家族士兵群裡破浪前進,一時間殘肢斷臂不斷地飛舞,即便是瓦拉姆及其手下拚死抵抗,仍然在這種驚濤駭浪般的強大力量面前顯得柔弱。一個個家族士兵被活活砍死,或者被能量巨大的彈頭當場炸得粉碎。
「不要跑他們人數不多,衝上去,用人命堆也要堆死他們。這些紅色鐵皮怪看看就覺得噁心。不要被他們那身螃蟹皮嚇倒。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人類。集中火力照著一個目標打。對,就是那個領隊的傢伙,於掉他」
在瓦拉姆充滿鼓動性的話語刺激下,幾乎所有槍口都瞄準了衝在最前面的尼爾森隊長。兩名尾隨其後的軍團戰士見勢不妙,立刻衝到前面,用厚重的肩甲擋住正前方射來的密集子彈。尼爾森卻從兩名護衛戰士身後一躍而起,帶著無法分清究竟是狂笑還是怒吼的巨大叫喊,直接衝進手持機槍朝這邊射擊的家族士兵群,手中的鏈鋸劍再次旋轉,割斷了一名士兵的喉嚨,又讓旁邊另外一個人的頭顱轟然掉落。粗大的脖頸裡噴出大片血霧,不等失去頭顱的身體倒底,尼爾森已經舉起握在左手的短管步槍,瞄準了滿面驚惶的瓦拉姆。
身為軍官,對戰場的局勢把握應該非常敏銳。
尼爾森已經發現了瓦拉姆在這支陌生部隊裡的特殊身份。軍人天生的直覺,以及多次戰鬥的經驗,加上瓦拉姆的種種表現,都表明他是這支偷襲部隊的指揮官。
「轟————」
短管步槍槍口噴射出巨大的火焰,瓦拉姆根本無法在這個距離進行閃避,周圍也沒有任何可供掩護的東西。身為「將」級強者,如果是一對一,瓦拉姆的確有把握以靈活的身形閃過這次攻擊。然而,帝國主力軍團之所以擁有強悍無匹的戰績,並不僅僅只是依靠個人勇武。尼爾森隊長雖然沒有發佈命令,周圍的軍團戰士卻時刻注意著他的攻擊方向。就在他端起步槍的同時,四名軍團戰士也從不同方向舉槍瞄準,他們從各個角度封死了目標逃脫的可能。瓦拉姆雖強,卻沒有黑暗蛛魔或者蟻魔那種厚重不懼槍彈的生物盔甲。只要是人類,就肯定有著這種致命的生理缺陷。
絕望中的瓦拉姆只能不顧一切豁出去。
他張開嘴,怪叫著,帶著滿面絕望和尚未消退的恐懼,高高掄起戰斧,朝著尼爾森隊長死命撲來。爆發中的速度和力量的確很驚人,斧刃準確劈中了尼爾森隊長的左肩甲,瓦拉姆卻沒有看到預想中戰斧破碎動力戰甲的情景,只是聽到金屬相互摩擦發出的刺耳聲響,然後就看到戰斧從堅硬無比的戰甲表面滑開。緊接著,瓦拉姆看到尼爾森隊長臉上顯出狂怒和殘忍,一股巨大的力量與自己身體下方產生了碰撞,把自己朝著反方向狠狠推了出去,如斷線的風箏一般,歪斜著摔落地面。
這根本不是戰鬥,而是毫無憐憫可言的殺戮。
很難相信,兩百多人的突擊隊,竟然會被區區十幾名軍團戰士全部殺光。然而,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們根本不懼怕任何形式的攻擊,克萊門家族的士兵也沒有任何一種武器可以破開動力戰甲。雖然有不少人見勢不妙,早早就轉身逃走,卻被擁有短途噴射能力的軍團士兵一個個追上,從背後揮劍,直接砍成碎肉。
他們甚至連哀嚎聲都來不及發出。
軍團戰士是真正的戰場殺人魔。動力戰甲配備了生物探測儀,無論是誰,都不可能逃過這種精密儀器的搜索。他們不要俘虜,即便是失去雙腿雙手,無法行動的重傷人員,也要舉槍瞄準,異常冷酷的扣動扳機。
瓦拉姆覺得胸痛痛的厲害。每喘一口氣,肺部就會火辣辣的痛。從高處跌落下來就是這個樣子,他無法從地上站起,因為雙腿已經被炸飛。尼爾森那一槍瞄得很準,瓦拉姆左半邊腹部被徹底炸爛,連同整個骨盆與下肢都失去了聯繫。瓦拉姆奄奄一息躺在血泊中,受傷的身體不斷傳來撕心裂肺般的劇痛。
尼爾森隊長朝著遠處一個正拚命逃跑的聲音射了一槍,然後側轉身子,朝著重傷瀕死的瓦拉姆大步走來。他蹲下身子,從背包裡取出一支真空膠管,收取了一些瓦拉姆的血肉樣本,把真空膠管仔細裝好,緊緊地盯著瓦拉姆,一字一句地說:「誰派你來的?」
這句話裡包含了太多的意思。
這個空間領域的持有者是蘇浩。這一點,已經在帝國民政總部和「鋼鐵勇士」主力軍團備案,任何人都無法修改或者否認。尼爾森很清楚蘇浩與戴小樓處長之間的關係,也知道蘇浩麾下都是軍團僕從人員。然而,眼紅嫉妒這種事情,從來就是魔鬼誘惑人類,把理智變成**的黑色種子。在貪婪和慾念的驅使下,很多人都會鋌而走險。
尼爾森沒有問起瓦拉姆的具體身份。因為,這根本沒有必要。
帝國對人口控制與監管歷來都很嚴格。每個人生下來,都必須在民政總部進行基因
因和血樣備案。即便是在隱秘狀態下生產的孩子,也很難逃過所在區域警察的密切管理。只要是人類,就必須擁有水和食物才能生存。為了把人口監管進行到極致,帝國警察甚至對帝國內域每一個角落投放過生物藥劑。那是把某種微量毒素全部投入土壤和水源的做法,按照規定,每個帝國公民,無論成年人還是嬰兒,都必須接受免疫藥劑注射。只有這樣,才能接受從毒質土壤中耕種產生的食品。藥劑來源,是帝國研究部門的機密。那包括了對植物和動物基因的分析成果,確保毒素不會對它們造成傷害,或者導致變異。如果在尚未注射免疫藥劑的情況下,直接捕食這片土地上的動物,或者以植物為食,都會導致基因紊亂,引發不受控制的畸形和生理結構性突變狀況。
在這樣的前提下,帝國人口隱匿情況幾乎沒有發生的可能。每個人都必須在民政總部接受基因和血樣送檢,以戰場屍體殘骸為基礎,從而確認襲擊者的真實身份,也就變得簡單容易。
蘇浩來到第三階段世界後,一直活動在帝國邊境地區。這裡雖然同樣屬於毒質污染範圍,外來有害物質卻被體內的黑色顆粒吞噬,從而無法對他造成威脅。
確認具體身份,與知曉背後黑手,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如果把血樣證物上交給帝國警察總部,那些人有很大幾率從中找出蜘絲馬跡,從未確認這起襲擊事件的真正主導者。
然而,尼爾森隊長卻喜歡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他本能的不相信帝國警察。事實上,主力軍團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用各自的方式找出敵人。他們甚至不需要太過明確的證據。很多時候,知道對手是誰?敵人在哪兒?就已經足夠
鋯石礦場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尼爾森隊長與蘇浩之間的聯繫非常密切。外圍城堡發生戰鬥的時候,尼爾森已經接到了蘇浩的緊急通訊。兩個人在這件事情上的看法是一致的:表面上看,這只是一起針對薩扎比子爵的封地戰爭,屬於空間領域的內部事務。可誰也不敢保證,在這種原始落後的戰爭背後,是否有著來自帝國主世界的陰謀?
守衛鋯石礦場的防衛力量,並不只有尼爾森的戰鬥小隊。莫邢馗帶領三十餘名武裝人員只是明面上的數字。軍團小隊一直隱藏其中,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主動現身。
瓦拉姆臉色一片發白,眼睛裡滿是遺憾和恐懼,大量失血的身體卻在不住發抖。他感覺很冷,越來越多的熱量從體內流失,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變成一具屍體。
原本以為這是一次輕鬆的戰鬥。自己是強大的「將」級進化人,手下的突擊隊員也實力不俗。撒本帶領上萬降軍從城堡正面發起進攻,包括蘇浩在內所有人都被牽制在那個方向。空中的機械鳥一直嚴密監控著那個方向,自始至終也沒有發現任何增援之類的跡象。瓦拉姆在計劃制訂與實施方面,的確做到了萬無一失。然而,卻做夢也沒有想到,「鋼鐵勇士」軍團竟然在這裡放置了一個戰鬥小隊。
按照戰力配比,這相當於一個齊裝滿員的帝國國防軍營級部隊。如果沒有配備重型武器,就連團級部隊,也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瓦拉姆臉上露出一絲麻木和痛苦。對於尼爾森隊長的問題,他置若罔聞。
從血樣上就可以判斷出自己屬於克萊門家族,自然也就沒有回答的必要。瓦拉姆知道自己火不了多久,自己的家族也肯定會因此而滅亡。在清除對手和潛在敵人之類的事情上,主力軍團從來就沒有憐憫或者手下留情之類的說法。那就是一群為了目標,無論任何事情都會去做的冷血戰士。他們對皇帝無比狂熱,不管對手是誰,都要做到斬草除根
尼爾森隊長冷冰冰地注視了瓦拉姆近兩分鐘,才拎起短管步槍,對準他的頭部,扣動了扳機。
藥劑師迪馬西克依序對每一個軍團戰士進行檢查,確保他們沒有受到致命傷害以及健康狀況。牧師弗雷多帶著幾名戰士在戰場上來回搜索,仔細尋找襲擊者當中是否有黑暗生物存在?這些人是不是真正的人類?還是某種被感染後的類人變種?
這是神職人員之所以會加入軍團的最大作用。必須確保主力軍團的純潔和於淨,褻瀆者和感染者將在第一時間被處死,甚至根本沒有申辯的機會。
迪馬西克把電子檢測儀從最後一名接受檢驗的士兵胳膊上摘下,掀起頭盔,帶著非常慶幸的笑容說:「沒有人員受傷,也沒有基因腺體需要回收。讚美皇帝,這真的很令人高興。」
死亡,在主力軍團內部,是一個令人感到沉重的話題。每個人都不希望身邊的戰友死去。那意味著過於頻繁的人員更替,也意味著必須失去某些思維記憶當中最為珍貴的東西。
牧師弗雷多已經結束了對襲擊者的身份確認。每一個戰鬥小隊都擁有完備的帝國人員資料檔案。他邁著沉重堅實的步伐走到尼爾森身邊,看了一眼被槍彈炸得稀爛,面目全非的瓦拉姆,以神職人員特有的低沉韻律說:「血樣已經確認,是克萊門家族的人。很明顯,這是一起早有預謀的空間領域滲透事件。」
尼爾森隊長點了點頭,順手把插在動力戰甲表面的那顆頭顱用力拔下來,語氣森冷地說:「向軍團總部提交報告,與蘇浩取得聯絡,善後工作就交給他負責處理。開啟空間通道,盡快補充彈藥和能量。」
軍團戰士都有把對手頭骨當做戰利品收藏的習慣。然而,那只是針對特別強大的敵人而言。比如黑暗世界的公爵、侯爵,或者能力出眾的伯爵等等。克萊門家族士兵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戰場上用嚇唬對手還馬馬虎虎,如果把這種軟弱無力的傢伙腦袋當做戰利品收藏,尼爾森只會成為軍團戰士之間的笑話。
撒本被帶到蘇浩面前的時候,仍然覺得腦袋裡暈乎乎的,思維也不是很清晰。
他被炮彈爆炸的氣浪從馬背上掀飛,然後被活活撞暈。比起那些戰死的降兵,被活捉的撒本算得上是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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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的審訊者只有蘇浩一個人。他並不認為撒本能夠對自己造成威脅。事實上,撒本腦子裡也根本沒有類似的念頭。從恢復清醒的那一刻,撒本就清醒的知道:自己這次選錯了對手。或者,這根本就是瓦拉姆主人故意給自己設下的陷阱。城堡裡的這些人,顯然是與瓦拉姆主人是一樣的。他們都擁有那種能夠釋放出雷電和火焰的可怕武器,類似弓箭一樣可以在遠距離射擊的管子,還有不需要馬匹就能自動行駛的怪車。
「你叫什麼名字?」
「為什麼要攻擊薩扎比子爵的封地?」
「誰命令你這樣做的?」
「拉森伯爵在哪兒?」
在這樣的心態支配下,撒本對蘇浩的每個問題都進行了詳細解釋。至少,他老老實實說出了自己知道的那一部分
身為瓦拉姆在空間領域收取的第一個隨從,撒本完全可以通過自己的判斷,對瓦拉姆的目的進行猜測。雖然不是很準確,卻也和現實相差不大。
隨著一點點信息逐漸補充完整,蘇浩思維當中也出現了一副不斷完善的畫面。上面標注了克萊門家族目前在空間領域內部的勢力分佈,對各個城堡的佔領及控制區域。雖然對手的武裝情況和人員數量不是很清楚,卻可以根據事情發生前後順序和具體時間推斷出來。
「克萊門家族……」
蘇浩在心裡默念著這個名字。這是尼爾森隊長半小時前發來的信息。他很自然的聯想起在木葉鎮的時候,被自己打成重傷,全身癱瘓的布裡托。那個時候,蘇浩承諾裡爾和貝拉,會給他們一個合適的交代。
這起突發事件,對蘇浩敲響了警鐘。他忽然發現,空間領域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安全。此前,自己制定的相關計劃必須進行全面修改。很幸運,如果不是戴小樓派出了一個戰鬥小隊在這裡協防,瓦拉姆的襲擊肯定已經成功。一旦空間轉換器被摧毀,自己就再也無法回去。
運氣這種事情,可能會一次、兩次出現在自己身上,但絕不可能永遠都在。
想到這裡,蘇浩把目光回落到撒本身上,平靜地說:「你有兩個選擇。可以生,也可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