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8】艱苦鏖戰 文 / 御劍齋
公羊喝止和徐希羽應了葉清玄一聲，立即朝著被圍在城門前不遠的人群撲了過去。
此時此刻，他們終於知道了葉清玄的真實實力大概如何，雖然不知道葉清玄面對絕對的高手有無反手之力，但面對同等級的高手，葉清玄有足夠的實力壓制對方，而且絲毫不懼群戰，對方人數越多，他的功夫反倒變得越是高超，所以二人對於他獨攬強敵的做法並不擔心，即便葉清玄面對前九後七，中間七八人的強敵，他們也是如此。
這是一種奇怪的信任感。
而此時此刻，被魔門眾多好手包圍的朝廷高手，再次面臨被殲滅的下場。
黃山勉強擋住了面前擊來的一把大刀，自己卻是一陣的心浮氣躁，戰鬥到了此時，自己真氣消耗嚴重，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這個時候，另一側的一支長矛已破空側刺腰脅，眼看避之不及，暗道一聲：吾命休矣。
當！
一把長劍用刀招劈在了長矛尖上，震得那名魔門好手蹌琅跌退，接著宗軒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道：「黃先生且過去助黃家小子一臂之力。」
關鍵時刻，宗軒終於領著江水寒殺回了隊伍之中。
接著寒光暴起，眼前十多名魔門兇徒紛紛濺血，倒跌開去。
拋卻了所有陰謀詭計的宗軒，終於把自己的聰明才智放到了戰鬥之中。
他開始拚命了，顯露出他的真實本領，愛刀被毀。隨意撿起的長劍被他運出刀招。如同日照晴空。陽光萬里，刀光狂閃，威勢驚人。
一掃一斬，一吞一吐，無不含藏著狂猛氣勁，兼且後力悠長，沒有半絲破綻，眼前所有黑衣魔門高手。紛紛倒斃，鮮血被濺起丈餘高低，瘋狂的樣子就連魔門眾人也是駭然不已。
當黃山移往董中豪的大兒子董繼義的身旁時，方才發覺剛才和自己並肩守在那邊的己方好手早已一個不剩，心中立時大為悲痛，不顧一切地向剛在董繼義右肩添了一道刀痕的魔門高手殺了去。
這個時候，瘋狂吸收功力的萬國泰突然仰天長嘯，罡氣猛地漲到體外，黃光狂熾，猶如太陽。萬國泰怒張的五官當中，從眼耳口鼻之中冒出黃色的火焰。在身邊不停旋轉，不片刻，便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黃色漩渦，而萬國泰就處在漩渦的當中。
天地瞬間變色，元氣瘋狂匯入漩渦當中，就像一個黃色的黑洞，半座小城的天空都變成了昏暗的一片，風聲隆隆作響，氣勢渾然恐怖。
異象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魔門之人大聲驚呼，而葉清玄等人卻是大喜過望。
因為此時的萬國泰，是一副突破先天的模樣，而且萬國泰的晉陞竟然引動天地異象，便足以說明其所需的天地元氣是多麼的龐大，而其未來的潛力，又是多麼的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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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和一眾手下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
朱雀被天地元氣的劇烈變化驚醒了過來，駭然一看，急忙喝道：「不能讓他活著，快殺了他……噗……」
妄動真氣的後果，立即讓朱雀傷上加傷。
朱雀心中憋屈的感覺就別提多鬱悶了！
一個葉清玄還不夠，魔門多年培養出來的高手，最後竟然要成全自己的敵人麼？不，絕不，他們就算全都死絕了，也不能讓敵人佔盡便宜。
麒麟目光前未有過的陰沉，轉身對著「魔儒」楊靖遠吩咐道：「就麻煩楊兄出手了……魔門神功落入敵手也就算了，但決不能讓他成為饕餮，否則魔門最大的一股戰力就會都成了他的食物，到時人人自危，魔門自潰……」
「饕餮」，龍之五子，好吃貪食。
魔門中人將最善於吸收他人內力，不予回報的絕世高手稱呼為「饕餮」，向來是將練至大成的人物，即便是魔門中人對他也是極為畏懼，因為一不小心，就會成為對方提升功力的口糧。
只不過以往的高手最後都是不得好死，體內異種真氣橫衝直撞，早晚都會爆體而亡。
不過修煉了的「饕餮」卻不會如此，因為原始的真氣具有強烈的排他性，所以就算吸收了別人的異種真氣，最後也會被強逼著排出體外，只有吸收了同質的真氣，才會越積越厚，並且不虞有異種真氣衝突的後果發生。
那使刀的大漢不知是何人物，竟然懂得類似的功法，而且看上去強悍了太多，竟然讓十六個先天高手失去了對真氣的控制。如此人物若是存在，魔門培養的高手，豈不會在心中生出最原始的恐懼，日後見到他連手都不敢動，如何完成稱霸武林的大業？
所以無論如何，這個人必須死！
「魔儒」楊靖遠是魔門中少有的智者，當然知道這個結果，於是他毫不猶豫地領命出擊，同時喝道：「『凌羽』、『天霄』、『勝霧』、『重光』，你們四個跟我來！」
四人領命，立即翻身下房，避過葉清玄，悄無聲息地往戰場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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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徐希羽和公羊喝止已經衝到了自己一方人群的附近，公羊喝止一聲尖嘯，施展「神喉」絕技，擋在面前百餘人等，人人掩耳呼喊，面露痛苦之狀。
接著二人衝進人群當中，手中兵刃毫無憐憫之情地朝著魔門兇徒的身上招呼，每一招之下，必有數條人命丟失。
不片刻便衝進了己方防禦陣線之中，朝廷高手頓時歡呼雀躍，士氣大振，原本有些疲憊的身軀中又是多出了幾分力氣。魔門高手頓時傷亡大增。
「敵人太多。我們堅持不了多久……」徐希羽大聲呼喝。他知道周圍的魔門好手幾乎無窮無盡，數量足有上千，而且這還只是此時發現的人數，憑借眼前的二十多人，根本沒有辦法堅持到勝利，同時他一臉愁容地看著沒有停歇的萬國泰，向著江水寒問道：「萬大哥還要多久？」
「我也不知道……」江水寒雙臂斷折，無法成為主力。只好讓人扶正了臂骨，護在萬國泰的身旁。
「但我們必須堅持到他結束！」宗軒適時喊道。
宗軒此時刀勢展開，連斬敵方七名強手，有若切菜破瓜般毫不留情，忽然退至最後方，將手中長劍擲了出去，洞穿了兩名魔門好手的胸口，接著搶過董秀娥手中原本屬於董中豪的朴刀，接著大吼聲中，又重新殺入了敵群當中。
看著宗軒如何拚命。徐希羽也是挺身而上，將防線前方的魔門好手殺得人仰馬翻。
江水寒眉頭緊皺。盯著宗軒的背影，默然不語。
按照師父季廣嵐的說法，天機閣的人天性自私，遇到危險，自己絕對不會輕易拚命，枉送性命，捨身取義之類的事情，在天機閣弟子的眼中無異於最愚蠢的事情，即便利益再大，他們也不會拿命去拼。
可是此時此刻，他卻是真的在拚命……
這個人，若是剝開外面的層層面具之後，內心深處，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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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玄厲喝一聲，劍陣展開，瞬間便將那九名天罡星捲入了劍陣當中。
那九名天罡星似乎早就知道葉清玄劍陣的厲害，一旦處於亂劍圍攻之下，九人立即布下了嚴密的陣勢，也不反擊，硬生生地抵擋葉清玄連續不斷的攻擊。
咦？
想不到敵人竟然大老遠的跑到自己跟前，卻不進攻，而是防守，難道以為這樣我就攻不破你們的陣勢了麼？
手指一引，一把子劍倏然消失不見，「叮」的一聲脆響，再次顯出蹤跡的子劍，帶著漫天的紅光釘在了一名天罡星身外的護身罡氣之上。
此時對方的護身罡氣如有實質，宛如黃色的水晶一般，紅色的子劍旋轉如錐，在對方的護身罡氣上鑽出漫天的火星，卻是一時半會攻不破對方的護身罡氣。
這不由得讓葉清玄吃了一驚，什麼時候魔門高手有了如此厲害的護身罡氣，這不跟我一樣了麼？
葉清玄雙手連揮，子劍叮叮叮，不斷地攻擊到對方的周圍，甚至是其他人的身前，結果無一例外，都被護身罡氣擋了下來。
葉清玄面色一沉，雖然攻擊無功而返，但他也看到了對方護身罡氣防禦力陡然上升的原因。
原來隨著葉清玄的每一次有效攻擊，這九名天罡星都是在護身罡氣受到攻擊的一瞬間，同時感應到，瞬間將眾人罡氣連成一體，原本的護身罡氣立即提升了九倍的防禦力。
取了很大部分的功法，防禦力本身就是極為驚人，此時九人聯袂出手，這護身罡氣的防禦力竟然在一瞬間超過了如花和尚的數倍，就是葉清玄自己也不敢保證能做到這一點。
「哈哈哈，葉清玄，我聖門這硬度勝似金剛石，你不要浪費力氣了……」九人中一個面罩上寫著「天貴」二字的高手狂笑道。
葉清玄冷哼一聲，身軀殘影一閃，黃晶劍已經刺在了護身罡氣之上，卡嚓一聲，劍尖破入護罩之中，距離那「天傑星」的眉心不足三寸距離，可惜真氣被擋在護罩之外，沒辦法催逼真氣直接殺了對方。
不過這一擊也讓那明顯是這群人頭目的「天傑星」嚇出了一身冷汗。
「加大功力！」
「天傑星」狂聲喊道。
九人齊聲大喝，罡氣罩頓時又厚了半尺有餘。
葉清玄嘴角一撇，將手中長劍緩緩向前推去，儘管九大天罡催逼了全部的功力，但依然眼看著劍尖緩緩刺入，直奔「天傑星」的眉心而來。
九名天罡星無不大駭。
他們已經用盡了全力，依然無法阻擋葉清玄長劍的前進，若是真的殺了「天傑星」。九人變八人。這立刻便弱了一大截。眾人豈不是等於任由對方宰割，卻無還手之力了麼？
可是此時眾人用功到了極致，不敢停手，他們身法快，卻絕對沒有眼前這個變態的劍法快！
「地鼠星」和「地狗星」的死亡，他們是歷歷在目的，分開了的天罡星，就算身手比地煞星強上一截。恐怕在對方的手下，依然是無力招架的下場。
眼見劍尖破入眉心，就在此時，後方的「南方七宿」集體趕到，臨空之中，便朝著葉清玄攻了過來，一時間罡氣縱橫，眼睛難睜，呼吸困難。
「嘁！」
葉清玄朝著「天傑星」留下了一個「算你好命」的眼神，翻身而去。劍勢一展，立即將南方七宿了捲了進去。
南方七宿擁有一套更加厲害的戰陣。不過是主攻，而非主防，一時間竟然跟葉清玄的劍陣打了個鬥了個不分勝負。
當然，主要原因是葉清玄的劍陣還是將「九大天罡」也卷在劍陣之內，防止他們衝出去危及他人。
葉清玄且戰且退，逐漸接近己方眾人。
他不擔心自己擋不住這些摩門高手，而是擔心己方眾人再遭到魔門高手攻擊，自己撤退到己方陣勢附近，關鍵時刻，也好出手救助他們。
斜眼處，猛見到遠處房簷上殘影一閃，燕絕翎長劍如龍，將一名正運功療傷、躲避不及的高手刺了個對穿，那屋簷上不過三人，此人一死，剩下的兩人正是「寒江釣叟」公孫弘和「破滅戟」錢獨傲，此時面對危機，二人性格立即突顯了出來，那公孫弘一跺房頂，破開大洞，整個人直接落入屋內，而那「破滅戟」錢獨傲卻是厲吼聲聲，拚命向前。
葉清玄不由得心中稍定。
這小子一直沒有出現，原以為遇到什麼意外，原來就是等著這撿便宜的時候出手，而且出手狠辣。
原本每一個都可能與他不相上下的絕世高手，被他看準時機，殺了個措手不及。
那「寒江釣叟」公孫弘老奸巨猾，逃得性命，而那「破滅戟」錢獨傲若是無傷在身，也有保命之法，只是此時傷上加傷，面對燕絕翎的凌厲攻擊更是相見拙形，更何況燕絕翎從燕翩飛處學到了三招凌厲的劍法，有了這三大殺招，燕絕翎對他的威脅，比之二人上次交手，不可同日而語。
果然二人交手不到三招，燕絕翎使出一招劍法，錢獨傲握著大戟的雙手登時齊腕削斷，接著大戟尚未落地，他已是人頭飛起，屍身拋跌。
燕絕翎身勢不停，直接撲入房頂上的大洞之內，顯然是追殺公孫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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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先天高手的魔門強手，雖然配合默契，捨生忘死，但在高端武力上終究差了一籌，面對徐希羽和公羊喝止兩名先天高手的狂轟亂炸，終是死傷慘重，但卻勞而無功。
不過魔門信徒忘死的殺意，卻也讓人動容，那不顧生死的衝鋒，也壓迫得眾人喘不過氣，先天高手還好，至於其他人，包括宗軒和黃山在內，都是渾身浴血，隨時都可能會累癱在地上。
其他人等更是不濟，只是依托著徐希羽和公羊喝止的厲害，才勉強維持。
如此堅持了片刻時間，勁風驟起。
四周驀然壓力大增，原來此時楊靖遠已經帶著「麒麟八君」中的四名高手攻至，眾凶紛紛由兩邊屋頂撲下，向他們展開最強猛的殲殺行動。
這「麒麟八君」在魔門內也都是身經百戰的高手，不須商量，首先攻擊的就是對方最強的兩個人徐希羽和公羊喝止。務必使得魔門中人攻擊其他人時，教他們兩人難以分手援救。
至於朝廷的那些高手們，都是一臉疲態，就算是魔門普通好手，強力猛攻之下，他們也堅持不了多少時間。
唯一的問題是對方的陣勢因為要保護萬國泰和重傷的袍澤而變成了一個防禦極強的圓陣，自然不是那般輕鬆突破的了。
在這生死存亡的緊張時刻，包括江水寒、董中豪在內的受傷人員，都已經顧不得傷勢上千援手，甚至董中豪的髮妻和女兒董秀娥，也分提著一長一短兩把利刃，準備隨時向前援助。
最先撲至的是此行最為凶悍的兩大高手，「魔儒」楊靖遠和南方七宿的「井木犴」。
楊靖遠凌空由右側飛至，手中一抖，一把軟劍抖得筆直，猛刺公羊喝止的額側。
而井木犴手提一桿方天畫戟，出現在徐希羽身前十步許處，大喝一聲：「都給我滾開！」方天畫戟當胸劈至，罡氣含而不露，攻擊更添威勢，產生的破空聲，尖嘯震耳，驚人之極。
公羊喝止手中十八銅環如鞭子一般抽至，其中一環準確地套中楊靖遠的軟劍，接著猛地一拽，想將楊靖遠的攻擊偏往一旁。未料到對方的劍身突地一彎，自動跳出了銅環的拉扯，原封不動地刺向公羊喝止的咽喉。
公羊喝止駭然閃避，卻發現無論自己如何移動，對方的劍尖都是直直地瞄著自己咽喉刺來，躲無可躲、避無可避、擋無可擋……
徐希羽冷眼看著對方來勢，與潮水般退後的摩門高手，嘴角逸出一絲笑意，等到對方兵器離開自己不足五尺之遙處，勁氣使人呼吸頓止的時刻，才猛地一劍直擊，詭異地避開了對方重擊最強點，繞過方天畫戟的側刃，切中對方戟耳的內側戟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