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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6】背後勢力 文 / 御劍齋

    福輝客棧是一間大客棧,兼營酒樓,客似雲湧。

    牛解暉打頭,帶著封清巖和申屠嬌嬌並沒有找座位,直接來到掌櫃的面前,牛解暉掌一翻,一個上刻「鎮岳」的金牌往掌櫃的眼前一晃,輕聲道:「一刀鎮岳」。

    「獨霸神武。」

    掌櫃低應一聲,接著道:「天字第六號房間!」接著又一聲:「寶哥。」

    一個精悍的店小二飛快走過來。

    「帶這兩位客官到天字第六號房。」

    寶哥恭謹欠身道:「兩位請。」

    房間在二樓,窗外望長街,非常寬敞,已經有兩個錦衣人守候在內。

    房門掩上,兩個錦衣人忙一起上前,道:「鼎州堂堂主林知成,副堂主沈南武見過大小姐、牛護法。」

    封清巖一進屋就抱著長劍靠在了窗口附近,沒有與鎮岳山城的手下過多焦急,其他人等見到他與大小姐同行,也是沒有好意思多問。

    申屠嬌嬌淡應一聲,牛解暉忙問道:「言護法何在?現在的事情怎樣了?」

    「兩位先上坐。」林知成忙將兩張椅子移近來,接著說道:「賊人極為狡猾,言護法生怕有什麼變故,所以一直在外面緊盯著那邊,不敢妄動。」

    申屠嬌嬌瞭然地點了點頭。

    沈南武接道:「韓家的事情發生後,我們抓住了附近的十七家四十七人回去查問,從他們的敘談中,我們得知滅殺韓家一家老小的人物全都是黑衣遮面的人物。很顯然對方不想留下真面目。要是我們鎮岳山城辦事。一定是越多人知道越好,如此鬼鬼祟祟,根本不是我們行事的做風。」

    林知成沉聲說道:「根據言護法的分析,韓家的死者當中除了不會武功的家眷之外,其餘人都是身手不俗的高手,但在搏鬥當中,幾乎都是被數招斃命,而身上的傷痕幾乎都是在要害部位。言護法分析,武林中修習這種凶悍殺法的武學,以及如此凌厲的招式,似乎只有血煞這類的純殺手組織才能辦到,其他稍微低上一個等級的殺手組織就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血煞!?」封清巖若有所思地轉過頭來,輕聲問道:「死者當中有沒有人被一劍穿心而死的人物!?」封清巖和申屠嬌嬌去的時候太過匆忙,沒有仔細檢查每一具屍體,所以並沒有發現這其中的細節,但此時有人一說,封清巖立即報以濃厚的興趣。

    當年封清巖行走江湖。也曾經當過一段時間的殺手彌補路費不足,對這天下第一殺手組織的「血煞」經常耳聞。而最重要的是,當年封清巖打聽到,這個神秘組織出來的頂尖殺手,都有一招一劍穿心的詭秘劍術,曾經與師父楚靈虛研究過,都對這一招幾乎殺死楚靈虛和葉清玄的一劍印象極深,斷定這個組織與當年覆滅昆吾派的大敵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甚至也是其中一員。

    此時追問,也不過是下意識地確認一下。

    林知成不敢怠慢,露出回憶的表情,然後眼睛一亮,沉聲說道:「有,的確是有。而且死的人還是洞仙谷派來的先天高手,他就是被人一劍穿心,乾淨利落地死掉了……」

    「他不是和韓家老闆被人釘在牆上死掉的麼?」

    「釘在牆上是在他們被殺死之後做的,是為了震懾的作用,但其實早在之前,那個人就已經被人將心臟刺了個對穿!」

    封清巖不自然地握緊了劍柄。

    鎮岳山城不愧是天下黑道第一大派,追查敵人的下落,比起昆吾派來強悍了何止一籌……

    申屠嬌嬌疑問道:「封大哥,你跟他們有舊怨?」

    封清巖淡然道:「的確如此,不過以前一直沒有機會找到他們,現在好了,總算能找到正主兒了!」

    申屠嬌嬌露出恍然的表情,但其實心中一樣好奇的要死,不過正事要緊,轉頭問道:「林堂主,關於『霸刀令』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林知成臉色變得有些難堪,歎息道:「城主下令徹查,發現竟然是從雷總管那邊丟失的一枚真貨,要不是這次徹查,雷總管還以為一切安好呢……」

    「雷大哥那裡丟失的!?這倒也是可能,這『霸刀令』除了父親那裡之外,就剩下雷大哥和左二哥那裡各有一枚了,左二哥辦事向來穩妥,一定不會做出這等出格的事情來!雷大哥也太馬虎了……唉,是誰偷了令牌,最後查出來了麼?」

    「暫時沒有,不過雷總管一怒之下,將家裡原本的侍女全部給……」

    林知成用手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那些侍女的下場不言而喻。

    封清巖眉頭皺了皺,看起來似乎是對這種做法不滿,但其實他心裡卻想著另一件事……

    雷世雄便真的這麼容易丟東西麼?似乎這種事情落在他的身上,是如此的理所當然,但這件事似乎並沒有這麼簡單。

    因為在一件陰謀背後,越是簡單的答案,往往都是敵人故佈迷陣,給出的錯誤答案……

    申屠嬌嬌讚道:「這件事你們做得很好,回去我會向爹說的,論功行賞。」

    林知成、沈南武大喜,一起欠身,道:「多謝小姐。」

    「那,現在他們的人呢?」

    「就在對街的布店之內。」林知成走過去,將一扇窗戶微微推開,指著一座店舖說道。

    申屠嬌嬌、牛解暉走近去,只見對街是一間不大不小的布匹店,橫匾一面,上書「玉錦齋」三個字。

    沈南武一旁道:「這間布店我們已監視了差不多兩個月。」

    申屠嬌嬌道:「可有什麼可疑的人出入?」

    「每隔七天,就必有一個神秘人物出現!」

    「說清楚。」

    「那來人一襲黑衣,頭戴竹笠。深蓋到下頷。唯恐被別人看到本來面目。每一次進出,都是空著雙手,可能是一個重要的人物。」

    牛解暉問道:「你們有沒有採取什麼行動?」

    「但恐打草驚蛇,只是派了兩個兄弟在門外監視。」

    「那個神秘人物什麼時候會再來?」

    「今天。」

    「立即吩咐,加緊監視。」牛解暉急下命令。

    林知成、沈南武應聲忙退出。

    布匹店外異常的平靜,靠牆的左面有一個算命先生,正在替一個路人指點迷津,右面稍遠的牆下。挨著一個賣菜的小販,一個不在意,扁擔竟掉在地上。

    他遂拾起來。

    店內更平靜,一個老人坐在櫃檯後,正在整理著一些布匹。

    一個黑衣人從右面街道上走來,筆直地走進布匹店內,頭上戴著一頂奇怪的竹笠,深蓋至下頷。

    這是林知成沈南武所說的那個神秘人物,也正是率眾攻打突襲洞仙谷韓家的那個人。

    老人慌忙迎出來,道:「請。請,請進內堂。」

    那個人一聲不發。逕自走進去。

    「就是這個人?」申屠嬌嬌憑窗偷窺,出聲追問道。

    「不錯,就是他。」林知成急忙應到。

    「安排好了沒有?」

    「已經安排妥當!」林知成一握拳,道:「隨時都可以動手了。」

    「不用急。」申屠嬌嬌冷笑道:「他們已經在我們包圍之下,再看看。」

    「好!」牛解暉並不反對,林知成、沈南武當然就更加無話可說。

    事實上,布匹店外,鎮岳山城的人已經埋伏好,只要一聲令下,便立即可以發動攻勢。

    唯獨封清巖心底有些打鼓,因為就在那黑衣人進屋之前,有意無意之間,窺視了一下路口的算命先生和那個賣菜的小販……

    賣菜的那個小販實在太不小心了,剛才扁擔落地的時候,裡面傳來一聲金屬響,雖然聲音細微,不過封清巖卻聽個正著,如果敵人也是有著如此耳力,那麼也不難發現其中的差池。

    **********

    布匹店的內堂一片陰暗,十多個人侍候在四周,望著那個黑衣人,一聲不發。

    黑衣人來回踱著步子,彷彿在考慮什麼。

    眾人目光都落在黑衣人的身上,跟著他來回移動。

    「你們也實在太不小心了。」黑衣人腳步一頓,突然說出這樣的一句話。聲音沙啞如同被掐住脖子的老鴰,怪異非常。

    也就在這個時候,布匹店外抬來了一頂轎子。

    精緻的轎子,由四個大漢抬著,直抬進布匹店之內。

    櫃檯的老人一見,面色大變,急迎了出來。

    轎子裡的到底又是什麼人?

    「我們……」眾人都一呆。

    「我們這個地方已被人偵破,你們竟然還懵然不知。」黑衣人語氣充滿怒意。

    眾人又一呆,你眼望我眼。

    「現在,這個地方已在敵人地監視之下。」

    「不可能。」一個中年人搶著道:「我們的行動,一直都很秘密,極盡小心。」

    「就是怕百密一疏……」

    「不見得……」

    黑衣人冷笑。

    「不知道是什麼人告訴總管……」

    「就是在我們店外那個相士,和那個賣菜的小販。」

    「他們已經在那兒擺設了差不多兩個月。」

    「這即是說他們已監視了我們差不多兩個月了。」

    「他們可不見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太特別了。」黑衣人連聲冷笑道:「相士卜的是諸葛神數,該用五個銅錢,可是他方才只用四個,由此得知,根本就不在算命。」

    一頓,接著又道:「至於那個小販,扁擔掉在地上竟發出金鐵之聲,而且有裂縫,其中必暗藏兵器。」

    「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門外傳進來,道:「對面福輝客棧亦有人在監視。」

    「什麼!?」眾人驚呼出聲。

    **********

    「那頂轎子裡的又是什麼人?」申屠嬌嬌奇怪地問道。

    「不知道,」林知成搖頭道:「以前沒見過那頂轎子的出現。」

    牛解暉沉吟道:「可能是上邊的人來了吧。」

    申屠嬌嬌冷然點頭。

    封清巖不安的感覺更盛!

    **********

    語聲一落,門一開,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那個女人風華絕代,一身綵衣繽紛,梳的是墜馬髻,走的是折腰步,姿態迷人至極。

    在她的右手,托著一個小小的錦盒。

    眾人一見,都全變了臉色,只有黑衣人稍微一欠身,算是打過招呼。

    綵衣女人一聲嬌笑道:「向我們這邊所有的窗戶全都半開半閉,這其實不難看得出。」

    眾手下目目相覷,不知如何回答。

    綵衣女人將錦盒交給黑衣人,又一笑道:「你應該知道怎樣做。」

    黑衣人點頭。

    綵衣女人隨即轉身舉步,反手將門掩上!

    黑衣人立時拔劍,「嗖」的一聲,劍氣無影無蹤,卻已刺入了一個中年人的咽喉!

    「總管──」眾人大驚失色。

    黑衣人出劍不停,哧哧破空聲響中,又有五人仰面拋跌,立時斃命。

    其餘之人慌忙拔出兵器抵擋,他們實在想不通自己的上峰為什麼會突然下此毒手!

    對於手下的求饒和慘叫聲,黑衣人視若無睹,劍身一引,完全隱匿住身形的劍身和劍氣又刺入另一個人的眉心。

    血雨激飛下,又有兩人眉心被刺中,慘叫著倒下。

    黑衣人長身暴射時,一人震開窗戶,才縱身欲出,已經被黑衣人的劍刺入了後腦。

    黑衣人翻身接著一劍,將一人的頭斬飛,再一劍,刺入最後一個人的心房。

    鮮血染紅了內堂的地面,黑衣人連聲冷笑,意猶未盡,但人卻已給他殺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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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轎子從布匹店內抬出,原路抬回去,那個老人隨即將門戶關閉。

    申屠嬌嬌看在眼內,黛眉輕蹙了起來。

    牛解暉亦皺眉道:「這件事似乎有些不妙啊。」

    正在此時,嗶——

    一聲又長又尖銳的哨音響起,一個身影猛地從一側房樑上撲入了布店的後院當中……

    封清巖眼睛一亮,身形一閃,已經撲向了街頭的軟轎!

    「是言護法,老言動手了,定然出了大事!」牛解暉大喝道。

    申屠嬌嬌知道形勢危急,立即道:「牛護法,帶人給我衝殺進去,一個都不要放過,記得要抓活口!」

    牛解暉一點頭,倒掠了出去。

    林知成、沈南武等人立即追著飛了出去。

    而申屠嬌嬌腰間彎刀出鞘,一分為二,竟是一對鴛鴦刀,穿窗躍下,配合封清巖攻向了那頂軟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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