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雪中行 文 / 青山失魂
這便是丹藥！
霍玄大喜。伸手將丹藥從鼎內取出，拿在手上觀看。此丹表面呈淡青色，光滑細膩，隱泛流螢光暈，湊近一聞，丹香撲鼻而來，比起早先他服用的閻王奪命丸，二者配藥相同，氣味卻截然不同。
第一次見到丹藥，還是自己親手所煉。霍玄欣喜之餘，忍不住就想體驗一下此丹功效。不過，這丹藥足有拳頭大小，想要一口吞服，卻也有些難辦。
「杜大哥，是否丹藥都是這般大？」想了想，霍玄請教阿杜。
「土包子！」阿杜瞅向他，心裡暗罵一句，臉上不動聲色，淡淡道：「這一爐丹，正常可以成丹十枚。因為你和朱蛤首次配合煉丹的緣故，我沒教你們分丹之法，十枚丹藥合成一枚，自然會大些。」
霍玄聽後明白過來。想了想，他又問：「那…我想服用的話該怎麼辦？」
「捏碎即可！」阿杜隨口答道。他心裡巴不得霍玄一口將丹藥吞下，好讓這臭小子吃些苦頭。不過，他也知道面前這臭小子十分機靈，不會做這傻事。
霍玄心急想知道此丹功效，二話沒說，便直接將這枚超大丹藥捏碎，分成十小塊。他拿起一小塊碎丹，張嘴便吞了下去。
丹藥入口化成津液，流下腹中，齒頰留香。片刻工夫，霍玄便感覺一股暖洋洋的熱氣從自己小腹部位騰起，在體內經脈血液中流動，蔓延全身。他就勢盤坐在地上，沉定心神，開始打坐行功，煉化藥力。
在他閉上雙眼行功之際，眼角餘光瞅見蹲在身旁的朱蛤，張開大嘴，粉紅色的舌頭如箭一般彈射而出，將剩餘九塊碎丹全都裹住，吞入腹中。
「這傢伙，不是只吃毒物麼？」
霍玄見狀莞爾。他沒阻止朱蛤的舉動，反正煉製閻王奪命丸，不，現在得改稱為閻王奪命丹，此丹配藥谷內存貨很多，大傢伙煉丹這麼辛苦，吃一些也沒問題。
他旋即開始行功，煉化體內藥力。阿杜站立一旁，見他坐定之後，臉上透出幾分驚異，喃喃自語：「這臭小子領悟能力極佳，加上大蛤蟆的妖火，竟然用普通藥材煉成了入品丹藥……雖然只是最差的一品下階丹藥，也夠令人難以置信的……」
半個時辰後。霍玄睜開雙眼，俊秀的臉龐此刻泛出抑制不住的興奮激動。丹藥功效果然不凡，論及藥力，足足要比他之前服用的藥丸強上十倍不止，並且極易煉化。他服下之後，只是運轉行功一個大周天，便將藥力盡皆煉化，體內五處氣海，真氣充盈，渾身上下無一不爽！
有此丹輔助，他有十足信心，在未來三年不到的時間裡面，定能成功突破，成為一名淬骨境武者。
起身之後，霍玄目光瞅向朱蛤，這大傢伙吃了剩餘九塊碎丹，似乎獲益不小，整個兒精氣神十足，衝自己『咕咕』叫喚之餘，還不時伸出舌頭舔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霍玄看了好笑。正待吩咐這大傢伙，別光吃不幹活，得加把勁煉丹。這時，阿杜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怎樣？這丹藥的功效不錯吧！」
「嗯。」霍玄直點頭，滿臉儘是歡喜笑容。
「煉丹之術，除了領悟其中竅門所在，最重要一點，便是多熟多練。」阿杜似笑非笑看向他，說道。
「明白！」霍玄點頭，目光轉向朱蛤，招呼一聲：「蛤蟆兄，開工啦！」說罷，他取出一份藥液，便投入鼎內。與此同時，朱蛤『咕咕』怪叫幾聲，張開大嘴，便噴出一縷血色妖火……
正如阿杜所言，煉丹之術，多熟多練。後面的日子，霍玄為自己制定了嚴格功課，上午煉丹，下午修煉外加準備煉丹所需配藥。晚間時分，他在昏暗燈火下，秉燭研習藥毒老人留下的秘典。就這般，他的煉丹造詣日益提升，修為也飛快增長。藥毒老人留下的秘典，也被他研習通透，藥毒之術大大增強，所差不過是火候。假以時日，他相信自己定能通曉丹、藥、毒三門異術，超越前輩，指日可待！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
這一年冬天。白雪皚皚，覆蓋山林。大地山川都宛若披上一層銀妝，顯得分外妖嬈，瑰麗。
蒼莽山北面。一處密林。積厚的白雪足有一尺多深，人若踩上去，足以淹沒小腿。突如其來的一場暴雪，使得山間鳥獸絕跡，寒冷惡劣的天氣，使得經年在山中的採藥人，也不敢踏足這片靜謐而神秘的山域。
吱吱……
輕微的異響聲傳來，在靜謐的山林間，顯得格外清晰。遠處，一人影在皚皚白雪間若隱若現，待到走近，卻發現來人是一少年。
他看上去約莫十六七歲，容貌俊秀，目似朗星，一頭長髮散亂披在肩後，配上挺拔高大的身形，顯得格外惹人注目。他雖身穿粗衣麻布，背著竹簍，看上去像是山間採藥人。其眉宇間透出的氣質，卻是那麼飄逸出塵，恍若濁世佳公子，俊朗不凡。
少年一步步走來，不緊不慢，顯得非常從容。他所過之處，身形宛若無根浮萍，只在厚厚的積雪上留下淡淡的腳印。
來到一棵大樹下。少年或許是腹中飢餓，就勢坐下，取出些乾糧，背靠著大樹吃了起來。半響後，他拍拍手站起身，口中自言自語：「這麼下去…太耽誤時間了！」
說罷，他右手在腰間輕輕一摸，束在他身上的腰帶陡然透出一抹白光，在四周白雪襯映下，若不仔細看去，極難發現。
白光閃過，卻見一頭碩大無比的巨型蛤蟆，出現在少年身旁，蹲在雪地上，張大嘴發出『咕咕』怪叫聲。
「好啦，知道你不樂意！」少年摸了摸巨型蛤蟆的大腦袋，滿臉笑容地說道。
這一人一蛤的怪異組合，不用說也知道，正是霍玄和藥毒老人的『乖寶貝』朱蛤。
時至今日，霍玄已在蒼莽山毒谷待了第三個年頭。自從他得到阿杜傳授煉丹之術，在朱蛤臂助下，成功煉製出好幾種輔助修煉的丹藥，修為突飛猛進，算算看，距離離家四年之期還有將近十個月，他已經在前幾天突破，修為達至先天九層。
心中估計，最多只需兩三個月，他便可使得體內五處氣海真氣充盈，達至先天巔峰境界，衝擊淬骨境大瓶頸。
若說先天武者才是真正的武者，那麼淬骨境武者便是一方高手。但是，九州之地，先天武者無可計數，真正能成為淬骨境武者的人，卻是百中無一。其中原因，這道坎極難邁過，有些先天武者修煉一輩子都無法突破。
淬骨境，需凝煉氣海，化真氣為真元，淬煉筋骨血脈肌膚，故而稱為淬骨境。想要凝煉氣海，危險重重，一個不好，極易導致氣海崩潰，丹田受損，成為廢人。
因此，任何一位先天武者，在沒有做好萬全準備的情況下，都不會貿然行險，衝擊淬骨境大瓶頸。這也是九州之地先天武者眾多，能夠成為淬骨境武者的人卻是百中無一的主要原因。
一般情況下，除非那些天賦妖孽之輩，先天武者突破淬骨境有兩條路可選。一是由另外一名淬骨境武者護法。二是服用丹藥加持。由淬骨境武者護法，極為耗損護法人自身先天真元，大損修為，且成功突破的機會只有五成。一般情況下，除非至親之人，淬骨境武者不會輕易替外人加持護法。
剩下只能服用丹藥加持。不過，臂助武者突破淬骨境所需的凝元丹，價值可不菲，別說是普通武者，即便像霍家這樣的漓江小家族，想通過特殊渠道，從玄師手中購買凝元丹，恐怕也要傾盡家族所有。
關於這一點，霍玄曾經從自己二叔祖霍千韜口中得知，『那個人』當年突破淬骨境，也是用了家族先輩傳承留下的『凝元丹』。不過，那是家族最後一枚『凝元丹』。如今，霍玄自認天賦上佳，卻非那傳說中的天賦妖孽之輩，加上藥毒老人離去，至今未歸，他只有選擇服用『凝元丹』突破淬骨境一途。
想要購買凝元丹，霍玄一沒錢，二來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因此，他只有選擇自己煉丹。幸運的是，在藥毒老人留下的秘典之中，記載了一種藥方，以毒入藥，煉製出來之後，其藥效跟『凝元丹』相似，具有加持武者突破淬骨境之效！
此藥方名曰『毒元散』，霍玄若是將之煉製成丹，便可稱為『毒元丹』。按照阿杜所說，此丹屬於二品靈丹，比他這些年煉製的丹藥，品質要高出不少。其中所需四十九種配藥，毒谷內加上藥毒老人所留藥材，可以湊齊四十七種。剩餘兩種主藥，卻是要霍玄自己尋找。
這兩種主藥，一是五百年以上的妖物內丹；二是一株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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