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章 妖火煉丹（下） 文 / 青山失魂
「杜大哥，這銅鼎是……」
霍玄看向阿杜，一臉求教表情。阿杜大袖一揮，淡淡道：「這是一尊丹鼎，也可以說是一件法器，丹道玄師用來煉丹的法器。」
法器！霍玄眼睛一亮。他圍著銅鼎四周轉了一圈，仔細打量過後，興沖沖地又問：「既是法器，可能用來攻敵？」
「有些丹鼎可以，不過…這尊丹鼎不具攻擊力，只能用來煉丹！」阿杜看向霍玄，似笑非笑地道。
霍玄聽後有些失望。
「別想太多，開始煉丹吧！」
這時，在阿杜一聲吩咐下，霍玄開始著手煉丹。第一步，他要先將藥材淬煉，去蕪存菁，化成藥液。打開鼎蓋，他將一株穿心蓮扔進鼎內。隨後，在他吩咐下，朱蛤張開大嘴，噴出縷縷血色火焰，熾熱逼人，朝銅鼎下方的風口鑽去。
在霍玄目視下，指頭粗細的血色火焰，鑽入風口之後，立刻在鼎內熊熊燃燒起來。血紅色的妖火，顯得格外詭異，映射之下，將整個鼎膛都染成一片血紅。
鼎內黑色的穿心蓮，立刻被一團血色妖火籠罩，表面冒出青煙，發出『嗤嗤』異響。枝葉根莖盡皆開始融化。
「火力太猛，小一點！」
「對！就這樣維持下去，讓朱蛤控制住！」
阿杜緊盯鼎內情況，不時開口讓霍玄調整火力強弱。霍玄依言而行，通過心神讓朱蛤控制妖火強弱。開始時，朱蛤尚不適應，跟霍玄配合不夠默契，火勢過猛，將好幾株藥材都燒成灰燼。漸漸地，一人一蛤之間似乎達到某種默契，配合開始熟稔起來，一株株藥材被淬煉成藥液……一個時辰後，霍玄面前已經擺放了十份煉丹所需藥液。
這是按照從阿杜吩咐，多備些藥液，待會兒融合藥液成丹，以及最後一步收丹，難度都相當大，以霍玄才開始嘗試煉丹的水平，十份藥液若是能成一爐丹，已屬很不錯的成績。
拿起一份藥液投入鼎內，與此同時，朱蛤在霍玄的指示下，張嘴噴出一縷妖火，鑽入風口，化成一股血色火焰，將藥液緊緊包裹，熊熊燃燒起來。
鏘！
霍玄此刻也沒閒著，伸手拿起鼎蓋，將鼎口緊緊蓋住。這樣做是封閉鼎爐，使得藥液融合之際，藥性不會揮發，影響丹藥的品質。
「控制火力，比先前弱一半，用小火慢慢淬煉！」
阿杜的聲音傳來。霍玄不敢懈怠，連忙讓朱蛤減弱火力。他只是心念一動，朱蛤立刻收到，按指示行事。
血紅色的火焰立刻弱了下來，被包裹在火焰中心的各種藥液，此刻相互交融在一起，不斷變化色澤，顯得十分神奇。這一切，霍玄沒有穿透鼎身的目力，無法親眼看見。不過，隨著時間推移，一縷縷青煙從風口逸散而出，沁人心扉的藥香味，充斥整個屋內。
「小玄子，你沒修煉出神念，因此無法察看鼎內情況，難以掌握成丹時機。這不重要，你只需記住一點，這些青煙乃是各種藥液融合之後，剔出的雜質。待青煙完全消失的一刻，便是成丹之時。你要把握好時機，控制朱蛤加大三倍火力，裹住藥液凝聚成丹。記住，時機稍縱即逝，早半分，晚半分都不成！」
阿杜說出這番話之後，便緊盯銅鼎，不再言語。
霍玄此刻全神貫注，緊盯風口逸散出的青煙。他只等時機成熟，便立刻吩咐朱蛤加大火力凝聚成丹。過了小半柱香時間，風口逸散出的縷縷青煙，開始有減弱跡象。慢慢地，青煙變得稀薄，從一縷縷轉而變成一絲絲，裊裊向外飄出。
終於，霍玄看見風口不再有青煙冒出，他立刻心念一動，吩咐朱蛤加大火力。
呼！
一縷妖火噴薄而出，朝風口內鑽去。卻在此刻，一個令人洩氣的話語聲傳來。
「慢了！」
果不出阿杜所料。在朱蛤加大火力之後，鼎爐內傳出『彭』一聲悶響，緊接著，一股難聞的焦糊味直透而出，瀰漫整個屋內。
咳咳……
霍玄打開鼎蓋，一陣刺鼻糊味熏得他咳嗽不已。目光看去，只見鼎內藥液已經不見，已有一塊巴掌大的焦糊物。
「再來！」
霍玄打小就有一股不服輸的勁兒。他將鼎內焦糊物清理出來，又投入一份藥液，重新開始煉丹……
「快了！」
「彭！」
「又慢了！」
「彭！」
……
一次次嘗試，一次次失敗。霍玄總是無法把握住成丹一刻的契機，導致連續失敗六次。他看著鼎爐內刺鼻的焦糊物，心中不禁有些沮喪。
「沒有神念……讓你煉丹，也確實夠難為的……」阿杜看向滿臉喪氣的霍玄，沉思半會兒，道：「小玄子，你多跟朱蛤溝通一下，按理說，它用妖火煉丹，應該能預先察覺成丹的契機。」
霍玄聽後，耐著性子跟朱蛤慢慢交流，詳細到煉丹的每一步驟，任何細微的地方都不放過。正如朱蛤自己所說，它還小，雖開了靈智，也只跟小孩的心智差不多，很難理解煉丹是怎麼回事？不過，在霍玄耐心溝通下，朱蛤終於還是開了竅，大腦袋裡面彷彿是明白了些什麼!
「再來一次！」
霍玄又投下一份藥液，開始第七次煉丹。這次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每一步驟。朱蛤也睜圓了一雙赤眼，死死盯向銅鼎。在這大傢伙的腦海中，浮現一幅清晰畫面。在自己妖火包裹下，一團五顏六色的藥液不停融合，剔出的雜質，盡皆被它的妖火焚燒成青煙，慢慢從風口逸散飄出。
在藥液內最後一絲雜質被剔出之時，朱蛤大腦袋裡面，突然想起霍玄先前對他說的話。這傢伙一時心思靈動，竟然也不等霍玄吩咐，猛然加大三倍火力，將藥液緊緊包裹，焚煉起來。
霍玄見狀一驚，可是隨後他臉龐上立刻充滿喜色。這次，他沒聽見那令人憎惡的炸爐聲。
「蛤蟆兄，幹得不錯！」霍玄讚道。
阿杜在一旁瞅見，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哥倒是忘了，妖有妖識……」他小聲嘀咕幾句，便吩咐霍玄：「保持三倍火力，慢慢收縮，半柱香後，丹藥自成！」
霍玄急忙將阿杜的話，向朱蛤轉達。朱蛤聽後像是明白，立刻照做。半柱香後，濃郁的丹香從銅鼎內飄出。
「丹藥已成，妖火退出，可以收丹！」
阿杜這邊聲音剛落，朱蛤便在霍玄吩咐下，收起了妖火，蹲在一旁，大口大口喘氣，像是很辛苦的樣子。
霍玄此刻雙手虛貼在銅鼎表面，掌心距離鼎身約莫三寸，心念一動，其右腳竅穴內的氣海緩緩旋轉，一股碧綠色真氣沿著經脈流動，行至手臂，透掌而出，朝鼎內灌注而去。
約莫半響。霍玄收勢，打開鼎蓋，目中所見，一枚足有拳頭大小的丹藥浮現眼前，散發出沁人心扉的濃郁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