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魚龍百變 文 / 青山失魂

    每日三個時辰修煉武技，今天功課已完成。霍玄找了處陰涼地方，準備休息一會兒。

    靠在樹蔭下，他閒來無事，從納戒中取出一幅畫軸。這幅『百鯉圖』是他離家之時，『那個人』所贈。此畫乃是守闕先祖手書，相傳其內隱藏了一門天階武技。

    近些日子，霍玄閒來無事，就會將此畫取出觀看。不過，他卻沒發現這幅畫有何玄奧之處？

    眼中所見，畫工精妙，線條流暢，勾勒出的每條金鯉都靈動之極，惟妙惟肖，宛若活物。

    「想不到我霍家守闕先祖，還有這般高明的繪畫造詣！」他心中感歎。此刻純粹抱著欣賞角度，來觀看這幅畫。

    忽然，他心中一動，「杜大哥見識多廣，說不定……他能助我參透這幅畫隱藏的玄奧……」

    若能得到一門天階武技傍身，任誰也會興奮難當！

    想到此處，霍玄立刻將昆吾從納戒內取出，開口喊道：「杜大哥，杜大哥……」

    自從他突破先天之後，這位杜大哥好像轉了性子，沉默寡言，從不主動現身。想想看，距離上一次他們見面，怕不有三四個月之久。

    「小玄子，何事？」阿杜懶洋洋的聲音傳來。旋即，白光一閃，他從昆吾內飛出，在霍玄旁邊顯出身形。

    「杜大哥，你來替我瞧瞧，這幅畫中可有什麼蹊蹺之處……」

    霍玄攤開畫卷，說出自己請求。阿杜聽後，漫不經心地看去。當他目光接觸畫面的一剎那，眼瞳明顯一縮，臉上神情立刻凝重起來。

    「小玄子，這幅畫你是怎麼得來的？」阿杜目光死死盯著畫面，沉聲問道。

    「此畫乃我霍家先祖傳下之物！」霍玄如實回答。

    阿杜聽後沉默不語，良久，方才歎道：「真沒想到，你祖輩之中，竟然還有這等絕世人物……」

    「我霍家如今雖然勢微，想當年，卻是名震九州的大家族。特別是手書這幅畫的守闕先祖，那可是跺一跺腳，九州大地都要為之顫抖的絕世強者。」霍玄不無自豪地道。他雖然痛恨『那個人』，連帶也恨自己家族，可是對先祖卻是滿腔崇敬之意。

    「你這位先祖的武道修為，已至通玄化境，絕世強者這四個字，當之無愧啊！」阿杜微微頜首，表示贊同。

    霍玄興奮過後，立刻轉入正題，「杜大哥，你能從這幅畫上面看出守闕先祖的武道修為，這麼說來，你有辦法助我參透這幅畫的玄奧所在。」他目光充滿炙熱看向阿杜，等待對方回應。

    阿杜稍一沉吟，臉上露出為難神色，「辦法是有，不過……可不可行，我也沒有把握！」

    一聽有門，霍玄打鐵趁熱，道：「不管可不可行，咱們試試！」

    阿杜見他滿臉炙熱，心中暗罵，你個臭小強，就會占哥的便宜！

    轉念一想，現在幫了這小子，獲得他絕對信任，對自己也不是件壞事。阿杜打定主意，乾咳了一聲，道：「這幅畫被你先祖布下好幾道神念禁制，若我沒有失去肉身，當可以助你將禁制盡皆破開。現在嘛……我只有能力，助你破開最外圍一層神念禁制。」

    「有勞杜大哥！」霍玄對『神念禁制』這四個字一無所知，他如今只想借助阿杜之力，盡快參透畫中玄奧。

    「好吧！」阿杜看向他，正色道：「待會兒我會施法，讓你在短時間內擁有神念之力。你只需集中精神，注視畫面即可。」

    「嗯！」霍玄點頭。滿臉期待。

    隨後，他便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緊緊盯向百鯉圖，一眨不眨。

    這時，卻見阿杜掐出一個怪異手勢，嘴唇飛快翕動，身形一晃，化成一個拳頭大小的白色光球，鑽入霍玄天靈消失不見。

    轟！

    霍玄腦海一震，旋即，無比怪異的一幕出現。他眼前的百鯉圖，就好像活過來一般。一條條金鯉穿梭在碧波潭水之間，歡快游動，不時竄出水面。每一條金鯉游動軌跡皆不相同，或翻滾，或橫移，或屈尾彈跳……

    看在霍玄眼中，就彷彿一道道人影，在自己面前演示一門玄奧繁雜的身法，讓他目眩神迷，眼花繚亂。

    募地。

    畫面一變。百條金鯉首尾相銜，化成整體，從水面直衝飛天。這一幕，就好像魚躍龍門，化成神龍，遨遊九霄雲外。

    「金鯉穿波，魚龍百變。」

    卻在這時，一道蒼勁有力的男子聲音，在霍玄腦海內響起。他整個人為之一震，旋即，眼前景象轟然破碎。待他回過神來，再次看去，百鯉圖已經恢復原樣，所有幻象盡皆消失。

    「好一個魚龍百變！」

    阿杜的聲音在身旁響起。霍玄聽在耳中，卻恍若未覺。他此刻慢慢閉上雙眼，盤膝而坐，腦海中回想剛才所發生的一幕幕景象。

    「這小子，領悟能力倒不差！」

    阿杜瞄了霍玄一眼，臉上神情複雜，良久，方才聽他幽幽一歎，化成白色光球鑽入昆吾內，消失不見。

    樹蔭下，只剩霍玄獨自盤坐。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猛然睜開雙眼，眸中儘是狂喜神色。

    「我明白了！」

    振臂高呼。他霍然起身，腳步變化，在林中穿梭游動起來。他的身影在此刻，變幻不定，或橫移，或彈跳，速度疾快，卻像魚兒般滑溜，看著明明就要撞到樹上，可是他身子一折一擺，便繞行過去。

    足足過了半柱香時間。他身形霍然頓住，腳步似乎被絆了一下，跌了個狗吃屎。

    用手一拍地面，他立刻站起身來，腳步不停，繼續游動起來。這門魚龍百變身法，他已然領悟其中玄奧，所差便是勤修苦練，便可完全掌握。

    一般身法武技，對武者真氣消耗都不大。可是這門《魚龍百變》的天階身法武技，施展起來卻極為耗費真氣。即便是擁有五處氣海的霍玄，也只能施展一炷香時間，便真氣耗盡，無法加持。他此刻整個心神已然陷入這門身法之中，體內真氣一旦不足，便立刻盤膝調息。待真氣恢復之後，立刻又開始練習，渾然不覺身體疲乏，一遍一遍不停練習。

    直到午時，藥毒老人扯開嗓門喊開飯的聲音傳來，他方才停歇。這時，只見他一屁股坐倒在地，汗如雨下，渾身像水洗般淋漓濕透，不停喘著粗氣。

    想將這門身法武技完美掌握，非一日之功。這個道理他懂。休息了半會兒，他便趕忙起身返回。

    老人家嚷嚷著開飯，殊不知，霍玄醉心修煉，早將做飯的事拋到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