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5章 危機 文 / 寂寞劍客
看到河野俊一刀就乾脆利落地卸下了獨只手僅有的右手,四周打馬轉圈的十幾個日本兵頓時轟然叫好。
河野俊勒馬折回,從馬背上探出身來照著獨只手的右腿腿彎又是一刀,獨只手的右腿腿筋頓時被挑斷,當時就單膝跪倒在地,慘叫聲也變得越發的淒厲。
「獨隊,獨隊!」二瓜轉身扶住獨只手,望著河野俊的眸子裡幾欲噴出火來。
「你很恨我?想殺我嗎?」河野俊在兩人近前策馬轉圈,一邊戲謔地瞪著二瓜,一邊又怪笑著喊道,「來呀,來殺我呀,來呀。」
「我殺了你!」二瓜怒吼著,縱身前撲。
「哦喲,好厲害呢。」河野俊這小鬼子的騎術真不是蓋的,輕輕一勒戰馬便輕鬆躲過了二瓜的突刺,手中馬刀順勢一挑還將二瓜的褲帶從後面挑斷了,褲子落下來勒住腳踝,二瓜當時就摔了個狗吃屎,還漏了個大光腚。
四周的日本兵見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冷不防二瓜揚手向河野俊臉上灑出一把泥土,趁著河野俊本能地閉眼側頭的機會,二瓜將手中刺刀當成暗器猛然擲了出去。
「中隊長小心!」十幾個日本兵同時大叫起來。
河野俊反應極快,當時就一個側身趴到了馬鞍上,不過還是被二瓜擲出的刺刀在左肩上劃出了一道血槽。
十幾個日本兵策馬衝上來,要將二瓜亂刀分屍。
「住手,這小子是我的!」河野俊猛然揚刀制止手下的日本兵,再轉頭望向二瓜時,眸子裡已經流露出無比猙獰的殺機。
二瓜重新繫緊褲帶,握緊雙拳從地上站了起來。
河野俊緩緩壓下馬刀,以冷森森的刀尖對準二瓜,然後輕輕催動胯下戰馬迎了上來,二瓜神情猙獰,握緊的拳頭上已經凸起了一根根的青筋。
「去死吧!」河野俊怒吼著,手中馬刀狠狠地劈下。
「啊……」二瓜聲嘶力竭地怒吼著,竟以拳頭迎向馬刀。
說時遲那時快,獨只手一個前撲將二瓜撞翻在地,河野俊劈下的一刀便砍在了獨只手的身上,從左肩至右腰剌出了一條兩尺來長的血槽,甚至連腹腔都被剖開,一截截血肉模糊的小腸已經從豁口裡汩汩溢了出來。
獨只手摔翻在地,哀哀呻吟。
「獨隊,獨隊?!」二瓜瞠目欲裂。
「八格!」河野俊衝出去十幾步遠,又勒馬折返回來,鋒利的馬刀再次高高揚起,正欲一刀將二瓜脖子砍斷時,前方夜空下陡然間綻起一抹曳光,河野俊心頭一凜,猛然一個側身躲到了鞍後,一發灼熱的子彈幾乎是貼著他的臉頰掠過。
「叭!」然後才是一聲清脆的槍聲從前方突兀地響起。
緊接著又是「叭」的一聲槍響,外圍一名日本兵應聲栽落馬下。
不等日本兵反應過來,又是「叭叭」兩聲槍響,又有兩個日本兵應聲落馬。
這下小日本不鎮定了,對方的槍法準得嚇人,最關鍵的是有多少人都不知道!
「散開,快散開!」河野俊躲在馬鞍後連連怒吼,一邊控制著戰馬避向一側,四周的十幾個日本騎兵反應也快,趕緊將手中的火把扔到地上,然後四散開來,這大黑天的打著火把聚一塊,那不成了絕佳的活靶子?
二瓜反應也不慢,拎著獨只手的衣襟和一條腿,背起就跑。
正往黑暗中躲避的河野俊看到了背著獨只手逃竄的二瓜,本待上前截殺,不過轉念一想還是放棄了,他可不願意為了追殺兩個中國大兵陪上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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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相公廟,58師師部。
馮聖法正把警衛營長俞建民到跟前面授機宜,警衛營是58師前任師長俞濟時傾力打造的精銳部隊,全營官兵都是奉化藉子弟兵,足有八百多人,不僅訓練好,裝備更好,除了配有迫擊炮連,還有一個重機槍連!
「俞營長,記住一定要加強步炮協同,遇到日軍的機槍火力點,千萬不要再像以前那樣讓步兵直愣愣往前衝,一定要召喚炮兵定點清除!對付日軍的坦克,你最好還是去炮營借幾個經驗豐富的老兵去。」馮聖法殷殷叮囑。
昨天凌晨十九大隊的表現可算讓大家開了眼界,原來仗還可以這樣打!
一個是剛剛補充的加強大隊,一個是迫擊炮連,分開來都不算啥,可有了緊密的步炮協同之後,立刻就變得銳不可擋了,尤其是創造性地將迫擊炮當成肩扛平射炮追隨突擊隊衝鋒的戰術,更是讓58師的軍官們瞠目結舌。
狗日的,迫擊炮原來還可以這樣使?!
其實,將迫擊炮肩扛平瞄直射在**炮兵中間並不是什麼秘密,這一戰術是由蔡忠笏首先發明的,他的徒子徒孫既便沒學過也聽說過,但是步兵科出身的軍官對此卻非常陌生,許多高級將領甚至連火炮的口徑和名稱都分不清。
不得不說,**的步炮協同真的很成問題。
許多時候,炮兵和步兵都是各打各的,基本上沒有協同指揮。
不過,這次有了十九大隊的珠玉在前,58師的軍官們頓時之間信心大增,今晚再戰羅店,不僅四個主力團長人人踴躍,就連警衛營長俞建民也按捺不住了,三番五次跑到馮聖法跟前請戰,馮聖法不勝其擾,便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不過答應歸答應,馮聖法還是再三叮囑俞建民一定要注意步炮協同,另人不知道,馮聖法卻是很清楚的,別看十九大隊打得漂亮,可這是因為徐十九系統地自學過步炮協同,換個根本不懂步炮協同的指揮官,天知道會打成什麼樣。
俞建民心下卻有些不以為然,心不在焉地應著。
馮聖法皺了皺眉,正想再叮囑幾句時,外面卻突然響起密集的槍聲。
「嗯,哪裡打槍?」馮聖法霍然回頭,警衛營長俞建民也瞬間拔出了佩在腰間的勃朗寧手槍,守在指揮部外的衛兵也卡卡拉動槍栓,將槍口對準了槍聲傳來的方向,槍聲是從東北方向傳過來的,不遠,好像是炮兵營的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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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大隊駐地,徐十九扛著一門迫擊炮,正跟圍在跟前的幾十個老兵講解肩扛迫擊炮平瞄直射的訣竅。
十九大隊現在是沒有炮兵,將來或許也不會有,不過作為一個系統地學習過步炮協同的軍官,徐十九很清楚大炮才是陸戰之王,所以他從來都很注重炮兵的培養,十九大隊中有不少老兵都跟著他學過操炮技術。
「看清楚了,就是這樣,雙手用力將炮筒固定,一定要固定,否則在後座力的帶動下炮筒往哪個方向彈可是隨機的,要是照著你的腦袋彈,那你就中大彩了,不是嚇唬你們,以前我有個好兄弟就是這樣被炮筒生生敲碎了腦袋。」
「炮筒要固定,使它不能往上下左右四個方向反彈,但是不能箍死,得給它留出往後倒射的空間,這樣炮彈發射後,炮筒就只會往後倒射,而不會往上下左右反彈傷人,如果你沒注意將炮筒箍死了,那恭喜,你的雙手肯定得廢了。」
「至於瞄準啥的,其實不難,在實戰中多練慢慢就熟練了,最關鍵的就是我前面說的這兩點,千萬別小看這兩點,你們聽起來簡單,可在戰場上做起來就不簡單了,因為你們必須保證百分百的正確,但凡出一點錯,代價就是你的小命。」
「所以,心理素質不好的就別學了,逞強只能送命。」
「除了肩扛直瞄發射,還可以用背帶將迫擊炮背起來發射,不過這種發射方式跟擲彈筒一樣不便瞄準,雖然安全,精度卻差。」
正說著呢,前方突然響起了激烈的槍聲。
徐十九霍然回頭,周圍十幾個老兵也霎那間拔出了盒子炮,不遠處,正在戰壕裡休息的十九大隊官兵們也紛紛被驚醒,一個個抓起擺放在腳邊的步槍,迅速集結,幾個軍官更是在第一時間聚集到了徐十九身邊。
「好像是師部那邊傳來的。」徐十九側耳聆聽著,分辯著,「是衝鋒鎗,不過不是德造花機關,好像……好像是美國造的湯姆遜衝鋒鎗,壞了!」徐十九一下就想起了偷襲吳淞鎮的那一隊日軍,用的就是湯姆遜衝鋒鎗。
有日軍偷襲師部,更要命的是警衛營已經調往前線,正準備夜襲羅店呢。
現在師部除了文職人員、衛生隊、通訊隊以及參謀,就剩下師長、副師長、兩個旅長以及各自的幾個衛兵了。
「集合,緊急集合!」徐十九一下扔掉肩上的炮筒,扭頭又衝胡傑吼道,「胡連長,快集合你的弟兄,跟我去保護師部,快!」說罷,徐十九轉身就衝進了黑暗中,這下急的,真要是讓小日本將58師的師部一鍋燴了,那禍事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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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相公廟,58師炮兵營陣地,炮兵營已經岌岌可危了。
炮兵營除了山炮連和兩個迫擊炮連,還轄有一個步兵連,不過炮兵陣地緊挨師部,誰也沒有想到會遭到小日本的突然襲擊,所以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日軍的攻勢又非常凌厲,火力更是凶殘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步兵連很快就被打垮了。
日軍以有心算無備,火力又佔據絕對優勢,結果不言而喻。
葛瑞維趴在戰壕裡,手持盒子炮一邊向著前方胡亂開火,一邊大吼道:「他娘的,這伙小日本是從哪冒出來的?真是邪了門了!」
跟在葛瑞維身邊的幾個衛兵還有山炮連長根本回答不上來。
步兵連長連滾帶爬衝過來,慘然喊道:「營座,頂不住了,四面八方到處都是小日本,他們的火力太猛了,全他娘的衝鋒鎗,弟兄們頂不住了!」
「頂不住也得給老子頂住!」葛瑞維瞪著血紅的雙眸,厲聲喝道,「人在陣地在,陣地要是丟了,老子斃了你!」
步兵連長跺了跺腳,帶著十幾個殘兵又轉身沖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