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打開的方式不對 文 / 陳怡然
關於自己煉丹的賭局，林卓文其實也很想參加，只是因為自己是當事人，有作弊嫌疑，莊稼始終不肯收自己的賭注，這讓林卓文很是鬱悶，否則這來錢可不必煉丹慢多少。
最終林卓文打開丹爐，裡面躺著整整三十枚碧落丹，一律的青翠碧綠，一看就知道都是上品，其中只有四枚青翠略有不足，算是中品，算下來成丹率十層，上品率只有八層半多一點。
林卓文微微搖頭，並不是那麼滿意，其中因為唐曉靈的出現自己小有分心，一處火候上略微出了一點偏差，否則上品丹還能再多上一到兩顆。
「你還有什麼不滿的嗎？雖然只是低級丹藥，但十成的成丹率，超過八成半的上品率，即便是我師父也未必能做得更好。」林卓文的搖頭顯然激怒了某只大受打擊的小老虎，唐曉靈一下子便跳了出來，指著林卓文的鼻子問。
「見過唐師叔。」林卓文見這少女怒氣沖沖找上門來，卻也不好裝作沒看見，只得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說吧，你有什麼秘訣？」唐曉靈見林卓文態度恭敬，也不好太為己甚，卻很是不甘心，這林卓文一定有什麼秘訣，否則就憑他的煉丹手法絕對不可能達到這麼高的成丹率和上品率的。
唐曉靈這般問話實在有些冒失了，先不管林卓文有沒有煉丹秘訣，即便是有，那也是萬金難換的秘密，是安身立命的資本，怎會如此輕易說出來，即便是作為師叔，也沒有這般強迫晚輩的道理，唐曉靈也是一時性急，沒有考慮到這一層。
「其實也沒有什麼秘訣，無非多用心，在時間和火候上的把握更精確一些罷了。」林卓文笑笑，不以為意。
「說得容易，你怎麼把握時間和火候？」唐曉靈自然也知道這煉丹中最重要的兩點，但是又有幾人能做到？
「我通過數數來計算時間，從煉丹最開始我就開始在心裡數數，盡量做到每一次數數之間時間間隔都一樣，這樣差不多能保證我每次數到固定的數字用的時間都差不多，另外，紅藍石隨著溫度變化顏色，只要細心觀察，就能知道溫度是否合適……」林卓文這樣的說辭早就對這裡的其他弟子講過，此時自然不介意再講一次。
只是林卓文這話聽著似乎有道理，但真要做起來卻根本做不到，且不說用紅藍石的顏色細微變化判斷溫度有多麼不可能，便是均勻數數又有幾人真的能夠做到，這可不是只數幾個數字，煉丹過程往往要持續數個時辰甚至數日，這般數下去怎麼可能始終勻速？而且如果不能保證每次煉丹時的數數速度一樣，那麼這樣的計時方式也幾乎沒有意義。
「我不信，你一定有其他秘訣。」唐曉靈如何肯信。
「師叔若不信，可以留下來自己看看，我下面還要再煉兩爐丹藥。」林卓文笑笑，對唐曉靈的反應並不意外，當初自己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丹窟大廳裡的其他人也沒人肯信，不過林卓文卻也拿不出更合理的解釋，只能用事實證明「自己沒有其他秘訣」。
唐曉靈不置可否，直接從儲物袋裡取了個蒲團坐了下來。
接下來林卓文又煉了一爐結續丹，最後成丹三十枚，上品二十七枚。
這下唐曉靈坐不住了，如果說之前一爐碧落丹她沒能從頭看到尾，林卓文還有可能在她來之前做手腳的話，那麼這次她卻是至始至終眼睛都沒離開過，從林卓文準備煉丹材料開始，所有過程一絲不落，整個過程中，林卓文並沒有絲毫出彩的煉丹手法，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材料份量也絲毫不差，可為什麼成丹率上品率卻那麼高呢？
唯一值得一說的就是林卓文的控火法決施展相當熟練，整個煉丹過程中沒有一次施展失敗，這也是他沒有僱傭煉丹助手的原因吧，但這也不可能是他成丹率上品率這麼高的原因，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雖不多，卻也不少，畢竟控火法訣並不是什麼高深的法決，不管煉丹還是煉器都會用到，只要使用多了加上一些天賦，總能掌握純熟，便是自己也能做到幾乎百分百的施法成功率。
林卓文還要準備下一爐丹藥的煉丹材料，卻被唐曉靈打斷了。
「慢著，給我拿一爐結續丹的煉製材料來，我要用這丹爐煉丹。」唐曉靈看不出林卓文身上的問題，自然就想到了是不是丹爐特別，一些高品階的丹爐對煉丹的確有所增益。
「好。五枚下品靈石。」林卓文又笑，這樣的事情以前也發生過不少，很多人都曾以為他用的丹爐與眾不同。
「什麼五枚下品靈石？」唐曉靈不明所以。
「讓爐費啊，五枚下品靈石不算多的。」林卓文一臉無辜。
讓爐費？什麼東西？唐曉靈還是第一次聽說。
身邊的管事見唐曉靈不明白，立刻解釋了一下，原來這丹窟大廳裡的丹爐雖然可以隨意使用，但是別人正在使用中的丹爐總不好強奪的，於是便有了這讓爐費，意思是花一些靈石請別人讓出丹爐來。
只是眾人都沒想到林卓文竟然敢向內門弟子伸手要讓爐費。
「我們器靈派有這規定嗎？」唐曉靈每次煉丹都是租借煉丹室，從來沒再大廳裡煉過，卻是不清楚這些的。
「……雖不成文，卻慣例如此。」器靈派自然沒這規定，管事只能如此作答。
「那好吧。」五枚下品靈石於唐曉靈而言只是小錢，既然是慣例，大家都這麼做的，自己也不好破壞。
其實五枚下品靈石，林卓文還真沒多要，曾經有人為了掙林卓文正在用的丹爐，出過二十枚下品靈石的高價。
林卓文見唐曉靈同意，當下便去撬他固定在丹爐表面的紅藍石。
「慢著，我再給你五枚下品靈石，這紅藍石也先留著。」唐曉靈卻是擔心林卓文藉機做什麼手腳，當下立刻阻止。
「好。」林卓文想了想便答應了，怎麼說對方也是內門弟子，還是有師父的入室弟子，能不得罪還是不要得罪的好，況且五枚下品靈石足夠買幾塊紅藍石了。
器靈派只要修為達到築基期便自動晉陞為內門弟子，但並不是所有內門弟子都有金丹期師傅的，那些被金丹長老看中收入門牆的幸運兒，大家都叫他們入室弟子，同樣是「雖不成文卻慣例如此」的一個稱呼。
「其他人都散了吧，你留下。」唐曉靈煉丹開始之前便將圍觀的眾人都趕了開去，她倒不是怕別人偷師，她那些傳自師父的煉丹手法都極為高明複雜，光靠看是根本學不會的。
「為什麼要我留下？」林卓文收好到手的十枚下品靈石正準備離開，不想卻被單獨留了下來，有些奇怪。
「我看了你的煉丹，自然也讓你看回去。」唐曉靈的回答有點像負氣的小孩子，林卓文不禁莞爾。
很快，林卓文就開始為自己能留下來觀看唐曉靈的煉丹過程而慶幸了。
唐曉靈在煉丹中對時間和火候的把握比普通修士強，至少比林卓文見過的都強，而且是強出很多，這讓林卓文很是佩服，在沒有工具輔助準確判斷時間和溫度的情況下，林卓文自認是絕對達不到這種程度的，這或許就是別人口中的煉丹天賦吧，並不是靠著多練習就能做到的，更不是教得了學得會的東西。
另外唐曉靈在煉丹中的一些煉丹手法也讓林卓文吃驚不已，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實現原理，但是結合自己的煉丹經驗和準確的時間溫度，林卓文能大概猜出一些手法的作用，如果林卓文猜測得沒錯的話，其中有些手法甚至可以恢復性地催發因為高溫已經被破壞了藥性藥力的材料中的部分藥力，而林卓文之前如果碰到這樣的情況便毫無辦法，只能算是材料完全作廢。
其實這也是林卓文受了穿越前所熟悉的知識結構的影響，忘了這裡是修仙界，這裡或許在科學技術的發展上是零，但卻有一些科學所解釋不了的神奇術法。
林卓文不禁苦笑，自己似乎總是不自覺用以前的思維方式去思考問題解決問題，不過這也沒辦法，畢竟十多年的可續教育培養出來的習慣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改變的。
從唐曉靈的煉丹過程中林卓文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收穫，卻也開拓了思維，讓他明白這修仙界並非落後，只是各個文明的特點不同而已，這裡還是有很多可取之處的，自己以前的思維有些太片面了。
林卓文越看越是驚奇，因為他發現唐曉靈施展的煉丹手法中竟然有幾種是自己也會的，正是當日簡從露給自己那枚玉簡裡記載的。
這幾種煉丹手法，林卓文早已練習純屬，只是目前煉製的丹藥品階太低，自己本身便能保證很高的成丹率和上品率，這些煉丹手法能起到的增益作用很微小，便沒有使用，畢竟這些煉丹手法對靈力消耗也大，自己只是練氣三層的修為，倒不如省下靈力多煉幾爐丹藥來得實在。
莫不是這唐曉靈和簡從露之間有什麼關係？不過這些與他沒什麼關係，他也就只是腦子裡閃了一個念頭，得不到答案也就隨之拋諸腦後了。
一爐丹煉製結束，不過結果卻讓唐曉靈很失望，只成丹二十八枚，其中上品丹只有十五枚。
「我不信，肯定有什麼地方是我疏忽了，我怎麼可能煉出的丹藥還不如一個外門弟子？」唐曉靈對著自己的煉丹結果喃喃自語。
林卓文無語，很想告訴她你已經非常厲害了，如果不能準確知道時間和溫度恐怕煉到死我也達不到你的水準。
「一定是我煉製的方法不對，我要按照你的方式重新煉一遍。」唐曉靈轉過頭看到林卓文，忽然便彷彿抓到了問題的關鍵。
呃？林卓文又一次無語，煉製的方法不對？還打開的方式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