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唐曉靈 文 / 陳怡然
「你們都聚在一起幹什麼？我要買點煉丹材料怎麼都連管事的都不在？」一道嬌聲在丹窟大廳裡響起。
林卓文被人群圍得嚴實，自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倒是聽到人群裡有人驚呼議論。
「是唐曉靈。」
「哪個唐曉靈？」
「器靈派難道還有其他叫唐曉靈的不成？自然是好色長老收的小徒弟……」
「哦……」
人群裡隱隱發出低笑，因為怕被聽見故意壓得很低，所以顯得更加猥瑣。
好色長老暨妙柏的大名，即便林卓文這個社交很少的宅男都有所耳聞，據說他在煉丹上的造詣非常高，號稱器靈派煉丹第一人，不過這並不是他名聲如此響亮的原因，他之所以能讓整個門派裡對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完全是因為他目前只收了三個弟子，但三個弟子卻個個都是門派裡的絕頂美女，用林卓文的話說，就是派花。
不過林卓文對門派裡這些花邊新聞並不感興趣，所以當時聽了知識一笑而過，並沒有繼續深入瞭解，否則他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人群裡的議論聲小了下來，然後林卓文便見人群分開，走進來一個妙齡少女，自然便是他人口中的唐曉靈了。
唐曉靈個子不高，看著年紀不大，臉上甚至還帶著點嬰兒肥，林卓文估摸著如果在地球上最多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不過在這個修仙世界裡，他卻說不准了，因為唐曉靈的腰裡掛著的是內門弟子的腰牌，也就是說她是築基期修士，而築基期修士可是有兩百歲壽元的，足足比煉氣期翻了一倍。
唐曉靈有一雙大大的眼睛，彷彿能說話，透著三分精明七分調皮，很是惹人注意，讓人會忍不住去看她的眼睛而忽略了其他，比如她粉嘟嘟的小臉蛋和右眉腳那顆俏皮的小痣。
眾人中很多都認識唐曉靈，紛紛向她見禮。
又有丹窟大廳的管事弟子擠出人群前來應事，詢問唐曉靈要買些什麼材料，這裡掌管門派的煉丹任務，自然也備著很多煉丹材料，所以門裡弟子煉丹如果短缺一些材料也可以直接在這裡購買。
唐曉靈揮揮手，反而不急，倒是對正在煉丹的林卓文起了興趣，看著這人修為不過練氣三層，渾身上下也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往丹爐裡添加的也不是什麼珍稀材料，想來煉製的也是尋常丹藥，怎麼招來這麼多人圍觀。
「這人是誰？什麼來歷？煉製的是什麼丹藥？怎的這麼多人看他煉丹？」見林卓文正在煉丹，唐曉靈也不會攪擾，便向身邊那位管事詢問。
「此人名叫林卓文，是本門一位外門弟子，倒也沒聽說有什麼特別來歷，他煉製的是碧落丹，至於為什麼這麼多人圍觀，卻是因為這人煉丹手法……恩……有些特別。」管事本想說煉丹手法高明，但是想到唐曉靈的師傅號稱本派煉丹第一人，怕這話觸了對方霉頭，所以只得婉轉地換了個詞。
「特別？有甚特別之處嗎？怎麼我看到的都是些尋常手法？沒見任何高明之處，而且，我看他裝腔作勢，不似煉丹，倒似在耍把戲一般。」唐曉靈見林卓文煉丹動作如行雲流水，似乎比自己師傅還要從容幾分，心中便不免有些瞧不起，區區練氣三層能有多高煉丹造詣，或許小有所長，怎麼就敢這般擺宗師大家的派頭。
唐曉靈作為師叔說這話自然沒有避諱林卓文的必要，林卓文聽了心中不免苦笑，自己這般煉丹可不全是為了好看耍酷，其中對煉丹時間節奏上把握有不少幫助，自己在煉丹輔助程序裡加一些動作耗時等提前量都算了進去，所以做起來才這般從容不迫，倒不是故意為之。
「那個……那個……啟稟師叔，這林卓文煉丹的成丹率和成丹品質都極高……」管是弟子不知道怎麼回答，既不敢反駁唐曉靈，也不想得罪了林卓文這個未來煉丹大師，只有揀重點說。
「哦？就他？就這些尋常的煉丹手法？一爐丹藥能有九成成丹率嗎？上品率能達到五層嗎？」這卻是唐曉靈聽了管事的話，心中有些不忿了，說得卻是自己煉製碧落丹的最佳情況，在她看來，林卓文這樣的修為和煉丹手法能有多高的煉丹造詣，結果自然絕對不如自己的，也只有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才會將他看的這般高明神奇。
唐曉靈能被器靈派煉丹第一人暨妙柏收入門下，於煉丹上自然極有天賦，這些年來，在師父的教導下，不敢說煉丹造詣有多高明，但在這器靈派小一輩裡自認也是少有人能比肩的，也只有二師姐比自己強一點，大師姐雖然煉丹天賦極好，但心思卻不在此，所以煉丹水平反倒不突出，甚至比自己還略有不如，除此二人之外，整個器靈派的內外門弟子的煉丹水平都能被自己甩出一條街去，這個小小的練氣三層外門弟子又算得什麼？竟然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說他煉丹煉得好？
唐曉靈說完便自覺好笑，自己怎的跟這幫見識短淺的人置氣了，他們沒見過高明的煉丹師，自然是矮子裡拔將軍，這個練氣三層的小修士或許掌握了一些特別的小技巧，在這丹藥煉製上有所提升，比其他人強上那麼一點，其他人自然就會將他高看了，自己也真是有些太認真了，他也只是煉丹動作流暢了一點，自己就起了比較的心思，難怪師傅說我心性不夠。
唐曉靈想到這裡便覺無趣，轉身便要招呼管事弟子購買靈藥去。
「那個……那個……應該有吧……」不想這管事弟子竟是個沒眼力勁的主，見唐曉靈問了，便遲疑著回答了，他多次看過林卓文煉丹，知道林卓文於這碧落丹的煉製上已經是個中老手，只要林卓文不發揮失常，想要達到唐曉靈說的水準自然是妥妥的絕沒半點問題。
「嗯？」唐曉靈本來要走，但聽了這話如何還能邁得動步。
唐曉靈雖然不信林卓文真能達到自己的水準，只成丹率一項便不是尋常可以做到，便是自己有師傅傳授的煉丹手法也不能保證每次都有九成的成丹率，何況林卓文使用的可都是尋常煉丹手法。
而想要五成上品率就更難了，上品丹藥對煉丹者的時機火候把握要求非常高，必須要發揮材料內的全部藥力，煉丹材料溫度不夠或者灼燒時間不夠則不能完全引出其藥力，而溫度過高或者灼燒時間過長又會完全破壞其藥性藥力，而煉丹以木屬材料居多，這些木屬材料對溫度和火候大多比較敏感，少一分則不足，多一分則太過，其中的尺度非常難把握，五層的上品率，即便是唐曉靈自己也要借點運氣才能達到的。
但唐曉靈也不信這管事敢騙自己，這管事只是雜役弟子，門規森嚴，欺騙師叔可是要重罰的，這些雜役弟子是器靈派的最底層，平日裡需要完成門派裡各種雜七雜八的事務，接觸到的人自然也多，深知這內門弟子與雜役弟子之間的身份差別代表著什麼，也正是因為他們身份最低，所以讓他們負責門派各種管理事務也最讓人放心，他們不敢結黨營私徇私舞弊，處事必須公正，對誰都得客氣，否則隨便一個外門弟子或者內門弟子都能給他個不敬的罪名收拾了他。
唐曉靈付了些靈石讓那管事去將自己需要的材料取來，自己則留在人群裡繼續看林卓文煉丹，她倒要看看這人煉丹有什麼出奇之處。
唐曉靈越看越是失望，整個過程中她並沒有看到林卓文施展什麼特殊的煉丹手法，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動作，唯一特別的或許就是林卓文固定在丹爐表面的那塊紅藍石了，整個煉丹過程林卓文的眼睛幾乎沒有離開過紅藍石，莫非這就是他的特殊手段？當真可笑，在唐曉靈看來這紅藍石在這樣的高溫下顏色幾乎沒什麼明顯變化，僅憑這些肉眼難辨的細微顏色變化就想判斷溫度，更何況連個色卡都沒有，即便自己師父都做不到的事情，一個練氣三層的外門弟子如何能做到？
直到快成丹了，唐曉靈終於看到了一些特別之處，就在成丹前最後一刻，林卓文往丹爐內加了一些淡黃色的粉末。
「他加的是什麼？碧落丹丹方里似乎沒這材料吧，而且我也不記得碧落丹成丹之前還需要添加什麼什麼材料。」唐曉靈問，剛才林卓文動作太快，而且又是粉末狀的，她一時沒能看清。
「是十香草的粉末，碧落丹味道微苦，加些十香草後口感會好很多。」管事的早已將唐曉靈需要的材料取來交給了她，此時正站在她旁邊，當下立刻回答道。
「哼！歪門小道，難登大雅。」唐曉靈很是不屑，丹藥又不是零食，難道還有人把它當糖豆嚼著吃不成？
「要開爐了——」終於人群裡又人叫了一聲，接著眾人的眼光便都熱切了起來，連等待了許久的唐曉靈也精神一震，終於要出結果了，不過很快她就被眾人下面的話弄愣了。
「十枚下品靈石，我壓至少二十枚上品丹。」
「二十枚上品丹你也好意思壓，這煉丹的可是林卓文，不是其他人，林卓文的大爐出丹，上品丹藥至少二十五枚開始起。」
「二十五枚上品丹，我壓二十枚下品靈石。」
「二十六枚上品丹，我下注十枚下品靈石，我對林卓文有信心。」
「二十七枚……」
「……」
唐曉靈聽得目瞪口呆，這賭博倒沒什麼，門規裡也沒哪一條禁制賭博，只是這一爐丹藥最多也就成丹三十枚，竟然有人壓其中最高會出二十七枚上品丹藥，莫非他們認為這林卓文煉丹的上品率能達到九層不成？這些人莫不是都瘋了？便是那位管事的都跟著下了十枚下品靈石的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