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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四十一章 窒息而死 文 / 理查德唐僧

    小魚兒看在眼裡,心頭忽然一動,暗忖:照說婆媳之間汪汪不大對付,牛二的老母親卻始終替媳婦說話,案情別另有蹊蹺吧?

    牛二常年患病臥床,對媳婦的事情可能不清楚,但這老婆婆耳不聾、眼不瞎,媳婦有什麼作為斷難瞞得過她,如果她在發現兒子口中含著砒霜,依然認為不會是媳婦殺的人……

    可想到這裡,小魚兒又搖了搖頭,畢竟證據是確鑿的呀!

    銀針驗毒其實對大部分毒藥不產生反應,但銀針對最常見的砒霜非常敏感,一遇上就會變黑。

    砒霜就是三氧化二砷,它本身並不和銀反應,但古代提煉砒霜的技術不成熟,成品中含有不少硫化物,碰到銀立刻發生反應生成黑色的硫化銀,導致銀針變黑。

    剛才把銀針放進死者口中,抽出時變得烏黑,這是所有人都親眼看見的,作不了偽。

    想了一會兒,小魚兒滿臉堆笑的朝兩個小孩子招手:「過來,叔叔有話問你們。」

    小點的那個孩子直朝奶奶懷裡縮,一臉無辜的看著小魚兒,倒是那個大點的孩子感激他剛才踢倒了差婆,聽話走到腳邊。

    「和哥哥說實話啊,如果說了實話,哥哥可以幫你娘親哦。而且還有糖葫蘆要吃哦。」

    「讓他們不要打娘親,好嗎?」

    小魚兒點點頭,那孩子頓時喜笑顏開:「哥哥真是好人。」

    小魚兒循循善誘道:「你娘親平時對爹爹怎麼樣,吵過架嗎?家裡有沒有別的人來過?」

    「娘親對爹爹可好啦,從來沒吵過架,」小男孩歪著腦袋想了一陣,「有人來過的。」

    小魚兒心一沉,追問是什麼人?

    「就是哥哥你呀!」小男孩非常奇怪的看著他,「你就是剛才來的吧。」

    眾人在旁邊噗的一聲笑起來。

    小魚兒黑著臉,把小男孩腦袋拍拍,讓老婆婆把他牽著。

    這麼小的孩子是不會說謊的。就算老婆婆有可能因為別的什麼考慮而幫媳婦說了謊,小男孩的話絕對真實可信。

    那麼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小魚兒道:「先不要押走。」

    王朝道:「你有眉目?」

    「暫時沒有。」小魚兒回答道。

    「那麻煩快點兒,如果大人怪罪下來,總是不好的。」王朝說道。

    小魚兒點了點頭,又來到棺材邊上,再一次仔細觀察。

    確實頸部沒有縊痕,頭面部位的腫脹也可以用心血管系統循環不良導致的血液淤積來解釋。但怎麼看心頭都有些不大舒服,總覺得有什麼沒想到的。

    忽然想到一種可能,他渾身一震,趕緊伸出手指頭把死者的眼皮扒開細細觀察。

    只見眼球上已經起了一層白翳,模模糊糊的,在這光線不好的堂屋裡有些看不清楚。小魚兒從口袋裡拿出火折子照射下。小魚兒再一次扒開死者的眼皮,終於他的嘴角露出了某種意味深長的笑意——

    除了那層死後形成的白翳,在死者的眼結膜下,分佈著星星點點的出血點!

    死者眼結膜的出血點數量不少,但都只有針尖大小,並且被死後眼球上形成的白翳混淆,如果不是借助光源。恐怕就是經驗極其豐富的老仵作都發現不了。

    眼結膜是富含毛細血管的半透明薄膜,當人的頸部受到機械性壓迫時,這些毛細血管內的壓力就會急劇升高,並且受害者因為嚴重缺氧,血管壁的通透性也會增大,血液便會在升高的壓力驅動下滲出毛細血管,形成針尖狀的出血點。

    雖然眼結膜出血不能百分之百的和機械性窒息劃等號,但也**不離十了。

    小魚兒又抓住死屍的手。非常仔細的檢查,神情十分專注。終於小魚兒鼻子裡冷哼一聲,把死屍的手放下了,目光往人群中一掃,譏嘲的笑了笑。

    「牛二不是被毒死,而是被人掐死的。」小魚兒說出了結論。

    立刻掀起了軒然大波,人人臉上顯出不信之色。就連一貫佩服小魚兒的王朝都忍不住說:「小魚兒,莫不是看錯了吧?這雙眼睛不會看錯,銀針變得烏漆麻黑,分明是服了砒霜。脖子上卻半點痕跡都沒有,怎麼會是掐死?」

    屍體脖子上沒有縊痕,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了,百姓們瞧在眼中也議論起來,都說小魚兒這次怕是看走了眼。

    大概很多人不太瞭解小魚兒,有人叫囂道:「這不睜著眼睛說瞎話嗎?是不是掐死,一眼就看得出來,砒霜卻銀針驗出,有真憑實據的。他這是節外生枝嘛!」

    有人道:「什麼瘟人,也來混充內行!別是看上小寡婦了吧?」

    小魚兒眼中神光湛然,神情冷靜中帶著某種難以形容的氣勢,整個人就彷彿一柄出鞘的利劍。,道:「諸位鄉親們,誰是誰非,待會就知道了。」於是小魚兒掏出一根銀針道:「如果死者是中毒死的,那麼他的全身都染滿了毒素,那麼這根銀針就會變黑?」

    「對啊。」眾人點點頭。

    小魚兒對王朝道:「王大哥,把死者的衣服拋開。」

    「這是幹嘛?」王朝奇怪的問道。

    小魚兒不耐煩道:「待會就知道了。」

    王朝照做,將衣服拋開,露出了死者的上半身。小魚兒將銀針探入死者胃中,片刻之後高高舉起,只見那銀針依舊光亮如新,在太陽底下光閃閃的讓眾人瞧得分外清楚。登時哇的一片驚呼,比第一次銀針探喉更勝十倍。

    王朝驚訝得無以復加:「喉頭有毒,胃中無毒,豈不是死後才灌的毒藥?」

    殮夫周驢兒下意識想逃跑,結果轉身之時撞到了馬漢身上。馬漢很不友好道:「往哪兒走啊?」之前小魚兒就吩咐了馬漢注意周圍的圍觀群眾,犯罪嫌疑人很肯能就在裡面。為什麼?因為犯人很得意自己的作品。

    「我,我?」周驢兒的臉也就刷的一下白了,結巴道:「我想上茅房?!」

    「給我夾緊腿,憋著。」馬漢厲聲道。

    王朝問道:「小魚兒,死者到底怎麼死的?」

    小魚兒道:「死者是被人掐住脖子掐死的,為了掩飾這一切,死者用了枕頭或者布遮擋,自然讓人發覺不了。」

    「小魚兒,誰是兇手啊?」王朝詢問道。眾人也符合道,雖然知道了牛二是被人掐死的而不是被毒死的,但兇手呢?

    小魚兒道:「殺人的動機無非幾點,一是仇殺,二是利殺。牛二一個做點心的,仇殺的可能性沒有,那麼剩下的就是利殺。」

    王朝問道:「何為利殺?」

    小魚兒回答道:「就是利益,牛二死了對誰最有利,誰就是兇手。」

    「那麼說就是他了?!」馬漢將殮夫周驢兒推了出來,道:「此人就是首告,一旦證實牛二被砒霜毒死的,那麼他就有可能獲得100兩賞銀。」

    周驢兒上下牙齒咯咯的打架,顫聲道:「冤枉……我沒殺人……我是被冤枉的,我咋麼可能殺人啊?

    「是了!」王朝一拍巴掌符合道:「周驢兒殺害牛二,然後到州衙誣告陷害牛二嫂,結案之後他就可以得到官府獎賞。為什麼要用複雜的殺人方法呢?因為直接掐死會在死者脖子上留下屬於男人的手印,就誣陷不了牛二嫂,所以他作案時墊上了枕頭,不留明顯的痕跡。可這樣一來屍體表面就沒有明顯的傷痕,看上去像得病死的,官府肯定不會同意剖屍檢驗,所以他必須給死屍嘴裡灌砒霜,以便我們用銀針一探就能發現。」

    哦∼原來如此!眾人紛紛「恍然大悟」。

    周驢兒氣急敗壞,嘶聲罵道:「你血口噴人!如果我可以掐死他,為什麼不直接下毒?悄悄跑到牛二家把毒下了,不也能誣陷牛二嫂嗎?」

    王朝嘴裡這、這的半天,沒有說出個子丑寅卯。然後求救與小魚兒。

    小魚兒說道:「砒霜有味道的。」本來砒霜的成分三氧化二砷無色無味,但古代提煉不純,含有大量硫化物雜質,使其呈現臭雞蛋味,用來下毒還是比較容易被人識破的——所以要用砒霜殺人,也並非傳說中那麼方便快捷老少咸宜居家旅行常用必備。

    小魚兒救了急,王朝那個感激涕零啊,又重振旗鼓道:「砒霜有臭雞蛋味兒,下在飯菜裡面容易被發現,只要被發現一次周驢兒的罪行就再也進行不下去了,所以他才使用先扼死、再灌砒霜的方法。」

    聽了王朝的分析,眾人都覺得有道理,衙役們一抖鐵索子,準備把周驢兒鎖起來了,而剛才還準備拿首告獎金的殮夫頭兒,已經縮在地上抖成一團,不住嘴的叫冤枉。

    「慢著?!」小魚兒又出手制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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