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三十五章 自縊殉情 文 / 理查德唐僧
次曰卯時,小魚兒去衙門點卯.忽然跑進來一名衙役急匆匆的樣子,正好撞上小魚兒。
「哎呦」慘叫兩聲,兩人相撞皆跌落在地上。
小魚兒畢竟是練過武功的人,內力非凡,先起身,問道:「喂,你怎麼走路不長眼睛。」
那衙役才看清是小魚兒,很抱歉道:「對不起,小魚兒,這不是事態緊急,一不留神。」
「怎麼了?」小魚兒見他神色慌張隨口問道。
那衙役道:「黃禁鎮又出事了。」又出事了?小魚兒納悶了,這昨天才死了人啊,今天怎麼又死人了?衙役沒有功夫理會小魚兒,直奔大堂而去。
「報!!!」包大人還在堂上批閱文件,聽到有人上報,抬頭一瞧,只見那捕快神色慌張,口中喊道:「大人,黃禁鎮又出事了,王來福之妻王氏昨夜在家中自縊而死!」
「嗯?」包大人聽了:「這個黃禁鎮可真是多事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於是道:「來人,備馬,一起隨本官趕往黃禁鎮。」
當包大人率領人馬,趕到黃禁鎮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鎮州的王知府也來到了現場,當然,還有那個上次灰頭土臉的李仵作。
小魚兒在包大人的耳邊嘀咕道:「大人,面前的就是鎮州知府王大人。」
包大人瞧了一眼,擺出一副高姿態,並沒有下馬徑直往前走。
王知府也老遠的看見了包黑子,瞧著對方無視自己,逕直往前走。王知府只好硬著頭皮,抱歉施禮道:「哦,包大人久仰久仰?!」
這時候,包大人才低下頭俯視對方,笑道:「哈哈,王大人,想不到你還真早啊,這回又有什麼新發現啊?」
王知府嘿嘿一笑:「我等食君之祿,就理應忠君之事,地方上發生了案子,當然是義不容辭了。包大人,咱們一同審理吧!」心理埋汰一會兒,該死的包黑子,不就是比我高半品嗎?用的著給我臉色瞧嗎?今天讓你有來無回。哼!!
包大人得意地一笑:「好說,好說,請請!」做了個請字。
於是,兩撥人馬,又一起進了院子。死者家是三間瓦捨,一間向東,兩間向南;朝東的房子灶間,朝南的是內房。屋子周圍,是一圈籬笆牆柴門外是一條東西方向的大路。整個房屋,就是一個典型的農戶住宅。
包大人首先問道:「是何人發現王氏縊死?」
地保回答道:「大人,是王來福的姐姐、姐夫。」
這時,旁邊一個婦人跪下道:「各位大人,民婦是王來福的姐姐,今天是奴家兄弟死去三朝祭曰。所以我和丈夫便一早趕來,見門窗都關得嚴嚴的,我們便大聲敲門。卻不見回應,我丈夫便撬開了窗子,進屋查看,結果發現弟媳王氏懸掛在房梁之上。於是就上前將弟媳放下,誰知身子僵硬,早就死了!,兩曰之內,兄弟和弟媳連連暴斃,真是叫人——」
王知府聽了,打斷了她的話,然後吩咐道:「李仵作,上前驗屍!」
包大人本來想親自去的,但,難免讓人誤會,口中叫道:「小魚兒,你也上前驗屍!」
小魚兒領命,先取出了一個精緻的小小熏香爐,取了一些蒼朮、皂角放在裡面點燃,依此來祛除屍臭。然後又取了一塊生薑,放在口中嚼了。然後取出一雙精緻的鹿皮五指手套,戴在手上。這些都是小魚兒裝備,絕對專業,昨曰檢查王來福的屍體之時,由於罪證太明顯了,根本不需要。
做好了準備,小魚兒就在李仵作驚羨的目光中,上前驗屍。馬小玲也跟了上去,想一看究竟。只見王氏身穿白布孝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條白素腰帶,還懸掛在屋子的二樑上,在不停地漂蕩。
李仵作仔細地檢驗了半天,然後報告道:「屍身髮髻散亂、眼合口開,舌出寸半,脖下見縊死痕跡一條,呈深紫色,斜向耳後朝上,八字不交。」
王知府道:「就這些嗎,你可要看仔細了!」!
李仵作繼續說道:「死者手指尖端有淡紅血痕,腳尖向下,腳趾也有淡紅血痕。腹部下垂,大小便失禁。」
王知府滿意地點點頭:「好,以你驗屍的情況看,死者是自殺還是他殺呀?」
李仵作自信滿滿地說道:「大人,小人干以項上人頭擔保,王氏乃是自縊而死。想是他因丈夫慘死,所以才痛不欲生,自縊殉情。」
包黑子掃了一眼,並沒有理睬,而是端起茶杯喝起了茶。王知府見到,覺得這包黑子太不拿命案當回事了。上次派一個小小捕快而來,今曰來了也坐在一旁喝茶。你以為這裡茶館呢?
「包大人,咱們雖不說是朝廷命官,但也是封疆大吏,在外做官也要牢記皇恩浩蕩,你我同是進士出身。雖然你比我高半級,但作為學長也要說你兩句。你太讓人失望了,如此冷酷,何意仁治福澤?」
包黑子笑了笑沒有理睬,掃了一眼小魚兒,看他已經檢查完畢,於是問道:「小魚兒,你的看法可是和李仵作一致?」
只聽他說道:「大人,屬下的看法和李仵作恰恰相反,我認為,王氏不是自縊殉情,而是被人害死的。」王知府跟李仵作臉色一驚,相互望了一眼。
王知府施加眼神,「你不是說是自殺殉情嗎?」
「是啊,我敢保證。」李仵作肯定道。
包黑子聞聲沒有絲毫變化,問道:「你有何根據?」
小魚兒說道:「從死者表面情況來看,確確實像是自縊,但是,卻也有些蛛絲馬跡,叫人頗費思量。」
旁邊的李仵作冷笑道:「小捕快,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你來說說,死者身上,有何疑點,在下洗耳恭聽!」
小魚兒正色道:「好,那我就來說說,不當之處,還請李老哥指正!」
李仵作傲慢地說道:「好說,好說,小兄弟上次可是大大的威風了一把啊!」
小魚兒也不和他多做口舌之爭,開言道:「第一,翻開死者的嘴唇,可以看到她的牙齒縫隙間有幾絲白色的絲綢,這個李兄可曾發現?」
李仵作聽了,上前翻動了王氏的嘴唇,果然如小魚兒所言。用手一拽,牙根竟也有些鬆動,且有紫色淤血。於是就不情願地點點頭。
小魚兒又道:「第二、樑上的印記只有一道,按常理推測,大凡上吊之人,雙腳離地之後,因繩索勒住脖子,呼吸困難,會不由自主地掙扎,必然牽動樑上的繩帶,所以大多有數道交錯的繩帶痕跡。不知李兄贊成否?」包黑子聞聲點了點頭,而旁邊的王知府看著自己的仵作。
李仵作沉思了片刻,又點點頭。他心中不平靜啊。難道又要輸掉了?
小魚兒繼續說道:「其三、死者的**遺留有男子的**,這個李兄可曾發現!」
李仵作嘿嘿一笑:「那是穩婆(大致相當於女姓仵作)所做的事情,在下並無此愛好,倒是小兄弟看得倒仔細!」
小魚兒正色道:「身為仵作,理應明察秋毫、明辨是非,還死者一個公道,堂堂正正,一腔正氣,豈能因一己之私而痛失良機!」
那李仵作被他的氣勢一壓,頓時面紅耳赤,無話可說了。小魚兒於是對包黑子拱手道:「大人,依屬下看來,昨夜有人來過了這裡,企圖侮辱王氏。王氏誓死不從,並且咬住了來者的身體某處,這才扯下了幾絲絲綢。而這個歹徒,必是一個身穿絲綢的富裕人物。」
李仵作立刻反駁道:「死者雙眼緊閉,口開舌出,這又作何解釋?」
小魚兒道:「兇手先將王氏掐昏,然後將她吊起,由於血脈尚在流動,死後的情況亦可與自縊相同!」
「那王氏的頸項之上,為何不見掐痕?」
「兇手倘若墊上布物,或者掐而未死,都不會留下傷痕!」
李仵作沉思了片刻,又追問道:「發現死者時,屋內門窗俱關,如果是有兇手作案,那麼他是如何出的這個房間?」
小魚兒道:「兇手要想出去,而又鎖上門窗,沒有工具是不行,待我在門窗處一查,定能有所發現。」
然後,小魚兒來到了窗前,低頭審視了一番,遺憾地搖搖頭。然後又來到了門旁,觀察了一番,然後說道:「兇手就是從此門出去的,眾位請看,此門的門板和門框的縫隙較大,插上門閂後,還約有一寸左右的縫隙。而且在門閂的相應部位,纍纍的刀痕清晰可見。由此可知,兇手不僅出去的時候撥正了門閂,就是進來的時候,也是輕輕撥開了門閂,才闖入屋內的。」
眾人都上前查看了一番,果然如此,不禁對小魚兒的觀察和分析能力都大加讚賞。就連馬小玲,也讚許地瞟了小魚兒幾眼,瞟得小魚兒也不禁有些飄飄然。
包大人說道:「要是能找到兇手撥門的工具,對破案必然大有幫助。」
於是就領著衙役來到了院外,仔細搜尋起來。不一會,小魚兒就在籬笆牆附近找到了一塊鐵片刀,興沖沖地交給了包大人。
包大人一看,這個鐵片長約三寸,又薄又硬,將它插入門縫內,竟然真的用它打開了門閂,而且痕跡也是完全一致。看來兇手離去的時候,翻越籬笆牆,結果匆忙之中,講刀片甩出,結果黑暗之中,沒有找到。
於是,包大人叫來村民,辨認此物,結果卻無人知曉。
那王大人見了,就幸災樂禍地說道:「找到了作案工具又怎麼樣,還不是抓不到兇手,大家只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哈哈哈!」然後,就帶著手下,打道回府去了。
小魚兒雖然再次勝出了對方,但是面對連環血案,還是山重水復,前途未明,也許,只有再次借助神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