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 情劫 第一百三十三章 文 / 孤雪赤
劉業勳的家坐落在n市的北郊,獨門獨院的小別墅,鏤花的大鐵門沉掩著。明明是午後秋爽,可是隔著鏤空的鐵欄,看著那爬滿了三角梅了院壁,看著那高大的濃蔭碧翠的榕樹,看著那穿花小徑,居然有「庭院深深深幾許」的感覺。
站在鐵柵外,歪著頭花語怔怔的看著那幽深的「侯門」,心裡蔓延出如墨般沉重的絕望。再進一步!只要再進一步!自己的命運真的將不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了。劉業勳應該算準了自己會來吧,那麼精明。深沉和深思熟慮的人,對手每走一步都應該早在他的掌握之中了。她不想他如意,真的不想。可是她卻沒有第二種選擇。
劉業勳說自己是耿於懷的軟肋,其實他又何嘗沒有捏握著自己的軟肋。
從他來見自己開始,他已經是這盤棋的贏家。她無論如何選擇其實他都有對付自己的借口。她不同意離開耿於懷,那說明她對他不是真的感情,只是單純的利用他達到復仇的目的,所以下在她身上的「血螞蟥」發作了,也沒有人可以說他見死不救做錯了;如果自己順了他的心,主動離開,當然更好,他省了心,目的一樣達到了。棋局從開始他已經算到了每一步走出的結果。
花語唯一好奇的是他是怎麼知道自己身上有「非洲血螞蟥」的事。不可能簡單看到面像就知道。連專業的醫生也要做了檢查才清楚。還有劉醫生和刑離的反應也很值得推敲,他們都知道這東西,似乎也知道它的厲害,卻對她欲言又止。所有的疑問都在面前這幽深的「漩渦」中,可是為了耿於懷她必須去探個仔細。如果「東靖盟」所謂的長輩和龐家有所瓜葛,那麼耿於懷現在的處境就很危險,一切表面的勝利誰也說不準是不是圈套。
輕輕吸了一口氣,她終於伸手按下門鈴。半響一名四十歲左右的老婦來開了門。
「你找誰?」
「我……。」還沒有回答,站在屋子二樓的落地窗旁的劉業勳已經開了口:「王嫂,給她們開門。」
花語微仰起頭,暖暖的陽光反射在玻璃上,落地窗旁那抹人影居然有些明晃晃的刺眼。他果然是在等她。可是站在那裡他又站了多久了呢?
鐵門在自己面前緩緩開啟,王媽拉開了一人寬的距離示意她們可以進入。花語上前一步突然住了腳,回頭她向刑離丟下一句話:「你在這等我。」不是命令,只是一種暗示。前方是沒有路的濃霧,花語不能同時讓兩個人都陷入可能的危機。既然對劉業勳起了疑,那麼留下一手總不會有錯的。
而刑離!花語只能賭一賭,賭他的那句「對不起!」
隨著王媽進入了主屋,上了二樓,直接被帶到之前有落地窗的那間屋子。
清一色的核桃木傢俱,迎門而放一扇核桃木鏤空屏風,書桌後內斂沉穩的一副獨字「忍」。牆角放著一盆墨綠的龜背竹。而門正對的落地窗正在秋日的暖陽下閃著透明的琉璃光se。劉業勳背對著門,靠坐在那一片琉璃光se之中,那半搖的核桃木搖椅輕微而有節奏的搖晃著,無聲無息的從偽裝的書卷味中透出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緩慢的走到劉業勳身後,花語從這個角度正好看到了剛才進入的鏤花鐵門。刑離!他居然真的站在門外的濃蔭下等著。修長挺拔的身子靠在牆壁上,手裡夾著一支剛點燃的香煙。
「丫頭,我想我這樣叫你不會太見外。」
花語不置可否的輕輕一笑,他是耿於懷的長輩,她並不在意這稱謂。可是一想到他是把自己推入絕境的那隻手,心頭那強烈的排斥就開始厭惡他的虛偽。
「我想你會來找我的,不過沒想到會那麼慢。」
吊起了眉頭,花語抿了抿唇,直把要衝口而出的厭惡嚥了回去。他以為自己是怕死,怕痛苦的,所以應該跪著、爬著迅速來到他的跟前來求取活下去的希望嗎?只怕自己不能如他的意。
「你想清楚了嗎?」
「我以為你已經知道答案了。」挺直了脊背,花語的手指慢慢收攏捲縮。
「我知道你是聰明人,智者之間總是容易溝通的。」
「我有條件!」
世上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任由他劉業勳掌控**,就算她花語只是他眼中的一枚棋子,她也要他付出相對的代價來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