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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卷 情劫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文 / 孤雪赤

    耿於懷出門去辦事了,花語蹲在茉莉花的小盆栽前有些發呆。秋末了,無論多美的花朵都開始因為寒冷將至而紛紛凋零。茉莉花是夏季開花的品種,到了秋季自然也開始凋殘。可是世上有如此連死亡都美麗到燦爛的花朵嗎?

    風過稥散,小小的單薄順著風痕在死亡前也舞出最後的極致優雅。滿天滿地洋洋灑灑伸手輕輕一抓,卻沒有抓住一片。花語不覺尷尬的笑了。這單薄的花朵命裡纖弱,可是卻是ziyou的,並不能任誰就隨便去決定它的命運。它比她幸福啊。

    「耿小姐……。」身後不知道刑離看了對久,也不知道他來了多久。

    花語回頭淡淡的瞅著他,他一直和耿於懷形影不離的,怎麼沒有和他一起出門呢?

    「劉老要見你。」

    劉老?花語蹙起眉頭,在記憶裡搜索了一下卻沒有找到任何資料。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我不認識。」

    「劉老是『東靖盟』的長輩。」

    「抱歉,我不認識。」長輩?這和她有關係嗎?她好像並不是「東靖盟」的人,所以似乎也沒有認識的必要。而且為什麼挑耿於懷不在的時候見她?她不會愚蠢的以為就只是看看她而已。最近身體越來越懶了,才大白天就經常昏昏欲睡的。靠在那都沒有力氣。所以還要動腦筋應酬一些不相干的人實在是沒精神。

    有些難堪的抽了一下嘴角,刑離默然,半響才開了口:「耿小姐應該去見一下。」

    淡淡的笑了,花語感覺這個橋段好老套。電視裡小說裡要「棒打鴛鴦前」好像都有那麼一出。她和耿於懷在一起有那麼天理不容嗎?

    「耿小姐……」刑離又上前一步。作勢想去拉她的手臂。

    「刑離……」輕輕軟軟的喊住這個名字,花語並沒有回頭。可是卻成功的讓刑離住了上前的腳步。「你是背著懷做這件事的吧。」

    刑離立時白了臉,花語依舊沒有回頭:「當著懷的面,你叫過我一聲『大嫂』,我以為你並不反對我們在一起的。或許,你也是做戲?」

    「沒有!」沒有思考,刑離直覺的否認。他知道花語在耿於懷的心裡是什麼重量,可是就是知道他才不得不讓花語和劉業勳私下見一面。

    「刑離,不要逼我。我很累,我只想安安靜靜的和懷過最後的這段日子。」

    花語說的哀傷,刑離怔怔的僵立了一會歎了口氣,終於轉身離開。她也很苦,他永遠記得鳩尾把那血肉模糊的盒子拿給朱雀時,朱雀臉上那蒼白崩潰恨極怒極傷極的表情。而那團血肉是真真從她肚子裡剝離的啊。上天對他們似乎真的太殘忍了。

    悠悠的舒了一口氣,短短的幾句話好像花了花語好多的力氣。久蹲著雙腳有些麻痺了,乾脆就順勢往後一坐,直接坐在了地上。伸直了雙腳,輕輕的拍打著腿上的肌肉,花語希望麻痺的感覺能快些過去。深秋了,連往日暖暖的陽光居然也開始泛起了寒意,冬天真的要來了。

    低下頭,光禿禿的茉莉花枝在風中寂寥的輕輕擺動著,花語伸出手輕輕撫過那枝椏,心裡的哀愁更重了。她簡單的要求要實現原來也那麼的難嗎?

    當日耿於懷以額抵額對她追問:「寧可玉碎?」

    她是怎麼回答的?

    ~「對,我回來,我還讓自己活著就是為這個原因。」

    是為了這個原因嗎?

    ~她是恨到了極致要和龐家「同歸於盡」的。可是現在她只是想偷取一點點「瓦全」的時間都不可以嗎?原來選擇了,真的不能回頭了。就算她後悔,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自己種的因原來結出的果是那麼的苦。

    手撐著地面,花語想站起身子。背後突然有人扶了她一把。心裡暗下一驚,精神真是越來越不好了,怎麼有人靠近一點都沒感覺。刑離來的時候如此,現在又是這樣。

    扶著她的是名五十多歲的長者,白面無鬚,眼底精光內斂。一副金邊眼睛卡在鼻樑上,居然有一種陰暗的雋永氣質。嘴角含笑,表面看來溫暖宜人,可是那眼底的研判和審視的居然讓花語自心底有些排斥的感覺。

    原來要來的始終是無法抗拒的。

    劉老?

    應該就是面前的男人了吧!

    花語站好了身,劉業勳並沒有放開花語的手,相反手腕一轉同時翻開了花語兩隻手腕的內側,看到茉莉花籐上那暗紅的三個肉包後,面上的笑意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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