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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卷 情劫 第六十四章 文 / 孤雪赤

    其實敵人也分很多種:

    有一種敵人,你總是想除之而後快,因為死人將不再是你的敵人。

    有一種敵人,你恨他,所以你想盡辦法折磨他,讓他痛苦、絕望,可是你偏偏不想要他的命。因為死亡能了結一切恩怨,而你並不願意那麼簡單就讓一切結束。

    還有一種敵人,你其實只是想戰勝他,你不恨他,也許還尊敬他,甚至是欽佩,你對他的喜愛可能超過了自己的生命。他的存在只是你的一個夢想,****了他只是對自己的一種交代。

    鳩尾對耿於懷無疑是第三種,耿於懷就像他的一種目標。立在自己人生道路的前方,活著彷彿就是為了追上他的腳步,甚至是超越他。他不恨他,甚至深深的欽佩到喜愛。

    耿於懷現在就坐在他的對面,一貫的淡漠冷凝,從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的變化。而鳩尾臉上只是一如既往的掛著一個仿若孩子般單純而明亮的微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僵持著。而鳩尾是異常喜愛這樣的對峙。五年前,他敗的心服口服。可是服輸並不代表永遠的臣服,有機會他還是想翻身。而現在,他喜歡耿於懷給他的這個機會。

    ∼一個再強悍的男人一旦暴露了軟肋,無疑都是給對手一個打擊自己的機會。

    「龐同德那邊有什麼動靜嗎?」耿於懷的眼睛甚至沒有看著鳩尾,而這個問題多少讓鳩尾有點意外。他有些不太相信耿於懷居然還不知道耿茉被掉包的事,簡風亦的辦事能力有那麼強嗎?

    「龐同德在這個月撤換了會計部的7個中高層幹部。」微笑加深,他的回答永遠讓人滿意。

    「為了什麼事?」耿於懷挑起了眉毛。

    「對外解釋是因為賬務審計出了問題,所以對財務部門做了調整。」

    耿於懷後靠到皮椅裡,兩肘習慣的支在椅子的扶手上,十指交叉。他在等鳩尾的下文,既然說了是對外,那肯定還有內在原因。

    鳩尾把自己帶來一直放在桌子上的一疊資料推到耿於懷面前:「這是那7個人的詳細資料,我想應該和龐同德的大兒子龐雅軒有關係。」

    耿於懷沒有去碰那些資料,他要鳩尾給他判斷。

    鳩尾會意:「我只是猜測,龐雅軒和」龐氏「財務總監的女兒在讀書的時候有戀人關係,而龐同德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已經和n市土地局的局長達成了口頭上的兒女親家。而資料顯示和龐雅軒戀愛的那名女子在上個月去過婦產科醫院。所以可能這只是龐同德為了保證自己的利益做的少許企業內調整。」

    「那這件事交給你處理的話,你準備怎麼樣?」

    「如果猜測證實,我會幫忙那個財務總監的女兒,要對付龐同德,勢必不能讓他有坐大的機會。」

    「鳩尾,你跟了我5年。不知道你對釣魚有什麼心得?」耿於懷站起身來,突然調開了話題。這樣的落差卻並沒有給鳩尾造成困擾,他太瞭解他,所以深知他對下屬的每一句話都不會是廢話。

    耿於懷緩慢的繞到落地窗旁邊站定,眼睛掃在窗外花欄上的茉莉花上。其中一盆的花梗上有一個很新的折損痕跡,不大可是耿於懷卻看到了。風吹花落和辣手摧花有著本質的不同,花梗如果是攀折的,折痕總是有斷口,且參差不齊,風吹斷口,就算收斂了水份,斷口表皮的尖端也多少會有失水的痕跡。而風落卻不同,斷口是因為水分先供應不足而導致花落,所以花梗的收口較圓潤且顏色較其他部位要暗一些。很細微的不同,可是再細微的不同也能告訴耿於懷很多他想知道的事。特別動了他的東西還想把他埋在鼓裡實在是件愚蠢的事。

    「釣魚?」鳩尾臉上的笑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習慣性的隱藏起自我好像是他在他面前常常上演的戲碼。

    「如果你在一條河裡釣了一天魚,最後只收穫了一尾巴掌大的小魚,你會把它帶回家,還是放生?」

    「放生!」

    「那既然要放生,為什麼要便宜它吃魚餌,還在它身上花那麼多的時間等待。」

    「你的意思……」鳩尾不笨,他立刻領會了耿於懷的意思。可是他卻不明白。要幫龐同德聯姻成功嗎?這不是在幫助自己的敵人強大嗎?

    「鳩尾,做事要把眼光放遠一些,不要太心急。」後面的兩個字,耿於懷說的很輕,可是鳩尾卻明白那兩個字是說給他聽的,只是一時也不能確定是為龐雅軒的事還是耿茉的事。看到那麼鎮定的耿於懷,彷彿他並未察覺耿茉被掉包了,可是也只是猜測而無法肯定,他的想法一向都是讓人難以捉摸的。是偽裝的平靜,亦或他根本就不在乎。不論如何都是不可以輕易就下判斷的。

    「壓制媒體對龐雅軒私生活的所有報道,我要讓龐顏兩家順利結親。」耿於懷下了命令,聲音不大,可是卻有不可違逆的威嚴。他是王者,與生俱來帶著統御別人的威嚴。

    「好。」鳩尾不自覺的低頭,有時候他自己都不能控制的在耿於懷面前表現出臣服的一面。

    「順便幫我找人跟上那個土地局的顏局長,我想知道和他來往的所有政府官員的情況。」

    耿於懷的心很大,連鳩尾都不得不承認。他的處事作風狂霸而狠辣,而且總是出人意料。在n市的地盤上打政府的主意,在鳩尾的眼中,這不但是件危險的事,也是一件狂妄的事。

    對!

    是事,不是想法!

    以耿於懷的作風,他從來不浪費腦力只作設想,他想到就要做到,就要行動。

    而且他從來不把自己當成黑道,儘管他是黑道的角頭老大。他的手段有時候甚至比黑道還血腥殘酷。可是他從不忌諱與白道糾纏,且樂此不疲。這樣的敵人,天生就帶著讓人想駕馭的誘惑,馴服這樣的對手,只是想,已讓人熱血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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