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文 / 阿蘿
「我們是該好好談談。」不等我回答,皇甫哲就接過話去。
玄天帝頓了頓,點頭蓋下中天玉璽。玄天帝與皇甫哲分別收起協議。有吩咐齊丞相按照協議內容,退兵回填戊。然後我們三人走向另一邊。玄天帝一回頭,直奔主題的問道:「皇甫哲,你有多愛逝兒?雖然逝兒心中只有你,可朕並不認為朕輸你幾分。甚至可以給逝兒更好的。」
「什麼樣的才是最好的,什麼樣的是更好的。我只想給逝兒想要的。她若是不喜歡,再稀有的寶物我也想多瞧;而逝兒要喜歡了,就是草莽,我也會為她珍之惜之。」他握著我的手,看著他說道。
玄天帝看著那十指相交的手,頓了頓,又看著我,問道:「逝兒,這就是我輸給他的地方麼?你總說我只是給予,卻不是你想要的。可是,你可想過,天哲王爺回去就要繼承大統,他與我給予的也是所差無幾的。你說,為何你以前拒絕著,現在又會接受?」
其實我總覺著自己之前把話都說明白了,卻沒有直接的說。現在看來,該說的就說吧,「重要的不是送與我什麼,除了哲只給我想要的,更重要是人。」
「那麼,皇甫哲就是你一生尋找的那個人?縱使他真的給你草莽,你也會珍之惜之。呵~」他看著路邊的枯草敗葉,笑得有些蒼涼。我們三人站在一起,我總覺得不安。霸道**如玄天帝,所愛的女子心繫他人,在這裡看來,本就是恥辱。他曾經不也是計劃誘殺皇甫哲麼。而皇甫哲呢,雖然他說過他恨過自己,可是他衝動的時候,也是想要殺玄天帝的。誰知道他們這麼大眼瞪小眼的,瞪出個什麼火花點燃導火線,引發大爆炸可就完了。斷崖上的那一幕我可還記著呢。想著這會協議定好了,話說清楚了,他也明白了,是該拉著皇甫哲走人的時候了。
卻不想那玄天皇帝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森然的回過頭來,冷聲道:「只是,我卻還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與勇氣放開你,逝兒!你該料到,今天我來,有一半是因為你的。」
我聽著實在是鬱悶,想著看來讓他明白這個道理還只是萬里長征走出的第一步。以前我們看名言謹句的,不也是明白了,可真要親身去做,還不是當什麼都沒看過一樣。甚至有段時間還聽那對鐵雞有一次還反駁我說,難道知道跳樓會死,你也要去跳著實驗一下麼?這會玄天帝該不是錯把放手當跳樓了吧。
皇甫哲身子微向前靠,把我護在後面,說道:「要說放手麼,的確是不容易。只是有捨棄方有得到吧,若是總強求不屬於自己的一切,那只會失去更多。」
他這話聽著是在勸說,可也有著警告的意思。我看著玄天帝冷下的眼神,感受到皇甫哲警戒的身子。想著,完了,這兩條龍要開打了。我只能用力的回握著皇甫哲的手,示意他冷靜些;腦袋轉得飛快,想著怎麼阻止他們繼續這麼惡化下去。最後只憋出了一句,「天色不早了,我們先回了吧。」說著,就要拉起皇甫哲走人,卻被他拉了回來。回頭一看,三面的雪地忽然翻動,出現了大批的弓箭手。我心裡一驚,狠瞪著一邊的玄天帝,卻見他也是有些意外的看著坡上的人。看著這些人不是他安排的,那又是誰?仔細的看著他們手中的弓弩,很特別的裝備,居然需要兩個人來操作。皇甫哲驚道:「強弩隊!」
「什麼是強弩隊?」
「強弩隊!」玄天帝與我同時回道。
「哈哈~~」坡頂上有個中年女子沙啞肆意的狂笑,而後猛的轉過頭,瞪著我們三人,狠聲道:「對了,這就是強弩隊!天哲王爺,你可還記得去年負責訓練弓弩隊的表叔背叛的事。他可是把《魯工秘籍》中強弩的製作給記清楚了大半,而後被我們研製出來了。雖然不及你的600步射程,可是400步還是綽綽有餘了。你我相距不到三百步,你說要是我對準了你們三人射殺,若是你們兩人要跑或許還行,可要拖著只會輕功的蕭逝,你們活命的機會能有多大?」
他倆一聽,同時把我護在身後。我看了那女子,雖在戰場,卻還是衣著華貴。細看那眉角的痣,不是前皇后麼。
玄天帝也認出她來,冷嗤一聲,說道:「果然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只是沒想到陳珍你還活著。這裡四處都是中天與天狼兩國的將士,你以為你還能跑得了麼?」
這本是威脅之詞,卻沒想到她聽了反而更肆意的笑著,夾雜著絕望與瘋狂和著冷風傳了過來,「活著出去?我還真想過的,我本想著帶著自己的強弩隊守在這裡殺你們的逃兵的呢,去餓部想那吳齊茲勒之人說得冠冕堂皇,可做起來卻一敗塗地。還連累了我的皇兒。你們一個是中天的皇上,一個將是天狼的帝王。而蕭逝,你是現在的天妃呢,還是以後天狼的皇后呢。現在看來,有你沒三人給我們陪葬也是不錯了!」
看他們的樣子,我似乎明白了強弩對的威力有多大了,《魯公秘籍》中的一個兵器就能有這麼大的威力,就更別說加上別的了。也難怪是兵家爭奪的寶物。皇甫哲輕擁我入懷,輕笑回道:「能與我生命中最愛的人同生死,已是無憾了。逝兒,你可願意?」
我看著他,點了點頭,說道:「生死同在。」
玄天帝也輕笑道:「一個是我愛的女子,另一個卻是我敬重的敵人。今兒朕有幸陪你們共覆黃泉,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我看著慢慢靠近的玄天帝,想著他腦子壞了麼?真的是不肯放過我我,死都要追著去。
我看著玄天帝與皇甫哲交換了一個眼神,馬上反應了過來,卻還是沒有皇甫哲快。我被他點了穴道,手不能動,口不能言,只能瞪著他。
「你若是要怪的話,我也認了。你可見過戰場中,那些將士們拚死殺敵的人,那樣混亂的情況下,不是什麼仇恨,也不是什麼榮辱的驅使,那是生命的本能。活著是多麼的可貴,只有活著,才會有希望。只有活下去,你才能再度幸福。」
我心裡喊著:若沒有你,我怎麼可能幸福。皇甫哲,沒有你,我根本就沒辦法幸福!我的眼淚奪框而出,拚命的看著著,希望他能明白我的心思。
他不忍心再看我,一把擁著我,說道:「別往後看!」然後狠心的把我推給玄天帝,說道:「帶她走,快!」
玄天帝認真的看了一眼皇甫哲,接過我,快如閃電的向後飛去。我只感覺到肺都要爆破了。聽到身後那呼呼的箭雨聲,我感覺那些箭似乎都刺進我的心裡,血肉模糊,卻吭不出一聲,只感覺到嘴角喉頭一陣腥甜,嘴角有溫熱的液體流出。隨著身子的晃動,便沒有了知覺。
夢中的天空渾濁一片,灰濛濛的看不到邊。堅硬的土壤上萬木枯萎,枯黃一片,沒有一點綠色的生機。枯萎的草叢中,隨處可見那斷開的長箭。我不停的向前跑著,四周尋找那熟悉的影子,大聲的喊著:「皇甫哲,你在哪裡?出來啊!皇甫哲,哲!」
我腦海中回憶著玉麒麟的話,回想著一切可能。我頹然的跪到地上,這天荒地老的時候,為何只有我有一個人,為什麼我這麼努力,卻還是這樣。為什麼觸手可及的幸福就這麼短暫,一眨眼就離去了。皇甫哲,你又不要我了麼,你又推開我,離我而去。我再也不想壓抑什麼,開始撕心裂肺的哭喊。
「逝兒,菀兒。」
我被這急促的聲音喚回來,我只覺著心口一陣憋悶,猛咳了兩聲。才睜開眼睛,見到的是一臉的擔憂的白風和納蘭麗曄。我試著動了動手,雖然還是沒什麼力氣,也可以動了。我扶著麗曄的手,吃力的爬起來,啞聲道:「皇甫哲呢?
麗曄聽著,只是紅了個眼睛不說話。只感覺空氣中充斥著悲傷。我只能看著白風,說道:「你們說話啊。帶我去見他。」說著,我直接下床,卻發現自己腿腳發軟,沒有一點力氣的坐到地上。麗曄趕緊蹲下,扶我坐到床榻上,安慰道:「菀兒你也別太傷心了。你吐血了,還昏睡了一整天。」
我扶著她站起來,說道:「帶我去見他,白風,麗曄,算我求你們了,帶我去見他。你們別怕我受不住,我只是受不了見不到他,白風,帶我去見他啊。」
「好,可你得聽我們的。」白風答應道,「先梳洗下,喝下這碗湯便帶你去見王爺。別說你等不了,我在外面等你們。」
如果我自己還有點力氣,我一定自己跑出去,可是我連發脾氣的氣力都沒有了。這個時候的虛脫差點讓我崩潰,想見他的念頭只這麼強烈,我只能任由麗曄梳理鬧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