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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流浪一生 文 / 阿蘿

    「曉妹!曉妹!」過了許久,身子被人不停的搖晃著,耳邊是春香的哭喊聲。我微瞇了下眼睛,琢磨著等我恢復過來,一定要教她一系列的急救常識。就她這種晃法,我沒淹死,也給她晃死了。

    「你,你怎麼能這麼對曉妹,她為了把醉月樓的生意給做上去,沒日沒夜的勞累,把自個的身子都給累垮了,你還要淹死她,你……真是沒良心啊!」估計是晃了久了,春香晃不太動,就直接抱著我,我聽了她了話,感覺身上裹著乾燥的浴巾,不那麼冰涼,便極力的睜開眼,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別再說下去,不然莫名其妙的搭進條命就不值了。

    「曉妹,你醒了,沒事了……」春香繼續她的搖晃行動。似乎要進一步確認看到的。我很想說醒了,沒事了,你別再搖了。可我喉嚨嗆著還沒恍過來,又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沒看到春香,眼前還是那幅禍害一樣的面孔。不禁一怔,又清醒了許多。我起身恍了恍神。確定自己沒什麼大礙了才站起來,不理會他,逕自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潤了潤喉嚨。好像剛才差點散命的並不是我。

    「你真的很特別,怎麼不問我為何要殺你。」他看著還能神情自若喝著茶的我,問道。

    「真要問起來的話,那我要問的人可就多了。當然,你想說的話,我也樂意聽的。」無緣無故,素不相識冒出來要殺我的人多了,我都見怪不怪了。

    「哼,看來你得罪的人是不少。你到是想的開了。」他冷哼一聲,坐下來定定的看著我。

    「想的開想不開不都一樣。不去想是最好的。」

    「你還真是不怕死?」

    「生又何歡,死又何懼。只是,」我頓了頓,雖然沒見過他動手,不過看他的步伐、力道。武功絕不弱,他真要殺我,我再掙扎也是徒勞。「下次你再想要殺我的時候你可以先說一聲,說不定我會很配合你的。」

    他一窒,直直的盯著我看了半天,似乎看透了,卻又更加迷惑著出聲道,「不會了,不會再有下次了。」

    「那麼契約也照常履行。」我忙說到。他又回頭用那中探究的眼神看我。「你根本沒花多少銀子買我和春香,我的計劃給你帶來的盈利足夠再買上幾百幾千人了,你又何必失信於我們這些小女子。」

    「我總覺得你是個很有生意頭腦的人,應該知道什麼叫作長遠利益。再買千個百個女子回來又如何,怎敵得過一個你。」他好像是在誇我來著,可聽起來怎麼像是在諷刺。

    我無語,這裡的法律就是沒有健全,對於信用不怎麼樣的人,這契約有和沒有一樣。又想著生死隨緣,可也不代表我就不努力生活了。那麼我只好採取非暴力不合作運動了。讓他明白不按契約行事,那麼他的機會成本可大了去了。「如果我不能好好活著,那麼我,包括我的計劃就都沒有了。」

    「我最恨與人講條件和被人威脅!而你一再挑戰我的底線。呵呵~~只是想不到活著,活好了,居然對你還這麼重要。」他冷聲道。

    「過獎了,我承諾過要好好活著,人本來就要尊重生命,更何況是自己的命。既然要活著,自然就要活得好。活得對得起自己。」也對得起對他們的承諾。我在心了補充著。我對自己說,我還是很熱愛生活的。

    「承諾,承諾過誰?你到是很信守諾言。」

    「那是我的事,我只知道說了就要去做,做不到就別說。當然沒打算去做的話就更別說什麼了。」其實我想說,你個tmd,沒想過履行契約早說。姐姐我也好選別的出路。

    「看來你對我很不滿,真是遺憾。」他很是惋惜的歎了口氣。

    我無語,簡直就是廢話,你就這態度,有誰滿意?就你這怪僻的行為,動不動就要跑別人浴池裡,說契約無效了,忽然要淹死別人。會滿意的人絕對是大腦短路。

    「你放心,就衝你這沒日沒夜的盡責,我也會遵守和你的契約。讓你好好過你的日子,不過。」他停了停,我心想你又有什麼附加條件。該不會又想著什麼變態戲法吧。他看著遠方的山脈,轉過身來繼續道:「你必須隱沒於世,必要的時候,只能出現在我面前。」

    「求之不得!平凡著,平淡的,望天上雲卷雲舒,去留無意;看庭前花開花落,榮辱不驚。正是我想要的生活。」我非常配合的應和著,這不正是我希望的,這世上越少人知道我的存在越好。沒想到幾番波折後,我還能過上這種生活,很好了。

    「好,到時候我會在深山裡給你找一個僻靜之處隱居,計劃自會定時派人去取。」

    「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最好的隱居就是隱在茫茫人海中。深山我也喜歡,不過一旦被人發現了,反而招人注意,適得其反。」

    「春曉?」他疑惑的看著我。

    我也直視著他,有什麼呢?從他的一言一行中,我已經猜出他知道我不只是眼前的春曉了,就算他查到所有又如何,我只想做現在的春曉,只是現在的春曉而已。

    「春曉!」他又肯定的叫了一聲。

    「你不用提醒我的,我知道自己叫春曉。」我想誰都不喜歡被探究,我也一樣。

    他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便走了出去。

    我想他是知道我的,三分看他的眼神,七分靠自己的感覺,可那又如何?逝者已逝,以前的我,也一樣。

    誰是誰的傷,誰又是誰的永遠。誰都不是誰的。最壞的結局,無外乎,流浪一生。

    接下來的事情都進展得很順利,拿到我和春香的買身契後,我們隱居在回川城的一個小院落裡。我少有出門,種種花,寫寫字,下下棋,品品茗,偶爾在院落裡彈唱幾曲。

    前兩天,君霖很意外的拿了把劍出現在我面前,我以為他又想著是不是真該殺了我,二話不說,嗡的一聲拔出劍想我削過來。

    結果他幫我削開了腳牢,讓我從新體會了自由行走的感覺,我笑著對他說,他的員工福利我很滿意。他也調笑著說,他剛拿到這把寶劍,想試試他是不是真的那麼鋒利,於是就來了。

    我很感激他的,也滿意現在的生活,雖然午夜的時候,總會驚醒,早上起來的時候總會發現濕了大片的枕巾。但我這樣淡漠安靜的生活著,時間該能淡化一切。

    有時候春香回來總會同我描述醉月樓裡那些精彩的場面。有多少才子因為佳人一曲而傾心。問我如何能知曉那麼多絕唱琴譜。把忘晨樓給遠遠比下去了。

    每次她問到這裡的時候,我不想嚇她,總是淡然一笑。而春香總是愣了愣神,過會才反應過來說如果我要真是個男子,她就非我不嫁。

    我說好,在他還沒遇到如意郎君前,我就先當當她的相公好了。

    談笑之餘,我心裡也是有愧的,忘晨樓,日字當頭,之前又是這裡最大的青樓,如果沒猜錯的話,幕後老闆應該是獨孤鏨。

    我有想過去找他,不過想想,找到他又能如何,到時候又整出一大堆的事情,最後大家都討個沒趣。而且,說起來,我真是有愧於他,他幫了我,而我現在卻幫他的競爭對手。雖然我也是逼不得已,他或許也不在乎這麼一家,可我心裡總是有愧,也不好去見他了。

    有時候,為了完成策劃中的活動,我會暗中到醉月樓去,幕後彈唱,曲終了,人散了,感傷殘紅敗盡,深重的痛,回來的路上,暗地裡默然回頭,身後空空,他,始終不再次經過……

    人,總是自相矛盾著的動物,懂得,卻做不到,明白,卻不承認。

    我習慣了寧靜,一個人慢慢的飼養寂寞,很少穿梭於熙攘的人群,因為腳步太沉太重,已經麻木而枯澀。

    嘴角總會有那沒有涵義的幾絲苦笑,在自己鮮紅的血液中繁殖,最終零落成一株殘葉。在淒風苦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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