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西紇訓導 文 / 阿蘿
四月二十九，申時。抵達西紇國，邊境回川城的醉月樓。本想著先找到青樓老闆，和他好好說說，卻不想一進青樓後院，我們一群女子就被關到黑屋子裡，餓了兩天，之後沒有理由，沒有預兆的皮鞭落下。十幾個女子四處躲避，卻是白費力氣，耳邊還是傳來一陣陣淒厲的哭喊聲與叫罵聲。
我沒有躲避，因為躲避時牽動腳上的腳牢的疼痛一點也不比皮鞭來得輕，春香緊挨著我，咬著牙承受落下的皮鞭。直到那淒厲的哭喊聲沒有了底氣，只剩下低低的殘喘的時候，門口一個女子尖銳的聲音響起。「停下吧。」
我抬頭一看，一個風韻尤存的中年女子緩緩的走了進來。
「嘖嘖，你們還真下得了手了，這麼些嬌滴滴的人兒，看看，都被你們抽成什麼樣子了。」她嬌噌的瞪了瞪那幾個手執皮鞭的男人，又走了過來，蹲下拉起一個女子滿是傷口的手臂。抹撮了兩下，疼得那女子一陣戰慄。她佯是心疼狀，輕聲道：「疼麼？」
那女子滿臉淚水，如搗蒜般的點頭。
「還知道疼就好，知道為何一來就打你們，就是要你們知道什麼是疼，什麼叫痛，你們都記著，你們是我花了大把銀子買來的。是生是死以後都由不了你們。媽媽我知道進這樓子裡的女子沒有一個一開始就會服服貼帖著伺候男人，所以先讓你們嘗嘗這不聽話的下慘，這還是最輕的了。你們該知道，既然進了這門，就已經是青樓女子。這一生都改變不了什麼，所以你們也不要掙扎些什麼了。若是不想再無端受這皮肉之苦的女兒們就站出來，媽媽我自然會好生招待著。讓你吃香喝辣的，虧待不了你。」
一番話說下來，所有女子的沉默不語。也沒見著有人站出去，想著也對，鞭刑難熬，她的話說的也是有稜有角，軟硬皆施。可這古代思想保守，來到這裡的女子本就是被強賣了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思想根深蒂固，哪裡那麼容易就就範。
那老鴇冷笑兩聲，嗤道：「好，果然有骨氣。你們要真那麼容易就範了，那也就用不著媽媽我了。便宜你們這幾個臭男人了。」說著，她拉起她問過的女子。推給一個大漢。其餘四個猥褻的男人也拉過身邊的女子，抱過女子，不管她們那嘶啞的哭喊，便把她壓在角落的床塌上，地上，粗魯至極的撕開她們的衣服。
我沒有想到一開始就是這麼一場「訓導」，角落裡，滿臉污泥的我沉不住氣，正想打破原先的計劃喊停。便看到有一女子掙脫開朝著一根柱子撞去，卻被大漢拉回來。
「好了！」那媽媽尖吼一聲。幾個大漢便停下來，卻還有個控制不住自己的獸性。居然當眾扯下了女子的褻褲。
那媽媽一臉怒容的跑過去一巴掌打在大漢臉上，「你這臭男人，收起你褲襠裡的東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在這裡，有銀子了才是大爺。等你們把白花花的銀子放媽媽我面前了，你們想玩哪個姑娘都行了。」
那大漢正想發火，見著那老鴇的臉色，吃憋捂著臉退到一邊去。
見著那些大漢都老實下來了，她又回過頭來看著那要尋死的女子。狠聲道：「別尋死覓活了，你以為你死了就清白了麼？我們可從來不做虧本買賣，這天下男人嗜好奇怪的多了去了，也不差這喜歡奸屍的。看你細皮嫩肉的，就算是死了，洗乾淨了放到床塌上，也是有人光顧的。到時候死了也是不清白的。連給自己洗洗身子的機會都沒有了。你們有幾個想試的，媽媽我一定成全你們。」聽到這裡，所有女子都臉色慘白不堪。那女子也是怔怔的張的嘴巴，絕望的坐到地上，不再哭泣言語。
「來的這裡，你們就認命吧，而且這裡的日子可不比你們以前的差哪去，不必挨餓挨凍的。吃得好，穿得暖。要是什麼時候運氣來了，哪個大爺看上了，替你們贖身，帶回去也是有好日子過的。好了，媽媽我話就說到這裡，不想再吃苦受罪的就隨我出來吧。」
雖說是要我們隨她走出去，可這十幾個女子早就餓得四肢無力，被打得渾身是傷，又被她這一嚇，早就虛脫的走不動路了，也不是真問她們願不願意，就直接被她帶來的丫鬟給一個個扶著出去。
我和春香互相攙扶著，最後走了出去。不出我所料，那媽媽正對著一個丫鬟打扮卻穿著上好衣料的女子點頭哈腰著。這青樓果然還有幕後老闆。
我走了過去，拖著兩個大鐵球，想不引起別人注意都不行。那女子很奇怪的看著我，而那自稱媽媽的老鴇吼著：「沒規矩的東西，看我不扇歪你的嘴巴。」說著舉手就要打過來。我撐著最後一點力氣，躲過，順勢崩的一聲把她摔到地上，她哇啊的一聲，我冷冷看了她一眼，你使多大力氣打我，你摔在地上就有多重。
「姑娘，我要見你家主人。就說，我可以幫他很大的忙。」我淡淡的說道，這個時候我要真卑微的求著，怕是跪下來也是見不著老闆的影子的，反其道而行，出其不意，反而能得到更好的效果。而且現在要我卑躬屈膝的，我也做不出來。原因很簡單，我現在連彎腰討好的力氣都沒有了。
「姑娘怎麼知道我家主人需要什麼？又憑什麼斷定就一定能幫得了我家主人。如果姑娘真有著本事的話，自己又如何會落到今日這番田地？」那女子言語雖是有意為難，卻還是掩飾不了眼中的好奇與一絲讚歎。
「見了面就知道了。多說無益，我喜歡用事實說話。」多說是不益，尤其是對我來說，再說下去，恐怕我就撐不住了。
那丫鬟還想再多說，又下來了個女子對她耳語了幾句。
於是那丫鬟便恭敬的對我說道：「姑娘，我家主人由請。不過我家主人說了，姑娘要自己走上去。」
「曉妹，還是不要了，這樓梯這麼高，就算你真的爬上去，你的腿說不定就廢了。」一邊的春香低聲提醒道。
「那是自然。」我握了握春香的手，對著那丫鬟說道。其實我想說很不合自然道理，我被餓了兩天，剛還被毒打了一頓。現在腳上還拖著兩個大鐵球。眼前是數不清的樓梯。要憑自己現在的能力走上去，真是很不容易。但是天下哪裡有免費的午餐，想得到一個機會，必然要付出相應的努力和代價。
我拖著沉重的步子艱難的踏上那一節一節的樓梯，每走一步，都扯動著腳牢，斗大的鐵球摩擦著一節一節的樓梯，發出咕崩的蒙聲。走不到三分之一，原先結了繭的地方又重新被撕裂開來。疼痛一陣一陣的襲來，原來的淤血，一滴一滴的滴在樓板上，淤血滴完了，又湧出新鮮的血來。這個時候，我是真的後悔當時的掏出現雪千刃斷了青絲後，太過衝動的把匕首連著青絲一起扔了。不然，那雪千刃是可以削斷這腳牢的吧。
到後來，不是不疼，而是已經麻木，腦海中只有一個信念：我要走上這個樓梯，一定要走上去。這是我最後的機會，到最後的二十幾節我幾乎是用爬上去的。爬上之後，我拼盡最後的努力站了起來。強撐著走進那丫鬟指引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