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6米 婚禮進行時—— 文 / 姒錦
冷宅餐廳。
吊頂上精緻的射燈映照在同樣精緻的菜品之上,一張實木的虎腳雕刻大餐桌顯得虎虎生風,象徵著冷家絕對尊貴的地位和富貴榮華。可是,這張大餐桌上,已經好久沒有坐過這麼多人了。
有了冷老頭子在的場合,氣氛向來都比較沉重。
寶柒微微埋著腦袋,吃著自己的飯,心裡尋思著老頭子要說什麼話。
可是,開飯了好半晌,耳邊除了食物淺淺的咀嚼聲,餐廳裡一片寂靜。當然,自然也感受不到在歡迎一個三個月沒有回來的大孫女那種氣氛。
靜寂……
良久之後,還是冷老頭子放下筷子,輕咳了一下嗓子,大家長的樣子端得十足。
「好不容易大家都湊在一聲兒,我說兩件事情!」
終於擺脫靜默,冷可心長吁了一口氣,眨巴一下眼睛看他:「爺爺,要說啥事您就直接說唄,搞得神神秘秘的,簡單的問題非得複雜化,害得我吃個飯都不安心,心臟怦怦怦直跳!」受人寵愛的孩子,冷可心說話的時候,分寸比寶柒其實低得很多。
不過,冷老頭子嚴肅是嚴肅,板著臉卻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撩起眼皮兒,他直接將第一件事情甩給了寶媽,「鑲玉,小七的婚事,你當媽的說吧!」
「好的,爸。」放下碗來,寶鑲玉不慌不忙的擦了擦嘴,目光慈愛的望向寶柒:「小七,是這樣的。你和褚飛的婚事兒,一看就拖了這麼幾個月……咳!我和爺爺商量過了,現在你工作的問題也落實了,婚期嘛,之前我就找人算過,農曆三月十五那天,是幾個月裡最好的日子……」
「媽!」寶柒沒有吱氣,冷可心卻急了。上了大學的她,有了許多自己的見解:「我說你們都在慌什麼啊?我姐才24歲,又不是嫁不掉了,不多談幾個男朋友,哪兒知道男人的好壞……」
啪
「放肆!」冷老頭子一拍筷子,阻止了冷可心的話:「大人說話,哪有你小孩子插嘴的份兒?」
看來還寵愛來著,立即就變了臉!
見爺爺真的生氣了,冷可心吐了吐舌頭,暗暗給寶柒遞了個神色兒,示意她不要隨便把自己給嫁了,然後,低下頭去埋在碗裡不再說話了。
一時間,氣氛又沉寂幾秒。
須臾之後,寶鑲玉再次徵求寶柒的意見:「小七,主要還是徵求你自己的意見,你看呢……?」
寶柒默了默,心尖兒像被一根細麻線給密密麻麻的捆著……
一圈又一圈兒,捆得她呼吸有些不暢快。
這是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當初她回國的時候,的確是鐵了心要和褚飛結婚的,一來為了幫他和自己,二來確實為了小雨點兒有個正常的家庭。而現在,二叔的步步緊逼要說她的思想半點沒有動搖過,也絕對是不可能的。耳邊嗡嗡直響,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在幾束眼波的同時關注之下,思考一會兒,她只能低下頭,淡淡的說:「我無所謂。」
無所謂,就是答應了?
寶鑲玉鬆了口氣:「那行,就這樣定了。日子就定在三月十五,農曆三月十五剛好是五一勞動節,法定節假日辦婚事是再好不過了。小七啊,爺爺連婚房都給你準備好了,嫁妝更是豐厚,至於其它的事情,咱們都教給婚慶公司來辦。你就放心上你的班!褚飛那邊兒,他也不用管,沒有父母在,小伙子也不懂。」
「嗯,好。」寶柒埋著頭,不敢去看沉默著沒有吭聲的冷梟。
自始自終,冷梟都沒有就此發表過意見。
事情算是定下來了,明明就是大婚,是一件高興的喜事兒。可是,氣氛卻有些反常的怪異。除了冷可心扁著嘴巴表示了幾句不滿之外,其它人的都沒有說過話。
寶柒知道,在這個家裡,她始終是多餘的。
爺爺送的婚房,說難聽點,不過是想她早點嫁出去不用在家礙著他的眼睛,讓他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來。更何況,房子麼,在平常人家或許是個稀罕物,冷家啥時候又缺一套房子呢?
第一件事兒順利解決了的冷老頭子,思索著怎麼說通兒子辦好第二件事。目光落在兒子冷寂無波的臉,他採取了迂迴戰術,沒有衝他直奔主題,而是先把起了『模範帶頭作用』的寶柒的話題先丟了出來。
「老二,在自己家裡不要總當外人。小七怎麼說也是你的侄女,你做叔叔的就沒有什麼意見?」
寶柒心裡『咯登』一下。
臉蛋幾乎瞬間就熱燙了起來,眼線落在碗裡不敢抬頭。明顯感覺到男人冷冽的視線掃過了自己。接著,再次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他會怎麼說?拒絕?站起來拍桌子,還是把事情挑來?
她的心跳得十分厲害……
對面的寶鑲玉,手指攥緊了筷子。
就在寶柒以為有時間過了一萬年那麼久的幾秒鐘之後,耳邊掠過冷梟不鹹不淡的聲音。
「我沒意見。」
冷梟四個字的回答,讓寶柒吃了一驚。頓時,心裡沉甸甸的如同壓了一塊兒石頭。老實說,她不知道自己該覺得輕鬆,還是該覺得難受。
不由自主的,她咬著筷子,微微偏頭去看他。
可惜,他並沒有在看她,她看不到他的眼睛。
優吃飯的男人挺拔的身體坐姿端男人挺拔的身體坐姿端正,整個人看上去平淡無波,彷彿對她的事情真的沒有半點關心的樣子。一張俊朗的側面輪廓冷峻依舊,連多餘的情緒都找不出來。沒有人能夠猜測得到他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如果寶柒不是確定自己和他的關係,估計也會覺得他和自己壓根兒沒關係。
二叔,真是個淡定帝!
冷老頭子滿意的點了點頭,話題扯到了他的身上,「老二,你今年也三十有二了吧?不小了,你看看你的那些戰友,嗯?哪個不是孩子都會滿地跑了?我看再轉悠轉悠,人家都快做爺爺了!你,趕緊做個決定吧!」
冷梟抬了抬眼皮,聲音冷冽:「什麼決定?」
「什麼決定?你還問來老子。你其它那些亂七八的事我管不著,我就是想抱大孫子了!」沒好氣的哼了哼,冷老頭子在飯桌上不好直接說出來冷梟的性取向問題。不過,語氣卻又加重了幾分,下著最後的通碟。
「……你自己想想吧,眼看你侄女都要結婚了,你這個做叔叔的難道就半點不著急?你看著辦,是自己找一個回來,還是我替你張羅?」
冷梟眸色微沉,瞅了一眼老爹,冷唇微抿:「吃飯吧,一會兒病又犯了!」
「你」被兒子不冷不熱的噎了一下,冷老頭子氣得夠嗆,鐵青著老臉兒,重重『哼』了一句,轉過頭來,卻是對寶鑲玉說:「他大嫂,你看看?你看到沒有?虧你還說他自己會懂得解決,自己知道好歹。我看啊,他知道個屁!老子一把老骨頭了,還跟著他瞎操心。」
一把將碗擱在桌面上,冷梟聲音驟涼,語速極快:「我的事,你少管。」
「翅膀硬了是吧?一次兩次次次都給你爹作對。看來,這次真不能由著你來了!」
老頭子真急眼了,兩父子第一百零八次為這事兒僵上了。一看這情形,冷可心頭大的甩了甩腦袋,知道自己的作用該發揮了。飛快的往嘴裡扒拉了一口飯,她夾起菜盤兒裡的一塊雞肉就放到老頭子的碗裡,不高興的哼了哼:
「爺爺!你怎麼教育我的?食不言,寢不語你啊,真是老糊塗了!越來越嘴碎!整天就念叼孫子,孫子,孫子。您可是國家高級幹部,幹嘛要這麼重男輕女?我和我姐不是你親孫女兒麼?哼!」
親孫女……
目光掠過寶柒,冷老頭子的胸膛裡急速的撞了撞,豎起眉頭又看著乖巧說笑的小孫女冷可心,滿腔的怒火又壓了下去。
真是可惜了啊!
如果可心要是一個孫子就好了,如果她是大孫子,他犯得著那麼可著勁兒的逼自己兒子麼?
看了看冷可心,再看看寶柒,冷梟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冷老頭子的氣算是下去了……
一秒後,冷梟卻甩了碗冷著臉走了!
事情就算完了麼?
不,剛剛開始
飯後。
沒有多停留,寶柒直接回了自己的臥室。
今天晚餐時冷梟的答案太過輕鬆隨意,反倒讓她心裡有些堵,不知道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想法。或許,他真的準備放手了吧?想到那次在南邊時的野外生存訓練,他喝醉酒之後難受的說的想要解脫。她覺得,如果他這次真的決定放下了,心裡定會輕鬆不少……說來,當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可是,今兒回來前在車上,他那句一切交給他來辦,又是什麼意思呢?
她弄不懂他了!
事實上,她也從來沒有弄懂過冷梟,那個男人不僅悶騷,而且實在太過腹黑。如果說她是一隻小狐狸的話,那麼他就是一頭實實在在的老狐狸。永遠沒有人知道他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思緒混亂,一縲縲往腦子裡鑽,歪歪躺在床上,她連洗澡都不愛動彈了。
這時,門響了。
從臥室正門進來的人,不會是冷梟。而是嘮叨的興頭還沒有下去的寶鑲玉。
推開門瞧到躺在床上的寶柒,她立馬就擰了眉頭,「小七,你怎麼有氣無力的?是哪兒不舒服了?」
「沒有啊!」瞄了她一眼,寶柒身體往上撐了撐,後背半倚在床頭上,吐了一口氣:「我這幾個月訓練太累了,沒精神頭兒。媽,你找我有事兒?」
「沒事不能找你?」寶鑲玉好笑的挑眉,走了過來。
「能啊!瞧你說得!」
坐到她的床邊上,寶鑲玉仔細瞧了瞧她的臉色,放柔了聲音:「這不是準備張羅你的婚事兒麼?你結婚,媽也不能自個兒瞎張羅不是?禮服啊婚紗啊戒指啊什麼的,還是得讓你親自確認一下才行的。……你要是想休息了,媽明天來也成。」
這時候,寶柒才看到她手裡拿著畫冊。
看來這老媽,張羅這事真不是一天兩天了!
歎了口氣,寶柒聳了聳肩膀,笑著極無所謂的說:「你是我媽,你看著辦就行!你喜歡的我就喜歡。」
「貧嘴!」嗔怪的敲了敲她的腦袋,寶鑲玉第一次嫁女兒,萬事都比較謹慎:「又不是媽嫁人,我看好了哪兒行啊?結婚可是你的終身大事!」
「嗯嗯,來吧我看看!」寶柒不想爭執,隨手就接過寶媽手裡的東西。
看到女兒的臉色不太好,寶鑲玉的笑容斂了斂,關切的抬手撫上她的額頭。幾秒鐘之後,沒有感覺到她有感覺到她有什麼身體上的毛病,心裡,不由微微一惻:「小七,心裡有事兒?」
歪了歪嘴,寶柒微笑著搖頭。
其實,她自個兒也理不清那些糟亂的情緒。
不知道它們,究竟是失落,委屈,傷心,難過,還是真的無所謂……
嘟著嘴,她使勁兒抿了抿嘴,放下畫冊抓住了寶媽的手,扯著嘴巴就樂呵上了:「媽,我真沒有什麼事兒,你啊,趕緊歇著去吧啊,明兒你還去公司呢。」
寶鑲玉皺了皺眉頭,顯然對她的話不盡相信。
反手握緊了她的手,談興正旺的寶媽自然沒有回去歇著的意思。深思了良久,她又目光複雜的往房門口看了看,坐近了一點,壓低了嗓子歎著氣兒,說:「小七,心裡有事兒為什麼不願意對媽說呢?都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在怨媽?不願意和媽勾通?」
寶柒哀歎一聲,「媽,你更年期提前了?想什麼呢?」
她不願意提以前的事,好不容易盼回女兒的寶媽話卻不少,目光望著她,聲音真誠:「小七,當年的事情,媽有自己的無奈。你也是女人,你現在……你能理解媽了嗎?」
「媽,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唉!你不要以為媽在催你嫁人……媽看過了,褚飛這個孩子,人真的挺不錯。小七,不要怪媽戳你的傷口,你得知道的,女人不能生孩子,一般男人是不能接受的,更何況有公公婆婆的正常家庭。所以,褚飛真的很合適你!至於你心裡落不下去的事……從今天起徹底斷了吧,就不要再想了……」
咯登一下!
寶柒心裡更加煩悶了。
她知道,老媽說的是自己和二叔的事。
低著頭,她不吱聲兒了。
伸出手去輕輕捏了捏女兒的肩膀,寶鑲玉深陷的眼窩有些沉重。事到如今,她索性就打開了天窗說亮話了:「小七,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你和二叔,是絕對不可能的,你就死了心吧!」
「媽!」
聞言,寶柒驚了一下,抬起頭來看她。
一時間,她有點兒震撼!
這麼多年了,哪怕寶媽一直懷疑,卻從來沒有當面兒提出來說過。
她真的沒有想到,今天晚上,她會冷不丁就直接把冷梟的名字說了出來。
抹了抹酸澀的眼睛,寶鑲玉沒有看她,上下兩排牙齒來回磨蹭了幾下,臉上的情緒有些低沉。不過,再大的秘密,再難啟齒的話題往往都一樣,只要挑開了頭,下面就再沒有什麼可以阻礙了。
短暫的沉吟之後,迎著寶柒瞪大的眼睛,寶鑲玉苦笑一下:「別這樣看我,媽沒有訛詐你!小七,不要以為你能瞞得了我的眼睛?」
「媽……」寶柒的聲音軟了!
目光逼視著她,寶鑲玉小聲喃喃:「五年前你宮外孕流掉的那個孩子,是老二的吧?五年前,在老二的房間裡被我堵住的那個女人,也是你吧?!小七,媽不傻,媽什麼都知道。那枚給冷家媳婦兒的戒指,還有你身上那些……老二遲遲不婚,一切的一切,都瞞不過你媽我!」
「媽,我……」
寶柒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激烈。
她一直都知道老媽在懷疑,甚至她已經肯定。
可是,始終隔著一層紙未捅破,和真正被人攤開來說,感覺完全是兩碼事兒。
咬著下唇,她深思良久之後……
終於咧了咧唇,尷尬地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別說了,我知道怎麼做。」
「你知道?我看你根本不知道。你們倆現在還藕斷絲連吧?我告訴你小七,遲早被老爺子發現真相,你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嗎?」壓低了嗓子,寶鑲玉偏開了頭,聲音有些苦澀。
半晌,她又回過頭來,指了指她的臉,怒其不爭的表情陰沉得十分難看:「如果不是我在老頭子面前替你圓謊,你以為他真的會半點都看不出來嗎?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你和老二,懂嗎?一直都是你老媽我在作孽,是我在替你們倆周旋……小七,和褚飛結婚了就收收心吧,不要釀出什麼悲劇來,沒法兒收場!」
心,咚咚直跳!
寶柒曲起雙腿,抱著自己的膝蓋,聲音有些悶:「知道了!我懂!」
「哼!你要真懂,就不會這麼干……」寶鑲玉的情緒激動了起來。
突然間,寶柒面色沉了沉,意識到有什麼不妥,趕緊阻止了她媽接下來還要發表的發篇大論,有些不耐煩的催她離開:「媽,我說不要再說了,你趕緊去睡吧!我要睡了!」
說完扯開被子就裹進了被窩兒裡,擺明了一副不搭理的模樣兒!
見她急得炸毛了,寶鑲玉無奈的又嘮叨著叮囑了幾句,還是歎著氣離開了。
書房裡,冷梟面前的電腦開著,屏幕上的光線映在他冷峻的臉上顯得深邃莫測。
心思,沉了又沉!
原來,大嫂一直知道他和寶柒的關係……
婚禮?!哼!
冷硬的拳頭稍稍的捏緊,又慢慢的鬆開,他銳利如刃的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上,眉梢狠狠挑動著,一雙深邃冷冽的眸子裡,全是不易查覺的陰鷙。
劃過火柴,他點燃一支煙,微瞇著眼睛沉浸在煙霧裡……
窗。
那一扇屬於寶柒和冷梟的秘密通道,許久都未曾開啟都未曾開啟了。
冷梟在餐廳上留下那句『沒意見』之後,其實寶柒心裡摸不準他今天晚上還會不會過來。在寶鑲玉走了之後,她又磨蹭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不得不爬起來去了衛浴間洗漱。
熱水,蒸騰。
將自己泡在浴缸裡,她微閉著眼睛躺著,手指玩著裡面的泡泡,心裡被十萬個為什麼纏繞著……
煩躁得緊。
他來,還是不來?
來?不來!?
反反覆覆,她就琢磨著這點子事兒。
一直以為糾結的人都是冷梟,她可以輕易的率性放下,沒有想到事到臨頭,她竟然還是會這麼的優柔寡斷。女人吶,還得對自己狠一點!既然給不了他未來和希望,放棄其實才是最好的結果!
終於,她想明白了!
無聲吶喊幾句,她使勁兒在浴缸裡撲騰了幾下,一會兒把自己整個兒的埋進去,一會兒又露出頭來張著嘴巴像魚兒似的呼吸,無奈的望著滴水的吊頂閉上了眼睛。
一秒……
一分……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外面突然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一點點細微的動靜,竟然被她輕易的捕捉到了,不得不說她現在的聽力有了極大的提升。豎起耳朵,她傾聽片刻,待衛浴間的門被拉開時,她完全不受大腦控制般,情不自禁的急切喊出了聲兒,「二叔?」
整個身體前傾,她並不知道自己心裡其實有些急切。
門口的身影挺拔冷峻,男人面上依舊冷冽如初,微微皺眉看著她熱水的氤氤霧氣之中,小女人瓷兒般白淨的身體活色生香,挑戰著他的視角神經。遲疑了好幾秒,冷梟挪動腳步過來,蹲身下來,大手扣在她的腦袋上,聲音沉穩:「你急什麼?嗯?」
「我哪兒急了?」臉微紅,寶柒撩著眉頭不肯承認,兩個人此時極近的距離,讓她能輕易嗅到男人身上濃濃的煙草味道。心裡不由得揪了一下。她能夠猜測得到,男人在書房裡,一定抽了不少的煙。
「二叔……」她小狗嵬子般吸了吸鼻子,「你幹嘛又抽那麼多煙?不是告訴過你麼,節制,節制,不管什麼東西都得有節制。多大歲數的人了,還不知道……!」
話音未落,下巴一緊,就被男人捏住了。
盯著她,冷梟沉聲問:「關你什麼事?嗯?不是要嫁了?」
「絲……」下巴有點小小的吃痛,寶柒不得不隨著他的力道抬起眼睛看他。一時間,她心下微抽。男人深邃的眉目之間,除了一貫的冷冽之外,竟然多添幾許不常見的愁緒。
這,不該是屬於冷梟的情緒。
「二叔,你……不會是把煙給吃了吧?好重的味……」
問的問題有點古怪,不過確實是寶柒能問得出來的。男人低著頭,專注地盯著她,勾在她下巴上的手,突然用力往上抬了抬,話題扯得天遠,聲音感性又盅惑:「一起洗?」
「我有選擇麼?」寶柒目光有霧。
「沒有!」
唇角微抽,她輕聲說:「那不就結了?一起吧!」
撐著膝蓋站起身來,男人冷峻的面色不變,目光死死盯著她,手伸到領口,一顆一顆解開襯衣的鈕扣……氤氳無邊的燈光之下,冉冉升騰的霧氣之中,很快,六塊倒三角的腹肌線條就冷硬又分明的展現在寶柒的面前,一身健碩緊繃的肌膚帶著健康的古銅色,吊頂的水滴落下,滴在他短硬的寸發上,凝結成一副繚亂到極致的男色圖。
霧氣,蒸氣,徐徐蒸騰……
兩個人一起洗了澡,期間半句話都沒有交談,氣氛詭異得直逼人心。
將她從水裡撈起來,男人冷沉的目光閃了閃,長臂伸出攔腰就勾起了她來,大步往臥室裡走。此情此景之下,寶柒沒法兒再矯情。她心裡明白,既然他今天晚上過來了,白天忍著沒有動她,今天晚上肯定少不了一頓狠狠折騰了。
既來之,則安之……
一切,隨其自然吧!
放開鎖著自己的思緒,她像考拉一般緊掛在他清潔溜溜的身上,忽視掉自己的半絲不掛,勾著他的脖子抿著唇也不講話。一到臥室,男人沒有吭聲兒,直接將她洗得馥郁淡香的身體壓在好久沒見過面的床裡。盯著她,親了親她的鼻尖兒。
「知道老子要幹嘛?」
別過腿掛在了他的腰上,寶柒當然知道他會幹嘛,膩著聲音在他耳邊兒輕聲說:「我啊!」說完,眨了眨眼睛,看著他瞬間變色的臉,她樂得揪著他的肩膀咯咯直笑。笑,笑,一直不停的笑,直到笑得快要岔氣兒了,她才發現男人冷臉上沒有半點笑意。
抿著唇,她輕聲問:「呃,我說錯話了?你不是要干……這個嘛?」
男人不答,冷眸如刃,始終盯著她。
一秒……
兩秒……
無數秒之後……
他的視線,瞅得寶柒有點緊張了,紅了紅眼睛,她眸子裡霧氣騰騰。
「二叔,要殺要剮隨便你了,就一下完事。你甭這麼盯著我,我肝顫兒了!」
眸色微轉,冷梟撐在她兩側,面無表情,依舊什麼話也不說。
完了完了!
寶柒渾身的汗毛直豎。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冷梟這副模樣兒,他現在樣子,就像小自閉症的小雨點兒一般,讓人又擔心又焦慮,歎氣,她悶聲提醒:悶聲提醒:「喂,好歹你說句話行不?繃著個冷臉,真瘆人!」
揉了揉她的腦袋,冷梟手枕到她的後頸,直接將她撈到懷裡,冷聲開了金口。
「對你這樣頑固不化的女人,只有一種解決辦法。」
「啊?」寶柒狐疑:「什麼辦法?」
「操!」
一個字,冷梟說得咬牙切他,寶柒又羞又氣。一張臉,頓時臊得像個猴子屁屁。深深吸了一口長氣,她有些氣結的看著男人冷峻凜冽的樣子,好半晌才緩過勁兒來,撲過去舉著拳頭就要揍他,「你個臭流氓!」
哼!
冷梟一把捏住她的拳頭,直接反壓!
盯著他燃火的眼睛,寶柒知道今天在劫難逃。
兒童不宜和十八要禁的畫面,很快就開始播報了!
男人像是骨子裡的獸血被點燃了,哪裡可能剎車呢?血液衝往身下某個燥動地兒,他的目光冷冷睨著盡在咫尺的小女人,目光細碎的掃過她紅撲撲的臉,手指穿過她的頭髮,捧住她的腦袋。吻落在她的臉上,拚命親她的脖子,吸著吮著她粉色的唇,熟稔的動作裡透著一股與往常不一樣的熱度。
寶柒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索性閉上了眼睛,任由他為所欲為。
「二叔,給我留口氣兒活著就行!」
手上力道加重,男人盯著她,恨她還有心情說笑。
「喂!……有這麼不要命辦事的麼?」嗚喳了幾下,寶柒在他猛烈的激情熱吻裡就投了降,反手回抱住他。四片兒火熱的唇就緊緊的貼在了一塊兒。唇與舌,糾纏著,申吟出一串音符……
於是乎,烏黑的眼睛染了水波,看著他冷峻的臉,寶柒覺得自己深奧的骨頭都在輕飄著叫嚷發賤,「二叔,快……要……!」
「小色胚!」男人目光沉沉地盯著她擺開的撩人姿勢,倒抽了一口涼氣兒,喉結滑動著崩潰了神經。身下微微咬了唇哼哼的小女人,小樣兒帶著難得的蕩勁兒。他沒再繼續忍耐……狠狠的幹了她幾下,腦門上迅速浮上一層細汗。
一低頭,他就能瞧到她那身上紋著的那朵鮮艷的薔薇花。
黑眸炯炯,大手穿過腋下將她翻轉過去,腦袋埋進枕頭裡,他從背後用力攥緊她……
低低的,沉著嗓子罵:「傻妞!」
「誒誒誒!我說你能輕點兒麼?」寶柒哼哼著,說不出什麼滋味兒,又熱又麻又脹,臉頰被迫埋在了枕頭裡,小屁屁撅得高高的晃動。她哪兒知道,對於男人來說,那一幕簡直能夠致命。一搖一晃,男人的視線不禁又熱了幾分,更是雄風昂首血脈賁張水淋淋招人。
小嘗了幾口,他不著急了,撩著她的身體,聲音有些沉。
「你結婚,二叔送什麼合適?」
「哎……隨便送什麼吧!嗯!」寶柒微歎一下,心底沉落,「二叔,不管送什麼,先謝謝你了……」
「侄女結婚,二叔該做的!」男人聲音沉沉哼哼,手下越來越狂肆。寶柒的臉熱了,覺得丫真像一頭脫了韁的野馬,上來就幹一陣,接著就花樣兒倍出,悶著頭哼哼幾聲,她忍不住抽氣著問:「二叔,你打哪兒學這些招兒?」
男人麼,白日裡再衣冠,到了晚上都難免下流。
冷大首長也一樣,瞧著她害臊了,他眸子更深沉了幾分。
「你說呢?」
每次都這樣問!沒點新鮮的詞兒……
偏過頭去,寶柒扭曲著臉看著身後偉岸英挺的男人,紅著臉撇了撇嘴:「我哪兒知道?該不會是你在哪個女人身上學來的吧?」
「不告訴你。」冷眸微勾,男人手繞過她腰,將她撩高一點方便自己,不再囉嗦再次狠狠佔領自己的屬地。這樣的視角很好,讓他很方便就能看著女人艱難的夾裹,畫面清晰得讓他喉嚨不停滑動,雙目赤紅著盯著不放。
微張著嘴,寶柒被撐得有些脹,突然之間覺得這樣辦事兒感覺似乎比平時更帶勁兒,瞧男人得瑟的樣子就知道了,而且,他似乎沒有半分被自己和褚飛結婚的事兒影響到。
「二叔嗯,你好像……並不太在乎我結不結婚吶?」
「嗯。」男人悶悶的嗯了聲,不知道是回應她的話還是在短促的申吟。不過,在她看來還真應了那句老話妻不如妾,妾不與偷,偷不如偷不著。兩個人的關係越是有點彆扭,越是扭扭怩怩的情況下辦事兒,越是無比詭異的交融得更加厲害和興奮。
「二叔,我結了婚,你也找一個女人吧?」
「嗯。」
「你喜歡什麼樣兒的女人,我給你留意著。」
「……」
「二叔,嘶!」她喜歡和他這樣的親密在一起,只不過,一邊親密一邊兒討論著彼此的終身大事兒,她覺得有點兒淫、靡又可恥,卻又沒有辦法或者說無所謂了。
「寶柒。」某種情緒在不斷堆積,男人氣息不穩的喊她的名字。
寶柒轉過砂,看著在身後作祟的男人,視線不免迷離:「二叔……」
「嗯?!」
「你要幸福!」抿了抿唇,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出一句這麼狗屁的話來。
冷梟眸子沉了沉,俯下頭去,在她後背上狠狠咬了一口,並不說話。
他這一口挺狠,咬得特別用勁兒。尤其在這樣連接的狀況中,讓思緒本就不太清楚的寶柒痛得一個激靈,一個激靈,身體哆嗦一下裹緊了他,然後條件反射的雙臂向前一撐,『哧溜』一下就脫離了他。
接下來,翻身,擺腰,踢腳,直接往他還水漉漉的要害部位踢了過去!
不怪她,這完全是訓練之後,身體受到攻擊的反射動作……
完了!腳一踢她就後悔了!
要知道,再威風英明的男人在和女人辦事的時候警惕性都會鬆懈下來的。冷梟在寶柒面前也是如此,更何況是正在他在辦她的時候,自然沒有想到她會有這樣突然的舉動。一秒後,她的腳尖順利掃過他的擎天一柱。涼風掃來,嚇了冷梟一跳,後倒側轉,他掉下床去,順便拽住她的腳踝,一拉一拽,向前撲倒壓住她,挺腰一頂貫入,一聲噗滋的曖昧響過後,他的雙臂狠狠揪住她的肩膀,往裡直用力灌。
「操!想害老子不能人道?」
寶柒愣了片刻,嚶嚀著噎了喉嚨。
後怕半秒,想到他剛才那一秒的慌亂,不知道觸發了哪根兒笑神經,她實在憋不住,竟然在這種情況下笑了出來:「哈哈哈!二叔,原來你也會害怕被踢到!樂死我了!」
笑容是掃除陰霾的必須,她的笑越擴越大,沒心沒肺的小樣子,讓冷梟的俊臉越來越黑。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天生帶著喜劇細胞的男人,剛才又差點兒被這女人給踢中子孫根,還在還被她這麼取笑,氣兒不打一出來,冷峻的臉上滿是鐵青色,胯間更是用了蠻力,「搞死你個小色胚!」
「哈哈……喔……」笑不出來了!
狠狠咬牙,冷梟氣結之餘,抬起她一隻腳,陰惻惻的說:「你死定了!」
寶柒腳尖兒直蜷曲,「要壞了!靠,臭男人你真狠!」
「還笑不笑?嗯?笑不笑?」
「不了,不了,我不笑了……嗚嗚,我哭行了吧?」被男人凌虐般狠狠收拾著,寶柒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扭曲的臉上情緒不明。不過,某些細胞卻在告訴她,其實很爽。
一次又一次……
時間在流轉……
「冷梟,你不是人!你是畜生變的吧……」
「老子是畜生,你又是什麼?」
「我是你姑奶奶……」寶柒被搞得心裡哀怨不已,動情時的聲音有些沙啞缺水,可是那合著水兒的噗嘰聲出賣了她,要說她不爽,冷梟又哪會相信。哀哀叫喚著,她個子比冷梟小了不止一個檔次,現在被他給捲曲在懷裡,像個小娃娃被大怪獸欺負著,腳尖都麻了,男人還在狠狠搗鼓,姿勢特別難看,不過男人的動作卻特別來勁兒,咬牙切齒帶著恨意。
「要結婚了?嗯?」
「對……對……嗯……結婚了!」
「結婚了還給不給干?」
「不給!就不給!」
「哼!」男人目光涼涼,摟緊了她的身體,借助著刁鑽的角度和身體的重力,變著法兒的收拾她。在這事兒上嘗到了甜頭的男人,藉機小怪獸肆無忌憚的起義了,糾纏著她不停翻滾,身體通了電一樣,幹得特別刺激。
「二叔,二叔!」寶柒張著嘴,想大聲叫卻又不敢叫出來,一雙霧氣濃重的眼睛裡,帶著快要升天前的詭譎色彩。
「德性!」
暗夜裡的壓抑狀態之下……
兩個人,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都在沉淪。
不知不覺,陷入了一種無法用言詞來描述的情與欲的漩渦裡……
無法自拔。
不過,寶柒始終想不明白他的態度……
更加想不明白,他到底什麼個意思……
接下來的日子,寶柒的生活還算安穩平順。
在部隊裡的工作非常的順利,和同事們的關係也處得挺好。一個男科女醫生,在紅細胞醫療隊裡絕對算得是一個冷門兒人物。不過,大多數時候,她都只能幫著外科醫生處理點兒小傷小患,真正接觸男科疾病的時間,入伍之後還完全沒有過。
對於她的專業,同事們開始目光稍稍有點怪異,不過,好歹大家都是共和國的軍人,沒有人看不起她或者在背後說三道四。
唯一讓周益覺得惱火的問題是,寶柒和隊裡那些年齡稍大的女軍醫不同,她年輕漂亮長得又嬌俏惹火兒,在紅細胞醫療隊甚至在紅刺總部都稱得上是奇葩一朵。走到哪裡都特別的惹眼兒。
因此,自從她到了細胞胎醫療隊報道之後,隊裡的接診率都比平時高了許多。以前,一些小感冒和訓練時的小傷口,戰士們都自己處理了,從來都不會到醫療隊來看病,而現在不同,稍稍有點不對勁兒,一拔一拔的往醫療隊跑,弄得門庭若市。
周益大隊長苦不堪言,最後,不得不打報告將情況匯報給了冷梟。
不曾想,冷梟的反應平靜,輕飄飄說考慮增加人手,就蓋了過去。
寶柒越來越弄不懂他了。
他的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似乎也沒有什麼改變。對於冷家在熱火朝天的籌備著她的婚禮,冷梟也是半點兒動靜都沒有。除了每天晚上照常和她歡愛之外,他絕口不提她和褚飛的婚事。甚至像是完全忘記了幾個月前他還向自己求過婚的事情。
她的心裡不免產生了許多狐疑。
一絲絲的小小陰霾,時不時浮現在她的腦子裡。
炮友這個詞兒,他真的接受了麼?
多想想,隨即,她又坦即,她又坦然接受了這樣的關係……
在這個期間裡,她和幾個要好的朋友見過幾次,沒事兒的時候大家也聚聚。不過,各自有各自的生活瑣事兒和煩惱,真正呆在一塊兒的時候並不多。
工作之餘,她也時常去四合院裡看看小雨點兒。關於她和褚飛的婚禮,褚飛和阿碩那邊兒也沒有什麼異議,本來就是三個人一早計劃好的,現在水到渠成當然是大家都希望的結果。
不過,褚飛很忙。最近,他在阿碩經紀人的幫助下,接拍了好幾個廣告,心裡得到了不小的自重感和滿足,對其它的什麼事兒都不太上心了。尤其是結婚更是隨她的意,反正他和阿碩這輩子都結不了婚,小雨點兒又不能沒有正常的家庭作為載體……
於是乎,看上去事情非常的圓滿。
一切皆大歡喜。
一周之後,她去了一趟帝景山莊,拿了一些之前自己放在那裡的私人物品,順便也看了看那個被歲月作踐得不行了的玻璃暖房,還有裡面已經枯萎的薔薇花和滿是灰塵的鞦韆架。
之後,她又把愛寶接回了冷宅。現在的愛寶,已經不是小狗了,幾歲大的它警覺性十分強。讓寶柒感到欣喜的是,她竟然還能認得她是自己的主人,每天她回家,聽到汽車的聲音,遠遠的它都會在院子門口來接她,搖著尾巴的樣子,瞧著特別的招人喜歡。
大概因為她就要結婚了,冷老頭子對她的態度雖然談不上寵愛,不過也沒有半點為難她的意思。關於婚禮的各項事務時不時還關心一下進展,該採買的東西,該辦的事兒樣樣過問。還特地囑咐寶鑲玉,婚禮一定要辦得隆重大氣,該請的人都得請到了。
一天……
二天……
三天……
一個星期又過去了,轉眼之眼,已經到了三月底。
隨著婚期的越來越臨近,寶柒整個人的精神狀況,反而越發低落。
小的時候,她就盼著有錢。
現在,錢不缺了,工作穩定了,心裡卻越來越空蕩,甚至覺得這日子,真是沒法兒再過了……
一天又一天,心始終懸在了半空之中,她不知道究竟為什麼會這樣!每次看著一些熱戀中的男女湊在一塊兒開心的說說笑笑,你攬下我的胳膊,我摸下你的臉,那種不期然露出來的濃情蜜意,那種能夠走在陽光下的笑臉,她都只能苦笑一聲。
這天中午,在軍官食堂裡吃過飯,她沒有回宿舍,一個人走到了部隊後面的小山坡上。
以前集訓時,他們跑步總會從這兒經過。此刻,她坐在能曬到陽光的山坡頂,掏出小粉機翻開蓋子來,啪嗒啪嗒的無聊按著鍵,琢磨著它為什麼還沒有壞掉。不知不覺,又調出來了那張幾年前的舊照片兒,看著那個經常魂牽夢縈的吻,心思不免有些恍惚。
一切,既將進入歷史的倒計時……
滋滋滋
手機在掌中震動了起來,每一天中午,冷梟都會照常的給她發短信。
至於內容麼,千篇一律,尋常得像是普通朋友哦,不對,普通叔侄。
「吃過了?」
瞧著三個沒有溫度的字眼兒,她將手機放到心窩裡,沉默了幾秒。
吁了一口氣,手指觸鍵,慢吞吞的回復:「吃了,你呢?吃過了麼?」
「忙,沒吃。」男人的短信,簡單得讓人生恨!
瞇著眼睛,她抬起頭看了看天上的陽光,心裡突然衝動了一下,「注意自己的胃。二叔,想你了。」
自從去年回國之後,這句『想你了』是她說出來的最有情感的告白。
幾秒後,男人的短信回過來了,「傻了?」
「…。」無數個省略號發過去,她蓋上了小粉的蓋子,軟軟的躺在了山坡上。
一分鐘……
二分鐘……
又是無數分鐘……
陽光很暖,臉上癢癢的,她以為自己快要睡過去了。
「夢中的人熟悉的臉孔,你是我守候的溫柔,就算淚水淹沒天地,我不會放手……」熟悉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懶洋洋的再次摸出手機來,瞅了瞅,是褚飛的電話。
繼續瞇著眼睛,她有氣無力的『喂』了一聲兒……
「小七七,是你麼?」電話那頭,褚飛的聲音有點兒急切。
「嗯,不是我還能是誰?啥事兒啊?」微微掀眼皮兒,寶柒有點不適應光線。
褚飛的聲音帶著小小的壓掙,像是怕被人聽見一樣,「小七七啊,出事了!……」
「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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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話說,二叔是怎麼了喂?!他是怎麼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