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15此生最重要的選擇 文 / ~淺莫默
「你是不是傻？」
小澤的話語落聲之後，便見那幾張報告單同時也落在了白蘭度手中，他拿著dna報告單，只了了審望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在結果鑒定意見為不吻合幾個時，瞳孔瞬間放大，眉頭緊皺，眼神散發出的全是不可置信又不得其解的光芒。
「不，這不可能。」白蘭度搖著頭，拿起紙張質問小澤，「這一定是你偽造的dna鑒定書，你從被我帶來就一直待在黑恐，行為動作被嚴格監禁，按道理來說你無法取得我的參照物，就連你今天逃出來的機會都是我給你的，這短短一下午的時間也不足以你到醫院去檢查出結果……」
「我只能說大叔你未免太自負了，別人認親生子第一反應都是血緣關係鑒定，你卻是認定，你覺得，在a市時你那麼肆無忌憚的出現在我面前，又冠以自己父親的身份，我會毫無所動？」小澤反問，手臂環在胸前，有些嘲諷，「至於參照物，拜託，你第一次到學校去見我的時候，我已經取到手了，這東西，我早就在a市裡做出來了！」
白蘭度瞳孔仍然微微張放著，他緊皺著眉，似是還不相信小澤的話，低頭返回向上，一遍遍審視著上面一行行的鑒定數據陳列……
「不用找了。」小魚在旁冷冷打斷，「就算找一百遍，小澤跟你白蘭度，也沒有半點聯繫和干係，我從一開始就告訴你了，他不是你的孩子，和你，和簡，都無關……」
「不可能——！」
白蘭度仍然執著，不甘，打斷，「如果他不是我的孩子，你怎麼會撫養他長大？依照你那時被jane破壞卵巢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生出他，時間年齡和出生日期分明就對不上！你當時那種狀況，死裡逃生，沒理由會莫名其妙多出一個嬰兒，他一定是跟你有所關係你才會撫養他長大，這不對，這完全不對，黑貓，你把我弄糊塗了，他是誰，我的孩子又去了哪兒，你又從哪裡弄出了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
白蘭度似乎有些錯亂，但言語卻有條條有序的分析著，語句很急，目光也始終懷疑的盯著小魚……
小魚卻沒再答他，而是低下頭，拍了拍小澤的肩膀，對他道，「孩子，你來時問媽咪的話，心中的那個不確定，現在，有了答案了嗎？」
「媽咪，其實我一直都清楚，只是，我想從媽咪口中親口說出答案。」小澤定了定，問，「我……是媽咪的孩子，也是，媽咪這一輩子，做過最重要的選擇，對不對？」
「嗯。」
點頭，小魚道，「是，因為有個人，對媽咪來說，是此生最重要、也最為獨一無二無發代替的存在，我對他，愛過，恨過，癡過，怨過……但是，我所幸，那時候，我做對選擇，生下了你。因為你，是這一輩子，他留給我的唯一，和五年來生存下來的念想。」
小魚說了話，小澤倏的紅了眼眶，他握緊的手終於鬆開，此時朝她一笑，重重點頭，說，「我知道的，媽咪，我一直都知道，媽咪不是對我不好，也不是對我有所芥蒂，更不是對我疏於保護與教導，媽咪只是，對我負下的一切，都過於厚重與期望，因為在媽咪心中，我和那個人，一樣的獨立，一樣的堅強，一樣的強大，一樣的好。」
小澤說完話，小魚心一酸，那一刻，差一點淚流滿面，咬住了唇……
她以為他是個孩子，她一直想著等長大了再告訴他一切。
她怕他不懂，怕他怪罪，又怕他心中對自己有所怨恨……
可是，他能懂。
這洞察人心和擅於觀察，無形間便可了明一切，從不過多言語習慣暗自守護與保護性格，真的和他的父親，很像，很像。
「我不信——！」三個字，打斷他們的對話，抬頭，他們看到白蘭度那張俊美的臉上全是隱忍的怒氣，「我不可能這麼容易輕信你們，這也許只是你們的脫身之計——！」
說著，一揚手，啟動口袋裡的報警器，聲音冷厲道，「不管你怎麼說，和怎麼狡辯，黑貓，孩子是次要的，我此行的目的不變，對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存在。」
這時，只見那純白色自動牆壁後蜂擁而出了一群戴著半邊面罩的黑衣人，毫無疑問，那是白蘭度的人，他們個個手持掃射機槍，快速圍聚成團，很快的將小魚和小澤完全包圍了起來，密不透風。
「邀我單獨前來，你卻大費周章人手帶了不少，白蘭度，以多欺寡可不是好作風。」小魚冷眼出語。
「你卻很守信用。」白蘭度笑回，「我要感謝五年前jane對你和南宮透所做的一切，當然，我也有所參與，導致你和南宮透之間雖然已是南宮透合作，但芥蒂深存，互不信任，永遠不可能達到和回復從前狀態，現在的合作，不過是一種虛假的互相利用罷了。我猜到，你一定會單獨一個人來，而不告知南宮透任何，我太瞭解你了，黑貓。」
眼神頓了頓——
小魚忽然想起了入夜之前，她曾和南宮透深切討論的兩個字，信任。
坦承，不會向任何人帶來傷害。至少，我不希望五年前的事件重演，或大或小，一件，都不可以。
這是南宮透的言。
放心，五年前的事，不會再重演。
這是她的保證。
現在……
小魚看了看四周，不由暗自握緊了拳頭，右手，放上了腰邊的短槍——
「黑貓之力，以一敵百，一人抵一城，我可是相當認真的相信這句話和你的能力呢」，白蘭度仍在笑著，好似方纔的事件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影響，他此刻只是所有力，都集在了黑貓身上，「所以，我對這次部署，可是下了一番功夫。」
他再度抬手，摁動懷間口袋裡的控制器，只見由上方開始垂落，竟掉下了無數垂掛著的納米感應炸彈來——
數量之多，密聚之集，論範圍和炸彈攻擊力，莫說這公館墓地，可說這方圓百里的郊區建築以及住戶全部都要淪亡於爆炸之中。
「我願意為你陪葬，也願意陪你死，只要和你一起，我什麼都願意。」白蘭度盯著她的臉，道，「jane的車裡，也綁有炸彈，放心，那數量，你絕對滿意，一會兒就爆炸，保證她死的讓你安心……而這裡……」
白蘭度舉了舉手中的操控器，又指了指耳中，眼中，和手上，「就算所有人都敵不過你，你也毀了和奪走這控制器。但是黑貓，我現在身上各部分，都植入了感應控制命令器，也就是說，只要我想，一聲命下，這裡就會爆炸，無論你多快，跑的有多遠，你，連帶著你的孩子，和附近方圓數百里的居民，全部……都會為你陪葬。」
話落，小魚陷入了沉思——
死，她當然不怕。
作為黑貓，由小到大，十幾歲到現在，她都已經經歷過兩次生死，倖存殘喘來的性命，她又何懼犧牲？
可是，小澤呢？
還有，這附近方圓幾百里的所有德國居民與住戶……
不是她心生仁慈，也不是天生聖母，只有一個真正雙手浸滿鮮血，聽到無數顆心臟停止，和見過無數雙求生絕望的眼睛後，才能明白，無辜兩個字，是多麼可憐。
黑貓，可以是天生惡族，但是，卻不能做天生惡人？
「跟我走。」白蘭度接，「最好的情況，不動一槍一火，不傷害任何人，我也可以繞過這孩子的生死，讓他跟著你和我生活。畢竟，他如果是你的孩子的話，也算是你們簡家惡族的後人，在一切未知的情況下，說不定若干年後還能生出和你一樣優秀的兒女來壯大我黑恐實力也不錯……怎麼樣，黑貓，我給你一分鐘時間考慮，三分鐘之後……」
他抬起右手，輕瞇雙眸，目光有些危險。
開始，計時。
小魚握著右腰間短槍的手始終緊攥，卻也始終緊咬著唇，不說話。
小澤在一旁沉默，臉色亦然沉重。
一分鐘已過……
小魚的手緊了又握，握了又緊，面容卻始終抽搐不定。
小澤卻眉頭，一層比一層皺的深邃，直到眉間皺出一個大大的川字時！
「還剩一分鐘。」
白蘭度提醒。
這時，外面的報警器也響了起來。
「嗯……動作很快，看來一分鐘後，外面的車子也要爆炸……」
白蘭度言語，表情很是舒暢，「無數條人命幾乎同一秒陷入消失……從某種角度來看，這種同步，在行為藝術中具有相當的美感，藝術的同步，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