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惡毒害命生離死別 文 / 惟象
麒瑄走後,寒月恨不能立刻率領大軍飛奔到她身邊。但是她也清楚,現在的情勢,只有穩定軍心,安全趕去與麒瑄匯合,才能真正的幫到麒瑄。
兩人這一分別,已過去五日,第六日的卯時,寒月率領大軍休整完畢,便開始繼續前行。此時已到平遠都護府境內,自麒瑄走後,寒月便有意逐漸加快大軍的腳程,因為是循序漸進,寒月又將休整的時間增加了半個時辰,所以速度雖然加快,將士們倒也沒有覺得太過疲憊。寒月和飛墨走在最前,留穆怒濤殿後。
大軍剛開始行進,走了沒有多久,寒月忽然聽到從後面傳來陣陣喧鬧,心下正疑惑不解,又聽到幾陣急促的馬蹄聲,寒月忙讓飛墨帶領隊伍繼續前進,她自己停下馬立在一邊,等著這幾個來人。
待到馬蹄揚起的塵土愈來愈近,寒月看清來人之後,心裡驚喜萬分,臉上難得的有了真心的笑容。只見由慕容非煙陪著向寒月奔來的那幾人,其中一個,竟是離娘。
寒月忙策馬迎上前去,隨即跳下馬,開口喚道,「娘」。
離娘等人也來到寒月身邊停下,下了馬。只是不知怎的,離娘的神色竟是少有的緊張,待看到寒月之後,才稍稍有所緩和,對女兒微微露出一個笑容。又往寒月身邊望了望,神色又緊張了起來,終究是有所顧忌,離娘領著寒月離開大軍一段距離,開口問寒月,「月兒,你家那個呆木頭呢?」
寒月自然明白離娘口中的「呆木頭」,除了麒瑄之外再無別人,想到麒瑄偶爾那耍賴裝傻的樣子,寒月臉上不自知的帶上了一兩分寵溺,轉而又想到麒瑄離開自己一人帶兵去當先鋒,又有幾分的嬌嗔埋怨和擔心,一時並沒有看清離娘臉上的緊張。微微歎了一口氣,這些情緒在她心裡千轉百回,回答娘親的聲音裡似有些撒嬌,「懷瑾她與我分頭而行,因為大軍行軍緩慢,懷瑾擔心魏王那裡情況危險,就帶了三萬精兵先行去支援魏王,留我在後面帶領大軍前去與她會合。」
卻不料離娘一聽,眉頭猛的皺起,聲音也陡然提高,「她怎麼這麼膽大妄為!她怎麼能想不到,要是她出了什麼事,你該多傷心!身為皇帝,怎麼能這麼任性!」
寒月先前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裡,沒有看到離娘神色有異,現在離娘忽然的失態,將她的心狠狠一扯,忽然就慌亂了起來。「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離娘長歎了一口氣,深深看了寒月一眼,身體微側,將後面的人讓了出來。
這時,寒月才看清離娘身後的那個人。這個人一身黑色斗篷,臉也罩在衣上的帽子裡,這時才走上前,取下頭上的帽子露出臉來。寒月一驚,已經認出了這人,驚呼一聲,「你醒了!」
原來這個與離娘同行的女人,竟是之前一直昏迷不醒的南甌大祭司!
大祭司對寒月微微行禮,回答道,「草民離鳳見過女皇陛下,勞陛下掛心,草民已經醒了。」
寒月此時顧不得與她客套,之前離娘的神色讓她心裡十分不安,看著這個叫離鳳的女人,寒月打斷她直接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離鳳微抿薄唇,蹙著眉,開口,「草民知道裴世勳為何會突然發狂人性全無,是因為,他已經不是一個活人了。」寒月不解,心中牽掛麒瑄,不自覺的竟有了幾分女皇的威儀,「不要說這些讓人聽不懂的話,你直接說發生了什麼便可。」
此時寒月面如寒霜,渾身散發著凌厲的氣勢,在場的幾人都被她震懾。離鳳也不例外,當下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開來。「裴世勳在南甌的時候,便讓我幫他煉蠱。」說到這裡,離鳳歎一口氣,無奈至極,「他抓到了我的把柄,用我摯愛之人的性命相要挾,我不得不為。」微一停頓,離鳳繼續說,「他逼問我哪一種蠱毒最厲害,我不得已便全告訴了他。」此時一旁的離娘臉色已是煞白,搖搖頭卻沒有打斷離鳳的話。離鳳自顧自的說著,卻是滿臉愧色,「我們南疆女人世世代代替南甌皇族煉蠱,塗害了無數人的性命,但一直堅持一個原則,就是,絕不使用這種最厲害的蠱毒,因為這種蠱毒,實在是難以想像的惡毒,只是沒有想到,卻在我這裡壞了這個規矩。這種蠱毒,是以人養蠱,然後將人變成蠱,等到蠱蟲在人體內成熟,再將這人蠱的心臟吞下,之後,再服用藥草將蠱蟲殺死,那這吞下人蠱之人,就會刀槍不入,百毒不侵,永遠不會死。」
寒月猛地倒吸一口涼氣,全然顧不得失態,一把扯住離鳳,滿臉慌亂,「你是說,裴世勳,已經,已經變成這般了麼?」
離鳳的胳膊被寒月抓的生疼,不禁白了臉,「確實,裴世勳確實已經將人蠱服用了……」
寒月似乎定住了一般,緊接著似乎想到些什麼,竟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聲音也顫抖著,「那個人蠱,絕不會是麒瑄的親舅舅!」可是離鳳卻輕輕出聲,「草民原先,並不知道那人就是陛下,陛下的舅舅,不知那人便是江湖上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李掌門,但在裴世勳的逼迫下,草民,確實將那人餵了蠱。」
寒月此時早已亂了分寸,抓著離鳳的右手忽然一鬆,誰都沒有看清的時候,寒月已然用右手扼住了離鳳的喉嚨。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李廷山曾經失去人性的痛苦模樣,在道法手中如野獸一般喘息,原本一個澹泊明志的人,在麒瑄心中如守護神一般的人物,卻生生被折磨成那般模樣!那令人噁心的蠱毒,到底帶給他什麼樣的痛苦,寒月簡直無法想像!只聽得耳邊傳來離娘的驚呼,忽然,右手手腕被離娘緊緊扼住,寒月一個失神,鬆開了右手。眼前,是離鳳慘白髮青的面孔,和止不住的咳嗽聲。
寒月狠狠的盯著癱軟在地上的離鳳,牙縫中咬出幾個字,「你真該死!」
離鳳癱在地上,漸漸能喘過氣來。對著寒月答道,「不錯,我確實該死。」忽然慘然一笑,「我會死的,我不久便會死的,我這條
爛命,不勞女皇陛下親自動手,時候一到,我就會死的。只是,我終究是不甘心,不甘心讓裴世勳白白毀去那麼多人的性命,更不甘心不能為我心愛之人報仇。所以,我會傾盡所有,也要讓裴世勳血債血償。」離娘也在一旁對寒月說道,「月兒,娘親這次帶著離鳳來找你,就是因為在蠱毒一事上,再沒有人能比得過她。你先不要自亂分寸,其實,事情尚存一線轉機。」
寒月直直的看著離娘,又看向離鳳,「什麼轉機?你一字一句的說清楚,斷不可有半點隱瞞!不然,我讓你現在就死!」
離鳳緩緩站起,咳了兩聲,開口道,「其實,從最開始的時候,草民雖然受制於裴世勳,但亦不甘心,所以我沒有將煉製人蠱的方法全部告訴他,也一直在給他下毒。這種毒無色無味難被察覺,但時間久了,就會亂人心智,侵蝕人的經脈。而且,在道法死後李掌門負傷逃回來之後,草民便發現他有一次竟像是恢復了一絲神志,要知道,李掌門體內被喂的是子蠱,母蠱應該在道法手中,才能控制他,但道法死後,母蠱也消失了,我便猜測,也許是李掌門在無意之中吞下了母蠱。母蠱進入體內會溶掉子蠱,但會產生劇毒,人便活不久了。但是,溶掉了子蠱,人的神志便會失去壓制而有一些恢復。我曾想要救他的,只可惜那一日裴世勳在得知瀚海大軍已經到達南甌舊都城下時,突然闖進來將李掌門殺害了。我也是在那個時候被他打傷的,當時我重傷之下沒了氣息,裴世勳便以為我死了,沒有再下殺手,這樣草民才能留下這條殘命。只不過裴世勳在吞下李掌門的心臟後,並不知道需要解藥,也不知道其實李掌門體內因只剩下蠱母而存有劇毒。所以,草民猜測裴世勳之後會突然發狂,也是與此有關。」離鳳忽然抬起頭看向寒月,目光是無比的堅定,「草民懇請女皇陛下准許草民隨軍,蠱毒因我而起,雖然我也不能確定是否能控制住裴世勳,但此事於我也是責無旁貸。」說罷,恭恭敬敬的跪在寒月身前。
寒月狠狠握著袖中的雙手,壓制住內心無窮的恨意和焦慮,轉身背對著離鳳,微微點頭,「你隨我一同趕往鷹城。你要記住你的話,若能將功贖罪,或許我……」不待寒月說完,離鳳便打斷她,「陛下不必安撫草民,草民早已時日無多,只盼望在死之前,能助陛下平息這場災禍。」寒月聽罷,點點頭,向隊伍走去。
走回小紅馬身邊,寒月翻身上馬,小紅馬似乎也感受到主人心情的沉重,四蹄飛揚,不多時便趕上了飛墨。沒等寒月想好該怎麼和飛墨說離鳳的事情,前面忽然一陣騷動,寒月與飛墨對視一眼,齊齊向前奔去,待來到隊伍最前,寒月一拉韁繩停下馬,小紅馬的前蹄高高揚起,落下時激盪起陣陣塵土。
幾個瀚海士兵攙著一個渾身是傷的斥候來到寒月和飛墨的身邊,這個斥候見到寒月,猛的撲倒在寒月的馬下。寒月急忙下馬,飛墨趕在寒月之前扶起這名斥候,問道,「有什麼消息?」
這麼斥候忽然帶著哭腔,說道,「我等封女皇陛下之令前去打探消息,只是,一片狼藉啊!滿山遍野的屍首,殘缺不齊!有我瀚海將士的,也有漠南台匪賊的,真是人間煉獄,慘不忍睹啊!我等四下打探,只打探到,我瀚海兩位大將中,一位重傷不醒,一位,亡了!」
這斥候話音剛落,寒月只覺得眼前一黑,竟墜下馬來!
原來,當初麒瑄前去救援魏王,為了安全對外隱藏身份,只說是瀚海大將!這斥候口中的兩位大將,分明說的是魏王和麒瑄!
竟一死一傷!
作者有話要說:歡快的二更呦∼麼麼噠,請大家來嘛來嘛來留言嘛∼
話說那些被鎖章節惟像一直都很純潔滴大家知道,(捂臉),所以gouda的部分都是和語言結合在一起的,這樣讓惟象改起來十分惆悵我懷疑我需要重新寫很多所以我歡快的決定慢慢來吧!!!慢慢改吧!!!
麼麼噠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