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1第四十章 火神仙子,嗜血修羅 文 / 惟象
阿比達見麒瑄順利離開,而自己事先埋伏的士兵卻都被縛了雙手扔在草叢裡,心裡又氣又懊惱。之前柯墨曾經跟他說過,既然要依附瀚海,就一定要順著秋麒瑄來。是他聽了那些舊漠南台貴族的慫恿,想要給秋麒瑄一個下馬威,卻沒成想反倒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若是因此而得罪了瀚海,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急忙給瀚海軍營去了一份密函,表示願真心投靠,阿比達坐立難安。
不久,瀚海回信。既然諸位部落首領誠意不足,那便等瀚海攻下鷹都之後,再行商議吧。
阿比達看著手中瀚海的回信,怒從心起卻也沒有辦法,心裡明白,看來只得按照之前柯墨所說行事了。
麒瑄回到都塔城後,下令整頓軍隊,準備向鷹都進軍!
瀚海大軍九萬人,除去留下幾千人與趙鶴年守城外,其餘皆全力向鷹都進發。
巴爾罕聞訊後,立刻部署兵力,準備與麒瑄決一死戰。阿比達表示,願意跟隨巴爾罕,定要將瀚海軍隊打敗。
鷹都城內的瀚海守軍近幾日堅守不出,卻每晚趁著夜色出城清理鷹都城牆外的枯樹敗草,巴爾罕觀察幾日,雖看不透瀚海守軍的企圖,但亦並未放在心上。
幾日之後,瀚海大軍行至鷹都城外幾十里處。
麒瑄與眾將在營帳中商議援攻方案。
睚眥營都統謝東石主張,現在瀚海大軍士氣正盛,應與守軍兩面夾擊,強攻舊漠南台部落聯軍。
囚牛營都統張擎風緊皺眉頭,有些憂心的說道:「我瀚海援軍現在共九萬人,加上城內守軍,也不過十三萬人。而鷹都城外的舊漠南台軍隊有十五萬人,困獸猶鬥,我擔心我軍如果強攻,怕是會損失慘重。」
張擎風所言,得到了副都統王去疾與霍為忠的認同。謝東石有些不以為意,睚眥營副都統李稚江一副事不關己的閒散模樣,白仲依舊搖著他的扇子輕笑,剛剛被貶職成嘲風營都統的蕭煌默然不語,副都統周溫邪氣的捋著稀疏的鬍鬚。新上任的副將董清瑞只低頭沉思,鴟尾騎副騎衛長杜炳泉之前在保護麒瑄時受了重傷,輕撫著吊著繃帶的胳膊,另一名新任命的副騎衛長田沁江把玩著手裡的玉墜。鴟尾騎鴟尾騎新任騎衛長黃汝洪看到這幾人都默不出聲,著急的說道。
「不錯,張都統所言不虛。末將也擔心敵軍會拚死反擊,與我軍爭個魚死網破!」
麒瑄將幾人的反應看在眼裡。聽到黃汝洪這麼說,麒瑄微微一笑,問白仲與飛禪:「白副都統一向以謀略聞名,不如與我們軍師大人一起想想,我瀚海該如何破敵?」
白仲一把將紙扇合上,道:「好!」與飛禪對視一笑,二人皆執筆在手上寫下一字。
同時攤開手心,二人手中竟寫著同一字:火。
麒瑄看到後大笑,「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
眼看幾位將軍眼中不解的神色,麒瑄出言問道:「不知幾位將軍可知,蠻族一向最敬畏什麼?」
董清瑞登時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答道:「蠻族最信奉火神!」
麒瑄擊掌道:「不錯!他們怕什麼,我們便來什麼!之前巴爾罕不是宣稱他敢達也軍隊有天神護佑嗎?我們就讓他們死在他們最信奉的天神手裡!」
蕭煌忽然說道:「大將軍說的有理。可是這兩軍對壘,如果不慎,恐怕會引火燒身啊!就算風向偏護我瀚海,怕也會殃及鷹都的城內守軍!還望大將軍三思!」
麒瑄冷冷的看向蕭煌,「蕭都統心思縝密,本帥佩服。不過這火攻一事,本帥自有安排。」
蕭煌知麒瑄記恨他之前對寒月的無理,又見她眼神冷厲,不敢再多言。倒是周溫在一旁輕笑:「都說宰相肚裡能撐船,要末將看,大將軍果然還需多加磨礪啊。」
麒瑄回看周溫,忽然一笑:「周副都統說的有理,本帥確實還需多加努力。」
安排妥當後,麒瑄將軍令吩咐下去,命飛禪觀察風向,一旦確定好風向後,便隨時準備進攻。
巴爾罕此時早已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不顧左右勸阻,準備全力攻擊麒瑄。
當時從瀚海軍營逃出去的陳彪和薛城,本來是被巴爾罕當作上賓對待,但自從寒月殺了巴思明之後,巴爾罕仇恨一切瀚海人,將他兩人也監視起來。同時逃出去的張子賀本就是蠻族人,是巴爾罕安插在瀚海軍隊中的內應,倒沒有因此受到冷遇。
這日,巴爾罕與阿比達等主要蠻族部落首領在商議對策,陳彪等人也跟隨在側。
巴爾罕問道:「諸位可做好準備沒有?這次與瀚海的大戰,不是我死便是他亡!若諸位貪生怕死不願跟隨我巴爾罕,還請自行離去,我巴爾罕絕不挽留!」
阿比達率先表態:「巴爾罕大王這麼說,可是讓我等寒心了。我們同屬漠南台一脈,自是會定力相助大王的!」
巴爾罕聞言點點頭,心裡稍微痛快些。
陳彪明白麒瑄此次進攻定然準備周全,眼看巴爾罕欲以卵擊石,忍不住勸道:「大王不可衝動!秋麒瑄此人一向狡猾善變,我擔心她此次進犯定然是有備而來,還請大王三思啊!」
巴爾罕冷冷的看著陳彪,「哦?不知陳將軍可有妙計?」
陳彪見巴爾罕問自己,只得硬著頭皮回答:「末將以為,大王應該放棄對敵,退守他城。留得兵力,為日後做打算。」
巴爾罕直直盯著陳彪,忽然冷笑出聲:「我看陳將軍才是心懷叵測吧。自從你們來了我敢達也軍營,我軍便連連慘敗!我看我這敢達也軍中,怕是混進了瀚海的奸細了!」
薛城眼看陳彪無話可說,又見巴爾罕動怒,剛欲開口解釋,便被張子賀打斷:「陳將軍說那秋麒瑄是狡猾善變之人,可末將看來,只怕所有瀚海人都是狡猾之徒!當日從瀚海軍營離開時,陳將軍就阻止末將向秋麒瑄射暗器,若是當日我再給秋麒瑄補上一支毒針,只怕她今天早就化成灰了,又怎會有眼下的困境!」
陳彪又急又怒,張口怒道:「你!」連忙對巴爾罕跪下,想要解釋。
巴爾罕陰惻的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陳彪,突然拔出腰刀,猛然一揮,陳彪竟身首異處!
巴爾罕面無表情的看著陳彪的屍體和一旁嚇的瑟瑟發抖的薛城,說道:「本王心意已決!再有胡言亂語者,下場與此賊相同!」
阿比達冷眼看著這一切,嘴角竟勾起一個微笑。
一連幾天都是艷陽高照,竟將這一片被嚴寒籠罩的大地暖出一絲春意。
麒瑄看著進進出出的寒月,享受著帝王級的傷員待遇,心裡泛起陣陣柔情。
將寒月攬在懷裡,麒瑄蹭了蹭寒月的青絲,「寒兒,你這幾日在忙些什麼呢?怎麼比我這個大將軍還要忙上許多?你都好幾日沒有同我好好說話了。」
寒月還因為之前麒瑄的獨自冒險暗惱她,任她將自己摟住,不說話,不理她
「寒兒!」麒瑄蹭啊蹭的,繼續撒嬌。
這一聲「寒兒」叫的千轉百回,任寒月心腸再硬,也不自覺的軟了下來。搖搖頭在心裡暗歎,這人還真是自己命裡的冤家!
揪揪麒瑄微微有些發紅的鼻尖,寒月嗔道:「哼!之前那麼大的事你都瞞著我,這回,我也不告訴你!」
麒瑄看寒月就是不說,也沒有辦法,只得抱著寒月親了又親,討些便宜也好。
當日夜裡,飛禪和白仲來報。「爺,起風了!」
麒瑄站起身,整整身上的衣襟,神情嚴肅:「好!終於是將這風給盼來了!傳令下去,今日夜裡,進攻漠南台部落聯軍!」
白仲轉身出帳下去通報。
飛白看到寒月使給自己的眼色,摸了摸自己唇上的那兩撇鬍子,不敢對麒瑄多說,忙退了出去。到了帳外,與董清祥交換一個眼色,兩人忽然哈哈笑起。看來他們的這位夫人,還真是將這「風流七爺」收拾的服服帖帖。
是夜,東風大作,瀚海軍隊向漠南台部落聯軍發動總攻。
幾百個身影竄入漠南台聯軍的營地,手持燈油撒向營帳,待那些士兵還未醒悟過來,漫天的火把飛入軍營,將營帳迅速點燃!其中,最耀眼的當屬那個黑暗之中唯一的亮白身影!
「寒兒!」看到那道身影的一瞬間,麒瑄大呼出聲!原來,這幾日寒月背著她準備的,就是要擔當這急先鋒!
只見寒月一身素白,手執燈油與火把,在漠南台聯軍的營帳中翩然若飛。巴爾罕迅速反應過來,一面命令整頓軍隊,棄帳出擊,一面命人向瀚海先鋒射箭,尤其是那一身白衣的女子!
陣陣利箭如大雨一般射向天空,卻絲毫近不了寒月的身子。她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子,在夜空中翩然起舞,享受著萬民的膜拜。只是她帶給那些子民的,不再是希望的火種,而是滅頂的災難!
這時,忽然從漠南台軍營中傳出陣陣用蠻族話說出的讚歎:「仙子!這是火神仙子!」
一時之間,漠南台聯軍軍心大亂。不斷有人用漠南台話說,巴爾罕侵擾了天神,這是天神在降下懲罰!漠南台軍隊頓時亂作一團。
巴爾罕看到寒月,怒罵:「這是瀚海人在裝神弄鬼!不可輕信!」揮刀劈倒一個後退的敢達也士兵,巴爾罕大喊:「隨我殺敵!這是瀚海的妖女!我敢達也是天神的子民,是大漠的狼神,不可後退,不可後退!」但部落聯軍早已大亂,巴爾罕看到一個個對寒月眼含敬畏的士兵,怒急攻心,重傷未癒之下,噴出一口血來!
瀚海大軍趁著部落聯軍軍心大亂,一路砍殺,將那些來不及組織陣型抵抗的敢達也士兵重創。
巴爾罕見此情形,急令身邊親衛去叫阿比達前來救援,卻發現阿比達的那六萬餘人早就撤出了戰局,巴爾罕明白過來,阿比達早就背叛了他!
一路後退,巴爾罕推到鷹都城下。鷹都城城門緊閉,從城牆上不斷射出利箭,將那些從火海裡逃出的敢達也士兵的後路牢牢堵住。
一場大戰整整持續了三個時辰,直到天邊泛白,熊熊的大火依然沒有徹底熄滅。
因為早早將城外易燃的枯樹拔除,大火並沒有蔓延到鷹都城。
巴爾罕眼見背負受敵,又被阿比達背叛,竟生生被氣死。
鷹都城外屍橫遍野,焦臭熏天,敢達也的十萬大軍,竟傷亡殆盡。朝陽綻放出溫暖的霞輝,卻無法將這人間煉獄一般的慘狀掩蓋。
麒瑄下了馬,走到一個渾身焦黑、尚有一絲生氣的敢達也士兵身旁。那士兵見麒瑄走來,竟強撐起身子,靠著身後戰友的屍體,用顫抖的手緊握住彎刀,直指麒瑄。
麒瑄將擋在她身前的寒月拉開,搖搖欲墜的走向那個士兵。
那士兵向麒瑄走近的身影狠狠揮刀,卻不支倒下。用盡最後一口氣怒罵:「為何,為何你瀚海……連投降的士兵也不放過!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猛地噴了麒瑄一身的鮮血,終是與他的戰友一道,墜落黃泉。
麒瑄彷彿呆愣住了一般,看著那個士兵在她的面前倒下。滿身的鮮血,冰冷的刀鋒,在朝霞中像極了嗜血的修羅!
作者有話要說:jj的頁面莫非是改版了嗎?怎麼感覺收藏的頁面變了很多?
終於能有時間寫一點了,明天,哦不,今天上午惟象還要去參加一場優秀事跡匯報會,去上台誇那些我根本都不認識的人。唉,太過虛假,太過功利,我真的很不喜歡,有時候真的覺得很累。
各位晚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