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第三十五章 擊退敵兵,暗湧深藏 文 / 惟象
城牆上的激戰持續了三個多時辰,未到辰時,瀚海大軍終是將敢達也的軍隊徹底擊潰。
寒月和白仲率騎兵將敢達也的軍隊衝散,囚牛營都統張擎風也迅速派出軍隊接應寒月。張擎風身先士卒,副都統王去疾緊隨其後率軍衝殺。
巴爾罕眼見自己的軍隊被瀚海士兵衝散,大怒,問身邊的副將道:「那呼韓部落的阿比達怎麼還不到?」副將惶恐的答道:「剛剛接到阿比達的傳信,說是遇到瀚海軍隊攔截,恐怕一時還過不來。」巴爾罕勃然大怒:「他媽的!吳威不是說瀚海軍隊全在城內嗎!」強馭著已然有些受驚的坐騎,巴爾罕大罵:「阿比達這個狗雜/種!定是打算坐收漁翁之利!」副將焦急問道:「大王,那現在怎麼辦?蕭將軍不是說瀚海只會裝裝樣子嗎?現在我軍快抵擋不住了!」
巴爾罕大罵:「放屁!我敢達也大軍有上神保佑,你慌什麼!」又看了一眼都塔城,巴爾罕恨恨道:「瀚海豬全都不可信!」狠狠用刀柄一拍身下坐騎,巴爾罕衝上前去,「老子今天就跟他們拼了!」副將見攔不住,也只得策馬追上。
巴思明見狀,也策馬向前,奔到巴爾罕跟前,巴思明說道:「父王小心!交予孩兒便可!」
眼見天已泛明,敢達也的士兵損失慘重。而這時,守在城牆上的睚眥營都統謝東石也率領瀚海軍隊從城門奔出,從三面合圍巴爾罕。蕭煌站立在城牆上,看著手下的幾員大將都不聽自己號令,內心終於明白,他終究是小看了秋麒瑄。本想著利用這一次敢達也的攻城消耗瀚海的軍力,折損麒瑄的威信,卻沒成想反倒叫自己被孤立起來。不禁仰天長歎。這時睚眥營副都統李稚江走到他身後,悄聲說道:「蕭將軍,您若再不下令出兵,恐怕這功勞就要被張擎風和謝東石搶去了。」
蕭煌聞言眉頭一斂,狠狠看向李稚江,厲聲問道:「你好大的膽子!你究竟是什麼人!」
李稚江微微一笑:「末將誰的人都不是,只是替將軍出謀劃策而已。」
蕭煌直直盯著李稚江,似要將他看透一般。李稚江神色悠閒,與他對視。末了,蕭煌移開視線,長歎一聲:「罷了!」忽然神色變得嚴厲,道:「睚眥營副都統李稚江!」
李稚江正色答道:「末將在!」
蕭煌下令:「本將命你率五千睚眥營將士守衛城牆,其餘將士聽令,隨我出城殺敵!」
守城的瀚海將士早就摩拳擦掌欲親身與敵軍一戰,聽到蕭煌如此號令,紛紛齊呼:「遵命!」
眼見蕭煌也率將殺出,巴爾罕恨恨罵道:「蕭煌!你個背信棄義的小人,老子今天絕不放過你!」
一旁的巴思明攔住巴爾罕,「父王息怒!戰場無情,還請父王保重!」對身後副將命令道:「爾等保護好大王!」又對身後的敢達也將士下令道:「敢達也的血性男兒,隨我前去殺敵!」說罷向前率先奔去。
「保護王子!」身後的敢達也軍隊士兵紛紛大喊,與瀚海士兵廝殺在一起。
寒月衝殺在最前面,遠遠看到巴思明一臉凶氣,記起他便是那日偷襲麒瑄中的一人,頓時怒意泛起,心下一片殺意。縱身從馬背上躍起,腳在馬背上一點,向其飛去。
白仲大喊:「王妃不可!」
眼看寒月已衝入敵隊中,白仲只得急率那五千先鋒,跟隨寒月而去。
寒月躲過敢達也士兵的刀鋒,一路斬殺,踏著敢達也士兵的肩膀頭頂,揮著鸞衡劍,劍鋒直向巴思明衝去。巴思明身邊士兵見狀,紛紛攔擋,但只是空有一身蠻力的敢達也士兵,如何是武藝高超的寒月的對手?只是一瞬,寒月便已躍到巴思明身前。
巴思明雖是隨著巴爾罕一路作戰,也算久經沙場,但終究只是一介武夫,見寒月襲來,竟嚇的呆立在馬上!
寒月一劍刺入巴思明胸口,鸞衡劍見血泛出幽光。寒月順勢將劍在巴思明胸口狠狠一揮,巴思明胸前登時血流如注。抽出鸞衡劍,血順著劍尖滴落,竟沒有沾上一滴鮮血。在巴思明耳邊,寒月冷聲道:「你當日敢讓人傷我夫君,我今日便叫你償命!」巴思明眼睜睜的看著鸞衡劍從自己的胸口刺入又抽出,還來不及多說什麼,便已直直栽下馬去。
巴爾罕遠遠看到這一幕,他一生只得巴思遠和巴思明二子,如今巴思遠失蹤,巴思明也在他眼前被殺,一時怒火攻心,噴出一口鮮血。
身邊副將見狀,怕他衝動,忙上前勸道:「大王!現在瀚海士兵已全數衝出,我軍不可戀戰,還請將軍下令退兵!」
巴爾罕推開副將,刀鋒直指寒月,怒道:「今日不是我死便是她亡!她殺我孩兒,我定要叫她血債血償!」說罷便欲向寒月攻去。
副將急急攔住他,「大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王切不可衝動啊!」
遠處寒月見此,從一名敢達也士兵身上奪過弓箭,凌空躍起,搭箭開弓,向巴爾罕急射出一箭!
巴爾罕身邊士兵急忙攔截,寒月又抽出三根箭羽,橫搭上弓,同時射向巴爾罕。
眼看一根箭就要射入巴爾罕,副將來不及多想,躍到巴爾罕身前。箭羽直沒入他的身子,又從他身後穿出,射入巴爾罕胸口。巴爾罕瞬間被箭衝擊落馬!
周圍巴爾罕的親衛見狀,急急護起巴爾罕,同時急令敢達也撤軍。敢達也士兵早就無心戀戰,一聽將領下命,頓時向後撤去。一時間敢達也軍隊中互相踐踏,人仰馬翻,卻也攔住了寒月的繼續進攻。
這邊白仲見寒月陷入敵軍過深,害怕敢達也留有埋伏,將她攔下。這時都塔城上也傳來收兵的號角。寒月雖心下恨恨,卻也無法,眼見巴爾罕越退越遠,也只得跟隨瀚海軍隊返回城內。
一入城,來不及多聽那些將士的讚歎,寒月策馬急奔向城主府。
眼見城主府內外一片狼藉,寒月沒空搭理正欲上前邀功的杜明浩,縱馬疾馳到麒瑄的院前。一路上,寒月不住悔恨自己當初的大意,心中禁不住害怕。若麒瑄有什麼損傷,她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守在麒瑄屋外的士兵早已聽說他們的王妃今日的神勇,眼見寒月奔來,沒等多說什麼,便看見她眼眶泛紅,神情悴然,眼角掛著清淚。不禁都怔在那裡。
飛豹看到寒月身後飛禪的神色,頓時明白過來。急忙趕到寒月身前說道:「王妃大人,您不必擔心。鍾離姑娘已經來了,王爺有救了!」
寒月翻身下馬,聽飛豹如此說,才稍稍安下心來。看到慕容非煙遠遠的端著水盆而來,慌忙走到她身前。
慕容非煙突然看到眼前的人,寒月的一身白衣早已濺上不少血漬,慕容非煙一驚,差點打翻手中的木盆。
寒月顧不得其他,一把拉住慕容非煙的袖子,急聲問道:「懷瑾……她……」
慕容非煙看著眼前的穆寒月,神色中儘是慌亂,眼角掛淚,往日裡那個冷清的女子此時早已消失了平日裡的鎮靜,心裡微歎,看來眼前的女子,也是將麒瑄放在了心上,忽然生出了一絲欣慰。柔聲安慰她道:「姐姐不必擔心。鍾離惜已經來了,現在就正在屋內給王爺施救。有她在,王爺定能平安無事。」
寒月聽到慕容非煙這麼說,才總算放下心來。寒月此時才注意到慕容非煙手中的木盆,想到自己剛才的失態,不覺有些羞赧,擦掉眼角的清淚,接過她手中的木盆,低聲說道:「我……我替你拿進去吧。」
慕容非煙頭一回在寒月臉上看到如此小女人的神情,心中一笑,看來這王妃大人對麒瑄的心意,並不比她少。將手中的木盆交給她,說道:「我們一起進去吧。」
屋內鍾離惜正在替麒瑄施針。先將麒瑄週身的大穴封住,又刺破她的指尖,只見一滴滴黑血順著指尖的傷口流下。
鍾離惜搖搖頭輕歎:「我說老頭兒怎麼會突然要我去那白越國,原來他早就料到了。」
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小的木盒子,打開後取出一株植物。這植物根莖很粗,根須很長。葉子是金黃色,上面葉莖分明,其中似乎還流動著紅色的液體,葉子周圍呈鋸齒狀,十分鋒利。金色的葉子裡掩藏著十數顆紫黑色的小圓球,似花非花,似果實又非果實。鍾離惜戴上一副天蠶絲織成的手套,將那紫黑色的小圓球輕輕摘下,放入慕容非煙之前拿來的那個藥缽裡,輕輕碾磨。從那紫黑色的小球中竟流出墨黑色的藥汁。
又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瓷瓶,從中倒出一粒朱紅色的藥丸,將藥丸放入缽內,和著黑色的藥汁細細研磨。那藥丸迅速與藥汁融合,不多時,缽內的東西竟變成了透明的,好似米糊的東西。
這時,寒月和慕容非煙走了進來。鍾離惜一抬頭,就看到寒月正神色緊張的盯著她手中的藥缽。此時的寒月頭上插著麒瑄送給她的白玉釵,原本整齊的頭髮微微有些凌亂,一縷青絲垂在臉側。眼眶發紅,微抿著嘴唇,臉色因緊張變的有些蒼白。鍾離惜一時竟有些看呆了。
慕容非煙看她如此,不覺心下暗惱,只寒月因為一心牽掛麒瑄,竟未察覺。慕容非煙輕咳一聲,開口道:「鍾離姑娘,這位便是王妃。七爺現在如何?」
鍾離惜暗惱自己竟因穆寒月的美色迷了心神,正了正神色答道:「我還是救得了她的!」取了碗將盆中的熱水舀了些倒進缽內,頓時缽內一片「滋滋」聲,冒出了一絲白煙。又將缽內的藥水倒進碗裡,鍾離惜讓寒月和慕容非煙扶起麒瑄,喂麒瑄喝下。
忽然,麒瑄竟陣陣抽出起來,額上更是沁出了血珠!
寒月大驚,忙問鍾離惜:「這……怎麼會這樣!」
鍾離惜頗不以為然,吩咐慕容非煙,「你去讓人抬個木浴盆進來,倒滿熱水。」
慕容非煙急急轉身出去準備。
鍾離惜看著寒月邪魅的一笑,「想不到小瑄瑄的艷福不淺啊!」
穆寒月此時卻不看她,只是坐在麒瑄身邊,緊緊握住她的手。
懷瑾,我好累,我好想你,快些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