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7：他回來了，他走了 文 / 我本無意傾城

    溫孑然忽然從身後抱住她。小聲的說道「我是私生子。」

    夏以陌聽到這句話。遲遲的愣了一會……他說什麼。他是私生子。

    「是他在外面風流留下來的種。」他緩緩的說道。似乎把自己內心最醜陋的傷疤揭開。讓夏以陌看得明白。

    夏以陌張大著嘴巴愣愣的看著他……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溫孑然會是私生子。

    從小他就得到了所有人的關注。是當時女孩心中的白馬王子。只要他已出現。總是驚動全校的女孩子。這麼一個榮耀冠身的人。竟然是私生子。

    「很不可思議對吧。」溫孑然看見了她的反應。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蒼涼的笑了笑。十分的帶著自嘲味道「我也是兩年前才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難道要我告訴你。我是私生子嗎。」溫孑然冷靜的說道。從他的言語中。夏以陌感覺到了他的自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你一定很難過。」

    就好像她一開始知道……她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一樣。根本融入不了這個大家庭。所以他的痛。她都知道。

    「日子久了。也不會難過了。」

    「那這些傷……是怎麼來的。」夏以陌小心翼翼的問著。身怕會再碰觸到他的傷口。

    「因為是私生子。從小就被送到中國來。」溫孑然彷彿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似乎把一切都看淡了「如果我沒有來中國。就不可能會遇上你。認識你。」

    夏以陌才想到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確實很孤獨。孤獨得讓她想給他安慰。她有點愧疚。想不到溫孑然。一直默默承受著這麼多。

    「那你來中國。跟你的傷有關嗎。」

    「因為我來中國是我也要安排的。自從爺爺去世後。他的遺言是……讓我繼承家族的所有家產。」

    夏以陌緊緊的看著他。一個家族所有的財產。那是得幾百個億。幾千個億。幾萬個億。更別說赫赫有名的溫特氏爾氏家族了。

    他表情很平靜。靜靜的訴說著「陌陌。你不知道。一個龐大的家族。有多少的子孫。家裡有很多的兄長。自從爺爺把遺產留給我後。他們就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以前他們都對我挺好。後來……根本就把我當成最大的敵人。我奇怪為什麼爺爺要把這筆錢給我。為什麼要給我一個痛苦的卡鎖。為什麼要讓所有的親人都離我而去。」

    因為那些錢。他失去了兄弟姐妹。失去了親情。友情……夏以陌能夠感覺到他的痛楚。世界上有很多的東西是金錢買不回來了。

    「我寧願這些錢不要。好好的過日子。」

    「然後呢。」

    「他們不肯放過我。爺爺所有的遺囑已經受到法律保護。就算他們再怎麼奪。也奪不過法律……後來。他們查出了你。就威脅我。如果不放棄那些的話。就要對你下手。」溫孑然閉上眼。只要想起那段日子。痛不欲生。

    「那你就放棄。不要那些東西不行嗎。」

    「陌陌……你知道。如果我放棄了那些東西。後果會怎麼樣。或許比現在更慘。」他如果把這些東西全部讓出去。不會讓別人感恩戴德。更會讓他失去唯一保護他的東西。

    「所以說。你身上這些傷……都是他們毒打你留下來的。」

    溫孑然仰起了頭。輕輕的呼了一口氣「是。都是。」

    那些日子。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牢獄裡。他對生命的熱愛。一點點的被摧毀掉了。如果不是因為他心裡有著放不下的他。他很難相信。自己怎麼會度過那些日子。

    他無時無刻的想要逃出來。可是沒有辦法。

    夏以陌掩住自己的嘴巴。身怕自己會哭出聲。她看著那傷疤。幾乎要佈滿全身。猙獰的樣子讓她幾乎要窒息。一個人受到這麼殘忍的虐待。他是怎麼活下去的。

    她終於止不住自己心裡的痛。哭出聲來「溫孑然……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受到這種折磨了也不告訴我。」

    溫孑然伸手把她靠在自己的胸膛。讓她在自己懷裡哭著「一切都過去了。」

    「很痛……一定很痛。對不對。」夏以陌哽咽的喊道。

    「再痛。也沒有當初狠心的丟下你那時候的痛。」

    似乎又回到了兩年前……

    「你後悔嗎。」

    「後悔。很後悔。後悔當初為什麼要那麼深深的愛上你。才讓你受到更大的上海。當初如果不愛上你。你也不會那麼放不下。」

    「不。我一直都把你放在我心上。一直都沒有改變過。所以……孑然。這跟你愛不愛我無關。」

    他到這種時候。還強硬的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明明是她的錯。明明是她什麼都不明白。還一直傷害他。他卻一直這樣為自己開脫。

    他當初那麼狠心的拋棄自己。不是因為不愛自己。而是害怕自己受傷害。夏以陌一下子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後來……你怎麼出來的。」

    「她借用她家族的力量把我救出來的。」

    「你說的是徐靜怡。」

    溫孑然沒有說話。但是已經當作了默認。

    他回國的那一天。是因為太放心不下她。可是沒有想到……他看見的是她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親密的摟在一起。他對她絕望了。明明知道她不會再愛自己會讓一切過更好。但是心……卻一直都在想著她念著她。

    直到他看見她不潔身自愛。從前的她那麼的高傲。如今卻變成那麼的狼狽落魄。他終於受不了。對她羞辱一番後。就徹底的後悔了。

    夏以陌看著他。用噙著淚水的雙眼看著他。想要分擔一點他這些來的痛苦。溫孑然只是摸著她的頭輕輕的笑了笑。彷彿自己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事。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這兩年來。會遭受那麼多的痛苦。」夏以陌當場就痛哭出聲。「對不起。孑然。我對不起你。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你這兩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她一直以為他身邊有徐靜怡陪著他。肯定過得很幸福。可是……沒有想到。這兩年來。她一直在努力的尋找忘記溫孑然的途徑。而他卻在地獄中為自己煎熬……

    「無論多難受。只要你幸福。」溫孑然聲音微微顫抖「陌陌。我這一輩子。最希望的就是你幸福……我以為你很幸福。可是你不幸福。所以……讓我給你這一切的幸福。」

    「溫孑然……」

    「讓我彌補。這兩年來對你的愧疚。」

    「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讓我像兩年前那樣。繼續愛你。」

    夏以陌盯著他。彷彿不相信這些話是他說出來的……他一直都愛自己嗎。為什麼聽到這些話。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她明明應該高興的啊。她失去了爸爸。失去了曲曲。在最難受的時候。她最愛的男人告訴自己。一直愛著的都是自己。她不是應該很高興嗎。

    可是……可是。他已經有妻子了。

    「孑然……她呢。」

    「我不愛她。可是沒辦法和她切斷聯繫。因為……我不夠強大。」他現在還需要徐靜怡的幫助。她父親強大的勢力就是給他最大的幫助。只有她父親肯幫助自己。他才能保護好夏以陌。

    可是……他實在受不了看見她那麼痛苦。一想到她曾經絕望到想要自殺。他的心一下子裂了。她已經失去了她最重要的東西。如今只剩下自己了。

    他愛她……儘管不能光明正大的愛她。

    「陌陌……」

    「別說了。別說了。」夏以陌的眼淚稀里嘩啦的不停掉。心痛的摸著他身上那些已經結痂的傷疤。淚水一滴滴的落下。吼著「你這麼難受。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你只會心疼。」

    「但是至少不會怨恨你。不會每天都想著要忘記你。」夏以陌抓住他的衣服痛哭出聲「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把這麼多痛苦獨自攬在你的身上……」

    他怎麼可以這麼自私。把她安置在中國。自己卻回英國受那種非人的折磨。

    她似乎感受到了溫孑然那兩年的痛苦。頓時她的心也跟著痛起來。可是她沒有辦法讓他不痛。只有哭泣。只有一次次的向他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孑然……我對不起你。」

    「陌陌。」溫孑然摸著她的臉。用指腹一點點的擦掉她的眼淚。吐出兩個字「等我。」

    夏以陌含著淚水的看著他。他說出的是一句諾言。

    「等我一段時間。我就帶你離開。離開這裡。」溫孑然握住她的手。緊緊的握住。

    「去哪裡。」夏以陌問道。

    「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我們遠走天涯。」

    夏以陌很想問他那徐靜怡怎麼辦。難道就這樣拋棄了她。她很想知道很想知道。可是她不敢問。因為溫孑然也有自己的難處。他已經獨自承受了那麼多。她不願意再把所有的痛苦都置放在他身上。只好點頭「好。」

    溫孑然忽然笑出聲。伸出雙手。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裡「陌陌。你相信我。我能給你幸福。」

    「我相信你……」

    她很高興啊。原來溫孑然一直都愛自己。原來……自己不是一無所有啊。所以她應該更愛他。不應該對他產生懷疑才對。

    ……

    與此同時。f城機場。

    一架飛機正在準備起飛。端木爵一身正裝的坐在副駕駛座上。表情凝重。司墨臨走的時候又問了一句「少爺。如果夏小姐找你的話……」

    「不准跟我提她的任何事。」他冷冰冰的反駁。不願意聽到有關她的任何事情。

    「是。」

    「把你留在中國。只是想讓你替我看守這裡的企業。」

    「少爺的苦心。司墨知道。」

    「少爺。準備起飛了。」駕駛座上的駕駛員指了指他的安全帶。

    端木爵遲疑了一會。才動手綁上了安全帶。

    飛機很快的就起飛。端木爵靜靜的坐著。終於忍不住的。轉頭看著飛機下所有的風景。那個讓他一直很迷戀的國度。現在就要從他的生命力消失了。

    從今天離開後。他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這個地方了。

    他把自己所有的心都放下了。唯獨……那一對杯子他放不下。

    他看著那對杯子。思緒總是那麼容易就被牽動。想念起她。應該吧。人終究得有個回憶。

    所以……陌陌。希望你跟你一直愛著男人在一起能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