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90:你一定要幸福 文 / 我本無意傾城
夏以陌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溫少爺。什麼時候跟徐小姐結婚。」
溫孑然頓時間眸子暗沉。抬起頭看向她。一雙深沉的眼眸直直的盯著她。嘴裡吐出兩個字「很快。」
她低頭笑道。略帶心酸「上次見到了徐小姐……溫少爺和她真的很匹配。」
至少跟她比起來。徐靜怡高高得就像天上璀璨的明星。而她呢……身無分。除了繪畫。竟然沒有一點可以搬出門面的。
她忘不掉那場訂婚宴。溫孑然和徐靜怡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樣子。一個是王子一個是公主。站在他們的面前。夏以陌從未有過的自卑。
難怪……溫孑然會和自己一刀兩斷。
她嘲笑自己竟然還會為他牽腸掛肚。甚至為了他的一句話而痛苦不已。
「有必要這麼客套嗎。」溫孑然語氣有點生氣「溫少爺這個稱呼。聽起來十分的疏遠。我很不喜歡你這麼叫我。」
「已經回不到以前的那些日子了。所以那些稱呼早就無所謂了。」夏以陌淡淡的回應「謝謝你讓我聽到一首免費的鋼琴曲。你現在的手藝越來好了。身價也越來越高了。」
「喜歡哪一首。我可以再彈給你聽。」
「還是留著彈給徐小姐聽吧。如果他知道我們兩個人見面一定會很失望的。」
於叔實在是看不下去兩個人這麼疏遠的對話。就要開口「夏小姐。少爺……」可是當他面對夏以陌冷冰冰的臉時。他的話卻生生噶住。再也說不出來。
「離開他。」溫孑然提高了語調「不要和他在一起。你的個性要強。他比你還要要強……陌陌。你如果和他在一起。到最後受傷的人是你。」
「你在詛咒我一輩子不幸福嗎。」
溫孑然苦笑著。卻沒有告訴她。她若不幸福。他更不幸福。親手把即將到來的幸福放走。就不要有任何的怨言。「或許這次見面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我。送幅畫給你。」
「不用了。」夏以陌轉身就要走。可就在錯過他身側的時候。被溫孑然一手拽住。因為重心不穩。加上高跟鞋有點高。她整個人就往後栽去。他及時的扶住她。而她則下意識的用手攀附住他的手臂。
於是。兩個人用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抱在一起。
夏以陌想要掙開他的手。他卻不放手「放手。溫孑然。」
不要再給我任何一個會愛上你的機會了。
「難道連最後一份禮物你也不想要了。」
從前只要他一拿畫筆。她就緊緊的靠著他。要他畫她。以至於他一直畫的都是她。在國外的那兩年。只要一拿起畫筆。不由自主的畫下的也是她……
可是她現在會拒絕了。不像以前那個總是依賴著他的女孩了。他知道她一切的轉變都是因為他當初對她所說的那些話。
看到溫孑然失落的樣子。夏以陌並沒有直接開口拒絕。至少給他一個台階下「既然喜歡畫。你就畫吧。」
他依舊拽住她的手。不肯放手。夏以陌被他拽得有點痛了「你總得鬆開我才能去畫吧。」
「於叔。把我的畫筆還有畫具拿過來。」
「少爺。不要勉強……」於叔面有難情。可是畏懼於溫孑然。他還是拿出了一套畫具出來。那套畫具上面已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層。很明顯已經好久都沒有動過了。
溫孑然走到了畫架面前。緩緩的閉上眼。再次睜開眼。他看到了不遠處的夏以陌。嘴角忽然上揚。一抹淺淺的微笑闖入她的視線。讓她有點心動了。可是她迅速的轉過頭不看他。
溫孑然拿著畫筆一筆一筆的畫著……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連於叔都在一旁為他捏冷汗。一次次的想要去阻止他。可是每一次都被溫孑然的臉色給擋了回來。心細的夏以陌也發現到了。他拿著畫筆的右手在發抖。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不安的情緒。直到看到他放下了右手。臉色發白。才開口「你的手怎麼了。」
「畫筆拿久了就發抖。」
「那就不要畫了。」
「你在關心我。」
夏以陌有點難過。
溫孑然在等她開口。只要一點點的問候也好。至少在他不遠的日子裡。給她一點點的問候……可是她沒有。連最初那個最甜美的稱呼都不捨得給他了。
他笑了。
一種帶著瑟瑟心酸的笑容。
好巧不巧的。夏以陌看見了他的笑。忽然覺得此時的他好遙遠。彷彿和他見面只是在夢中發生的事情一樣。
溫孑然還是拿起了畫筆繼續畫。額頭上開始滲出一滴滴的汗珠。看得出來他很吃力。
終於畫完了一幅畫。於叔心急的就去把他的畫筆拿下來。然後不讓他再動右手了。直接把畫拿起來遞給了夏以陌「夏小姐。這是少爺送你的。」
於叔在她收畫的時候握緊了一下不讓她收走「夏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好少爺的這一幅畫。或許少爺。以後都不會再畫畫了。」
她感覺很不對勁。
她看著那張畫。他這次畫的不是她。而是一整片的漆黑。而在漆黑中出現了一抹微弱的亮光。那種即將熄滅的亮光看起來很讓人感覺到絕望。從來溫孑然不會畫這種畫的……
在他的畫落款下寫了一句話
夏以陌感覺到他一定發生什麼事了。從他的畫。很絕望。似乎是一個對生命沒有希望的人才能畫出來的。而且畫筆很生疏。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畫畫……視繪畫為生命的溫孑然從來都沒有放下畫筆。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夏以陌想要問他。卻想想。兩個人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
「不喜歡。」
「謝謝。」
「不客氣。」他聲音有點發抖。
「夏小姐。我……夏小姐自己走吧。」
夏以陌看著溫孑然的背影。感覺到他從未有過的落寞。她握緊了那張畫。把所有要開口的話生生的咽到了肚子裡。「謝謝溫少爺。我走了。」
溫孑然背對著她。緩緩的閉上眼。聽著她的腳步一點點的走遠。右手頓時無力的垂下。眼角毫不起眼的流下了一滴淚水。
於叔走到後面。已經看到溫孑然的右手無力的垂了下來。心疼的馬上要去給他按摩「少爺。醫生都說了。你不能再畫畫了。畫下去。手都會廢的。」
「她。喜歡看我畫畫。就當作給她最後的一份禮物。」溫孑然看著自己的手。曾經被他如此愛護的手。現在卻變得如此的不堪。沾滿了無數的罪惡。
「少爺……」
忽然簾子被人拉開。夏以陌闖進了溫孑然的視線中。於叔一臉驚恐的看著她「夏小姐……」
她看見了。溫孑然手臂上一道刀疤。像一條蜈蚣一樣攀附在上面。
「少爺。是夏小姐自己要闖進來的……」
「給我看看。」
「……」
「溫孑然。給我看看。」夏以陌想要去看。於叔卻把她攔住「夏小姐。少爺沒事。夏小姐還是早點回去吧。」
夏以陌無助的站在那裡看著背對著自己的溫孑然。他忽然推開了於叔。將袖子挽起來。一道駭人的傷疤出現在她面前。她害怕得足足退了幾步。
「很害怕吧。」溫孑然苦笑著又要把袖子挽下來。卻被夏以陌抓住。她看著他的手「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讓你的手受這麼重的傷。你知不知道你的手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繪畫對你有多重要。你怎麼可以讓你的手受這麼重的傷啊……」
「一點小傷。沒事。」
「可是我剛才聽見了。於叔說你這一輩子都不能畫畫了。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想知道。」
夏以陌咬住嘴唇。她想知道。很想知道。可是她開不了口。只能眼眶中泛著淚的看著他。溫孑然輕輕的抽開了她的手「於叔。送她回去。」
「這幅畫我不要了。」夏以陌作勢把那張畫撕碎「你別想用一幅畫就想打發我。你以後還要畫很多的畫。一輩子都要畫。你是為了你的畫而活下去的……」
溫孑然空洞的看著那幅畫忽然笑出聲。蒼臉無比「連我送的東西你都不要了。」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陌陌。」他開口「你會後悔的。」
「溫孑然……」她哀求他。想要知道他那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是說了。不願意再管我的事了嗎。」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夏以陌無助的看著他。那種眼神讓他無法不出聲「是被人襲擊的。因為用手擋住。才沒有傷到要害。」
「誰襲擊你。」
「我只告訴你這一點。你知道多了。對你不好。」
「沒有去看醫生嗎。不然怎麼會留下那麼嚴重的傷疤。」
「看了沒用。太深了。」
「那個時候你一定很痛……」
溫孑然默不作聲。眼神閃爍著。最後只能漫不經心的停留在不遠處的鋼琴上。心裡暗暗發聲。再痛也沒有失去你那個時候的痛。
「你說過……永遠都不會讓我看見你落魄的那一天。」溫孑然忽然將目光落到了她臉上。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所以。陌陌你一定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