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地獄式相遇 文 / 蘑菇頭

    曼茹總算是恢復了平靜，學校的課張院長也安排了另外一個老師去。那個老師是他們學院的明星老師，在哪兒都很受歡迎的。

    父親恢復的很快，說話也開始說的清楚了，扶著都能走上十幾分鐘。

    這日，曼茹和母親陪父親去醫院做復健，哥哥剛找到一份新的工作，今天還要上班。母親打了電話給程朗，所以一大早程朗開著車過來。

    程朗對這樣的事情已經非常熟練了，出小區時，程朗開了車門，將蔣父背了起來，然後讓曼茹去開車門。

    曼茹開了車門，他將蔣父放在後面，讓他小心的坐好，寄好了安全帶。

    程朗對父親非常的細心，讓他坐好，腿上蓋好薄毛毯，再去收輪椅放到後備箱。

    顧君居中對他笑了笑，說了聲辛苦了才上的車。

    而他關上後座的車門時，到前座給她開車門：「上車吧，我們出發。」

    曼茹露出笑容，她坐上車從後視鏡看到母親的笑容，心神一凜，再轉頭看程朗，他正對自己笑的和煦溫暖。

    莫名的，她心裡湧出一股異樣的感受，不再說話。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醫院門口撞見了蘇恆。

    他恢復的很快，只住了一個晚上，退燒之後就要求出院。他剛出院，是衛秘書來接他的，這直接就要去上班的。當他看到程朗背著蔣父從車上出來時，他臉色煞白，渾身僵硬的站立不動。

    曼茹剛開始還沒有看到他，她先下車，開車門然後到後車箱拿出輪椅，展開放在後面的座椅旁。而程朗則去背蔣父下呈，讓他坐後，蓋上薄毯。等他們一抬頭的時候，蘇恆正看著他們。

    曼茹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本能的有些著慌，好像她做了什麼壞事似的。

    顧君怡倒是冷靜的很，她對程朗說道：「阿朗，你看好曼如，別讓她落了東西，這孩子糊里糊塗的，需要人照顧。」

    「好的，顧老師。」程朗說完，從她手裡拿過她的包包，然後握住她的小手往前走。

    蘇恆看到他們緊緊相握的手時石化了，雖然那天在他辦公到顧君怡說曼茹已經跟程朗在一起了，但他是不信的。更不會想到到，今天會直接碰到。這樣真實的畫面感，對他的衝擊太強了，他一時間完全呆愣住。

    是老天爺在懲罰他嗎？他只覺得自己被吊在十八層地獄，正接受的煉獄折磨。他真的錯了那麼離譜嗎？不然老天爺怎麼會讓他受這樣的懲罰。

    「蘇總，沒想到在這裡看到你，你是來看朋友嗎？」程朗基於禮貌對他笑道。

    蘇恆根本無心跟程朗說話，而是看著曼茹，不時的將目光移到他們緊握的手上，他不知所措。

    「小茹，阿朗，我們跟醫生約了時間，進去吧。阿朗啊，你來推一下你蔣老師，我這年紀大了，總是不得勁兒。」顧君怡對蘇恆完全漠視，在這裡碰見他也好，讓他清楚的知道曼茹已經跟程朗在一起，必須有得讓他接受現實。

    蔣父說話不利索，可是也看出不對勁來，特別女兒蒼白的臉，而且眼眸裡隱忍的痛苦，他心疼的看向女兒。

    「顧老師，我這就過來！」程朗應了一聲，拉著曼茹過去對蘇恆說道，「蘇總，不耽誤你，我們先過去了。」

    曼茹完全當自己沒有知覺，其實程朗這麼做沒有錯，這些天他在她家進進的，她幾乎默許他對追求。她，應該算是他的女朋友了吧！既然是他的女朋友，他可以牽她的手。可是看到蘇恆眼眸裡的傷痛時，她迅速的別過臉，只能木愣的跟著他過去。

    蘇恆在原地站了很久，聽到顧念宜對程朗吩咐這吩咐那兒，那口吻分明就是對未來女婿的樣子。對比她對自己的冷淡嚴厲，他想，這世上應該沒有比這更殘酷的酷刑了吧！他疼，每根神經都刺的在疼。

    曼茹跟著母親進了醫院，父親先是要一系列的檢查，再然後就是在協助下做一系列的腿部和手部的按摩和運動。這個過程中，程朗緊緊相隨，體力活都是他在干。連護士都說：「顧阿姨，你兒子真孝順。」

    顧君宜笑了：「我兒子你們沒見過嗎？阿朗不是我兒子，是我女兒的男朋友！」

    「原來是未來女婿啊！你女兒真幸福，顧阿姨，恭喜你得了這麼孝順的半子。」

    顧君宜很高興，露出這些天最久違的笑容。

    曼茹卻亳無知覺的在旁邊，在母親陪父親在病房做手部護理時，她和程朗到了外面。曼茹始終低著頭不說話，程朗坐到她身旁握住她冰涼的手：「怎麼了，你生氣了？」

    「我應該要生氣嗎？」她抬頭發問。

    面對她清亮的眼眸，程朗語塞了。其實他是有心虛的，當面對蘇恆的時候，他是有故意的，故意的握住她的手，向他宣告他們的關係。他覺得自己需要這麼做，這樣蘇恆和曼茹的關係徹底斬斷，而他們的關係會變的一點點的牢靠。

    他喜歡曼茹，他清楚曼茹已經不可能跟蘇恆在一起，既然如此他就要徹底斬斷。他也相信，自己可以給他幸福。

    「小茹，我想要告訴你，我是真的很想要跟你在一起，照顧你，愛護你。」他雙手握住她的手很慎重的說道，「我也會用行動向你證明，你的這個選擇不會錯。」

    曼茹勉強笑了笑說：「阿朗，我一直都相你，我們進去看我爸吧！」

    她和程朗發展的很快，倆個人本來就在一個單位，他每天接送她上下班，每次顧君怡都會留他吃飯。程朗力氣還大，每天吃完飯，就會扶著蔣父走一會兒，蔣父氣色也越來越好。

    母親鼓勵他們出去吃飯，有一次甚至暗示晚上不回來也可以！

    那一刻，她震驚了，她絕不相信這是這一個要她潔身自好的母親說出來的話。

    她和程朗在一起，多半聊的也是學生，學校的事情，有很多的共同的話題，什麼都可以聊！全都是安全的話題，程朗也很尊重她，除了牽手什麼都不會做？

    而她現在的狀態是，她也沒辦法跟程朗做太過親密的事情。

    程朗現在還沒買房，住在四環邊上一間小兩居，房子裝修的還不錯，他這個人也很講衛生，她第一次去他家時，他把房子收拾的很乾淨。

    她和程朗之間有了變化是在他感冒了，那天送他回來的時候他臉色就不好，一直咳嗽。母親給他燉了冰糖雪梨。

    晚上顧君怡就一直不放心：「我看阿朗臉色不太好，現在天氣變的挺快的，他明天得有課吧，要是發燒了怎麼辦？」

    曼茹聽母親這麼一說，也有點擔心，必竟這些日子他對她們家真的非常照照顧，他現在一個人住，要是生病了真的就沒人照顧。

    結果第二天，她去上班，程朗果然沒來，打電話來說請假了。

    她打了個電話給他，他過了很久才接電話。

    「阿朗，你沒事吧？吃藥了沒？」曼茹很是擔心的問道。

    「吃了，我沒事，就是頭有點暈，我想再睡一覺就沒事了。」程朗聲音有些虛弱。

    「那你趕緊去休息吧！」曼茹忙說道。

    曼茹下午還有課，但是對程朗總有些不放心，她又給程朗打了電話，這會兒沒接上。

    她本想去程朗那兒看一下，誰知道母親打了電話來。

    「小茹，我熬了冰糖雪梨，還有雞絲粥，你回來拿一下給阿朗送過去吧。這人不能老咳的。」

    「好。」

    到他家時，他頂著紅鼻子亂亂的頭髮給他開的門，一摸額頭果然燒的厲害。她也著急了：「阿朗，還是去醫院吧！」

    「沒事，不過是小感冒。」他看到她手裡的保溫盒，眼睛一亮，「這是給我準備的嗎？」一打開是熱氣騰騰的雞絲粥，「是你熬的嗎？好香。」

    「是我媽熬的。」曼茹老老實實的說，雖然母親一再吩咐說是她自己熬的，其實她也不是不會弄，愣是沒想到這些。「你的廚房在哪兒，我去拿碗筷。」

    「呃，還是我自己來吧！」程朗說著忙起來，絲毫不介意她這麼說。

    「你是病人，還是躺著吧！」他的臉色真的很差，她突然感覺自己好失職呀！她走進了他的廚房，一打開廚櫃，裡面餐具是有的，不過都是全新的。這號人物，分明就沒有用過。單身男人大概都這樣，以前她在德國照顧蘇恆的時候，恆恆也是從來不進廚房的。一想到蘇恆，她心頭一刺。拿出碗筷出來，倒好粥說，「我媽的手藝有質量保障哦！你一定要全吃完。」

    「那當然，我一定全吃光光。」程朗呼呼的吃著，本來一天躺在家裡就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沒有吃。現在人清醒了不少，只覺得餓的慌。

    曼茹坐在旁邊看他吃，程朗對她真的很好的，母親這些天一直跟自己說人要惜福，遇到這麼好的一個男人要懂得珍惜。「你吃藥了嗎？」

    程朗將粥全吃了個乾淨：「等我吃完再吃，喝下這碗粥，我感覺我的病都好了。」說完，他對她露出一抹笑容……

    曼茹笑了，一抬眼他正定定的望著自己，她一時也沒好意思，不知是這麼看著他好呢還是閃開眼神。直到他的唇湊了過來，印在她的唇上。他的唇很冰涼，很陌生，曼茹也慌了，她的手握著桌簷盡量讓自己不要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