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326.獨你! 文 / 雲靜風渺
原本,獨孤蕭逸想要將沈凝暄的手臂,挪到錦被裡。
但是觸及她手腕的時候,他的眉頭,卻忽而皺起!
腦海中,閃過早前他觸碰到她手臂時,她不太自然的反應,他緊擰著眉頭,將自己修長的手指,緩緩探入她的寬鬆的袖擺。
沈凝暄的皮膚極好。
膚若凝脂,柔嫩滑潤,讓獨孤蕭逸一時間愛不釋手蛘!
溫熱的指尖一路向上,當他的手指,碰觸到緊箍在沈凝暄手上的巾帕時,不禁神情一怔!
指尖所及,是一片濕濡膣。
他眸色微深的將手指收回,而後緩緩抬起,卻見自己原本白皙的指尖上,竟然沾染上一絲殷紅之色。
「血……」
那刺目的紅,讓他心下暗自抽痛,緊接著便倒抽一口涼氣。驀地伸手,將沈凝暄的袖擺挽起,看著她手臂上的白中泛紅的巾帕,他心神猛地一顫,整顆心都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無情蹂躪起來。
「嘶!」
瞥見沈凝暄肘部染了血色的巾帕,在邊上伺候的青兒亦是心頭一驚,抬手掩住自己微張的檀口。
抬眸瞥了眼青兒震驚的神情,獨孤蕭逸只從她的反應,便知她對此事並不知情。他眉宇緊皺著,低頭忙輕晃沈凝暄的肩膀,和聲細語道:「暄兒,你醒醒!」
「……」
如方才一般,沈凝暄似是聽不到她的呼喚,仍舊雙眸閉合,一直不曾有所反應。
「皇后娘娘!」
青兒見狀,顧不得獨孤蕭逸在場,青兒快步上前,輕喚著沈凝暄,在喚了兩聲之後,見她仍舊沒有轉醒之勢,她不禁心神俱慌的伸手晃動著沈凝暄的肩膀:「您醒醒啊?」
但,不管她如何晃動,沈凝暄好似根本聽不到她的聲音一般,仍舊緊閉著雙眼,不曾轉醒。
適時,秋若雨見狀,不禁心頭一緊,面色遽變的連忙上前:「皇后娘娘怎麼了?」
「這話該是朕來問你!」
眸光如電,側目斜睨秋若雨一眼!
秋若雨臉色又是一變,垂眸說道:「方纔大長公主為皇后娘娘放了些毒血……」
聞言,獨孤蕭逸眸光微冷,雖心中心急如焚,卻仍舊沉聲對她吩咐一聲,「先去傳鬼婆和大長公主!」
「是!」
秋若雨聞言,片刻都不敢耽擱,連忙起身奔了出去。
待她一走,獨孤蕭逸便視線微轉,逕自從貴妃榻上抱起沈凝暄,一路行至睡榻前,將她小心翼翼地置於榻上。
「暄兒!」
顫抖著嗓音,又一次輕喚沈凝暄,卻仍舊未曾將她喚醒,獨孤蕭逸只覺自己的心,瞬間便讓人揪起,坐身榻前,他深凝沈凝暄一眼,伸手開始解著她手臂上的巾帕。
他的動作,很急。
急到,他雖一直都在解著巾帕上的結,卻總是顫抖著手,無法將之解開!
「皇上,讓奴婢來吧!」
見獨孤蕭逸的手哆嗦的厲害,青兒接替他的動作,很快便將沈凝暄手臂上的巾帕解開了。
待片刻之後,巾帕撤去,看到沈凝暄手臂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和傷口上尚未排盡的毒血,青兒和獨孤蕭逸的臉色皆都登時一變!
「皇上!」
俏臉之上,儘是震驚之色,青兒凝著沈凝暄手臂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顫抖著聲音問道:「娘娘這是怎麼了?」
聞言,獨孤蕭逸不禁哂然一笑!
「你整日在她身邊貼身伺候都不知她是怎麼了,朕又豈會知道?」語氣不善的回了青兒一句,驚的青兒連忙低垂了頭,獨孤蕭逸不曾去看她一眼,低眉凝視著沈凝暄蒼白的臉色,璀璨如星的雙瞳之中,散發著幽幽之光。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她接受他!
如此好日子才剛剛開始,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有事!
心中思緒起伏不定,在靜默許久之後,他方才動作僵滯的伸手扯過青兒手裡的帕子,重新蓋住沈凝暄的傷口,面色陰沉冰冷:「待小姑姑來了,便知道暄兒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聞言,青兒眸中淚光閃動!
抬眸看了眼獨孤蕭逸,見他面色寒冷如冰,她緊咬了唇,卻不敢再多言一句!
————獨家首發————
窗外,寒風凜冽。
雪,亦越下越大!
時候不長,獨孤珍兒便攙扶著鬼婆腳步匆匆的重返寢室。
甫一進門,見獨孤蕭逸面色陰沉的坐在榻前,兩人顧不上理會身上的落雪,也顧不得行禮,便快步行至榻前,仔細查探沈凝暄的狀況。
緊皺著老眉,攏起衣袖,與沈凝暄認真把脈,靜窒片刻後,鬼婆不禁暗暗鬆了口氣。
「師傅!她怎麼樣了?」
與沈凝暄一起,尊鬼婆一聲師傅,獨孤蕭逸緊皺著眉宇,看著鬼婆為沈凝
tang暄診脈,見鬼婆收起腕枕,他眸光冷冽如刀,直勾勾的落在她臉上:「為何怎麼叫都叫不醒?」
若非看在鬼婆是沈凝暄師傅的份上,他現在的態度,絕對不僅僅如此!
「皇上可放心,娘娘只是失血過多,血虛所致,暫時並無大礙!」
抬頭看了眼獨孤蕭逸,不曾攖其眸鋒,鬼婆便轉頭重新將注意力放在沈凝暄身上,伸手解開她手臂上的巾帕,她微瞇了瞇眸子,仔細觀察了下傷口,自藥箱裡取了止血藥,開始為沈凝暄清理傷口。
聽聞鬼婆所言,獨孤蕭逸心弦微鬆,卻是眉頭一凝,出聲問道:「她手臂上的傷口是……」
「皇上!」
凝視著獨孤蕭逸陰鬱深沉的面容,獨孤珍兒看了正沉著臉色為沈凝暄清理毒血的鬼婆一眼,對他輕聲說道:「請皇上移駕前廳,我有事要稟報皇上!」
聞言,獨孤蕭逸面色再次轉冷。
抬眸望向獨孤珍兒,他神色冷凝:「即便小姑姑不稟報,我也會與你問個明白!」
「即使如此!那麼……」
獨孤珍兒苦笑了笑,讓出路來,對獨孤蕭逸做引臂之姿:「皇上還是莫要在這裡打擾師傅給師妹清理傷口了,請吧!」
凝著獨孤珍兒臉上的苦笑,獨孤蕭逸眸光微動。
垂眸向沈凝暄已然越來越蒼白的臉色,他站起身來,快步向外直往門外而去。
行至大殿,獨孤蕭逸神情冷清的走到正位上坐下。
低斂眉目,凝望著殿前的獨孤珍兒,他眸色微深,卻並未立即發問。
獨孤珍兒自然知道,獨孤蕭逸這是在等她開口。
是以,在沉寂片刻之中,她不無苦澀道:「正如皇上所見到的,皇后身上的毒,如今又捲土重來之勢,新越蠱毒已經沒了蠱種,眼下可以救她的,便只有那四分之一的聖丹,可是如今天下未定,孩子也還未生,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服下聖丹……」
她,終究依從沈凝暄所願,未曾與獨孤蕭逸提及以孩子解毒之法!
聽聞獨孤珍兒所言,獨孤蕭逸心下驀地一沉!
「捲土重來之勢……」
獨孤珍兒的話,就像是一把利刃,無情的插在了他的心口,在這一刻……獨孤蕭逸彷彿可以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緩緩重複著獨孤珍兒的話。他如黑曜石般的星眸微瞇,冷冷睇著獨孤珍兒:「她手臂上的傷是……」
「她不同意服藥,我和師傅便只能劍走邊鋒……」
視線微微抬起,與獨孤蕭逸四目相對,獨孤珍兒無奈歎道:「今早,我幫她放了毒血,但是此計治標不治本!」
聞言,獨孤蕭逸面色瞬間變幻莫測!
他的小暄兒,如今已經到了需要靠放毒血才能延命的地步嗎?!
靜默許久,他的神情並無太大變化,但薄唇中吐出的話語,卻如斯冰涼:「既是如此,小姑姑又何必要瞞著我?你可知道,方才看到她的傷口,我心中到底痛到何種地步?」
「不是我要瞞你,是皇后她……」獨孤珍兒的聲音極淡,黛眉卻已然蹙到緊的不能再緊:「事情到了眼下這個地步,誰都不想……她不想讓你擔心!」
聞言,獨孤蕭逸心頭微顫,十分艱澀的閉上雙眼。
他早該猜到的!
他的小暄兒,就是這麼倔強!
她即便自己痛的死去活來,也不想讓他跟她一起痛!
置於腿上的雙手,驀地緊握成拳,他陰沉的眸色,再次歸於沉寂,半晌兒之後,方才微啟薄唇,聲音暗啞的問道:「小姑姑,此毒,真的沒有其它解法了嗎?!」
他怎麼能?!
怎麼能無視她的痛,裝作不知呢……
「皇上!」
迎著獨孤蕭逸晦暗的雙眼,獨孤珍兒緊皺了下眉頭,輕歎一聲道:「師傅說過,新越蠱毒,或許可以與之以毒攻毒,但是如今蠱種盡毀……」
「我知道了!」
定定的,看著身前神情苦悶的獨孤珍兒,獨孤蕭逸即便知道她有所隱瞞,卻不曾將事情挑明!
關於沈凝暄身上的毒,他也一直在尋找解毒之法。
如此,也自然知道,除了聖丹和新越蠱毒之外,還可以用她腹中骨肉解毒。
但是一個法子,沈凝暄一定不會同意。
因為他知道她絕對不會同意,便也就裝作不知,只是,如此一來,便可憐她……
想到每次毒發之時,沈凝暄所經受的苦痛,他的整顆心,似是在滴血一般的痛著!
緊咬唇瓣,他驀地起身,抬步便向外走去。
「皇上要去哪兒!」
急忙出聲,喚住獨孤蕭逸的腳步,獨孤珍兒不禁上前一步。
「自然是加快腳步,進軍燕京!」
「可是……」
黛眉緊緊皺起,獨孤珍兒苦笑著歎道:「如今
她的身子,若不服聖丹,只怕堅持不到孩子臨盆!」
聞言,獨孤蕭逸不禁身形一滯!
微頓了片刻,他終是轉過身來,此刻……他方纔還冰冷的眼瞳,早已氤氳起水霧:「那就把剩下的四分之一聖丹,再一分為二……」
「皇上……」
看著眼前的獨孤蕭逸,獨孤珍兒不禁心下一疼:「現在她所服用的藥量,已然是極限,即便剩下的聖丹一分為二,也會對她的神志和記憶產生影響,她不會同意的!」
「那就偷偷的給她用藥,這樣的話……最起碼她和孩子,都會活著!」
心中,早已痛的無力再繼續支撐,獨孤蕭逸深吸一口氣,大步向外走去:「既然今日之事,她想要瞞著我,那麼眼下,我便先去御書房了,她和孩子,就暫時拜託小姑姑了!」
「好!」
微微頷首,看著獨孤蕭逸離開,獨孤珍兒緊皺著眉心。
遠遠的,凝望著獨孤蕭逸俊逸挺拔的背影,直入漫天大雪之中,獨孤珍兒不禁為他和沈凝暄心疼起來。
他們兩人,愛的那麼艱難,那麼辛苦。
老天爺為何卻要一而再的,這麼無情的折磨他們?!
————獨家首發————
離開沈凝暄的住處之後,獨孤蕭逸並未遠去。
今日的雪,是入冬以來,下的最大的一場雪。
天空中,鵝毛般的雪花,不停的簌簌飄落。
他獨自一人,帶著滿心蒼涼與心痛,屹立在雪白之中,落寞的讓人心疼!
見狀,龐德盛上前,將傘撐在他的頭頂:「皇上,雪太大了,回吧!」
「今年的雪,下的真大!」
低聲輕喃著,獨孤蕭逸微揚著頭,任那冰涼的雪花,飄落在自己的俊臉之上,他眸色晦暗,眼中不見焦距,只倒映著漫天的飛雪,和那無邊無際的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皇上!」
又是一聲輕喚出口,龐德盛聲音滿是憂慮:「外面天冷雪大,您還是回去了吧,莫要凍傷了龍體!」
聞言,獨孤蕭逸微轉過身,抬頭看向身後的龐德盛:「朕有那麼嬌弱麼?」
他記憶中的龐德盛,一直是白白淨淨的,但卻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臉上也早已佈滿了皺紋。
眸光上下閃動,凝著眼前一直守在自己身邊,看著自己長大之人,獨孤蕭逸的唇角,淡淡一勾,眸中透出幾分傷感之意。
「皇上?!」
窺見獨孤蕭逸眼底的那抹傷感,龐德盛一時無措:「您怎麼了?」
「龐德盛!」
輕喚龐德盛一聲,獨孤蕭逸晦澀一歎:「朕今日才發現,你的頭髮竟然都白了!」
聞言,龐德盛神情微怔了怔!
片刻回神,他輕笑了笑道:「這人,哪裡有不老的?不過奴才覺得自己身子骨還好,還能多伺候皇上幾年!」
聽了龐德盛的話,獨孤蕭逸不禁心懷感歎!
人生苦短,能有幾個幾年?!
滿是感慨的輕扶龐德盛的肩膀,他彎唇一笑,心心唸唸,卻是與沈凝暄一路走來的坎坷情路,思緒從七年前在邊關的相遇,一幕幕流轉,一直到現在的傾情相依,他暗暗沉下心思,步伐堅定,抬步向前走去。
「皇上這是要去哪兒?」
見獨孤蕭逸抬步向前,龐德盛急忙幾步跟上,雖然險些滑倒,卻還是用手裡的油紙傘,與他擋去風雪:
「雪天路滑,不好走,你留在這裡吧,朕要去書房一趟!」虛扶龐德盛一把,又十分自然的接過龐德盛手裡的傘,獨孤蕭逸笑了笑,便再次抬步,踩著腳下積雪,一步一個腳印,緩步向前。
看著獨孤蕭逸遠去,龐德盛不禁長長的歎了口氣。
方纔,在大殿內側,獨孤蕭逸和獨孤珍兒的對話,他聽的一清二楚!
他不是沒有發現獨孤蕭逸情緒的變化,也知道他臉上在笑著,心裡卻是苦的,但卻身為奴才,不知該如何出言相勸……
————獨家首發————
獨孤蕭逸回到書房之後,只做了一件事,那便是與如今身在燕京的獨孤宸,和在安遠的月凌雲,分別修書一封,意欲不惜一切代價,速戰速決!
密信傳出之後,他獨自一人,靜坐床前,怔愣許久。
直到青龍帶來消息,沈凝暄……醒了!
寢室內,溫香暖玉,飯菜飄香。
獨孤蕭逸進殿之時,沈凝暄才剛醒沒多久,正在偏廳裡用著午膳。
聽到龐德盛的唱報,沈凝暄微抬起頭,見獨孤蕭逸進入寢殿,直往偏廳而來,她嘴角微彎著,並未起身,只是微微彎唇,含笑看著他:「皇上忙完了麼?」
依著獨孤蕭逸的吩咐,在她醒來之後,青兒便說獨孤蕭逸早已去了書房,是以,獨孤蕭逸叫她不醒,並已然知她
放毒血一事,沈凝暄並不知情!
「剛剛忙完!」
唇角的弧度,彎彎翹翹,隨性而迷人,獨孤蕭逸上前攬著沈凝暄的肩頭坐下,低眉看了眼膳桌上的精美菜餚,頓覺飢腸轆轆:「就快餓死了!」
語落,他的肚子,十分應景兒的咕嚕嚕一陣輕響。
聞聲,沈凝暄眉頭微皺,頓時忍俊不禁!
取了公筷,趕忙與他布了菜,她嗔怪著笑道:「今日這聲音我聽了倒也罷了,若是傳了出去,人家還以為衢州鬧饑荒呢,連皇上都挨餓了!」
聞言,獨孤蕭逸洒然一笑,一點都不覺得丟人!
拿起筷子,低頭吃了一口菜,他故意以冷冰冰的聲音哼道:「誰敢說,朕誅他九族!」
聽他這話,沈凝暄嘴角輕抽了抽!
重新為他夾了菜餚,她唇角輕勾道:「暴君!」
「好啊,你膽敢說朕暴君!」俊美的臉,倏地一沉,獨孤蕭逸親自動手,撕了一隻雞腿,擱在她的膳碟裡,一本正經的命令道:「朕罰你吃了它!」
聞言,沈凝暄黛眉蹙起,小嘴微撅:「皇上這是打算養豬啊!」
「你覺得自己像豬嗎?」
俊眉高高挑起,獨孤蕭逸左右打量著沈凝暄,不禁輕點著頭,自問自答道:「還真有些像!」
問他此言,沈凝暄一怔,她身後的青兒和秋若雨卻雙雙忍俊不禁!
兩人一笑,沈凝暄的面子登時更掛不住了。
只見她直接將雞腿丟回給獨孤蕭逸,怒聲喝問:「獨孤蕭逸,你見過我這麼漂亮的豬嗎?」
「獨你!」
輕抬眼瞼,凝視著沈凝暄嬌嗔的美顏,獨孤蕭逸輕聲催促道:「好了,趕緊用膳,過後我帶你出去踏雪!」
「踏雪?」
眸色忽地一亮,沈凝暄有些不置信的看著獨孤蕭逸,她雖然想要出去,卻還是有些躊躇的蹙眉說道:「如今外面正下著大雪,我身子不方便,若萬一摔了……」
聞言,獨孤蕭逸不覺好笑,輕刮了下她的瓊鼻:「小豬頭,你覺得我是那麼無用之人,會捨得自己的妻兒摔了麼?」
「不會!」
盈盈一笑,感覺眼前的幸福是那麼真實,沈凝暄輕撫大肚,卻仍是不可抑制的心痛起來。
這樣的幸福,還能持續多久?!
看著她唇角輕勾,卻垂眸不語的樣子,獨孤蕭逸的眸色微微黯然。知她此刻,心中一定難受的厲害,可他卻又無能為力,他的心裡……同樣不好受!
他想要,給她全部的幸福。
可是老天,卻吝嗇的不肯給他們時間……
————獨家發佈————
不久,窗外的雪,漸漸趨緩。
寢室裡,秋若雨取了沈凝暄的輕裘,剛要伺候她穿上,卻見獨孤蕭逸信步上前,對秋若雨笑著搖了搖頭,兀自褪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替她裹在身上。
「好暖!」
他身上的大氅,質地特別,除去質地柔軟以外,竟還觸之發暖,待沈凝暄穿上之後,便覺這大氅是件難得的御寒至寶,竟然暖和的不得了。
「是人暖,還是心暖?」
笑吟吟的低眉凝著沈凝暄,獨孤蕭逸將大氅上的毛絨領偎在沈凝暄的臉側,抄起她的小手,輕勾薄唇道:「走吧,夫人!」
「好!」
沈凝暄嫣然一笑,隨他款款步出寢室。
室外,龐德盛早已備好了輦車。
見獨孤蕭逸牽著沈凝暄出來,他連忙掌著傘,與二人擋去落雪,伺候兩人登上輦車。
須臾,輦車啟動,於風雪中一路向北,直到最後駛離府衙,緩緩行走於一片銀裝素裹的衢州大街上。
輦車內十分暖和,不用想也知獨孤蕭逸費了不少心思。
懶懶的靠在獨孤蕭逸溫暖的懷抱之中,沈凝暄輕撩車簾,凝望窗外雪景。
輦外,因為大雪,天寒地凍,大街上是稀稀疏疏有幾個行人,並不似往日繁華。
緩緩閉眼,沈凝暄深吸口氣,而後滿足喟歎道:「自由的空氣,真好!」,
聞言,獨孤蕭逸不禁雙眸含笑。
輕吻她的髮鬢,他輕笑著歎道:「我一猜就知道,你一定在府衙憋壞了!」
將自己的身子,又往獨孤蕭逸懷中靠了靠,沈凝暄輕笑了笑,輕佻黛眉,她歎然說道:「誰沒事喜歡在籠子裡待著?」
「你是鳥兒嗎?」
聲音低低的,醇醇的,獨孤蕭逸在沈凝暄耳邊輕輕喃道:「這才在府衙幾日,日後你要在宮中一輩子,到那時莫不是要為了這新鮮空氣逃走?」
「你對我這麼好,我怎麼捨得離開你!」
沈凝暄原就勾起的唇角,不禁再次上揚。自獨孤蕭逸懷中起身,她轉身摟住他的脖頸,揚眉吻上他輕勾卻微涼的唇!
此時,無聲勝有聲!
這一吻,便是她給他的回答。
因沈凝暄突如其來的吻,獨孤蕭逸身形微僵!
心下微窒了窒,其中有苦澀,有酸澀,有無奈,太多太多的情緒,讓他深吸一口氣,抬手扣住她的後腦,深深吸吮她的唇瓣,並抵開她的唇齒,長驅直入,與她的丁香小舌,纏綿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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