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氣死人不償命! 文 / 雲靜風渺
「你擔心我和孩子會受到傷害,這才寧可忍受分離之苦將我留在燕國皇宮?!」
未曾,讓獨孤蕭逸把話說完,沈凝暄便輕笑著打斷他的話,回轉過身,凝眸看著獨孤蕭逸,她眸色霎然轉冷:「你何以如此相信獨孤宸,覺得他一定可以保護好我們母子?」
「我……」
獨孤蕭逸看著沈凝暄,溫潤如玉的俊臉上,瞬間掠過複雜之色。
就是這種神情塍!
沈凝暄不止一次的在獨孤蕭逸臉上看到過這種神情。
心中思緒微轉,她眸色微深,幽幽道:「逸,你說過,不會騙我!也請你……不要騙我!」
聞言,獨孤蕭逸心下狠狠一窒栗!
凝著沈凝暄深幽的雙瞳,他心中掙扎許久,最終黯然一歎,破釜沉舟道:「宸,他一直都沒有做過傷害我們的事情,他對你從來都是真心實意的好,所有的事情,一直以來都是如太后……」
獨孤蕭逸的話,成功的讓沈凝暄的心蜇痛起來。
「我早該想到的!」深深的,吸了口氣,她眼底浮著淚花,緊咬著唇瓣問道:「臥龍山斷崖一事,與他無關,你在宮中遭遇圍剿,也與他無關?」
若是,果真如北堂凌所言,那日獨孤蕭逸在宮中遭遇圍剿,那麼單就他和藍毅,怎麼可能成功脫身?!
想來,獨孤宸應該是救了他才是。
「是他救了我!」
知沈凝暄心中在想什麼,獨孤蕭逸沒有再繼續隱瞞。
看著他點頭,沈凝暄的心,也跟著沉入谷底。
想到獨孤宸在斷崖下,為了等她身中瘴氣之毒,想到他說過要替她隱瞞,替她爭,替她搶,想到回到燕國皇宮後,他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想到她對他的冷言冷語和過激反應,她的心裡便頓時難受的厲害。
他明明是好人,卻被她一再誤會,該是惱羞成怒之後,才賭氣認下所有的事情的!
他當時,心裡一定氣極了。
當時過境遷,才得知錯怪了誰。
這種感覺,真的很槽糕。
它就像是有一根針,紮在沈凝暄的心頭,隨著她每每呼吸一下,便會跟著痛一下,讓她忍不住便紅了眼眶。
「暄兒!我知道我小氣,但是我真的擔心他對你太好,你會……」
看著沈凝暄紅了眼眶,獨孤蕭逸的心裡一陣緊張,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他的俊臉上,沉沉的讓人看不出情緒:「你該知道,我的母后,吃了太多太多的苦,你和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我一心想要你們和睦相處,沒有任何不開心的過往,好好的相處,但是她……你也看到了!」
想到齊太后對沈凝暄的態度,獨孤蕭逸苦笑了下,接著說道:「暄兒,我只是想,等我解決了一切,再接你過來,可是你的心裡畢竟有過他,我擔心你會被他動搖,我怕你會回頭,我……」
「你不該是這樣的!」
抬起頭來,眼底早已淚水盈盈,沈凝暄看著獨孤蕭逸滿是懊惱的俊臉,伸手撫上他的臉龐,輕輕摩挲著:「我所認識的獨孤蕭逸,我行我素,唯我獨尊,無論對手是誰,只要想要的東西,便必然勢在必得,不該這樣患得患失的!」
「我愛你!」
雙眸中,是濃的化不開的柔情,獨孤蕭逸握住沈凝暄的手,溫潤如玉的俊顏上,蕩起自嘲的淺笑:「因為太愛,所以只要一遇到你的事情,便會患得患失,什麼勢在必得,什麼唯我獨尊,我胸無大志,只想做你的男人!」
凝著獨孤蕭逸文雅柔情的俊臉,沈凝暄的心下驀地一窒,整顆心彷彿在瞬間被什麼東西撕裂了一般。
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好傻好傻。
傻到,她不忍心因為他的小氣,而責備他一句!
即便,這樣對獨孤宸,真的不公平!
「以前的事情,就算了!」
心中,氣惱和心疼並存,她輕歎一聲,迎著他倏而大亮的眸,凝眉說道:「不過逸,你要記住,你我是夫妻,一榮俱榮,一辱俱辱,只要你的心向著我,所有的事情,我們都該一起面對!」
「暄兒……你原諒我了嗎?」
獨孤蕭逸以為,以沈凝暄的性格,知道了他的刻意隱瞞,她一定會氣,會怒,卻從不曾想,她竟然會這麼簡簡單單,就跟他算了!
此刻,他的心中狂喜,俊臉
上,自是難掩喜色。
「我愛你!」
似是想要獨孤蕭逸一次喜個夠,沈凝暄凝著他的含笑的眉眼,用力拍了拍他的胸口,像是教訓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我愛的人,現在是你,這句話,記在心裡,以後不管是對獨孤宸,還是對北堂凌,都不准再小氣!」
獨孤宸對她,是真的好。
北堂凌對她,也是一千一萬的好。
但是今生今世,她只想對眼前這個,愛他愛到幾乎失去自己的男人好!
她原諒他了嗎?!
談不上原諒,但是她卻愛他!
「暄兒!」
堂堂的齊王殿下,在這一刻,簡直就快喜極而泣了。
就在她緊握著沈凝暄的雙臂,準備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時,卻見她驀地變了臉色:「暄兒,你怎麼了?」
「小東西踢我了!」
含笑抬眸,對上獨孤蕭逸滿是擔心的雙眼,沈凝暄將他的大手,擱在自己擱在自己的肚子上。
「真的動了!」
靜默片刻,掌心下清晰的胎動傳來,獨孤蕭逸的臉上,亦是一臉驚喜之色。
「嗯!」
沈凝暄臉上,滿滿的都是母性光輝,美麗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但,只是忽然之間,她渾身一緊,整個人的臉色,也跟著瞬間大變!
痛!
劇烈的痛!
像是利刃一般,狠狠的在沈凝暄的心口蔓延開來。
感覺到那一***如潮湧一般襲上心頭的刀割之痛,她臉色煞白,有些艱難的抬手撫上自己的心口。
「暄兒?!」
驚見沈凝暄臉色泛白,獨孤蕭逸的整顆心都提了起來:「暄兒……」
「哈……哈……」
大冷的天,卻痛的額際泌出薄薄細汗,沈凝暄用力捂著自己的胸口,劇烈的喘息著。
在他身邊,獨孤蕭逸面色焦急的在說著什麼。但是此刻,她卻只能看到他為自己心急如焚的樣子,卻聽不到他的聲音。
她的耳邊,充斥著自己的喘息聲,也只能聽得到自己劇烈的喘息聲!
「藥……」
緊咬著唇瓣,臉色漸漸失了血色,她輕顫著手,想要從袖袋裡取出裝有那四分之一聖丹的藥瓶,卻無論如何都摸索不到。
「藥?!」
獨孤蕭逸聽到她的話,急忙伸手,探進她的袖袋,卻找不到任何東西,心急之下,他不禁轉身對早已變了臉色的龐德盛和藍毅吼道:「一定是落在了哪裡,去找!」
兩人聞言,一刻都不敢耽誤,快步朝著沈凝暄來時的路上往回找。
在一陣慌亂中,龐德海得見一隻深藍色瓷瓶掉落雪中,他心神一凜,剛要上前去撿,卻見藍毅拾起瓷瓶飛身朝著草場奔去:「藥!」
「給我!」
伸手接過藍毅手裡的瓷瓶,獨孤蕭逸拔開瓷瓶上的瓶塞,將丹藥與沈凝暄餵服。
苦澀的滋味在喉間瀰漫,沈凝暄緊皺著眉頭,喘息漸漸平復。
顫手撫上她的微白的俏臉,獨孤蕭逸有些牽強的自唇角扯出一絲淺笑:「小暄兒,你好些了麼?」他知道,她身上的毒,一直都未曾全解,卻刻意逃避從不曾開口問過,今日見她如此痛著,他的心都跟著痛了起來。
「我沒事!」
苦笑著,沈凝暄有些虛弱的由獨孤蕭逸扶著起身。
但,她才剛站起身來,卻腳下一軟險些摔倒!
「小心!」
急忙伸手,托起沈凝暄搖搖欲墜的身形,獨孤孤蕭逸驀地伸手,臉色凝重的看了她一眼後,直接將她抱了起來,快步朝著寢帳方向走去……
————作品————
寢帳中,溫暖如初。
獨孤蕭逸將沈凝暄安頓在睡榻上,便命人立即去請了獨孤珍兒。
不久,獨孤珍兒和北堂凌先後面色凝重的進入了寢帳。
見沈凝暄面色慘白,北堂凌面色陡地一沉:「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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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我能說自己沒事嗎?」
尤其無力的對北堂凌輕牽了牽唇角,沈凝暄由著獨孤珍兒替自己診脈。
須臾,見獨孤珍兒診脈結束,沈凝暄笑吟吟的看著她:「師姐,怎麼樣?我是不是沒事?」
抬眸,凝著沈凝暄淺笑吟吟的笑臉,獨孤珍兒沉了沉臉色,陰沉著臉色說道:「可能是最近這段時日長途顛簸的緣故,這幾日裡,沒事不要出去亂跑!」
「得令!」
老老實實的點著頭,沈凝暄抬頭迎上北堂凌陰鬱的雙眸,含笑說道:「你不必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沒事就好!」
淡淡的,對沈凝暄露出一抹淺笑,北堂凌看了眼獨孤蕭逸後,轉身出了寢帳。
「我去去就回!」
獨孤蕭逸見狀,微微皺眉,替沈凝暄掖了掖被角,便也跟著起身。
見兩人離去,獨孤珍兒看了沈凝暄一眼,無奈歎道:「五個月,第一次毒發,你覺得你有信心熬到臨盆嗎?」
聞言,沈凝暄微微一笑,「有師姐在,一定可以!」
「哼!」
獨孤珍兒輕哼一聲,眼底卻是深深的無奈。
沈凝暄身上的毒,與她和師傅早前料想的一樣,懷胎五月而發。
如此,她若想不吃聖丹,熬到臨盆,真的會很辛苦!
但願,她的師傅,可以盡快配出解藥!
————
離開寢帳後,北堂凌一路向西,直到空曠之地,方才停下腳步,迎著寒風,靜靜於立!
獨孤蕭逸一路而來,深看北堂凌一眼,也在他身側站定。
寒風中,兩位同樣出色的男子,比肩而立,皆都風華絕代,讓人遠遠望去,便覺賞心悅目,卻無人敢上前打擾。
「攝政王想跟朕說什麼?」
靜謐半晌兒,等不到北堂凌開口,獨孤蕭逸逕自開口問道。
北堂凌微微側目,冷冷的看著獨孤蕭逸,輕問:「本王只是想問你,你需要什麼!」
聞言,獨孤蕭逸眸華一閃。
「攝政王此言何意?」
北堂凌似笑非笑道:「本王的意思是,本王現在要幫你!」
獨孤蕭逸緊盯著北堂凌陰鶩的星眸,半晌兒之後,方才悠悠然一笑,不緊不慢道:「攝政王是精明之人,從來不會做賠本的買賣,你的條件是……」
「這一次……」
北堂凌垂眸,將眼中陰鶩掩下,苦笑著說道:「本王是無條件的!」
「北堂凌!」
聽聞北堂凌所言,獨孤蕭逸眸光湧動,心中思緒久久無法平靜,片刻之後,他雖然有些不敢置信,卻還是苦澀笑道:「你是為了她!」
聞言,北堂凌緘默不語!
靜默許久,他方黯然歎道:「她身上的毒,如今還未曾全解,明明只是一顆聖丹便能延續的生命,她卻一定要等到塵埃落定,才會放心服下……獨孤蕭逸,既然你短時間解決不了這些爛攤子,那麼本王便來助你一臂之力,這一次本王什麼都不要,只要她安心,然後好好活著!」
因北堂凌的話,獨孤蕭逸心中大受震動!
凝眉看了身側的北堂凌一眼,他感激一笑,作勢便要轉身離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燕國的事情,朕可以處理好,不必你插手!」
「獨孤蕭逸」
驀地伸手,握住獨孤蕭逸的手臂,北堂凌轉眸看她,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本王……不是為了你!」
「朕知道!」
感覺到北堂凌緊握自己手臂的力度,獨孤蕭逸深凝他目光灼灼的眸,最後卻是輕歎一聲,掙開他的大手,沉著眸色說道:「你該是知情之人,燕國的內政,還容不得你插手,否則你也討不到好果子吃!」
「那你就盡快!」
微微側目,凝著他白皙如玉的俊臉,北堂凌懶懶出聲:「如若不然,我不介意推你一把!」
聞言,獨孤蕭逸背脊微僵!
腳下的步子,邁的沉穩而緩慢,他輕聲問道:「一切很快就會結束!」
「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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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重複著獨孤蕭逸的話,北堂凌思緒微遠:「你們最多還有四個月的時間!」
聞言,獨孤蕭逸胸臆震動,垂落於身側的手,驀地緊握而起。一步步朝著寢帳走去,他沉默許久,方才悠悠歎道:「放心,她是我的女人,我一定不會讓她死」
「放心?」
眸色微閃,卻漸變晦暗,北堂凌沉吟片刻,自言自語,冷聲呢喃著:「北堂凌,從來只對自己放心!」
————作品————
獨孤蕭逸回到寢帳之時,沈洪濤正緊皺著眉頭,等在帳外。
聽到腳步聲,他視線微轉,見獨孤蕭逸穩步而來,忙面色一緊,恭身對獨孤蕭逸行禮:「老臣參見皇上!」
「沈相有事?」
斜睇沈洪濤一眼,獨孤蕭逸微瞇了雙眼。
「老臣……」
沈洪濤乾笑了下,恭身對獨孤蕭逸請道:「老臣聽聞皇后娘娘鳳體有恙,便想著進去探望,但是……」後面的話,沈洪濤並未說出口,而是有些不悅的看了眼擋在帳前的青龍和白虎。
意會沈洪濤的意思,獨孤蕭逸冷笑了下,抬步向裡:「既然是來探望皇后的,便隨朕進來吧!」
「是!」
沈洪濤應聲,忙跟著獨孤蕭逸進入寢帳。
帳內,沈凝暄正面色微白的躺在睡榻上,獨孤珍兒則一副尋常打扮,正站在睡榻另一側,若不仔細看,還以為她是伺候的宮人呢!
輕抬眸,見獨孤蕭逸和沈洪濤一前一後進來,沈凝暄眉心輕輕一顰。
「皇上!」
沈洪濤看了她一眼,忙又對獨孤蕭逸垂首說道:「自靈兒昨日到來,老臣一直不曾與她說過話,還請皇上容老臣父女小聚!」
對於沈洪濤的要求,獨孤蕭逸並不覺意外。
低眉看著睡榻上的沈凝暄,他眸色輕動,以眼神詢問她的意思。
迎著獨孤蕭逸的視線,沈凝暄含笑說道:「皇上,我也想與父親小聚片刻!」
聞言,獨孤蕭逸輕點了點頭。
然,尚不等他出聲言語,便聽龐德盛在帳外唱報出聲:「太后娘娘駕到!」
聞聲,沈凝暄眉心輕皺,作勢便要起身。
卻不期獨孤蕭逸快步上前,將她壓下。
「太后來了!」
沈凝暄抬眸,看向獨孤蕭逸,卻見他對她溫柔一笑,然後輕搖了搖頭。
須臾,齊太后自帳外而入,帳內眾人,皆都對她行禮問安,唯沈凝暄仍舊躺在榻上,始終不曾起身。
見她如此,齊太后視線自沈凝暄清麗的容顏一掃而過,面蘊薄怒的對上獨孤蕭逸含笑的眸子:「見哀家而不跪,皇上這是要把這丫頭寵上天啊!」
「皇后身子不舒服,需要臥榻靜養,是朕不讓她起身的!」淡淡的笑,噙在嘴角,獨孤蕭逸笑看著齊太后,聲音溫和道:「沒有母后說的那麼嚴重!」
聞言,齊太后眸光一緩,卻只是冷冷瞥了沈凝暄一眼,便再次對獨孤蕭逸說道:「皇上,哀家一直都說金燕子是個好姑娘,這話一點都沒錯!」
「母后何出此言?」
沈凝暄要坐起身來,獨孤蕭逸伸手扶了扶沈凝暄一把,抬頭淡淡問著齊太后。
「皇上有所不知……」微微頓了頓語氣,齊太后低蔑沈凝暄一眼,輕笑著取出一張銀票,伸手遞給獨孤蕭逸:「這是她剛才給哀家的銀票,一百五十萬兩,她說了,皇上是九五之尊,不必去與她討饒,只要能幫的上皇上,她金燕子願意傾家蕩產!」
沈凝暄早已將金燕子要出錢的事情告知了獨孤蕭逸。
是以,此刻看著齊太后遞來的銀票,他一點都不覺的意外,而是淡淡的對齊太后笑問道:「她沒說別的嗎?比如這銀子是給皇后的?」
「皇上!」
齊太后的眉頭,有些不悅的輕皺了起來,冷冷的瞥了眼沈凝暄,她輕哼一聲,冷言冷語道:「她昨日裡才破壞了你和金姑娘的大婚,也配的起金姑娘給的這些銀子?」
聞言,沈凝暄邪肆勾唇,看著齊太后的眸光微冷。
看來,即便金燕子想要放下,有些人還不想放下呢!
「母后!」
獨孤蕭逸眉宇緊皺了下,剛要開口,卻聽齊太后
直接拍板道:「金姑娘她通情達理,既然如此大度,皇上也該有所表示,今夜你便宿到她營帳中吧!」
「母后!」
因齊太后的霸道,而驀地沉了臉色,獨孤蕭逸緊皺著眉宇,剛要出聲拒絕,卻見沈凝暄抬起頭來,目光清冷的對上齊太后的視線,氣死人不償命的噙著淺笑說道:「今兒,皇上哪裡都不去,只能陪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