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容顏毀(7000+精彩必看) 文 / 雲靜風渺
自負如北堂凌,對於算計他的沈凝雪,從來都冰冷暴戾,不曾溫柔相待。
此刻,沉浸在他的溫柔鄉中,嗅著他鼻息之間的醇醇酒香,沈凝雪恍若置身夢境,整個人都昏昏沉沉,嬌軀酥軟,堪堪柔情似水。
然,脖頸之上,陡然施加的力道忽然之間,令她呼吸受阻的同時也跟著驀然驚醒!
驚詫抬眸,迎上北堂凌震怒的瞳眸,她心下一寒,想要開口解釋,卻無從出聲!
「你這賤人!軺」
盛怒之中的北堂凌,陡然用力,將她整個人從睡榻上甩落在地,伸手抄了錦袍,只兩三下便穿在身上。
帳外,藍毅聽到聲響,心下暗驚之餘,快步掀簾而入。
甫一入帳,見沈凝雪雙手哆哆嗦嗦的捂著雪頸,嬌軀赤~裸的摔在地上,他抬眸望進北堂凌怒火燃炙的猩紅雙眸,不禁上前兩步,便要出聲:「王爺!氨」
「你辦的好事!」
聰明如北堂凌,不需多想便知沈凝雪如何會出現在大帳之內,是以……在面對藍毅之時,他並非在詢問,語氣裡是深深篤定。
「屬下死罪!」
深知自己一而再的觸碰自家主子的底線,今日定然不會有好果子吃,藍毅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緊皺了眉宇,他直接取劍呈上:「請王爺責罰!」
「唰——」
藍毅話鋒剛落,北堂凌便已然出手,只見他抬腿一腳將藍毅踹翻,出手如電的拔出藍毅手中長劍,直指沈凝雪而去:「好你個沈凝雪,算計本王一次不成,卻又要來第二次麼?」
「不是我!」
眼前的北堂凌,已是勃然大怒,看著他手中在燈光照耀下折射著幽光的長劍,沈凝雪早已不顧自己是否身無寸縷,面如死灰的爬起身來,戰戰兢兢的向後退著,她求救似的看著藍毅,見藍毅低垂著頭,不禁對北堂凌顫聲求道:「這次不是我……不是我……啊……」
她解釋的話語,尚未成言,便見北堂凌眸光一凜,手起劍落。
隨著他手中長劍劍斷落地,她的左臉瞬時湧上一陣火火辣的疼意!
「我的臉……」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沈凝雪聲音淒厲的摀住自己的受傷的臉,卻止不住鮮血自指尖流出,沈凝雪雙眸大睜,想到自己的臉毀了,她心中一陣冰涼!
「還不夠!」
北堂凌從來都是冷情冷心之人,他的心只對一個人熱,此刻面對驚慌失措的沈凝雪,他邪佞一笑,沒有絲毫同情之心的再次在她右臉上劃了一個大大的叉!
「啊——」
若說左臉被刺,沈凝雪是驚慌失措,那麼現在右臉也被毀了,她的心裡便已然是萬念俱灰!
美麗的瞳眸之中,有震驚,有心痛,有不甘,還有深深的恐懼……怔怔的,攤開自己的雙手,看著滿手的血跡,知一切都毀了,她好似被人抽走了全部的生命力一般,眼白一翻,直接昏死了過去!
「王爺!」
不忍去看沈凝雪血流如注的面龐,藍毅沉聲說道:「此時怨不得她,是屬下……」
「閉嘴!」
聲音冷到極致,彷彿那極寒之地,早已凍了多年的寒冰,北堂凌伸手撫著自己頭痛欲裂的鬢角,目光狠戾且陰冷的轉身睇著藍毅:「藍毅,你可還記得向俊是何下場?!」
聞言,藍毅心下一冷,沉聲道:「屬下死罪!」
「你當然是死罪!」
握劍的手,倏地一揚,直指藍毅俊朗的左臉,北堂凌聲音冷冽道:「你跟在本王身邊多年,從來都是惟命是從,但是今次,在燕國你自作主張放了沈凝雪,這是罪一,你幫她跟皇上牽線,這是罪二,你今夜讓她上了本王的床,這是罪三,三罪之中,任何一條,本王都能要了你的命!」
「屬下甘願領死!」
藍毅閉了閉眼,伸手握住眼前自己用來殺敵無數的長劍利刃,咬牙朝著自己的脖頸逼近。
然,就在他用力將長劍劃開自己喉嚨的時候,北堂凌卻眸光一閃,直接將長劍抽走。
利刃劃過皮肉的悶聲傳來,藍毅眉宇緊皺,抬眸看看向自家主子。
就在他抬頭之際,北堂凌鳳眸微瞇,手起劍舞,直接在他臉上劃傷了一個大大的叉!
俊臉上,利刃劃過的痛,襲上心頭,藍毅卻還是緊皺了下眉宇,便滿是感激的福下身來:「屬下謝王爺不殺之恩!」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待會兒出去,自己去領五十大板!」
或是酒精的作用,北堂凌的頭疼的越來越厲害,滿是厭惡的掃了眼地上的沈凝雪,他嗤笑著說道:「將她與本王拖出去,送去最髒最亂的地方,本王要她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屬下遵命!」
藍毅承認,他曾對沈凝雪動過惻隱之心,但是絕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他對沈凝暄的不滿。
對沈凝雪,並無男女私情!
正因如此,在北堂凌下令之後,他不敢在多說什麼,逕自從睡榻上取了薄被,緊蹙眉頭將沈凝雪裹起,而後快速帶離北堂凌的寢帳!
待兩人一走,北堂凌手中長劍啪的一聲落了地!
在原地怔立許久,他怔怔後退兩步,跌落在身後的睡榻上!
頭痛欲裂的躺下身來,將雙腿緩緩蜷縮到胸前,他閉上眼睛,腦海中便是沈凝暄清麗的容顏,她的眉,她的眼,她的一顰一笑,還有她說要利用他時,清冷淡漠的神情,統統的,全部都是她……
若是一個女人,對他的影響力深至如此,那麼有些事情,他便該重新考量了……
————作品————
翌日,陽光穿過雲朵,灑落臥龍山巔。
燕國大帳中。
沈凝暄轉醒之時,獨孤宸早已悄然離去。
一夜好眠的她,一早起來,精神轉好,臉色也漸漸紅潤起來。
洗漱過後,她便坐在梳妝台前,靜等著青兒與自己梳妝。
帳內,靜謐一片。
自銅鏡中看著身後為自己梳妝的青兒,見她一直緊蹙著眉頭,她不禁也跟著蹙眉問道:「青兒,在想什麼?」
青兒抬頭,看了眼鏡子裡的沈凝暄,不禁有些躊躇的說道:「奴婢在想的事情,若是說出來,王妃該不高興了!」眸光盈盈的看著青兒,沈凝暄蹙起的眉心,漸漸舒緩:「你還沒說,怎知我會不高興?」
聞言,青兒輕笑了笑。
微微靜默片刻,她方出聲言語:「王妃,皇上是今日一早才走的,奴婢看的出,他是真的對王妃好……」
聽青兒為獨孤宸說話,沈凝暄面色微微一沉。
「奴婢就說,您一定會不高興的!」
青兒面色微變了變,停下手裡與沈凝暄梳妝的動作,繼續說道:「奴婢打小跟在王妃身邊,自然也知道,您對皇上並非全無感情……奴婢想著,王爺若真的沒了,您也可以回到皇上身邊……」
「夠了!」
驀地出聲,打斷青兒的話,沈凝暄臉色難看的轉頭看了她一眼,眸色慍怒的責怪道:「青兒,你該是瞭解我的,你覺得,我對王爺的感情,就如此淺薄?他這才剛沒了,就去想別的男人?」
「奴婢失言!」
頭一次見沈凝暄對自己真的變了臉色,青兒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臉色也跟著慘白起來。
靜靜的,凝睇青兒一會兒,沈凝暄輕歎一聲,轉頭望向銅鏡之中:「不是說,今日一早吳皇和吳後會過來見南宮素兒嗎?趕緊與我梳妝吧,我也想要去瞧瞧!」
聞言,青兒微微一怔!
昨日沈凝暄明明說過,不想見他們的,何以此刻又改變的主意?!
不過,她疑惑歸疑惑,卻想著自己方纔的失言,再看沈凝暄清冷的臉色,她不敢多問,起身繼續與沈凝暄梳妝!
青兒梳頭的手藝,一直都是極好的。
今日,她與沈凝暄梳了大方得體的落櫻髻,依著沈凝暄的要求,並未點綴任何收拾,加之沈凝暄今日所穿的是一件素白的夏裙,整個人看上去,淡雅如蘭,即便未施脂粉,也美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秋若雨入帳,得見沈凝暄如此裝扮,眼底閃過一絲驚艷,不過只是片刻,她便恢復常態,對沈凝暄輕恭了恭身:「大將軍在帳外求見王妃!」
聽到月凌雲的名字,這兩日一直鬱鬱寡歡的沈凝暄,終於微彎了嘴角。
須臾,一襲月牙白錦袍的月凌雲從帳外進來。
晨起的燦陽,透過掀起的帳簾,打在他的俊臉上,柔和了他臉上的弧度,整個人看上去都讓人覺得舒服莫名。垂眸入帳,看著站在梳妝台前的宛若天仙般的沈凝暄,月凌雲眸光微微一動,輕抿了眉心,微微含笑,聲音壓的有些低:「昨日還昏睡不醒,今日怎地起的這般早?這是要出去嗎?」
迎著月凌雲溫潤的墨色瞳眸,沈凝暄沒來由的覺得心底泛酸。
微怔了片刻,她輕輕的,將腰間的帶子,打了蝴蝶結,苦笑著說道:「這兩日裡,我每日昏睡,眼看就要分不清晝夜了,今兒吳皇要見南宮素兒,我想去湊湊熱鬧。」
凝著她含笑的俏臉,月凌雲的唇角,不禁也輕勾了起來:「當初她一心要害你,你現在這是要去落井下石?!」
聞言,沈凝暄微微偏頭,蹙眉問道:「在哥哥眼裡,我就這般小氣?!」
「小氣算不上!」月凌雲輕輕含笑,唇角彎彎的說道:「不過也不大方!」
聞言,沈凝暄不禁輕牽了牽唇角。
微抬眸,見月凌雲眸色平和,她看了眼已然上桌的早膳,淡然一笑道:「哥哥可用過早膳了?若是沒用,便陪我一起將就吃些!」
「沒用!」
月凌雲的回答,輕快的很,淡笑著看了沈凝暄一眼,便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桌前。
見狀,沈凝暄淡淡一笑,也跟著落座。
「在來時,我一直都在想,到底該如何安慰你……」動作優雅的夾了青菜送到嘴裡,月凌雲抬眸瞥了沈凝暄一眼,輕嚼了兩口,歎聲說道:「可是你的反應,卻平靜的讓我吃驚!」
「哥哥想看我如何反應?」
輕佻了眉梢,喝了一口素粥,沈凝暄抬眸說道:「尋死覓活?哭鬧不休?哥哥,我信他!信他一定還活在這個世上的某個角落,信他一定會回來!」
「這就是你不哭不鬧,如此淡定的理由?」笑迎著沈凝暄淡淡的眸華,月凌雲慢條斯理的用著早膳,低垂眼瞼,掩去眸底深色,他輕歎一聲道:「暄兒,你要記得,無論到了何時,我都會在你身邊守護你,我的肩膀,永遠都會是你的依靠!」
聞月凌雲如此言語,沈凝暄眉心幾不可見的輕顰了下,深凝著眼前俊朗熟悉的容顏,她眼底那絲冷漠,很快便煙消雲散了。
黯然一歎,她唇角輕勾著,無奈歎道:「是我不好,讓哥哥擔心了!」
「你是我妹妹,我不擔心你卻又要擔心誰?」
月凌雲輕皺了眉,伸手想要輕刮沈凝暄的鼻尖,卻生生頓下了動作:「趕緊用膳吧,用過早膳,不是還要去湊熱鬧嗎?」
聞言,沈凝暄眸色微斂。
靜靜的,深看對面的兄長一眼,她低眉斂目,靜心用膳。
不久後,用過早膳,又喝過了湯藥,沈凝暄便見秋若雨來稟,只道是南宮素兒已經到了中軍大帳,如此,她便也從容起身,前往中軍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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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國,中軍大帳中,經過精心裝扮過的南宮素兒,雖容顏削瘦,面色蒼白,卻仍舊難掩傾城之色。
今日一襲暖黃色的裙衫的她,本該美艷無雙,卻神情渙散,總是露出一副惶惶不可終日的眼神,讓人忍不住頻頻皺眉。
睽違一年,在燕國的中軍大帳中,沈凝暄自新越回返之後,第一次見到南宮素兒。
站在帳外,透過半開的帳窗,瞥見帳內面容憔悴削瘦的那抹麗色,沈凝暄的心,忽然變得格外平靜。
從南宮素兒的狀態來看,過去的這一年多,南宮素兒過的並不好!
記憶,回到兩年多前,那個時候,獨孤宸千里迢迢到楚陽,無非就是為了這個女子,那個時候的她,精緻,絕美,彷彿不食人間煙火,不僅獨孤宸癡迷於她,饒是她初見,也心中震動,但是後來呢?!
後來她跟隨獨孤宸回到燕京,做了他的妃,寵冠六宮!他們郎情妾意,本該是大好結局,有誰會想到,時至今日,會是如此局面?!
也許正應了世間那句俗語,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得到了,反倒讓人不屑一顧!
「不進去嗎?」
在沈凝暄身側站了許久,月凌雲眸色微斂,溫和的勾起唇角。
「最是無情帝王家,此生莫寄君王情!」幽幽的,低喃著此句,沈凝暄忽然覺得,自己沒了湊熱鬧的興趣。淡淡的,又看了帳內的容顏消瘦的南宮素兒,她清冷一笑,轉身回帳!
見狀,跟著他身後的月凌雲再次輕揚了揚唇角,視線微轉,落在南宮素兒身後的獨孤宸身上,他眸華微瞇,似有一抹精光一閃而沒……
在沈凝暄離開後不久,赫連颺便攜青蘿和遠兒前來。
經由榮海唱傳,三人進入大帳。
帳內,南宮素兒乍見赫連遠,眼底淚光湧現,瞬間決堤。
然,當年她離開之時,赫連遠畢竟還小,經由兩年多的時間流轉,再見眼前削瘦到不成樣子的南宮素兒時,他漂亮的大眼中,不禁閃過一絲疑惑之色。
「遠兒……」
見遠兒忘了自己,南宮素兒眼底的淚水,無論如何都停不了,用力咬著唇瓣,她緊捂著嘴,想要盡量不讓自己失態。
見她如此,遠兒緊皺了眉頭,轉頭看著身邊的青蘿:「母后,她怎麼了?」
隨著他喚著青蘿的一聲母后,南宮素兒終是忍無可忍,直接跪坐在地,放聲慟哭!
她的哭聲,淒婉悲慟,讓在場眾人無不動容。
獨孤宸心中劇痛的將頭轉向一邊,赫連颺夫婦則相視一眼,皆都紛紛一歎……
在這世上,有哪一個當母親的,捨得下自己的孩子?!
可是南宮素兒,為了愛情,卻生生舍下了。
這條路,是她選的。
然,自己的兒子,不再認識她,叫著另外一個女人母后時,她的心,幾乎要痛到窒息了……
可是,如此結果,是她自己選的,又能怨得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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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深藍的天幕,繁星爍爍。
在月凌雲陪著沈凝暄用了晚膳後,青蘿來了。
與月凌雲對視一眼,兩人誰都不曾言語,卻雙雙起身,一起迎出了大帳。
大帳外,青蘿一襲淡紫色紗衣,於妖嬈月色下,透著一股讓人無以言喻的婉約之感。
這種感覺,讓沈凝暄覺得格外舒服。
帳外的青蘿,在見到她時,亦是明眸微睜,檀口微吸,一時間竟也怔在了當場!
「你是……」
聲音輕緩且長,青蘿的視線停落在沈凝暄身上,俏臉之上儘是震驚之色:「燕後嗎?」
此刻,獨孤宸正與赫連颺和北堂凌在大帳對飲,她閒來無事,便想著見見沈凝暄,卻不想事情有些出乎意料。
據她所知,獨孤宸的皇后,相貌平平。
可是眼前的女子,卻美麗的讓人窒息啊!
「我不是燕後!」
面對青蘿的震驚,沈凝暄神情淡然,自月凌雲身側緩步上前,她與青蘿相對而立,「我是燕國的齊王妃!吳後可以喚我凌兒!」
「齊王妃?凌兒?」
微吸的檀口,稍稍斂起,青蘿凝眉深睇了眼一邊的月凌雲,對沈凝暄輕笑了笑:「本宮方才失儀了!」
獨孤宸和沈凝暄之間的感情糾葛,赫連颺早已告知於她,在得知一切之後,她方才明白,獨孤宸那句,說來了,便來了,說沒來,也沒來,到底是何意思了!
想到這些,她抿眉一笑,輕拉過沈凝暄的手,巧笑倩兮的對月凌雲說道:「這位是燕國大將軍吧?如今皇上他們都在北側暢飲,你閒來無事,便也過去如何?」
月凌雲對青蘿微恭了恭身,眸華微轉,他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沈凝暄,見她淡淡一笑,方輕聲問著青蘿:「王妃身子不好,你們要去哪兒?」
「本宮知道燕……齊王妃身子不好,自然不會遠走!」對月凌雲清雅一笑,青蘿輕挽著沈凝暄的手臂輕道:「我聽他們說,北側的風景很好,既是他們聚在一起,我們姐妹二人,便也過去尋個清靜的地方談談心如何?」
「好!」
沈凝暄回眸,看了眼身後的月凌雲,又睇了邊上一直不言不語的秋若雨一眼,淡淡說道:「哥哥若是沒事,可以先跟若雨聊聊!」
聞言,月凌雲面色微變,卻又很快雲淡風輕的笑著頷首:「可以!」
「王妃!」
秋若雨臉色微紅,氣的直跺腳!
可是,沈凝暄根本不理她,在深深的,又凝視月凌雲一眼後,她跟青蘿朝著山巔北側走去……
……
臥龍山北側,設有三國峰會時議事的中軍大帳!
除此之外,此處視線寬闊,草原濟濟,迎面有山風吹來,正是盛夏之時難得的避暑之地。
身後,燕國和吳國的禁軍亦步亦趨的跟著。
沈凝暄與青蘿一起漫步草地之中,呼吸著久違的新鮮空氣,只覺自己那顆因獨孤蕭逸之事,壓抑了很久的心,稍稍得以喘息片刻。
微微頓足,青蘿轉眸對上沈凝暄如黑葡萄一般在月色照耀下晶晶閃亮的瞳眸,柔聲說道:「南宮素兒,她準備留在燕國了,燕皇也應下皇上要求,會善待於她……」
聞言,沈凝暄眉心微蹙了蹙,卻神情淡然如常。
這個結果,她一點都不覺的意外。
「妹妹!」微抬手,青蘿對沈凝暄笑了笑,明眸善睞道:「你的事情,我已然聽皇上說過了,你……當真不在乎燕皇嗎?」
心下微滯了滯,沈凝暄抿唇輕笑,眸光閃閃:「不在乎……」
聞言,青蘿微微一怔!
她沒想到沈凝暄回答的如此乾脆,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在看向沈凝暄身後之時,不禁花容驚變!
意識到青蘿神色有異,沈凝暄心下一凜!
驀地抬手,她剛要轉身,卻覺脖子一涼,自己已然被人拿刀挾持住,一股濃重的血腥氣侵入口鼻,尚不等她作出反應,便見身後之人另有一名身著吳國禁軍服飾的男子,抬手點了她和青蘿的穴道!
被點住穴道的一剎那間,沈凝暄的直覺便告訴她,他們雖身著吳國禁軍的服飾,卻該是衝著她來了!試問,宮中妃嬪大多手無縛雞之力,青蘿也並非習武之人,若尋常人等,只管制服了她跟青蘿便是,何來會用上點穴這一招?!若她猜的沒錯!
此刻她們身後的那些負責保護他們的禁軍,應該已然遭了毒手!
暗自慶幸自己此次出來並未帶著青兒,沈凝暄颯然抬眸,望向已然被回神的青蘿,只見她眸色一晃,轉頭看向身前不遠處正疾步飛馳而來的秋若雨,眼看著沈凝暄和青蘿同時被人劫持,秋若雨面色驚變,直接抽出手中寶劍,快速上前!
「站住!」
挾持兩人的兩個賊人分別以粗壯的手臂勒住沈凝暄和青蘿的脖子,並將鋒利的匕首逼在兩人喉間,「去找燕皇獨孤宸,否則我立刻殺了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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