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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披著美人皮的蛇蠍 文 / 雲靜風渺

    見玉玲瓏忽然看向自己,南宮素兒瞳眸驀地一怔,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然,尚不等她反應過來,便見玉玲瓏似是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攀附著獨孤宸的袍襟,淚眼婆娑的大聲喊道:「皇上,這一切,這一切都是素妃娘娘的意思,是她容不下皇后,是她讓臣妾動手,是她,是她……」

    玉玲瓏知道,自己如今大勢已去。

    所以,她必須放手做最後一搏。

    宮裡人都知道,獨孤宸盛寵南宮素兒,如今她就是獨孤宸最大的軟肋丫。

    反正她南宮素兒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她現在把什麼事情都推到她身上,就看獨孤宸如何處置。

    只要她一口咬定南宮素兒是主謀,她的罪責便會輕些,只要南宮素兒這個主犯不死,她這個從犯若是死了,便是在告訴世人,皇上在此事上處置不公,拿她當替死鬼,換一萬句講,縱是她最後死了,拉上南宮素兒來墊背,在黃泉路上,也不會太寂寞媲!

    聽玉玲瓏將事情推到自己身上,南宮素兒整個人都猛地一激靈,一股顫慄不由自主的從腳心一直竄到頭皮。

    抬起頭來,正對上獨孤宸陰鶩而不置信的雙眼,她面色遽變,快步上前緊皺著眉心對玉玲瓏怒喝道:「玉美人,你不要含血噴人,本宮與你素來沒有交際,豈會與你狼狽為奸?你可是忘了?皇后娘娘對本宮有恩?本宮是傻了還是瘋了,竟會忘恩負義,以怨報德?」

    南宮素兒的一席話,說的合情合理。

    但是玉玲瓏卻是嗤笑一聲,顫抖著身子癲狂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每個人都是自私的,你南宮素兒也不例外,你是寵妃又如何?皇上寵你上天,見了皇后你照樣得行禮,皇后只要有子,便是皇上嫡子,你的孩子生下來就會比皇后的孩子差了身份,誰能保證素妃娘娘你不是想要圖謀後位?」

    聞言,眾人一愣,皆都目露懷疑的看著南宮素兒。

    在眾人灼灼的目光下,南宮素兒感覺自己是一個見不到光的人,忽然間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身形忍不住輕顫了顫,微微喘息著,想要盡量平復自己的情緒,她輕輕啟唇,連帶聲音也跟著顫抖:「玉美人,本宮你與無怨無仇,你為何要如此陷害本宮?」

    「是陷害嗎?」

    玉玲瓏臉色蒼白的厲害,但見獨孤宸一直不言不語,她心中底氣陡增,看向南宮素兒的眼神,卻越發冰冷,「你也說我們無怨無仇,若非真的是你指使,我又如何會指證你?若是我想陷害,為何不去陷害元妃?過去這麼多年,她處處與我做對,我恨極了她,若是要陷害,她當害她才是……」

    聞言,元妃失笑。

    玉玲瓏說的太有道理了!

    微微轉頭,睇見元妃嘴角的冷笑,玉玲瓏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轉身轉頭看向沈凝暄:「皇后明鑒,素妃的手下,一直都跟蘭兒聯絡,既是蘭兒在這裡,你一問便是!」

    聽聞玉玲瓏所言,知她是要破罐子破摔,南宮素兒一下子變得驚慌失措,她幾乎是下意識地看了眼身邊的獨孤宸,見他目光驟然綻亮,看起來就像是一根刺芒,似是一針見血的穿透自己的內心,她心頭一緊,轉頭抬頭看向沈凝暄,直接在她身前跪落,目光誠摯道:「皇后娘娘,你要相信臣妾,今日之事,與臣妾無關!」

    看著眼前心情急切,目光格外真誠的南宮素兒,沈凝暄的視線,始終都是淡淡的,讓人看不出一絲情緒。覺察到眾人的目光,全都停落在自己身上,她微微揚起眉腳,抬眸看向獨孤宸。

    顯然,南宮素兒不去求獨孤宸,不去求如太后,卻來求她,根本是因為她知道獨孤宸和她之間的承諾,知她必須要保全她。

    但是,現在她卻要把問題丟給獨孤宸。

    他不是說喜歡她嗎?

    他不是要背棄與她的承諾嗎?

    現在難題擺在這裡,南宮素兒到底能不能獨善其身,她比他清楚,若她自己咬死不放,十個南宮素兒也跑不掉,即便他獨孤宸捨棄一切,不計一切後果的護她,保全她,如太后也再也不會接受她。

    現在,一切,全看他如何選擇!

    見沈凝暄的視線,一直看向獨孤宸。

    南宮素兒驀地紅了眼眶,她看向獨孤宸的目光先是期盼再是可憐,到最後,只剩下無比的柔弱,彷彿全部的希望都在他的身上。

    見她如此,獨孤宸心下一陣抽痛,眼底絲毫不掩飾失落之色。

    將獨孤宸的神情看在眼裡,如太后面色暗暗沉下。

    握著枴杖的手,緊到泛白,她冷哼一聲,沉聲說道:「蘭兒,你到底知道什麼,從實招來!」

    既是,她的兒子婦人之仁狠不下心,那麼今日這事,便由她來替皇后討個公道。

    「回……回……太后的話……」

    今日之事早已超出蘭兒所能承受的底線,一時之間,面對皇上,皇后,還有太后,她的情緒早已崩潰,知自己必死無疑,她體若篩糠的趴伏在地上,瑟縮著身子回道:「是……今日之事,與素妃娘娘有……有關!」

    「你胡說!」

    眉眼一皺,南宮素兒絕美的容顏近乎猙獰,只見她伸手之間,抓住蘭兒的襟口,迫她抬頭看向自己,而後猛地一甩手,也如玉美人一般,給了蘭兒一巴掌。

    她這一巴掌,比之玉玲瓏有過之而無不及,直接將蘭兒打的摔倒在地。

    「素妃娘娘……」

    蘭兒怕死,卻知道今日必死無疑,既是必死,又覺自己根本不必再怕任何人,實實在在的挨了南宮素兒一巴掌,她緊咬著唇畔,眼眶紅腫的抬起頭來,直接對上南宮素兒明媚的雙眼:「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奴婢都快死了,還胡說什麼?是娘娘您授意玉美人對付皇后娘娘,亦是娘娘您,說過會去長壽宮,務必將太后請到冷宮捉姦,事情清清白白,一切都小喜子從中傳話,難道奴婢還會冤枉您不成?」

    「你……你……」

    見如太后銳利的視線投向自己,南宮素兒滿腔恨意的顫手指著蘭兒,卻是冷笑一聲:「空口白牙兩片嘴,你要誣陷本宮,自然說什麼都行,既然你說是小喜子從中傳話,你可敢跟小喜子當面對質?」

    「奴婢為何不敢!」

    蘭兒雙頰紅腫,緊咬著牙關,轉頭看向如太后:「請太后宣小喜子覲見,奴婢願與他當面對質!」

    聞言,南宮素兒眉心緊抿,嘴角的笑容卻越發冷凝。

    凝著南宮素兒的嘴角的冷笑,沈凝暄敏銳的感覺到了什麼,心中微微思量,她不禁低頭微微一笑,這時候,她突然察覺有道火熱的目光在她身上一轉即逝,她微微抬起頭,卻見獨孤宸炯炯的目光,和她微冷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片刻之後,獨孤宸眼神複雜的睇了眼邊上的南宮素兒,復又對沈凝暄輕搖了搖頭。

    雖然,他只是輕搖了搖頭。

    但是看在沈凝暄眼裡,他搖頭的動作,卻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插在她的心口。

    雖然,她早已有了心裡準備,知道他最後會選的,一定是會南宮素兒,但是直到此時真正面對的時候,她卻又為何會覺得痛?!

    今夜構陷一事,即便南宮素兒不是主謀,卻一直都在推波助瀾,若非她早有防備,現在她的下場該是何其悲慘?!

    可是,即便如此,獨孤宸……那個口口聲聲說著喜歡她的男人,卻還是在她和南宮素兒之間,選擇了後者。

    她一直以為,她對獨孤宸,一直以來都沒有真心。

    卻從來不知,原來,經由前世念念不忘的一眼,今生今世,她對他,一直都有所期待。

    但是現在,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她的這顆心,終於可以毫不保留的悉數交給另外一個人,與他不同,那個人不會總是犧牲她,而是視她如命!

    紛亂的思緒,終於緩緩平復,冷然的笑,緩緩爬上沈凝暄的唇角,微微的,輕皺了眉心,她失望透頂的深看獨孤宸一眼後,轉頭對正準備傳小喜子的如太后輕聲歎道:「太后不必傳小喜子了,小喜子今生今世,只怕再也不能開口說話了!」

    聽聞沈凝暄所言,南宮素兒面色一僵!

    抬起頭來,沈凝暄正神情淡漠的看著自己,她心頭一涼,忍不住攥緊了手裡的巾帕。

    仔仔細細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沈凝暄不禁哂然一笑。

    看來,人真的不可貌相。

    越是美麗的女人,便越是毒辣。

    沈凝雪如是,玉玲瓏如是,南宮素兒亦如是。

    一個一個,都是披著美人皮的蛇蠍!

    廳內,一時間靜謐非常,幾乎落針可聞,在沉默許久之後,如太后臉色變幻萬千的對崔姑姑說道:「去傳小喜子!」

    「是!」

    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崔姑姑快步離去。

    不久後,她匆匆忙忙而回。

    見她回來,如太后便已然開口:「怎麼樣?」

    「死了!」

    對如太后輕搖了搖頭,崔姑姑低垂下頭。

    聽聞小喜子死了,廳內眾人神情各異。

    她們或是看向玉玲瓏,或是看向蘭兒,但更多的卻是一臉懷疑的看著南宮素兒。

    即便,死無對證,但世上的事,絕無空穴來風。

    現在,她們終於知道,南宮素兒方才為何膽敢有恃無恐的讓蘭兒和小喜子對質了!

    從一開始,她便知道,死人根本是沒法與人對質的。

    「皇上……」

    不敢去看眾人猜疑的目光,南宮素兒盈盈抬眸,淚眼朦朧的凝著獨孤宸。

    現在,死無對證,只要獨孤宸肯護她,縱是全天下的人都懷疑她,她也可以安然無恙。

    定定的,看著身前一臉柔弱,梨花帶雨的南宮素兒,獨孤宸的心,亦早已沉入湖底。

    他的素兒,從何時開始,竟變得如此不擇手段。

    許久,在眾人因廳內的壓抑的喘過氣來時,沈凝暄淡淡開口:「太后,今日之事,皇上看的真切,剩下的事情,便交由皇上來處置,天色不早了,您早些回去歇著吧!」

    知沈凝暄是在給獨孤宸台階下,如太后心力交瘁的看獨孤宸一眼,微微頷首道:「罷了,哀家也累了,便先回長壽宮了。」

    聞言,眾人紛紛起身,恭送如太后離去。

    送走了如太后,沈凝暄淡淡轉頭,看向獨孤宸,平靜的臉龐上,無喜無憂,不見一絲情緒波瀾,她對獨孤宸輕福了福身子,道:「臣妾身子不適,先行告退!」語落,不等眾人反應,她已然輕旋轉腳步,面向獨孤珍兒:「因今日之事,本宮心悸不已,勞煩長公主陪本宮同宿如何?」

    「樂意之至!」

    輕輕莞爾,獨孤珍兒淺笑著拉過沈凝暄的手轉身進入內堂。

    事情真相如何,公道自在人心。

    既然獨孤宸選擇了南宮素兒,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處置玉玲瓏,他自己心裡清楚。

    而沈凝暄邀獨孤珍兒同眠,是在變相的告訴獨孤宸,從今日之後,一切再也回不到從前。

    她的閨房,從今往後,不再歡迎他半夜而至。

    輕抬眸,看著沈凝暄和獨孤珍兒進入內堂,凝著那不停晃動的珠簾,邊上一直不言不語看著好戲的獨孤蕭逸眸光微微一蕩!微微側目,看了眼身邊的李庭玉,他不羈一笑,身後擁住李庭玉寬闊的肩膀:「小姑丈,今兒夜裡你激情四射,著實讓本王驚艷,陪本王去喝一杯如何?」

    「拿開你的手!」

    冷冷清清的瞥了獨孤蕭逸一眼,李庭玉對獨孤宸恭身拱手:「時間不早了,臣只是臨時被公主拉來演戲的,如今戲演完了,臣也該功成身退了。」

    見李庭玉如此,獨孤宸清冷的視線,不偏不倚的落在獨孤蕭逸身上。

    迎著他幽暗清冷的視線,獨孤蕭逸了然一笑,輕擰了擰眉,他隨李庭玉一起對獨孤宸輕恭了恭身:「臣也先行告退了!」

    ————紅袖添香作品————

    天,如沈凝暄此刻的心境一般,陰雨密佈,不知何時又落起雨來。

    回到寢室後,沈凝暄並未立即睡下,而是輕勾了紅唇,斜倚窗前,凝望著空中密佈的陰雲,不知不覺中腦海中閃過獨孤宸方才對她沉眸搖頭的情景,她黛眉輕輕蹙起,眼底已是一片薄涼。

    窗外,貴重如油的春雨,淅淅瀝瀝而落。

    站在沈凝暄身側,看著她薄涼淺笑著,獨孤珍兒輕皺了皺娥眉:「皇上即便知道南宮素兒算計你,卻還是護著她,心裡很失望吧?」

    「失望嗎?」

    淡淡斂眸,伸手探出窗外,感覺微涼的細雨打在手心,沈凝暄悠悠然道:「我從來對他都不曾有過奢望,談何會有失望?」

    聞言,獨孤珍兒眸色微微一沉。

    雖然,過去沈凝暄在獨孤宸的問題上表現的十分淡然,卻從不曾像現在這般,如此冷漠。

    就像是,死了心……

    「師姐……」

    紅唇吸合,沈凝暄優雅的聲音,自唇間逸出:「今日多謝你和姐夫,若非你們,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更不可能,如此完美的絕地反擊!

    「你若要謝,該謝齊王……」獨孤珍兒輕勾了唇角,淡笑著說道:「若非他發覺那封信有異,直接去公主府找了我,想了個這麼損人不利己的法子,我又如何能幫的到你?」

    「損人不利己嗎?」

    沈凝暄眼睫輕顫了顫,將手掌微側,任憑著手裡的水珠輕輕滑落,她抬眸看向獨孤珍兒,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我覺得他這招將計就計挺好。」

    「呃……」

    獨孤珍兒輕抽了抽嘴角,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讓兩個大男人在床上瞎搞,回頭再讓別人去捉姦,這……還挺好?

    不多時,青兒自門外進來。

    抬眸看著窗前相對站著的沈凝暄和獨孤珍兒,她臉色有些難看的福了福身子:「皇后娘娘,前廳裡的事情了了!」

    聞言,獨孤珍兒轉身向後,蹙眉問道:「皇上是如何發落的?」

    「蘭兒仗斃,玉美人賜白綾三尺,著以今夜自盡,玉家連坐,誅九族……」話語至此,青兒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獨孤珍兒見汀蘭臉色不對,眸色微微深沉:「素妃呢?」

    青兒看著沈凝暄,緊咬了下唇:「皇上說,小喜子已死,死無對證,道是不能冤枉了素妃,帶著素妃回昌寧宮了。」

    聞言,沈凝暄冷嘲一笑。

    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此刻,在她心裡,除了悻悻一笑,竟然連一絲絲的憤怒,都沒有……

    ……

    「皇后!」

    在沈凝暄身後佇足許久,卻一直不見她出聲,獨孤珍兒忍不住出聲說道:「我不久前聽說,在天璽宮當差的幾個宮人,今日被皇上杖斃了!」

    聞言,沈凝暄抬起的手臂,不禁微微一僵!

    靜窒片刻,她復又輕聲問道:「她們定是犯了大錯!」

    她從來都知,在這宮裡,人命如草芥!

    亦知道,身為帝王,獨孤宸必然有他狠戾絕情的一面!

    見沈凝暄仍舊如此反應,獨孤珍兒頓了頓,如實說道:「我聽人說那幾個宮人,在私下裡議論娘娘和齊王之事,讓素妃娘聽了去,正當素妃呵斥她們的時候,皇上回了天璽宮,便一怒將她們全都仗斃了!」

    聞言,沈凝暄星眸微斂,終是轉身面對獨孤珍兒:「她們議論我與齊王有染,所以被皇上仗斃了?」

    「是!」

    獨孤珍兒微微頷首。

    見獨孤珍兒微微頷首,沈凝暄淡笑著轉身看向窗外,喃喃輕道:「她們妄議皇后,自然該是死罪!」

    在這偌大的皇宮裡,到處都是爾虞我詐和勾心鬥角,誰都腦袋都是晃晃悠悠的。

    這,就是皇宮。

    也是她不喜歡這個地方最根本的原因!

    眼看著沈凝暄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獨孤珍兒面色微變了變,語氣也跟著變的深遠:「皇后,你可曾想過,皇上為何會如此行事?」

    聞言,沈凝暄不以為然的輕勾了勾唇,「他為何如此,與我無關!」

    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將沈凝暄樣子看在眼裡,只覺獨孤宸的做法傷了她的心,獨孤珍兒輕歎一聲:「其實,皇上在心裡是向著娘娘的。經今日一事,日後再不會有人敢妄議娘娘和齊王之間的事情……」

    「也許……」

    沈凝暄微微的應了一聲,心中卻是無奈一歎:「皇上心裡,只有南宮素兒,從來都沒有我,師姐你不必安慰我,不管他心裡向著誰,日後都與我無關,我心亦再沒了能容他的地方!」

    一語落,她不曾發現,半敞的寢室門外,不知何時多了一抹明黃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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