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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三十三、愛,結局真相(薦,止步(say/no) 文 / 恬劍靈

    齊陌申聽了蔣楠的話剛要有所動作,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被傅景淵強行抱到車後座的孔九九一得了自由便用手裡頭的包使命地砸了一下傅景淵受過傷的腿。

    而傅景淵,對於這一幕完全是始料未及,不過很快便做出了回應。原本該往後倒的他直接身子前傾,對著擔憂他的傅婉命令道:「開車!」兩條腿在下一瞬已經上了車,「砰——」的一聲關上車門,直接便將車外的人隔絕在外。

    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響起,車子迅速將身後的一切融為渺小的點。

    看著再也瞧不見的醫院,坐在駕駛座上的傅婉這才擔憂地開口:「二哥,你的腿有沒有怎麼樣?要不我們還是折回醫院去看看吧?」

    「沒事,殘不了,頂多再坐幾天的輪椅。禾」

    狹小的車廂,是壓抑的沉悶氣氛。孔九九知道他說這句話完全是對著自己說的。她知道自己剛剛那一下,確實是下手不輕。可她完全便是病急亂投醫,好端端地被他綁架般的劫持,這是她下意識反抗的舉動。

    既然要斷,便斷得乾淨利落些。如今這般牽扯,又算什麼呢妲?

    不過面向傅景淵,卻還是不免因為剛剛的那一砸,帶上了一點心虛。眼角餘光看著他明明疼得厲害卻一聲不吭,眉頭卻是越皺越緊,孔九九便頓覺後悔。剛開始還掙扎的身子,也便慢慢冷靜下來,不再想著掙脫他的掌控。

    「二嫂你也太狠了吧?雖然離婚了,也沒必要非得讓我二哥下半生在輪椅上度過吧?」看著前方的路況,偶爾透過後視鏡瞧瞧車後座那兩人的戰況,發現並沒有出現武力事件後,傅婉才放下了心,只是仍舊不免為自己的二哥抱打不平。

    孔九九舔了舔乾燥的唇,並沒有反駁。

    若他不採取這種手段,她會至於走上極端嗎?

    「既然離婚了,便沒必要再糾纏不清了,在前面路口放我下去吧。」身子後靠在椅背上,孔九九盡量讓自己的神態放輕鬆。告訴自己,就當是體驗一回冒險之旅了,別跟他一般計較。

    揉了揉眉心,傅景淵明顯便不打算放人:「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目前的情況,還需要再談嗎?

    孔九九不說話,卻也沒有打斷他。如果他非得要談談才肯罷手,那她便索性一次了斷,也省得以後再上演一次劫人事件。

    「九九,我知道以前的事情是我混賬,娶了你卻拒絕在世人面前給你一個名分。你一遍遍地試探我我卻屢屢都用漠然的背影給予你否定的答案。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

    「不,你沒錯。」見到傅景淵眼中閃現的光亮,孔九九這才繼續,「因為你不愛我,所以對我不為所動,這是你的自由。我強加給你的婚姻,你有權用你的方式來否決。你對我有恨有怨,我都可以理解。所以,你沒有錯。」

    「你這是在對我置氣?」

    「不,你可以聽我的語氣,我完全是心平氣和,沒有任何的諷刺意味。」話出口,孔九九才意識到他根本就聽不見,咬了咬唇噤了聲,她索性不再開口。

    一低眸的瞬間,恰見到他輕叩在腿上明顯顯示著煩躁的手指。

    指骨修長,那無名指的位置,璀璨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眸。

    他們的婚姻,荒唐得可笑。

    除了那一紙證書,沒有所謂的婚禮,沒有所謂的蜜月旅行,沒有所謂的親朋好友祝賀。更甚至世人連他們結婚了,都無從得知。直到狗仔的報導,將這一切都悉數挖掘……

    就連婚戒,都是她因為老爹來了,迫不得已讓蔣楠幫忙去買的,只為了讓老爹安心。

    讓他戴上這枚婚戒,她還是使了些手段,以十十的名義,在他去看雲璃的夜裡頭逼得他不得不戴上。

    可惜,在北京醫院,她將自己手上的鑽戒取下,對他手上的這枚,卻怎麼也取不下來。

    但兩人的關係早已無法修復,他卻一直戴著這枚戒指,又算是什麼?

    其實這枚戒指,根本就沒有任何可值得紀念的。

    唯一提醒她的,也不過是她的癡傻。

    就連婚戒,都得由她去買,就連讓他戴上婚戒,都得由她耍些手段。

    傅景淵似乎也瞧見了她望向他手上的鑽戒,目光一側,則望向她左手無名指的位置。

    那裡,也有一個戒指。

    不是很名貴,甚至都沒有鑽,只是那精緻小巧的式樣,卻是極適合她的。

    目光,不由地微微一澀。

    屬於他和她的婚戒,她早已取下。而她,則戴上了與另一個男人相同款式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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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說我愛你,你願意重新接受我,再嫁給我一次嗎?」原本還打算斟酌著

    字句,可是這一瞬,傅景淵不打算再那麼畏首畏尾了,望向她,眼中滿是鄭重。

    正開著車的傅婉頻頻瞧著後頭的動靜,心說二哥難得這麼主動,居然將「愛」字放在嘴邊。

    可她不知道,早在大學時,傅景淵便輕易對人言愛了,那個人,便是雲璃。

    傅婉不知道,不代表孔九九不知道。

    她是親眼見證著傅景淵和雲璃之間的愛情的,更甚至是親身體驗了一回他們愛情的強大力量的。

    那會兒,她便在想,若傅景淵肯對她說個「愛」字,哪怕是立刻死了,她也會心甘情願。

    可如今,聽著那個字眼,她竟覺得一切竟是那般遙遠,好比天方夜譚,如此不真實。

    這,如果發生在一個月前,也許她會做夢都笑醒的吧。

    可是現在的她,只覺得萬般諷刺。

    「我不想接受你,也不想再嫁給你一次。」平靜地道出,她的視線直視著他的雙眼,「我已經做出了最好的選擇,何苦還要讓自己去嘗過去的苦果?」

    「你不嘗試,怎知這一次依舊是苦果?」傅景淵步步緊逼,不任她退卻。

    「若非得經過事實驗證才能得到一個是甜是苦的結果,我何必非得等那麼長時間?何必非得做出一個有百分之五十幾率是苦果的選擇?傅景淵,你是學金融的,機會成本是大是小,你比我更清楚更懂得換算,不是嗎?」

    這一次,傅景淵沉默了。確實,他只是一味地想要讓她接受,可是他的理由,根本就難以令她信服。百分之五十的幾率,雖然很大,但她已經為他耽誤了那麼多年。再來一次,難道真的為了驗證他的話,為他再消耗幾年?

    車子在路邊嘎然停下,傅婉實在是憋不住了,轉過了腦袋:「二嫂,二哥是真的很愛你,他之前犯了各種糊塗事做了各種混賬事,你就別和他計較了。你也知道的,他這人做生意可以,但他對愛這玩意兒腦袋不靈光不開竅,他會傷害你,他心裡面肯定也不好受。還有都怪雲璃那女人,誘導我二哥,讓他以為她才是他的初戀……」

    初戀這種事,還能被誘導的嗎?

    孔九九心下狐疑,傅景淵卻已經沉了臉色:「你這話什麼意思?」

    傅婉撇撇唇,彷彿下定了決心孤注一擲:「二哥你高中時就早戀的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而且還丟臉得連早戀的對象都不清楚,還派私家偵探去調查。」她可是有偷偷聽到他和私家偵探的電話,目的就只是為了找那張紙的女主人……那女孩子不是他的初戀,難不成還能是大媽級人物?

    「你偷偷動了我的東西?」

    「我就是一不小心動了你那本英語大辭典嘛,然後那張紙就掉出來了……」故作委屈的聲音,可惜對於無法聽聲的傅景淵而言,根本就不管用,「不過我馬上亡羊補牢了,想著馬上塞回去,可是你突然進書房,我慌張之下就帶著本小說跑回房間了,後來那張紙就夾到小說裡了。」

    所以,當初他給住院的孔九九帶幾本小說書,裡頭卻夾著那張老人與海結局的紙嗎?

    這個妹妹,果真是有讓他頭疼的本事……

    孔九九卻是聽得一頭霧水,不過這些顯然也不關她的事,索性便趁著兩兄妹在交流,暗暗嘗試著去打開車門。

    可惜,車門上了鎖,她根本就打不開。

    而這廂,傅景淵顯然也是萬般無奈:「你突然說這些到底是想強調什麼?」

    「其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咱爸那會兒有心將我送到國外去唸書,我就抱著幾本小說打算去投靠你嘛。然後碰到了雲璃,兩人就一見如故似的,她跟我說你平時對她總是冷著一張臉,我猛然想起那張紙,就顯擺似地告訴她你的初戀就在這張紙上……」

    傅景淵的心一滯:「你說什麼?」就連聲音,都帶著前所未有的難以置信。

    「雲璃那女人當時看著那張紙只是笑說你這麼出色還玩單戀,不過她直接用手機將那段英文拍了下來,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起先看你和她談起了戀愛還覺得奇怪呢,你居然不找你的初戀了?後來從詹世風那裡知道了你是因為那個改寫的續局才和她在一起的,我當時就有衝動告訴你的,可是怕你傷心……就一拖再拖……後來我出國了你也和二嫂結婚了,回國後我也早就忘記了這麼一茬……」

    越聽,傅景淵的臉色便越發陰沉不堪。

    不……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當初他就是認準了雲璃便是他高中時遇到的那個讓他動心的女生,他才會迅速抽刀斬斷對孔九九那份不該有的心思,讓雲璃成為了自己的女友。

    可如今,自己的妹妹卻突然對他說,就連雲璃,也是從她的口中才得知他有一個初戀。而他在學校圖書館中看到她親自寫下的那個結局,根本就是出自於雲璃的一個手段?

    那他這些年來為了這個,和孔九九這麼抗著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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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究竟在說什麼續局什麼紙?要討論能不能先放我下車再討論?」孔九九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因為傅婉說的這件事而立刻窒息下去的氣氛。那般得壓抑,似乎要令她失去呼吸。再也忍受不住,她選擇了開口打斷兩兄妹間的深入交流。

    「就是《老人與海》的結局啊,二哥當初單相思的那個女生替海明威改寫了結局,寫在了那張紙上……」

    「老人與鯊魚搏鬥,消耗了他所有的體力,死在狂風捲集的黑暗大海中。可他保住的馬林魚魚骨,卻成為了別人炫耀的工具。世上的事,努力過了卻依舊還有未做到的,到頭來,也只有為他人做嫁衣裳的份……」

    呢喃地念出那段流利的英文,孔九九這才發現,車廂內,兩雙眼睛都齊刷刷轉向了她。

    那裡的亮度,似乎能閃瞎人的眼。

    「一字不差啊……」傅婉完全便是震驚出聲。雖然她已經不大記得那段英文是怎樣的了,但憑藉著直覺,她總覺得是一字不差。若中文背誦也便罷了,畢竟能輕易記住一段文字,可若是英文都一字不差,這便足夠讓她驚奇了。

    反觀傅景淵,望向孔九九的眼,承載了太多不明的情緒。

    那一次遊樂場裡,兩人一前一後行於鬼屋中,他為她擋去鬼火,卻不經意間瞧見了她的唇一開一合。那時,他便愣了愣:「你剛剛說什麼為他人做嫁衣裳?」for/others/to/do/awake?

    他清楚地記得她當時的回答:「高中時英語老師讓我幫她翻譯世界名著,我閒著無聊改了某本書的結局,那是我瞎編的一句話而已。」

    其實那時,他便有了幾許懷疑。

    可是他的懷疑卻不是對事物本身,而是對她。他懷疑她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知道了他對這個故事續局的主人存著不一樣的感情,所以企圖想以此來綁住他的心。

    所以那會兒,他並沒有多問,也沒有多思,任由那一句如同人生中的意外,一晃而過。

    如果早知道他當時的自以為是會讓他鬧到如今離婚的地步,他絕對會追根究底,不放過那個牽動著他的希望。

    可終歸,那時的他太自以為是,那時的他太犯渾犯二,總想著她是有目的而念著那句英文,卻忽略了太多……

    孔九九完全是不明所以地下意識念出了那段英文,可瞧見兩人的神色,又回想著兩兄妹之間的話,有什麼,便在腦中成了型。

    「婉婉,讓我下車!」急切地說著,有什麼,想要極力地撇開。傅景淵的初戀是高中時寫下這段文字的女主人。說的,是她嗎?

    不,不可能。

    這太可笑了不是嗎?

    四年多的追逐,差不多五年了,一直都是她追在他身後不是嗎?如今,居然告訴她,她是他的初戀?這不是太荒唐太可笑太滑天下之大稽了嗎?

    傅婉猶豫著是否該解開鎖,瞧見自家二哥並未阻止,便如了她的願。

    孔九九打開車門,直接便頭也不回地衝下了車。

    傅景淵也緊隨其後下了車,可腳剛落地,之前被砸中的腿便撕心裂肺般地疼起來。

    望著前方那個跑動的身影,他對自己狠了狠心,長腿邁開,也奔了過去,不遠不近地跟著。

    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那優雅的臉上才瞬間的功夫便已出現了冷汗。

    「二哥,你的腿會受不了的!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

    身後,傅婉擔憂的聲音傳來,他卻不管不顧,一步步,傾盡他所有,朝著那個他此生再也不願放開手的身影,繼續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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