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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零九、愛,成為兇手(薦,十字線索) 文 / 恬劍靈

    金翎獎可媲美奧斯卡,這也算是業界絕佳的獎項。

    看著那般志在必得的雲菲兒,孔九九突地便覺得她臉上的表情是如此刺目。

    傅景淵果然是不負眾望,即將再次將她捧紅。所謂的回爐再造,將迎來雲菲兒歷史上更高的巔峰。

    而他做這一切,都僅僅因為雲菲兒而雲璃的妹妹。這個妹妹還真是沾了她姐姐的光啊。

    好一個「姐夫」,果真是當之無愧。

    將一切歸於原位,傅景淵收回讀唇的視線:「宣傳方面自然會有投資商去做,只要作品本身好,那便絕對是有價值的,票房根本不是問題。妲」

    「當然是好的,這部戲拍攝時,從導演到劇務到攝影師燈光師美術師,可都是實打實地掉過眼淚的。」還沉淪在自誇中,雲菲兒又猛地意識到傅景淵話中的重點,「姐夫,你這意思是這部作品由投資商和我們公司去宣傳,你不打算為我去造勢?」

    「傅氏得養那麼多人,雲菲兒大明星佛大,咱們這座廟可容不下你。」再也忍不住被人如此無視,孔九九出聲,語氣中滿是譏諷。

    不知是不是眼角餘光一直注視孔九九的緣故,傅景淵在她話語剛落地後,唇線竟微微上揚了幾分,眼中閃過一絲寵溺的笑意。

    「我跟我姐夫說話呢,你這個破壞人家姻緣的第三者來插什麼嘴?沒你說話的份!」雲菲兒立刻便怒目相向。其實她真的不是塊當演員的料。都說演員習慣了用演技來糊弄人,可她這被人說上幾句便容易跳腳的性子,還真是與她的職業不符啊。

    「你姐夫?這兒有你姐夫這號人物嗎?容我提醒你,你姐姐至今還未出嫁,你的姐夫還遙不可及。堂堂大明星喊錯了人,被你的粉絲聽到了可就真的會笑掉大牙了。」

    「我姐才是真正的傅氏夫人,你個什麼都不是的女人憑什麼來這裡指責我的不是?」臉色氣得通紅,雲菲兒轉而面向傅景淵,「姐夫你瞧瞧她,當著你的面就這樣猖狂。你怎麼還不跟她離婚啊,我姐那麼好,等了你那麼多年,你卻還為了家裡頭這只說話滿嘴讓人跌份的母老虎死守著這段婚姻。我真替我姐感到不值。」

    母老虎?

    倒是從來沒將這三個字與她聯繫起來過,傅景淵竟有些微微的發怔。隨即,眉頭不由地緊皺起來。

    「我和你姐的事已經到此為止了,你這樣的話若真的捅到媒體那兒,無論對誰都不好。」

    「什麼叫到此為止?上次我姐回來便哭了很久,說你居然聽信了孔九九這女人的話覺得是我姐將十十給丟到了垃圾桶裡。她究竟給你灌了什麼**湯了,姐夫你這麼偏幫她。」

    聽著雲菲兒口中的話,孔九九眉頭是越擰越緊,她孔九九何德何能,居然還能給傅景淵去灌**湯?委實是太過高看了她。

    不過,高看便高看了吧,被人戴戴高帽,總歸是好的。

    「我就是給他灌了那叫什麼牛鞭啊鹿茸之類的東西,很簡單的,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教教你。」笑得那叫一個無害,一副謙虛授學的模樣,孔九九卻是從鼻孔中哼著氣,「我怎麼覺得你這個做人妹妹的,比你姐姐還更急著爬上他的床呢?」

    此言一出,雲菲兒直接便大步向她走來,手臂揚起,便要狠狠地甩下。

    孔九九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會任由她甩下這巴掌,只不過她還沒動手,傅景淵不知何時居然已經插/入他們之間,雲菲兒揚起的手被他一把截下。

    而與此同時,孔九九原本準備還擊的手並沒有遭人阻攔,「啪——」一聲響烈的巴掌聲,便這般清脆地迴盪在空氣中。

    雲菲兒的臉上,瞬間便是一道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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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夫,你居然幫著她欺負我。」哭訴著,那眼中的淚花,竟有隱隱落下的趨勢。

    皺眉,傅景淵終究還是糾正道:「以後不要再喚我姐夫了,我和你姐注定是不會再有關係的了。」說出這一句時,傅景淵竟不由地鬆了口氣。早在得知孔九九因為他無法生育後他便已經做出決定不會離婚了,一直都覺得這是對雲璃的虧欠,可如今這般輕易說出口,所有的不忍心不捨得,原來當真正放下,也並不是那麼難。或者說,並不是他想像中那般艱難。

    「姐夫,你怎麼可以……」

    「你可以喚我傅少或者喊我傅景淵。」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似乎是覺得「對我」這個份量太輕了,又連忙修正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姐……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虧得我叫你姐夫那麼多年,虧得我對你愛戴有加……」

    愛戴到背著她姐姐想要和傅景淵玩玩滾床單的遊戲?孔九九不免嗤笑出聲。

    倒是傅景淵,沉著臉開口:「你這幾年來的風順是我為你搭橋

    鋪路的,你在澳洲惹下的爛攤子是我為你收拾的,還有和邱子灝鬧出的那些個肉/搏視頻,也是我替你善後的。你自己倒是說說,這幾年來你消停過嗎?我永遠都是那句話,不要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演藝圈這條路我可以為你鋪路避免你被潛/規/則,但你卻還是如此不潔身自好,私生活糜爛,明明是同一個母親生的,你和你姐姐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被他說得臉紅一陣青一陣白一陣,雲菲兒想要反駁,卻發現根本就不知說什麼好。

    這才發現,自己今天這一趟,真的是來錯了。

    原本是來讓他幫忙的,沒想到到頭來,卻得到了這樣的羞辱。

    而且還是為了孔九九來羞辱她!

    這口氣,她無論如何都嚥不下去!

    「是,我是私生活糜爛,高中時便和人鬼混的孔九九就不是私生活糜爛了?高中時便墮胎流產的她就不是私生活糜爛了?現在結了婚還和其他男人眉來眼去甚至親親我我的她就不是私生活糜爛了?」

    還真是對她瞭如指掌呢,孔九九暗自輕嘲:「是又如何?那你就讓他和我離婚啊,我求之不得。」

    這一刻的孔九九發現,她竟是那般佔據了所有的優勢。

    她算準了傅景淵不會離婚,她也算準了自己這一局絕對會贏,她更加算準了自己能夠將雲菲兒氣得七竅生煙。

    果然,後者飆了好幾句髒話後,悻悻離開。那姿態,竟是那般狼狽,差點就將她隨手丟在沙發上的dior手袋給落下了,不得不再次推開辦公室門來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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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總裁辦公室內只剩下孔九九和傅景淵兩人時,一時之間竟有些靜謐得尷尬。

    還是孔九九率先反應過來:「我是來給你送文件的。」揚了揚手裡頭早就被她遺忘的風險評估報告,「關於建設海景房的方案,我們法務部好幾個專員都做出了風險評估,一致認為你的這項舉措屬於得不償失的行為。」

    並沒有接過,傅景淵認真地望向她的臉:「我剛剛說的話並不是玩笑,無論你和老爺子說了些什麼,你答應了他什麼條件,我絕對不會離婚。」

    曾經,她最怕的便是他提出離婚兩字,現在從他口中聽到他絕對不會離婚幾字,她竟一點興奮的感覺都沒有,反而直愣愣地問了句:「你這樣非得綁著我有意思嗎?」

    「誰說沒有意思?」

    「傅景淵,我可以和你掏心挖肺地說一次,我不需要你的補償。若我真的想要用我再也不能懷孕這種事來讓你補償我,我早在嫁給你之前便會說,而不是等到現在被你親自發現。我不想用任何的事情來讓你對我的情感產生絲毫的雜質。我孔九九追你,是想讓你愛上我這個人,而不是讓你因為愧疚而對我產生內疚心理。我可以一遍遍試探你對我是否存在哪怕一點愛意,可我卻不能接受你因為這種內疚心理而對我產生同情。你懂我的意思嗎?」

    是,他知道,他對她是愧疚的,對她是存在補償的心理的。

    可是……

    「你怎麼就知道我沒有用心去愛上你?」

    「因為你是傅景淵啊,絕對不會愛上孔九九的傅景淵啊。」那般簡單的答案,這一瞬,孔九九才真正地對他也對自己承認,她那麼多年的追逐,都不過是一場空。但她為了自己曾努力過。如今放手了,說出來後,也真正釋然了。

    看著她那般順暢地說出那個理由,唇線清淺,一開一合的紅唇,竟顯得那般觸目。傅景淵薄唇緊抿,竟說不出任何理由來對此進行反駁。

    唯有那身側的右手,緊握成拳,青筋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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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九九怎麼都想不到,那把染血的鑰匙居然有了下文。且這個下文,對自己竟是那般不利。

    上頭的血跡有了出處,是屬於野玫瑰侯葉葉的。

    自行交代了是她主導了這一切,讓其父在手術中做手腳對李偉達痛下殺手嫁禍給孔九九,又交代曾威脅謝純薇讓其對孔九九製造車禍。儘管證據不是太全面,但她本人都已經交代得鉅細無遺,她的罪名,是徹底落實了。

    被關在牢內的她的血跡,卻出現在了這把突然出現在律師事務所的鑰匙上。

    事後查到時,又爆出了一個重大的新聞。

    侯葉葉,竟早已在半月前越獄,那般神不知鬼不覺地找了個人代替她坐著牢,她自己則跑了。若不是獄警突然調出了一段她第一天入獄服刑的監控視頻進行對比,恐怕沒有人會懷疑,牢裡頭那個人不是她。不過她找的這個替身,倒委實是與她像了個七七八八。

    只是,當侯葉葉的屍體被查出竟在洞庭漓苑時,警方疑惑了。而當屍體的正確位置恰是在孔九九他們住的這一層正下方一層時,所有人都不免陷入了迷雲。

    身為曾經被害者的孔九九,卻是一陣毛骨悚然。

    若侯葉葉真的是幕後黑手,她懂得如此隱藏自己,一直以來便住在自己樓下,且早已不知埋伏了多久窺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她渾身上下便覺得一陣陣發軟,寒意直冒。

    那麼,她是否可以這樣理解。那把染血的鑰匙正是侯葉葉不知什麼時候從她這裡偷走,隨後利用它進了她家的門,在浴室裡做了手腳,導致她在洗澡時摔倒在浴室,膝蓋的位置直接便磕入那莫名出現的鐵釘。

    猶記得她當時倒在浴室地板上,上頭的水逐漸增多,與血混在一處,打濕了她的睡衣。

    那憑空增多的水她一直都覺得奇怪,如今想來,是不是她在地下水道做了手腳?

    由於上下層的關係,房間的格局基本都是一致的。侯葉葉對她浴室的管道動了手腳,更甚至是通過管道將那枚鐵釘弄到她的浴室……

    可侯葉葉,卻死了。

    死在了她家樓下的房間。

    孔九九是真正害怕了。她怕侯葉葉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她更怕這是幕後黑手借此來警告她的手段。

    但經過警方調查,她竟被懷疑是殺害侯葉葉的兇手。

    原因,則是侯葉葉脖子上那兩道交叉劃成十字的傷口。

    致命傷,用鋒利的小刀割破喉嚨所致。

    與她那把鑰匙上的劃痕一致。

    她曾經交代這道劃痕的來歷,所以警方便因為死者身上出現的十字傷口,以及鑰匙上的血跡,便將兇手鎖定在她身上了。她當真是覺得可笑,可笑至極!

    她連侯葉葉住在她家樓下都不知道,她連侯葉葉越獄出逃了都不知道,她怎麼可能去殺她?何況她曾懷疑侯葉葉根本就不是那個幕後黑手,她也不過是被人威脅利用罷了,只不過她不想再去深究。可為何,偏偏懷疑到了她的頭上?

    她孔九九在警方眼中確實是有殺害侯葉葉的動機。

    但她看起來像是那種會殺人的人嗎?居然能因為一把鑰匙上與死者致命傷吻合的指甲劃痕以及鑰匙上屬於死者的血跡,就判斷她這個鑰匙的前任主人便是殺害侯葉葉的兇手?

    簡直是貽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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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凡奇,你們警察就是這麼辦案的嗎?自己查不到什麼蛛絲馬跡,就隨便推出一個人來嫁禍到她身上。反正嘴長在你們身上,道理在你們公檢法這邊,隨便你們說是不是?國家和人民拿錢養你們,就是讓你們這樣冤枉人的嗎?」

    被警方帶到警局問話,孔九九再也按捺不住,一股腦兒將自己的抱怨說了出來。一張臉因為憤怒而憋得死紅,尤其是那雙眼睛,都似染血,滿是紅意。

    齊陌申按著她的肩頭,示意她稍安勿躁,不要太激動。那張俊彥的臉上有著心疼與關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憑藉著所謂的動機所謂的無厘頭證據,就將這件案子定死了?給九九隨隨便便安了一個殺人的罪名?要知道,這是殺人罪,不是什麼搶劫鬥毆罪,這是要坐牢的啊,嚴重的是要無期徒刑判槍斃的!」

    勸著孔九九淡定,可他自己的情緒,比她好不到哪裡去。那眼角眉梢的擔憂與疼惜,擴散開來,在他身上一圈圈暈蕩,那優雅淡然的模樣早已蕩然無存。燈光下,那頎長的身姿顯得格外凜冽。

    這是第一次,從他身上散發出讓人不容忽視的氣勢。

    平時的他太過優雅,優雅到從來不會對人大小聲,從來不會和人厲聲反駁。向來都是彬彬有禮有條不紊地闡述自己的觀點以理服人的他,從來不會那般急迫地放棄自己的原則,變得失去自我。

    湯凡奇也是滿臉苦色:「這件案子上頭有人交代下來了,對孔學姐進行深入調查是上頭的意思,我們肯定不能違背的。」

    這一句,讓孔九九和齊陌申皆是一愣。

    上頭的人?

    難道這個手可通天的上頭人,是專門針對她的?

    「你指的這個人究竟是誰?為什麼要故意針對我?」這件事,明眼人一看便知兇手不太可能會是她。即使問詢,也只是對孔九九進行普通的問詢罷了。但照目前這個形勢來看,顯然不是那麼簡單。

    不容許保釋,四十八小時被困在警局,所幸齊陌申去年便開始從事律師副業,以律師的身份才得以進來警局陪著她,為她出謀劃策。

    有了他,她才覺得心裡頭安定了下來,不會那麼六神無主。

    「這個人我還真的不知

    道是誰。不過真的要去查的話恐怕也不難。我是沒那個權力,但齊學長你可以讓齊老爺子幫幫忙走走關係試試,興許就能查出是誰了。」

    齊陌申點頭,現在,也唯有這個法子了。

    第一要務是確定這個想要孔九九吃定這場官司的人究竟是誰。

    只有知道了是誰,才能對症下藥。

    敵人在暗我在明的局面,很顯然不利於作戰。

    「好,我會去處理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由衷道謝,齊陌申緊繃的臉色有些鬆懈。若不是他,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去調查上頭的人。

    湯凡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謝什麼?其實我是什麼忙都沒有幫上。居然還是我親自帶人將孔學姐帶到警局的,想想都覺得有愧。只希望孔學姐這一次能夠沒事。」

    想到剛剛還對他那般惡語相向,孔九九頓覺後悔:「之前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是我被冤枉的正常反應。真的是被嚇到了,你都不知道我差點想和你拿命來搏的,不過一想到自己肯定沒你力氣大,就只能偃旗息鼓逞逞口舌之快了。」

    看她那般攤攤手沒事人的樣子,話題也不像剛剛那般沉重,幾人也算是冷靜下來了。

    齊陌申又重新交代了她一番,不捨地看了她一眼,最終離開了警局,直奔好久都不曾回過的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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