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零六、愛,三好男人(薦,讓她敗火) 文 / 恬劍靈
孔九九倒是誤會傅景淵了,說真的,從小傢伙口裡聽到雲璃那麼巧竟然也來這酒店,他第一反應便是去找她,問問當年的她,為何要將十十那般殘忍地丟到垃圾桶。
明明知道她失憶了,即使找雲璃來問也不可能多知道幾分,可他還是衝動地奔了出去禾。
自從上一次他在電視台為孔九九正了身,雲璃便在有意躲著他。
他知道,他的有些行為確實是傷到了雲璃,可若他不出面為孔九九澄清,那她以後便得背負許多。這是他欠孔九九的,他不得不為她這麼做。
他想,雲璃該明白的。
沒想到,他的這一行為到底還是傷了她。不願意離婚,不願意和她在一起,不願意共同找回曾經的記憶,這些,統統都傷害了她。
傅景淵是在門口找到雲璃的,她正要坐進杜尚離的車離開酒店。
他直接便大步走了過去,二話不說便將人拉走。
「我有話跟你說。」
原本雲璃還掙扎著,聽得他如此說,放棄了掙扎,示意杜尚離不要擔心妲。
可後者似乎是鐵了心要跟隨,但見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男一女前後走著,而一輛保時捷,不疾不徐地以著龜速跟隨左右。
「雲璃,剛剛孔九九告訴我一件事情。我……想要問問你……」猶豫了良久,傅景淵才選擇開口。
兩人之間其實還算處於冷戰中,雲璃並沒有開口,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她說當年是你將十十丟到垃圾桶內拋棄,她才撿了回來……」
「我拋棄十十?」睜大了雙眸,雲璃顯得難以置信,「雖然我失憶了,但有些事你們不能因為這樣而故意冤枉我好吧?作為一個母親,我怎麼可能親手丟了自己的孩子?垃圾桶,丟到那裡頭,若沒人發現,那真的會死人的!我怎麼可能將我的孩子丟到那裡?」
知曉這樣的責問定然是刺痛了她,傅景淵也不好過,盡量將話語說得委婉:「我也很難接受這點。一方面覺得她的話有疑點,可一方面,卻也禁不住相信。若不是如此,很難解釋十十會在她手上這件事……」
驀地,雲璃停步,面含悲憤地望向他:「說了這麼多,你是不相信我是吧?她孔九九隨隨便便說什麼你就信,而我說什麼都是錯。她說我親手拋棄了我的孩子,你便信了?那你怎麼不相信是她搶走了我的孩子?也許當年是我生下孩子後體弱,她趁機偷偷抱走了孩子呢?景淵,我是沒有了記憶,可我即使沒有記憶,我也不會被她的幾句話便將自己否決了。我知道作為一個母親的偉大,我絕對不會做出什麼愚蠢的事情來!」
想要說什麼彌補,可扯了扯唇,傅景淵卻發現是那般無力。
因為當孔九九說出這一切時,他下意識便選擇了相信。那般毫無理由地相信,讓他覺得對雲璃有愧。
明明愛著的是雲璃,可他在下意識下選擇相信的會是孔九九。呵,果真是諷刺啊……
雲璃一招手,杜尚離的車便停了下來。她打開車門,從車座上拿下一個紙袋。
「這是我給十十買的,這孩子心裡頭對我有怨不肯收。你幫我交給他,如果可以,在他面前多提提我,終歸我是他母親,血緣親情,這是什麼都改變不了的。」
本能地接過那紙袋,傅景淵臉色有些緊繃。
「我是孩子的媽咪,你這個做孩子父親的人口口聲聲說會給我一個家庭,最終卻選擇和另一個女人在婚城裡頭親親我我。我現在也許什麼都不會去做,可不代表我以後不會訴諸法庭將我的孩子討要回來。」留下這句,她剛要上車,車門卻被傅景淵搶先一步關上。
「雲璃,我知道,若十十真是你的孩子,我卻讓你們連面都見不到更甚至是喊別的女人媽咪,這樣真的很殘忍。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那天跟你說過的話呢?我們之間並沒有發生過關係,所以……」
「我不相信!你說什麼我都不相信!我是沒記憶了沒錯,但我也相信我不是那麼隨隨便便就將自己清白的身子交出去的女人!若不是給了那時正和我交往的你,我……」
「其實,還有一個法子來證明。我可以送你去做處/女/膜鑒定,只要……」證實她仍舊是處/女,那有關於十十的事情,便也清楚了。
「啪!——」一聲,響亮清脆,傅景淵的俊臉上,瞬間便挨上了一個耳瓜。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死活也要和我斷絕關係?處/女/膜鑒定?呵!好一個處/女/膜鑒定!其實我真的是懷疑你是否真心愛過我,哪怕只是短暫的一瞬。但凡你愛過我,怎麼可能會讓我去做這鬼屁鑒定?」
被雲璃這般一質問,傅景淵也自知失言。自己怎麼就那般不計後果地說出那麼不負責任的話來?讓她去做處/女/膜鑒定,對她而言,無疑便是一種羞辱……他不是該愛她還來不及,怎麼就不經大腦做出如此傷害她的事來……
「我可以告訴你,在國外我交往過幾個男朋友,你心目中的完美雲
璃早就不見了。我也會對別的男人一見傾心,也會為了他們獻上我自己。所以,那層膜早就不見了!」
心裡一絲絲痛纏繞,傅景淵想要去拉她的手:「是我口不擇言了,但請你不要這麼侮辱你自己,我會心疼。」
甩開他的手,雲璃直接便坐上了杜尚離主動為他打開的車,「砰」的一聲關上車門。
降下車窗,她的眼角眉梢都是一股嘲弄:「景淵,你覺得我們之間,是相愛的情侶該有的相處之道嗎?是相愛的情侶之間的說話方式嗎?我怎麼覺得連最陌生的陌生人都不如?」
說完這些,保時捷便飛竄了出去。
身後,傅景淵的身影被夕陽拉長。陽光依舊灼灼耀眼,披散在他肩頭,為他鍍上了一層光芒。可他俊臉上的疲憊竟是那般明顯。
眸眼深沉,他就那般注視著那輛車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那般看著雲璃決絕地消失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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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時捷內。
一直都只是在車內看著車外兩人之間的一切,杜尚離好意地開口:「其實你曾交往過好幾個男人這件事,不該為了氣他而說出來。你知道男人有時候真的是很小心眼,不喜歡自己的女人曾被別人動過。他們允許自己出/軌允許自己花/心,卻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女人也和自己一樣。」
「說得你很有經驗似的。」輕笑一記,雲璃美麗的面龐上有著一抹淡然,「你放心,傅景淵不同於那些男人,他只會認為是我在故意糟蹋自己羞辱自己,他只會因為我說了這些而愈加心疼我。」
「希望如此吧。」沒再說話,杜尚離目視前方。
「你說你究竟為什麼要追我呢?那麼死心塌地地追,好像非我不可似的。你也知道我真的沒你想得那麼好,我已經認定他了,和你之間根本就不可能。你怎麼就那麼執迷不悟呢?」
長長的歎息迴盪在車廂內,伴隨著那呼嘯而來的風,吹散無蹤。
杜尚離唇角劃開一抹弧度:「想追就追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你曾經談過一個女友,為了她,你付出的絕對不比現在追我少。」雙眼望向他,帶著一絲犀利。
「你倒是消息靈通,連這個都知道了。」
「拜託,我和你是同一所醫科大畢業,同為華人,你的事跡我多多少少還是耳聞些的。」
「確實,談過,但崩了。」無所謂地聳聳肩,紅綠燈,杜尚離將車停下,指尖輕叩著方向盤。
「因為她想要回國深造,而你卻拒絕回國,以分手來讓她放棄回國。」顯然對此事知之甚詳,雲璃一把道破。
「是啊,可惜她最終還是放棄了我們的愛情回到了中國。」
「可你還不是為了追她回國了?你發誓說永不回國,可還不是自己破了自己的誓言?」
杜尚離聽此,卻是糾正道:「你知道的,我是為了追你才回國的,跟她沒有絲毫關係。」
「那還真是我的榮幸了,不過她可不這麼想。她認為你是為了她才回國的,感動得一塌糊塗,這不,我都好幾次撞見她來醫院找你了。你們之間的那些個動作,似乎也有些超乎尋常的前男女朋友該有的界限。」
「如果你不喜歡,我絕對不會讓她再來醫院。你知道的,我現在要追的,只有你。而她,被別人玩過了,我以往對她的珍惜,早就不在了。」
雲璃喝了一口車裡的礦泉水,清了清嗓子:「這倒是印證了你之前說過的話。『男人不喜歡自己的女人曾被別人動過。他們允許自己出/軌允許自己花/心,卻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女人也和自己一樣。』看來,你也是這類人。」
車子上了高速,杜尚離唇角的笑顯得慵懶而又愜意:「是啊,若我不是這類人,怎麼會被你迷住呢?」笑意,卻不達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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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淵回到家時,便聞到了從廚房散發出來的誘/人香味。
雖說一小時前才剛在酒店吃過,但那純粹是閒著無聊看著兩個老人掐架他旁觀磕磕瓜子打打牙祭,還真的是沒有吃多少。
他剛進門,便看到原本正探頭望向門口的小傢伙忽地轉過了臉,一臉的彆扭。
將雲璃給他的紙袋隨手往鞋櫃上一扔,換了鞋走過去,傅景淵將小傢伙抱起:「怎麼了寶貝?不待見你爹地了?」
小傢伙給了他一個白眼:「爹地你真的很壞噶,明明要和寶貝和媽咪一起回家,卻去追漂亮阿姨。媽咪的錢都用完了,在門口被司機叔叔拖住罵了好久。最後還是齊叔叔趕來救的媽咪。」
一聽到「齊叔叔」那三個字,傅景淵
心裡頭便是警鈴大作。
齊陌申,他怎麼又來攪合了?
下意識便在房內逡巡起來,當沒有看到他的身影時,才覺得警報解除。
可同時也沒有看到孔九九的身影時,他瞬間便覺得危機感降臨。
面向懷裡頭的十十,他趕忙問道:「你媽咪呢?是不是在洗澡?」
「這個點,媽咪當然不可能在洗澡。」小傢伙鄙夷地望了他一眼,在傅景淵一臉威脅下,才說明了孔九九的去向,「齊叔叔好像很久都沒有睡覺沒有吃飽的樣子,好累鬍子都沒刮都渣得寶貝臉疼。媽咪想要給齊叔叔做飯吃,可齊叔叔坐到一半就走了。媽咪當然是盛了飯菜追出去了。」
越聽,傅景淵的臉般愈發往下沉。
好不容易緋聞事件算是過去了,現在齊陌申卻來這麼一出苦肉計,將他這個做人老公的置於何地?
而孔九九,不僅拉著別的男人到家裡頭坐,而且還為了他做晚餐,更甚至是為了追他直接將兒子丟在家裡頭不管跑了出去。
她到底是怎麼做人媽咪的?
知不知道小孩子不可以一個人待在家裡頭?
「爹地,我怎麼覺得你眼裡頭在冒火呢?」
小傢伙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疑惑。
「爹地這不是肝火正旺嗎?看來得讓你媽咪來替爹地消消火了。」
小傢伙狀似認真地思考了一番,末了,撓了撓腦袋:「齊叔叔看媽咪的眼神,似乎也是要冒火。不過和爹地的相比,是那種想要將媽咪融化的火。那齊叔叔是不是也得讓媽咪替他消消火呢?」故意摳著字眼,小眼睛裡,卻是一片笑意。
「他敢動你媽咪,你爹地絕對讓他當不了男人!」
語氣,竟有些氣急敗壞。
並沒有去齊陌申的公寓,孔九九和他去了x大。
坐在體育場的看台上,兩人正吃著她打包好的晚餐。
天已經暗沉下來,這看台上隔上一段距離便有一對對男女朋友坐著閒聊,有些甚至進行著更為親密的動作。
自從緋聞事件將兩人的關係曝光在大眾面前,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見面。
他憔悴了許多,短俏的頭髮略微凌亂,眼窩下是淡淡的青色,削瘦的臉頰上已經有了鬍渣,像是幾日沒睡。
他的聲音,也是沙啞的,帶著一抹沉痛與歉疚:「那次的事情是我考慮不周,我沒想到會弄得那麼嚴重。九九,你無論怎麼對我,我對你的決定都沒有任何異議。」經過那一次,他想,他是真的傷害到她了。
他真的是操之過急了,想要時時刻刻地守護在她身邊,她跌倒了,他便去扶。她昏闕了,他便去抱。殊不知,世俗的人倫道德,不允許他有這種親密的舉動。一張結婚證,徹底地將兩人的關係拉遠。
她被流言蜚語中傷,他不能去為她澄清,他甚至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窩在一旁,看著她被傷害而無能為力。
是傅景淵,解救了她,讓她脫離了媒體的狂轟濫炸,讓她脫離了社會道德層面的譴責。
對於這一點,他無法否認。
在這件事上,他確實是做錯了。但凡他再多思考一些,也不該拉著她去跑馬拉松,也不該在那麼多人面前與她親親我我。
一切,都怪他的自以為是。
他知道,她心裡頭不好過。
那些罵名,不僅傷在她的心頭,也一併痛在了他的心尖。
這件事,也證明了他齊陌申也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人,不可能面面俱到,也不可能將每一件事都如同方程式一般計算得那麼精確。他也有失誤也有讓自己心愛的人陷入險境而不能救的窩囊之處。
讓她受到那般大的傷害,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
所以,如果她後悔了,他願意選擇放手。
他對於她做下的決定,沒有任何的異議。
一頓晚餐,兩人是共用的一個飯盒。你一口我一口,關係極為親密。
在這片被夜色逐漸籠罩的尺寸之地,在這片大學男女盛行的秘密之地,倒是不用怕什麼狗仔隨行。
孔九九收拾好飯盒勺子,將其放進塑料袋中。
這收拾的光景,對於齊陌申而言,便顯得格外漫長。
彷彿一個世紀之久,等待著最終的判決。當她終於整理收拾完畢,面向他,那張臉在月色下,朦朧而又柔和。
「這件事,我從來沒有怪過你。若我暈倒了你還不扶我,若我倒了下去你卻不抱著我過終點線,那我才會永遠都責怪你讓我和終點失之交臂。」
簡短兩句,輕輕鬆鬆便讓齊陌申揪起的心回落地面。俊臉上有著喜悅,齊陌申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倒是孔九九,再次開口,語氣中有著戲謔:「學長,才那麼些天不見,我怎麼覺得你變醜了呢?那可不行啊,你變醜了,可就不搶手了。沒有別的女人追著你,我
覺得壓力一點都不大啊,都沒什麼危機感。」
「那我就立刻去變帥些變性感些?」他不免有些失笑。剛剛還情緒緊繃中,被她輕輕巧巧幾句話,便瞬間舒緩下來。
「其實太帥太性感也不好啦,你當人老師的,在學生面前整得太帥氣,不是讓人家姑娘們眼巴巴瞅著你要表白嗎?這年頭師生戀不少,尤其是像你這麼多金帥氣的老師,更是她們趨之若鶩的對象了。還是不要了,咱們走低調路線吧,稍微帥點稍微性感點就好了。」
齊陌申當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她這還是一會兒一個樣了。
秋寒,露濃,風吹過,孔九九不免打了個冷顫。
將身上的風衣脫下給她披上,豈料下頜處卻被她的指尖觸碰。
「都長鬍渣了。」孔九九的眸底,蘊含著笑意,「不過有了這玩意兒,似乎更顯得成熟了。怪不得男人總喜歡喝酒抽煙,而且還喜歡留點鬍渣,就是為了讓女人覺得他們成熟性感。」
「那女人不就太好騙了?這樣就被騙走了?哪天男人不喝酒不抽煙了,豈不就原形畢露了?」
「那可不一定。不喝酒不抽煙的男人,在女人心目中就會上升到好男人的行列。然後這個好男人再稍微顧家一點,他就會上升到三好男人的行列。」
看著她臉上的笑意明媚,那張唇一開一合,話題也百無禁忌,齊陌申不免也來了興致:「那不喝酒不抽煙且顧家的好男人,該怎樣才能從三好男人更上升一層呢?」
「很簡單啊,不出/軌沒外/遇不包/養小三不泡吧,每天準時准點回家,再順便將自己的經濟大權交給自己的妻子分配就行了。」一條條數著,孔九九倒是極為配合。
夜色中,齊陌申就那般注視著她,心裡默默地問著。
你,什麼時候才願意讓我做一個三好五好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