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7章 河面幻象 文 / 柳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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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你一定是遇到什麼大麻煩了，要不你……」鄧銳仍然堅持自己的判斷與預感。
「沒事，真的沒事。你不要瞎猜了——」鄭颯打斷他的話。
「這還叫沒事？哎……無論你遇到什麼事，都一定要想開，要樂觀面對，人生哪能一帆風順呢？俗話說的好——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仈jiu。唐僧師徒四人取經，不是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才到達西天取得了真經。人生遇到困難、挫折、失敗、坎坷等都是正常的，都是在所難免的，無論你遇到多大的困難，哪怕你認為是天大的事，你快要承受不了了，但你也一定要堅強面對，勇敢地克服它。哪怕遇到再痛苦的事，你也一定要想開呀！」鄧銳見鄭颯不願講，又怕她會一時想不開，所以無奈只好說些寬慰的話來為她糾結的心作疏導。
「是，你說的沒錯。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仈jiu。哎，此事古難全。」鄭颯喃喃自語。
說著，鄭颯順著河堤的台階，想往河邊走。
剛下一個台階，被鄧銳一把抓住：「鄭颯，你要幹什麼？」
「放心，我不想輕生，只是想到河邊洗洗手。」鄭颯說著，執著地邁著玉步，沿著石階，一層一層地往下走去。
鄧銳沒辦法，只好緊緊地跟在身後，準備著隨時阻攔與搶救。
鄭颯若有所思地順著石階而下，過了很久才到達底部，又走了一小段距離，便款步走到了河邊。鄧銳小心翼翼地緊跟在後面，用心守護著，一臉凝重之色。
鄭颯望著緩緩流淌的河水，一動不動，獨自出神。
鄧銳立在她的旁邊，也是一聲不吭，緊張地望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他不知道此時鄭颯在想些什麼，為何變得魂不守舍，也不敢去打擾她，擔心自己的莽撞會惹怒了鄭颯，影響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與印象。
就這樣，兩人各懷心事，默然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鄭颯興奮地大叫：「不幻，不幻——」邊喊邊伸著手往河中快速撲去。
她往前走了幾步，就在她的右腳將要跨入河中的一瞬間，她感覺自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抱住腰部，被拉回了岸邊。
「你要幹什麼？」背後是鄧銳的呵斥聲。鄧銳一直密切關注著鄭颯的動向，見她行為怪異、口中喊著一個人的名字，急忙上前阻止。
「鄭颯，你要幹什麼？你冷靜一點兒……」鄧銳喝道，他想將鄭颯驚醒。
「你別管我，別管我，不幻哥在那邊，他正對著我笑呢！他正張開懷抱，等著我去呢，你別拉我——」鄭颯拚命掙脫，想逃離鄧銳的束縛。
「誰？不幻哥？他是誰？」鄧銳感覺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聽過。
「不幻哥就是柳不幻大哥呀！你別拉我，要不一會兒不幻哥該不高興了？」鄭颯繼續奮力掙扎。
「什麼？柳不幻？」鄧銳大吃一驚，「你……你……他是全國通緝的殺人嫌疑犯，你……你怎麼能……」
「他沒殺人，他沒殺人——」鄭颯聲嘶力竭地吼道。
「沒殺人？鐵證如山，你還說他沒殺人，你是不是糊塗了？」鄧銳氣憤地反擊道。
「證據？你那些所謂的證據根本不對，根本狗屁不是，他是被冤枉的……」鄭颯毫不示弱。
「冤枉？好幾個證據都將殺人兇手的矛頭指向他，怎麼會冤枉他呢？你是不是被那個小白臉給迷暈了——」鄧銳惱羞成怒。
啪——
鄧銳臉上挨了一記重重的耳光。鄭颯望著自己的手，有些不相信是自己打的。
「你——」鄧銳舉起右手，向鄭颯的右臉打去。可當他的手掌揮到離鄭颯的臉還有一寸時，卻突然停住了。
他心裡交織著憤怒、矛盾、嫉妒和不甘。儘管他感到此時有從未過的屈辱感，可他還是不願意打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這張臉曾是那麼的美麗、那麼的迷人、那麼的完美無瑕、那麼的令自己魂牽夢縈，自己怎麼忍心去打呢？
他深吸一口氣，盡量使自己狂怒的心平復下來。
「你是不是生病了？鄭颯，你好好看一看，前面的河水，怎麼可能有人呢？你要清醒一點兒……」鄧銳換了一種溫和的口氣關切地開導道。
鄭颯打了鄧銳一巴掌，也被自己的衝動嚇了一跳，頓時清醒了不少，「對不起，我剛才可能是產生幻象了，我……」
「沒事，要不我帶你到醫院看一下？你這樣可不行，太危險了。」鄧銳勸道。
「沒事，沒事，可能是我昨天夜裡沒有睡好的緣故，我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鄭颯婉拒道。
「不行，這麼嚴重，一定要到醫院看一下。」鄧銳堅持道。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鄭颯有些不耐煩了，說罷便邁開大步向台階處走去。
鄧銳見鄭颯生氣了，也不敢勉強，只好緊跟著鄭颯往台階上走。
鄭颯帶著怨氣大步邁上台階，不一會兒工夫便登上了河堤。鄧銳跟在後面幾乎是寸步不離。
「你別跟著我了，我想一個人走走。」鄭颯扭頭對鄧銳說。
「這麼遠，你怎麼回去呀！」鄧銳心疼地說，「還是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我現在不想看到你。」鄭颯直言不諱地說，一點面子也沒給鄧銳留。因為她對鄧銳抓捕柳不幻的事一直耿耿於懷。
「你……那個柳不幻有什麼好的，你如此對他，值得嗎？」鄧銳因為愛她已經忍耐了很久，現在被噎得實在受不了了，再次發作，咆哮道。
「值得，當然值得。至少他非常善良，面對瘋狂圍捕，本來他有機會還手，一雪恥辱的，可是他沒有動手……」鄭颯一針見血地說。
「那是他心虛，他要是動手就是罪加一等。」鄧銳無情地反擊道。
「你們真是強詞奪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鄭颯氣惱地說。
「你居然和他站在一邊？你……」鄧銳氣得臉色鐵青，結巴著說不出話了。
鄭颯同樣也氣乎乎地向前走去。
鄧銳不想追了，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可理喻。本來他想趁今天她生日的時候向她正式表白自己的愛慕之意呢，可現在……最令他震驚的是，插在他她鄭颯之間的第三者居然是那個全國通緝的殺人嫌疑犯柳不幻。這對於自己來說真是個天大的諷刺。
柳不幻那個小白臉不就是長得漂亮一點嘛，怎麼會將原本挺有主見、做事雷厲風行的鄭颯、鄭副隊長迷成這個樣子？真是女人啊女人！就算是鄭颯一時鬼迷心竅，可這個轉折和變化也太大了吧？自己那點比不上那個小白臉啦，為什麼她對我如此冷淡呢？想著想著，鄧銳覺得自己好累好累。他望著鄭颯那優美的身姿漸行漸遠，慢慢變成了一個黑點，直至消失不見。他的心很疼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