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追憶一見鍾情（1） 文 / 柳天開

    當「麻子」揭掉她臉上密密麻麻的麻子後，柳不幻的心臟不知道是跳動次數加倍還是驟然停止跳動，總之那一刻他驚駭莫名，受到巨大震動。他簡直懷疑自己在做夢。他咬了一下手指，哎喲，很痛，證明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靈魂一下子再次跌進了眼前這位絕世佳麗那一汪秋水似的眼眸裡。正如他在三個多月前掉進去一樣，難以自拔，欲罷不能，情不自禁。

    其實這怪不得柳不幻，任是世上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掉進去。

    因為這個女子實在是一位姿容絕代、傾國傾城的極品美女。一雙湖水般清澈透明靈動攝魂的大眼睛，白玉凝脂一樣的肌膚，蜂腰**的誘人身材，一頭如瀑布般光滑柔順的飄逸長髮，仙女似的完美氣質……用任何讚美之詞形容她都不為過。因為她的身上你挑不出哪怕一丁點的瑕疵，簡直是白壁無瑕，完美無缺，忍不住直呼「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絕對見不到」。

    她就是上官怡，楊氏集團的行政部職員，柳不幻的同事、暗戀對像、朝思暮想的人、一見面就臉紅心跳的人。

    柳不幻萬萬沒有想到，上官怡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面前，上官怡居然就是那個武功奇高的面具人，上官怡居然就是那個一臉麻子奇醜無比的人，上官怡居然就是那個通風報信、救他突出重圍的人，上官怡居然是一個隱藏得如此深的女人……

    瞬間，柳不幻就完成了從驚駭到意外到狂喜到恐懼的心理變化。他覺得恐懼，因為眼前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她的美麗太可怕了，她的武功太可怕了，她的心機太可怕了，她的隱藏太可怕了，也許她的動機也十分可怕。

    是的，她如此處心積慮地救自己，難道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哎，柳不幻，你怎麼能這樣想呢？人家好心好意地救你，你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簡直褻瀆了上官怡美麗、聖潔的形象，簡直玷污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柳不幻心中有兩個自己在打架。他有些矛盾有些疑惑。

    「怎麼，懷疑我了？」上官怡一邊開著飛車，一邊略帶失望地問。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感謝還來不及呢？」柳不幻迅速恢復到平時油嘴滑舌的狀態，「神仙姐姐，我應該這樣叫你吧？」說罷，嘿嘿壞笑。柳不幻想先緩和氣氛，穩住對方，然後再循序漸進地摸清對方底細，看她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當然了，之前我們有約在先，如果我的臉上沒有麻子，你就叫我神仙姐姐。做人誠信最重要了。所以我一定要接受這個稱呼，否則你不就成了不守信譽的人了？」上官怡偷笑道。

    「看不出來，你還挺能說的，可是在集團內你怎麼總是冷冰冰的，一言不發呢？」柳不幻不解道。

    「這只是你的錯覺而已，其實我挺能說的，只是沒有機會呀！集團內那麼多漂亮妹妹整天把你圍得團團轉，你哪有時間和我說話呢？所以你以為我一臉冰霜，其實這只是假象。」上官怡回擊道。

    「是的，也許的確是假象。不過，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你給我的印象就是『美如桃李、冷若冰霜』，你迷人的容顏我記憶猶新、永生難忘……」柳不幻在說這些話時，臉上洋溢著陶醉、幸福的笑容，他的思緒也漸漸飄向了三個月前。

    三個月前的一天（5月），陽光明媚，惠風和暢。

    由楊氏集團開發的桃源印象樓盤在這一天隆重開盤。現代、熱鬧的開盤儀式（領導致辭、放禮炮等）結束後，偌大的售樓部內人頭攢動，觀看沙盤、訂房的客戶一撥接一撥，銷售形勢十分火熱。而前來看熱鬧的人群則被售樓部東南角的一個古典美女和她手中的精妙畫筆所深深吸引。

    這個女子身穿頗具中國古典韻味的紅色旗袍，將她本就凹凸有致的誘人身材勾勒得更加玲瓏、曼妙、珠圓玉潤，賽若天仙的相貌散發著迷人的魅力。她正全神貫注地畫著一幅山水畫，隱隱有陣陣的墨香飄來。

    畫已經完成了一大半。寬大的宣紙上畫著成片的桃花林、肥沃的田地、古樸的房屋、美麗的池塘、清澈的河水和桑樹竹子等，還有安閒快樂的人們……

    女人認真的時候最美麗。而原本就美麗且極具才氣的女人無比專注的時候就會更加美麗、超級美麗。

    圍觀的人們都被這個女子和她的畫所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牢牢吸引了，深深震撼了，均斂氣屏聲，靜靜地欣賞著。

    因為都十分專注，所以誰也沒有注意到有一個年輕男子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默默地加入到了這個圍觀群體。

    他就是柳不幻，楊氏集團的副總經理。他今天剛上班。之前兩周他利用休假陪同他的女朋友——楊氏集團董事長楊錚明的千金楊羨魚，去歐洲旅遊了。

    昨天傍晚他旅遊歸來，聽王總說今天開盤儀式後還有個精彩的表演節目，然而王總故弄玄虛，並未說具體是什麼節目。這更增添了柳不幻的興趣。

    在好奇心驅使下，柳不幻本想儀式一結束就來看表演，可是他臨時有些事要處理，便來晚了些。

    當他站到眾多圍觀者的身後，看到那個正在專注地揮毫作畫的女子時，他的心突然猛地一跳，臉情不自禁地紅了起來，這簡直就是自己的夢中情人的模樣呀！如此完美的一個女人居然會降生在世間，造物主可真是巧奪天工呀！

    當柳不幻的目光落在那女子的身上時，就像《西廂記》裡張生見崔鶯鶯時的感覺——眼花繚亂口難言，魂兒飛在半天。他感覺心曠神怡，內心的愉悅像花一樣瞬間綻放，他突然覺得自己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上只有他和那個女子兩人，女子在用心作畫，心無旁鶩；他在用極其欣賞、陶醉、幸福的眼神觀看。時間彷彿凝固了，這副極純真、極美麗的畫面霎那間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版上，讓他刻骨銘心，永生難忘。

    柳不幻的這種如癡如醉似夢似幻疑真疑假的狀態不知持續了多久。突然，一隻手在他肩膀上一拍，將靈魂出竅的他震回現實。

    他驟然一驚，回頭去看，是王總。

    「看得這麼入迷呀，我叫你三遍你都沒反應？」楊氏集團常務副總經理王耀天戲謔道。

    「天叔，是你。」柳不幻一怔，應道。

    「怎麼樣，我安排的這個節目不錯吧？」王總有些得意。

    「簡直太精彩了，這個作畫的女子是誰呀？」柳不幻問。

    「是咱們集團行政部的新員工。」

    「新員工？我怎麼不知道？」

    「她來了不到兩周，這期間你正在歐洲陪著小魚兒遊玩，當然不知道了。」

    「噢——她叫什麼名字？」

    「上官怡。」

    「上官怡？」柳不幻有些吃驚。因為上官這個複姓並不多見。不過，單名一個怡字很不錯，的確是令人一見便感覺心曠神怡。

    「這個新員工可不簡單，居然是一個山水畫的高手。你看她氣定神閒，筆力遒勁，用墨濃淡適宜，構思精巧，無論村舍、溪水，還是人物、草木，畫時均是一氣呵成，真是神來之筆呀！」柳不幻評論道。

    「能得到你這位大才子的讚揚可不簡單，看來上官怡的功力的確不淺，我沒看走眼。不過……」王總躊躇起來。

    「不過什麼？」柳不幻略顯焦急地問。

    「不過，上官怡在接受這個任務之前和我說她作畫可以，但是她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她說她作畫可以，但是書**力淺薄，希望能找個書法高手給畫題字。我當時很快就爽快地答應了。因為我一下子就想起了你。你從小就開始研習書法藝術，有二十年的功力，在全國多項書法大賽、大展上獲獎，又是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因此由你來題字，再合適不過。」

    「……」柳不幻沉默了一會兒，「沒問題。」

    片刻後，上官怡畫完了最後一筆，抬頭望向這邊，正好與柳不幻的目光交匯在一起，電光石火間兩人的心都是一顫，臉上的紅暈一閃即逝，也許這就是一見鍾情吧！從這一刻開始，兩人的心裡都有了對方的位置，都情愫深種，但是這種相逢與相識是福是禍呢？誰也不知道，也許連老天也不知道。這些都是後話，當時兩人只覺得對方「嗖——」一下就躥進了自己的靈魂，難以抗拒，欲罷不能，情不自禁，自然而然。

    幸好，王總此時走到兩人中間，給雙方作了介紹。「這是集團副總經理柳不幻先生，這是集團行政部的上官怡。」

    柳不幻友好地伸出右手，禮貌性去握上官怡的手，上官怡略一遲疑，便大方地伸出她的纖纖細手。柳不幻碰觸到上官怡白如嫩蔥的手指時，只覺一股幸福的暖流自上官怡的手掌閃電般傳入自己的心靈深處，她滑膩柔軟的手簡直太完美了。來不及更多的接觸，柳不幻趕緊抽出手。

    王總適時地打斷了兩個人的窘迫：「書法題字就交給這位大書法家吧！」

    「好的。」上官怡應道。聲音婉轉，猶如仙音，令人如飲甘露。

    柳不幻向上官怡點了一下頭，算是交接。然後走向黃花梨木桌前，從眾多枝毛筆中挑了一根長鋒羊毫毛筆，握在右手，蘸了蘸墨水，在巨幅畫作上面題起字來，只見他筆走龍蛇，縱橫揮灑，一行行力透紙背的行草文字躍然紙上，他動作乾淨利落，疾徐有度，節奏協調，出手不凡。

    「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舟遙遙以輕颺，風飄飄而吹衣。問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好，好，陶淵明的《桃花源記》圖配上他的《歸去來兮辭》文，真是絕配呀，同時這個主題也與我們桃源印象這個樓盤所倡導的親近自然的生活品位完美契合，妙，妙……」王總評價道。

    「是的，是的，書法和中國畫在此完美結合，真是精品呀……」、「這種意境真是太美了……」、「我一定要在這個樓盤買一套房子」……圍觀的看房者不禁七嘴八舌地讚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