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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章 密密麻麻的麻子 文 / 柳天開

    龍陽市一條繁華大道上,來往車輛川流不息。一輛警車卻莫名其妙地停在大道上,使原本飛快行駛的車輛到這裡都要減一下速,繞一下。

    警車旁邊,一個身材魁梧的「光頭」正拿著手機在打電話:「喂……是公安局嗎?我報案,我的車被你們打劫了……我沒胡說,我說的都是真的……剛才……兩分鐘之前吧,我開著我的路虎越野車在光明大道上行駛,突然,一輛警車猛地停在我前面,逼我將車停了下來。從警車裡下來一個戴金色面具的女人和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剛開始我以為是查超速,可是雖然他們開著警車可是沒穿警服,面具女人只說借車一用,我不讓,揮拳阻止,女的太厲害了,一下子將我的拳頭捏得生疼……你別笑,我說的都是真的。後來,後來兩人就開著我的車跑了……我怎麼這麼倒霉呀,這車我剛掛上牌照,才開了兩個星期呀……我現在就在光明大道中段,過了光明大橋向北大約三公里吧……好、好、好……」

    20分鐘後,刑警隊長鄧銳坐著一輛警車趕到了「光頭」站立的地方。他聽到110報警台民警的電話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自己的警車奔來。金色面具女人和年輕男子,沒錯,就是這兩個可惡的嫌疑犯偷走了他心愛的坐騎。

    鄧銳向「光頭」簡單瞭解情況,核實之後,便立即向郭局長匯報,請求郭局長在嫌犯可能通過的所有路口增派精力,將網織得更密些,一定要將兩個嫌犯活捉。他命令兩個手下將「光頭」帶回刑警隊,仔細訊問,並做詳細的筆錄。他自己則帶著另外兩名刑警開著失而復得警車向著自己心中的目標路段開去。

    他一定要抓住那兩個可惡至極的嫌犯,最好是自己親手將其擒獲,方解心頭之恨,方能洗去他之前的恥辱。

    被改過車牌號碼的路虎越野車上,柳不幻有些困惑。車窗外的滾滾車流與城市風景他視而不見,他正在回味剛才金色面具女人的一句話「油嘴滑舌的,難怪——」。這句話的腔調他有些熟悉,可一時半會兒就是想不起來是誰會用這種腔調說話。他總覺得面具女人有些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是誰。這種似曾相識、若即若離的感覺讓他心裡癢癢的,急yu知道面具下究竟是一張怎樣的面孔。

    面具女人似乎絲毫不理會柳不幻的困惑,只是專心致志地將車開得飛快。

    沒過多久,柳不幻感覺車速明顯降下來了。不由自主往車窗外一看,我的媽呀,前面怎麼那麼多警察呢?

    原來,他們馬上就要到檢查的路口了。他們前面,有許多車正在被一一檢查,當然檢查的目標就是他們倆。

    柳不幻感覺自己的心繃緊了,心跳似乎也加速了。

    咚——咚——咚——

    能不能順利過關呢?這可是決定生死命運的關鍵時刻呀!

    柳不幻覺得自己肯定能順利過關,因為現在的他經過化妝後已經和之前判若兩人。他擔心的是面具女人,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雖然換了衣服,可是她的金色面具可是最明顯的標誌,警察一眼就會認出她。哎,這個奇怪的女人。

    似乎心有靈犀,突然,面具女人左手一把揭開、扯下自己的面具。

    啊——

    一聲尖叫險些從柳不幻的嘴裡發出。

    密密麻麻的麻子滿臉都是。簡直奇醜無比。

    可是「麻子」早已預料到柳不幻會有如此反應,因此在左手揭開面具的同時,右手就閃電般地摀住了柳不幻的嘴。

    「別出聲,等會檢查時好好配合,相機行事。」「麻子」吩咐道。

    柳不幻使勁點了點頭,因為他十分清楚「麻子」的本領和手段。他指了指自己的嘴。「麻子」鬆開了手。

    柳不幻ziyou地大口呼吸了幾下。然後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望著「面具人」,原來她的面具是用來掩蓋醜陋的,自己的猜測是錯的。老天呀,魔鬼身材本應配天使面孔,怎麼卻配了一個魔鬼面孔,真是蒼天無眼呀!

    柳不幻在心中暗自歎息著。

    車慢慢地蠕動著,離正在檢查的警察越來越近了。

    柳不幻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兒。突然,他的心又從嗓子眼兒跳出口中。因為他看到了正在檢查的警察居然是早上圍攻他們的刑警隊的頭兒,刑警們都叫他鄧隊長。

    沒錯,就是鄧銳。

    鄧銳正在一輛車一輛車地仔細盤查。

    他本來是重點檢查路虎越野車,因為兩個嫌疑犯就是搶了「光頭」的這種車逃走的。可是後來他決定每輛車都要仔細搜查,因為他擔心他們再次搶車換車。

    「走吧。」他對剛剛盤查過的一輛蘭博基尼的車主說道。

    接著是一輛路虎越野車闖入他的視野。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興奮。

    「駕駛證、行車證。」鄧銳嚴肅地說道。

    一個一臉麻子的女人手忙腳亂地從汽車手套箱內翻出一個小本子,匆匆忙忙地從車窗遞給鄧銳。鄧銳平生從未見過臉上如此多麻子的人,心中有些不爽。不過,他清晰地看到了「麻子」眼中充滿著濃濃的焦急與擔憂。

    「長官,我弟弟心臟病犯了,能不能快些讓我過去……」「麻子」心急如焚地央求道。

    鄧銳向副駕駛位上望去,只見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右手摀住心臟,半躺在放倒的座椅上,蒼白的臉上因極度痛苦而扭曲著、顫抖著,嘴裡還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鄧銳瞬間有種憐憫的感覺。因為他的父親就是由於突發性心臟病而離開人世的。

    鄧銳快速打開駕駛證一看,上面寫著「吳怡,女」等字樣,再看照片,與女司機一樣,是個一臉麻子的醜陋女人。他將駕駛證還給「麻子」。

    「行車證呢?」鄧銳有些不忍地問道。他清楚心臟病的危險性與急迫xing,如果搶救及時可能挽救一個人的生命。可是他要抓捕嫌犯,要仔細搜查呀。他瞬間在腦海裡展開了掙扎。這是良心與法律的較量。

    「麻子」再一次焦急地用有些發抖的手在手套箱內翻找,「明明記得放在這裡面呀,怎麼……」「麻子」喃喃自語道。

    又翻了一會兒仍無行車證的蹤影。

    「算了,你走吧,趕緊送醫院——」鄧銳催促道。

    「謝謝長官,謝謝長官,謝謝長官……」「麻子」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臉上充滿著巨大的感恩與謝意。

    鄧銳揮揮手,讓「麻子」駕車快走。「麻子」千恩萬謝地駕著車走了。

    他檢查接下來的一輛車時有些心不在焉,心神不寧。腦子裡還在不由自主地想著剛才檢查「麻子」時的情景。

    鄧銳之所以讓「麻子」走,一來因為同情她弟弟的境遇;二來兩人的相貌與體形同嫌犯相差很大;三來雖然車型一樣,可車牌號碼相差兩位數。因此他斷定「麻子」她們決非他的目標,於是才決定放行。但是,他總感覺自己的心裡有一種淡淡的隱隱的不安在飄浮著。他說不出究竟剛才在「麻子」的車時哪裡出了問題。哎,別想了,也許是自己搜捕嫌犯心切生出的幻象。自己這是怎麼了?繼續檢查吧,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接下來,鄧銳又檢查了許多車輛,都沒有發現異常。他有些累了,也想將檢查「麻子」的所有細節從頭到尾再仔細回憶一下,於是他吩咐手下繼續嚴格檢查,自己則坐回警車內獨自思索。

    他點上一支煙,憂鬱地吸起來。

    他冥冥中總覺得「麻子」有問題,感覺自己離答案很近很近,可就是抓不住它。

    突然,一名手下前來匯報:「鄧隊長,檢查中發現一輛套牌車……」

    「發現套牌車和我講什麼,等發現了嫌犯再和我說……」鄧銳有些不耐煩這名手下打斷他的思路。

    「什麼?套牌車——」鄧銳猛一拍腦袋:「糟了,讓她們溜了……迅速通知龍廣高速進站口,務必將一臉麻子女人開的路虎越野車攔下,她們就是嫌犯……」最後一句話鄧銳講得有些憤恨,有些狂躁,有些追悔莫及。

    這名手下迅速去執行這個命令了。

    鄧銳喃喃自語道:「但願能來得及,來得及……」都怪自己太善良了,被那個可惡的「麻子」給騙了。當時自己只是瞟了一眼車牌號,一看和「光頭」報案的車雖然一模一樣,可是車牌號差兩個號碼呢,龍陽這個大都市內這種路虎越野車多的是。可是手下的「套牌車」那句話點醒了他。「麻子」肯定是在車牌動了手腳,因為他當時雖然只瞟了一眼車牌號,但是他已隱約感覺到車牌號碼中有兩個數字看上去不太自然,和其他號碼有輕微不同。只是當時他的這種輕微的異樣的感覺完全被「麻子」因弟弟心臟病所表現出來的緊張、惶恐、焦急的情緒給掩蓋了。加之「麻子」只有駕駛證而沒有行車證,那輛路虎越野車多半就是她們搶「光頭」的。

    現在想來,「麻子」她們似乎還有多處疑點:

    一、她和她弟弟長得一點也不像。她一臉麻子,醜陋無比;而她的弟弟則似乎很帥。雖然也有姐弟長得不太想像的,可是這個男孩的臉上光滑、潔白得簡直比女人還像女人。因此,她倆是姐弟的可能性不大,多半是假扮的。

    二、一個人突發心臟病時,通常會呼吸急促,而那男子只是臉部表情痛苦,但呼吸似乎比較順暢、平和;突發心臟病的病人臉色會非常蒼白,而那男子的臉是正常的白,而不是虛弱式的蒼白。同時,那男子的眼睛看上去有些熟悉,與早上的柳不幻有幾分相似。

    三、對了,「麻子」也許正是因為自己太過醜陋,因此才戴上個金色面具用以掩蓋的。

    現在看來,「麻子」她們的偽裝似乎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釋與證據。可是,當時自己怎麼就那麼糊塗呢?哎,都怪自己的心太好了,太善良了,被她們利用了。

    手下前來匯報,說「麻子」她們那輛車已於幾分鐘前經過了龍廣高速進站口,上了高速。

    鄧銳被自己的過失氣得七竅生煙,憤恨不已。

    然而,他很快就恢復了以往的冷靜與鎮定,他迅速撥通一個電話,讓龍廣高速上的警察務必協助他們將「麻子」她們兩個在高速路下一個路口捉拿歸案。同時,派出幾名刑警驅車追趕。

    一輛路虎越野車在高速公路上疾駛,道路兩旁的植物飛一般向後掠去。

    「我真佩服你呀,你怎麼想到這麼好的法子呢?」柳不幻在驚險地過關後,顯得十分興奮。

    「通常人們對突發的心臟病人都會持一種同情的態度,更何況是人民警察呢,他們在對待危急病人時會表現得更加寬容。因此我算準他們在短時間內是不會發現破綻的。因為他們的正常思維被打亂了,判斷能力會大大降低。沒想到你的臨時性表演還不錯。」「麻子」也因為成功逃脫搜捕而話多起來。

    「可惜呀,老天不公,你說你擁有這麼火辣的身材,怎麼就生了一張滿是麻子的臉呢?」柳不幻端詳著「麻子」調侃地說,「其實你的臉型、眼睛等都長得不錯,如果不是這些麻子惹的禍,說不定你還真能成為我的姐姐、我的令人垂涎三米(尺)的『神仙姐姐』……」

    「你是說如果我臉上的麻子都沒了,你就叫我『神仙姐姐』?」「麻子」一本正經地說。

    「當然啦!你以為你是觀音菩薩呀,說變就變呀,切——」柳不幻不以為然,充滿戲謔味道。

    突然,「麻子」的右手離開方向盤,在自己的臉上緩慢地揭下了一層「皮」,她臉上的麻子也隨著這張「皮」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一刻,柳不幻驚呆了。他用看外星人似的難以置信的目光盯著這個女人,用近乎顫抖的聲音訝異地說:「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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