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４章 命懸一線-突圍（2） 文 / 柳天開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其實充其量不過10秒鐘而已，先是3號梯「嘀——」的一聲，電梯門開了，鄭颯緊張地搜索著目標。來之前，所有刑警都看了柳不幻的相片（就是在案發現場他與死者的合影，現在成了證物），因此，她認識那張有些英俊的臉。
可是，沒有嫌犯。走出來的都是一些來大樓辦事的人，大都是白領階層。這些人見3名警察守在電梯口，不免有些驚懼，不過，這與自己無關，加上要忙工作，也就沒時間理會或者看熱鬧了。
過了一小會兒，1號電梯門開了，也沒有。
鄭颯有些失望與焦急。她目光來回掃視著一樓大堂內進進出出、行色匆匆的人群。突然，她發現一個似乎有些熟悉的年輕男子正從步梯出口慌慌張張地快步走出來，走向大樓入口。啊——正是柳不幻。
鄭颯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真笨，怎麼沒在步梯口設防呢。短暫的自責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目標。她手下的兩個刑警也跟著奔向目標。
柳不幻沒想到刑警來得這麼快（因為他乘的電梯也是每隔幾層就要停一下，所以十分慢，大都市就是擁擠）。似乎有點驚慌失措。如今顧不多許多了。他拼盡全力衝向出口。期間與幾個人撞了、擦了，引得人們紛紛側目。
鄭颯斜著衝過去，攔住柳不幻的去路。柳不幻閃身想避開，可鄭颯用腿橫掃一下柳不幻的下盤，動作乾脆利落。本以為柳不幻將應聲倒地，沒想到柳不幻提氣一躍，輕鬆地跳過鄭颯的攻擊圈，繼續奪路而逃。鄭颯咦地一聲，出乎意料。
可柳不幻又被刑警小張、小孫阻斷去路。小張揮拳直擊柳不幻面門，同時，小孫從背後一腳踹向柳不幻右腿，面對兩面夾攻，柳不幻仍鎮定自若。他頭一偏，躲過小張的拳頭，順勢回擊一拳，砰——正中小張左側臉頰，小張趔趄著向後倒退幾步，險些摔倒。同時，他迅速回身，右腿在空中畫了個優美的弧度，應准小孫踢來的右腿用力一頂，啪——小孫「啊」地一聲，重重地摔倒在地，滑出幾米遠。
「這就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哈哈。」柳不幻從小就愛看偵探小說、武俠小說，為了模仿他心中的一連串大英雄，他利用業餘時間學習跆拳道、空手道、ziyou搏擊、武術等功夫，家裡還買了沙袋，每天都要練習一段時間，非常刻苦，因此，出手不凡。幾個刑警原本想一個白領能翻起多大浪，還不是手到擒來，誰承想居然會功夫，是個硬角色，因此便吃了虧。
柳不幻天生是個樂觀的人，儘管他出身自卑微，家境貧寒，短短二十多年的生命中遇到了多次挫折、失敗與艱難，可是他依然保持著一顆積極向上、勇敢堅忍、樂觀豁達的心。他還很愛開玩笑，平時在集團緊張忙碌的工作間隙，他總是與同事們開玩笑，講笑話，逗大家樂，人緣極好。大家都十分喜歡他，特別是女同事。要不是他已定了婚，說不定全集團的未婚女白領都會主動投懷送抱的。不，恐怕連已婚女士也會展開猛烈的愛情攻勢。因為，柳不幻的確是有太多過人之處，加上無比英俊的臉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迷人的魅力，令人不喜歡都難。
你看，他連在生死逃亡之際，都還在用《天龍八部》中慕容復的「招式」來調侃刑警。
此時，鄭颯又攔在柳不幻面前，挑釁說：「沒想到，你這個小白臉還有幾下子？剛才一時大意，看我怎麼降伏你……」說罷，**疾飛，直擊柳不幻胸部，去勢凌厲、霸道，不容迴避。然而，柳不幻神定氣閒，不慌不忙，略一仰身，一抬右手，抓住鄭颯腳脖，鄭颯感覺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緊緊鉗住，掙脫不得，不由感到一陣羞辱、憤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突然，鄭颯左腿也凌空而起，劈向柳不幻頭部，此招可謂兩敗俱傷的拚命打法，柳不幻顯然沒有料到，也許他有能力用左手將此招化解，並且也可將其左腿抓住。那樣的話，鄭颯豈不是就被懸在空中了嗎？不過，他不想冒險，萬一自己的臉被踢爛可不好了。想到這，柳不幻順勢鬆開手，並輕輕向前一推，抽身後退。鄭颯見此招奏效，一扭身體，落在地上。可是她沒想到的是，在她腳剛剛落地，還未站穩腳根之際，柳不幻便乘虛進攻，右腳飛速踢向她的胸部，不給她留一絲喘息的機會。好一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鄭颯面對此雷霆攻勢，來不及招架，心中暗叫不好。可正當她焦急萬分無計可施之際，她意外地發現柳不幻穿著名牌皮鞋的那只右腳在離她胸部還有一厘米時恰到好處地停了下來。她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回到原位。她有些疑惑，柳不幻何以在最關鍵的時候放她一馬。
柳不幻是想放鄭颯一馬。因為一來她是女人；二來她是個漂亮的女人，雖然身著警服，但依然賞心悅目；三來他不想太得罪刑警，因為他沒有殺人。他瀟灑地收回右腳，然後，繼續向出口處狂奔。
「不許動，再動開槍了。」一聲厲喝，令剛跑了幾步的柳不幻停了下來。
他回頭看到一把亮珵珵的黑色手槍對準他。
「你不敢開槍，你有逮捕證嗎？」柳不幻冷冷地問。
「沒有。不過可以補辦。」
「逮捕證也能補辦？你要先斬後奏？這可是知法犯法？」
「凡事總有特殊，這不是遇到緊急情況了嗎？況且有人證明昨晚你到過案發現場，所以你是重大嫌疑犯，我們要依法對你進行拘留和審問，請你配合我們。如果你不配合，我們就要採取強制手段，這也是辦案需要，有什麼責任我擔著。」鄧銳態度十分強硬，沒有絲毫迴旋餘地。
柳不幻知道遇上敵手了。但他絕不能束手待縛。微笑著說：「我配合，我配合……」邊說邊佯裝伸出雙手讓刑警帶手銬。鄧銳見自己的話奏效了，便緩緩地放下了槍，並用眼神示意身旁的刑警小周拿手銬。突然，柳不幻轉頭發力狂奔。可鄭颯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會有此一手，因此早早就和刑警小張、小孫阻斷了他的去路，呈合圍之勢。
三人這次知道柳不幻的厲害，因此一擁而上，展開激烈的攻擊。柳不幻拳腳相加，打得三人身上多處受傷，可小張、小孫最後使出了最無恥的招數，兩人死死抱住柳不幻的兩隻腿，鄭颯和趕上來增援的小周則緊緊扭住他的兩隻胳膊。就這樣，最終柳不幻這頭兇猛的獅子還是被降伏了。
柳不幻累得氣喘吁吁，用鄙夷的口吻說：「四個打一個，算什麼英雄好汗？」
「這是抓逃犯，又不是比武打擂，誰跟你講公平呢！」鄧銳走過來，回擊道。說完，示意小周給這個危險分子戴上手銬，以防再次逃脫。小周從身上拿出一個銀光閃閃的手銬，就往柳不幻的右手上套去。
就在手銬離柳不幻的右手還有一厘米時，小周只覺眼前一個金黃色的東西一閃，接著啪——響起一聲清脆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小周感到自己右手虎口猛地一下劇痛，不知怎麼手銬便掉落地下。緊接著，眾人眼前一花，只覺得好像是一個人凌空飛來，然後，啪——啪——啪——啪——扭著柳不幻的四個刑警都被踢翻在地。一時間，哎喲的叫痛聲與啊的驚呼聲響成一片。
眾人定睛一看，不禁大驚失色，一個戴著金色面具（面具是一個孩童的笑臉）、留一頭披肩發的年輕女子拉住柳不幻的手就要往外跑。
「金色面具人？她就是那個案發現場的偷窺者。」鄧銳驚喜交加，頗感意外。
柳不幻也十分吃驚，她是誰？為什麼要救自己？她怎麼會有如此高的武功（恐怕能與《天龍八部》中天山童姥的輕功相媲美）？她怎麼能像鳥兒一樣在空中飛掠？她為什麼要戴著金色面具呢？難道她是古代的俠客穿越到了現代？難道我是在做夢嗎？可是這些都來不及細想。只是一瞬間的疑惑。
他也沒時間想。因為他現在已經被面具人拉著手往出口處狂奔。
砰——
槍聲突然響起，打破懸疑、驚慌的氣氛。
「站住——」。鄧銳舉著槍命令道。他剛才被眼前的一幕震呆了：這個面具人到底是人是妖？居然能在空中快速飛行，像長了翅膀一樣。但他畢竟是刑警隊長，雖然年輕但久歷戰場，很快就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向出口處無人的地方打了一槍，以示警告。
可是面具人像是聾了一樣，對槍聲和吼聲置之不理，速度沒有絲毫減慢地繼續奔跑。因為她拉著柳不幻跑不快，所以現在剛跑到出口處。
砰——
又是一槍。這次子彈可不是打向空中，而是射向面具人的右小腿。鄧銳的槍法非常準，平常練習面對快速移動的射擊靶時，依然每次都能正中靶心，被手下稱為神槍手。可是，這次子彈卻落空了，射在了地板上，將地板打了一個小坑，並激起一些碎石末。
鄧銳有些吃驚。
可他的手下們比他更吃驚。他們沒有想到隊長居然會真的對面具人開槍。但他們也十分瞭解隊長，知道他行事怪異，膽子有時也會大到極點。
砰——
又是一槍。目標是面具人的大腿。依然落空。
面對已經衝到出口處外的面具人和柳不幻，鄧銳有些氣急敗壞，惱羞成怒。
砰——
又一槍。
其他刑警大駭，心中直說隊長真是瘋了，就算面具人要救柳不幻這個重大嫌疑犯，可隊長也不能不管不顧地連開三槍，要置面具人於死地呀。
第三顆子彈直射面具人的屁股。他知道，即使射中，對方也不會有生命危險。同時他也預感到這一槍也會落空。
這次他的預感錯了。這次子彈沒落空。可情況比落空更恐怖。
因為子彈被兩根手指頭夾住了。
面具人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
當鄧銳看到面具人轉身如電，又用勝過閃電的速度捏住子彈時，他的心臟幾乎要跳出嘴巴。匪夷所思，不可思議，沒有人能用合適的詞語去形容當時鄧銳心中的極度震驚。
這是人嗎？這分明就是一個妖怪。不，妖怪也沒有她這種非凡的魔力。那肯定是神仙，似乎只有神仙才能用手指頭輕鬆地捏住子彈。不對，神仙也沒有見過子彈呀！
火雲邪神。也許只有周星馳電影《功夫》中的火雲邪神有此邪功（火雲邪神曾一手拿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開槍，在子彈飛出槍口但還沒有衝入太陽穴的僅一寸左右的途中，被他的另一隻手以快過閃電的速度截獲，可見，他的出手速度比子彈還要快，同時，他的準確度、力度等都恰到好處）。
他不再開槍了，因為他知道他根本就無法打中那個似乎擁有超級魔力的面具人。其實，他也沒有機會再開槍了。
突然，他的瞳孔一緊。
他射出的第三發子彈又she回來了。面具人右手輕輕一揚，子彈以極快的速度射向鄧銳。速度之快，絕不亞於它從槍口中衝出的速度。
噗——
子彈嵌入鄧銳的右上臂。鮮血汩汩而出。手槍脫手摔在地上，啪嗒，發出一聲震耳的響聲。
所幸不是右手手腕，否則，鄧銳這一生就別想再拿手槍了。
其他刑警一看隊長受傷，群情激憤，紛紛拔出手槍，瞄準面具人和柳不幻。此時，在大樓門口外守候的一些刑警早已聽到槍聲，也都拿出手槍齊刷刷地難准兩人，並堵住了兩人的去路。
面具人停了下來。因為她無法帶著柳不幻一起飛，如果硬闖的話，又擔心這些刑警萬一發瘋胡亂開槍，怕是要傷了柳不幻，因此，她不敢輕易冒險，只能智取。此時包圍圈越來越小，刑警們小心地舉著槍向兩人所在的中心靠攏。
又近了一些。
突然，面具人以鬼魅般的速度奪過了離她較近的鄭颯的槍，並用槍頂住了鄭颯的太陽穴，然後又退至柳不幻身旁。這一進一退只在電光石火間，所有人都沒有看清她的身形是如何移動的，都被驚得呆住了，不知所措。
「鄧隊長，趕快命令你的手下放下手槍，並退到大樓內，否則，鄭副隊長的性命可不保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金色面具下發出來，冷冷地威脅道。
柳不幻心道：不是上官怡，上官怡的聲音沒這麼粗。那麼，上官怡在哪兒呢？她不是說在我的寶馬車旁等我嗎，她人呢？
「你們已經被團團包圍，插翅難飛，我勸你還是放下手槍，或許還可以從輕發落，否則只有死路一條。」鄧銳一邊捂著流血不止的右臂，一邊毫不退讓地說。
「少廢話，我數到三，你不下命令，她就得死——」面具人將槍使勁一頂，疼得鄭颯咬了咬牙。
「別聽她的，將這個妖女就地正法。」鄭颯毫無懼色。
「一……」
「二……」
就在面具人將要喊出「三」字的那一瞬間，鄧銳大聲喊道：「放下——」
所有刑警無奈，只得緩緩地將槍放在了地上。
在最後一個刑警剛剛將槍放在地上的那一瞬間，突然，眾人眼前一道金黃色的東西一閃，地上的所有手槍都被捲在一起，飛上了半空，然後，是辟辟啪啪的聲音，所有手槍便在半空變成了扭曲、纏繞在一起的一小堆廢鐵，最後，這一小堆廢鐵「光啷」一聲掉在地上，滾了幾下停在那裡不動了。
在眾人還沒有從極度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面具人已經推開鄭颯，拉住柳不幻的手，向白色寶馬車奔去。
「鑰匙。」面具人邊跑邊將手伸向柳不幻。
柳不幻一摸口袋，糟了，車鑰匙不見了，是忘在了辦公室還是剛才逃跑的時候不小心丟了？「不見了。」他歉疚地回答。
話音剛落，面具人就將手槍塞到柳不幻手中，然後閃電般飛到刑警小週身旁，將他腰上別的車鑰匙取下，又疾速飛至柳不幻身旁，拉住柳不幻向鄧銳的警車旁跑去。因為他一直暗中跟蹤鄧銳，知道他的車由小周負責開，鑰匙也在小週身上。
老遠面具人就按開了車門鎖，「你坐右邊。」說著，他們已經跑至警車旁。面具人拉開車門，一躍坐在了駕駛位上，動作極其瀟灑、乾脆。柳不幻也麻利地坐上副駕駛位，並砰一聲拉住車門。
這期間，大部分刑警都嚇傻了，鄭颯、鄧銳和個別刑警想上前阻止，都被面具人用手左推右劈打倒在地。
然後，刑警們眼睜睜地看著隊長的警車載著兩人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