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45 事實真相 文 / 都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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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阿狸奇的國王，並不是真心相愛的」

    蘇莉亞的第一句話，就讓茉兒狠狠地吃了一驚！

    她和國王，竟然不是相愛的一對？

    聞言，藍姨似乎並不驚訝，輕歎一聲，轉身走出了病房，體貼的將空間留給有話要談的兩人。累

    蘇莉亞抬頭看到茉兒臉上的吃驚，微微扯動了一下嘴角，苦笑：「我知道你們的想法——你們一定是覺得，當年我只是一個卑微的女傭，竟然能被高高在上的國王相中，一定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茉兒抿了抿唇，雖然她的確很震驚，但是她卻不覺得蘇大嬸是卑微的，能得到一個身份地位都極高的男人的寵愛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她只是還存有著小女生的幻想罷了，一個是窮苦的漂亮女傭，一個則是國家的王者。只要是小女生聽到這個故事，肯定會自然而然的將這故事想像成『灰姑娘與王子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或者是『麻雀變鳳凰』一系列的童話愛情故事。

    蘇莉亞苦笑著，視線緩緩落在窗外，似乎陷入了很久以前的回憶，那張仍舊帶著年輕時的一絲嫵媚的臉上，劃過了歲月的滄桑。

    「我的父親是一個商人，雖不算大富大貴，卻也是鎮子上有名有戶的人家，而我母親是典型的書香門第出來的大家閨秀，不會活計，只會讀書。那個時候的生活，雖然稱不上奢侈，但也足夠讓我們一家人生活無慮的了。」小時候的生活顯然對蘇莉亞來說是最美好的回憶，因為她此刻的嘴角，上揚出的弧度是帶著那麼一絲絲的快樂的。悶

    一邊安靜的聽著蘇莉亞的婉述，茉兒眼底劃過一抹瞭然。

    怪不得蘇莉亞身上帶著一絲書卷氣和斯文，像是大家閨秀，一點也不像是做慣了粗活的女傭。

    「可是這樣的日子沒有幾年，我父親經商失敗，被人騙走了一大筆錢。自此之後，我父親就一蹶不振，沒有多久就含恨去世了。而我的母親，將我帶到了阿狸奇，經過熱心人的介紹，我們母子兩個就在皇室為人做工。但這樣的日子也沒堅持多久，我母親就生病死了。國王身邊的傭人見我可憐，就讓我在她手底下做事，也就是那個時候，我遇到了已經娶妻的國王。」

    現實生活中的愛情故事，往往沒有那麼『童話』。

    蘇莉亞只記得自己當時年少，什麼都還不懂，就經歷了家破、人亡。她悲愴的不能自已，卻也明白生活不會等她自憐自哀，老天爺也不會可憐她。

    於是，她放下了千金大小姐的架子，慢慢的接受了自己是一名卑微的女傭的事實。她每天認真的工作，不計較分給自己的活是不是其他人的三倍，她只是告訴自己，好好工作，才能養活自己，給父親母親，買一塊比較好的墓地。

    可是，那個時候的她卻全然不知，這樣卑微的自己，早已經不是千金小姐的自己，竟然能夠奪得尊敬的國王的青睞。

    國王生下來就身份不凡，加上又有著讓人垂簾的英俊相貌，趨之若鶩的女人不在少數。每個見過國王的女人，一雙眼睛都再也無法從他的身上移開。

    「國王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相貌極好的男人。只記得有一年，在皇室門口求愛的女人們，險些把國王的護衛隊們踩個半死。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什麼是男歡女愛，就已經被國王看上了。」

    也許是因為蘇莉亞臉上的純真，和不同於其他女人見到國王時一臉餓虎撲食的模樣，她沉靜，她乖巧，不消多久，便奪取了國王那顆從未為別的女人跳動過的心

    「國王第一次把我叫去他的房間，我還傻傻的以為他要吩咐我什麼事。當他對我說他喜歡上我，為我動心的時候，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但是，沒有多久我就反應過來了，我拒絕了他那一次，可能是他第一次被女人拒絕吧，尤其還是被一個小女傭拒絕。很多年以後，我都忘不掉他當時的表情，震驚、不可思議，還帶著一絲羞辱。」雖然蘇莉亞當時年紀很輕，但是經歷過太多的事情，讓她過早的成熟了。就算她多笨，也明白自己和國王身份地位的懸殊，也看過太多皇室骯髒醜陋的一面。

    「既然國王的條件那麼好，還為你第一次動了心，為什麼蘇大嬸不給彼此一個機會？」只要是女人，可能就無法拒絕一個條件那麼優秀的男人吧。所以蘇莉亞毫不猶豫的拒絕國王，讓茉兒也有些覺得匪夷所思。

    蘇莉亞只是笑笑：「當時我把這件事告訴藍娜，藍娜也說我太蠢了。可是一個心有所屬的女孩子，又怎麼能接受另一個男人的求愛？這不僅是對自己感情的侮辱，也是對那個男人的不公平。」

    「心有所屬？」茉兒驚訝的輕喚出聲。

    蘇莉亞點了點頭，抬眸看向茉兒，有些模糊的眸子卻因不知想到什麼而染上些許光亮：「我也是女孩子，當然會有情竇初開的時候。那時，我喜歡上一個我母親的學生，姓劉，他很憨厚老實，甚至和女孩子說話都會臉紅。我很喜歡和他在一起，每次看到他為我臉紅，我都覺得很有成就感。」

    茉兒一怔，隨及像是想到了什麼

    姓劉

    難道說蘇大嬸年少時喜歡的那個男人，就是前些日子小鎮上那幢二層小樓的主人？一個老實的教書先生？

    蘇莉亞沒有注意到茉兒若有所思的神情，輕歎一聲，繼續說道：「但是國王畢竟是國王，他習慣了接受，卻不曾習慣拒絕。對於我的否定，一開始，他覺得新鮮，男人愈得不到的東西，他們往往愈想得到手。他相近辦法要得到我的歡心，但我卻吝嗇於給他一個笑容。於是，時間久了，他的耐心用盡，得不到我，他就想要毀了我」

    茉兒一驚，看到了蘇大嬸臉上閃過的悲哀。

    「那個晚上，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第二次踏進他的寢宮，卻想到今後那裡變成了我的噩夢。他強迫我，不顧我的意願我大聲的叫喊著，叫破了喉嚨，卻沒有一個人敢來救我就連王后，也只是在門外徘徊了一次，然後又靜悄悄的走了」蘇莉亞笑出聲來，眼睛裡卻含著淚：「他是國王，誰能奈何的了他？他在阿狸奇就是天、就是神，他想得到我，就一定會得到只是我太傻了，以為他真心愛我，就會尊重我，卻沒想到，十七歲的我，就要經歷那麼可怕的夜晚。」

    在那之後，國王並沒有放過她。

    那個寢宮，變成了囚禁她的地方。

    有很長一段時間，她沒有記憶，只是模糊的記得，每天早上在那個男人去內閣召開會議之前，會被他從床上拉起，滿足他的**，每天晚上，只要他心情不好，她就會有一整晚的時間被他折磨著

    她幾乎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那個男人的身下，直到有一天，她得知自己懷孕了

    「我的身份卑微，更何況當時王后娘家的地位在阿狸奇也是無人撼動的，就連國王都要禮讓她幾分。王后可以接受國王將我不明不白的囚禁，做他的傀儡，但卻不會同意，讓我這樣身份低賤的女人和她共享一個丈夫。而作為一名母親，她也無法忍受自己的兒子，未來會受到同父異母兄弟的威脅。」

    而那個時候，奇怪的是，國王竟然沒有要求她打掉孩子，而是變得十分寶貝她。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曾碰過她，對她也很溫柔。

    生下孩子後，她極少見到寶寶，只是知道是男孩，有著像他父親一樣的灰眸。

    王后曾經找過他，說只要她不要求和國王成婚，成為繼國王四個夫人之後的第五個夫人，她就答應好好的照顧她的兒子，讓他平平安安的生存下去。

    蘇莉亞同意了，一是因為她從未想過要成為國王的妻子之一，二是因為作為一個母親，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平安。

    生產後，她的身體恢復了許多，就被允許見自己的兒子。可是時間久了，國王嫌她給兒子的精力太多而冷落了自己，於是漸漸的連孩子也不讓她見了。

    那之後，她的生活又恢復如初，每天只有國王一個人，每天能夠和她說話的人也只有國王一個人。當然，那樣的時候少之又少，只要有空閒，他還是喜歡將她帶上床狠狠地折磨

    這樣的日子快把她逼瘋了，她知道自己要是不逃開，也許很快就會死的。

    直到那年，她的兒子已經長大，不在需要她的看護。

    一場大火，讓她重生。

    「我不知道當年是誰放的火，我只是知道那人本想要我的命，卻沒想到最後卻救了我。」蘇莉亞輕歎一聲：「大火把我的眼睛醺壞了，我卻不敢找醫生，因為怕那個男人會借此找到我。後來，身體恢復之後，藍娜找到了我。我們相約好，一起回到我小時候的城鎮，重新開始生活。」

    茉兒知道那場大火肯定不是那麼簡單，儘管蘇大嬸描繪的精簡，但是其中仍舊還存有許多的疑問。但茉兒體貼的沒有去問。

    「茉兒，你知道嗎？要離開自己的骨肉，我的心真的很痛。那就像在我的心上剜肉一樣」蘇大嬸哽咽著，眼淚也隨之落下：「可是怎麼辦，不離開那裡我又能怎麼辦？斯澈每日受到其他人的羞辱，我不是不知道。可我又能改變什麼？他的確是女傭生下的孩子，她的母親的確沒有讓人畏懼、高貴的娘家。我知道，若是不離開國王，王后早晚有一天會對我的兒子下毒手」

    茉兒眼底劃過一抹不解，蘇莉亞抬起頭對上她的，苦笑道：「吻凌月的詐死，知道是為什麼嗎？」

    茉兒搖了搖頭。

    蘇莉亞輕歎一聲：「王后心機深沉，誰都不是她的對手。她也明白，自己的兒子在皇室裡長大，總會有這樣那樣的『意外』，於是，她乾脆先下手為強，讓吻凌月『死』，這樣，既不會再有人去害她的兒子，也讓她可以將過錯推到其他人身上，例如——斯澈。」

    「什麼？！」茉兒震驚道。

    「那年，造成吻凌月『死亡』的意外，是王后一手操作的。她將所有證據，都指向了斯澈。她心裡明白，只要國王對我的愛意一天比一天深，威脅他兒子地位的人，就是我的兒子當時，要不是我求國王將這件事壓下來，也許斯澈就活不到今天了」

    原來，這就是事情的真相。

    真像是一部電視劇，驚心動魄，還有那麼多的陰謀貫穿其中。

    「那場大火沒有燒死我，而是燒死了一直照顧我的那名女傭。我離開，是希望國王能夠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好的對待斯澈。我想以他的性格，失去我之後，一定會好好的保護斯澈，不讓他的身邊有『意外』發生，畢竟斯澈是我唯一留給他的紀念。而王后那裡，失去了我這個勁敵，斯澈於她來說，也不再那麼有威脅。」所以，她選擇離開，徹徹底底的離開，就像是自己真的死了一樣。

    二十多年，不去探聽吻斯澈的消息，不過是因為怕自己一旦得知有關他的事，會忍不住去找他。

    可是如今，人算還是不如天算，她和吻斯澈的緣分，還是未全盡啊

    「蘇大嬸」茉兒心疼的叫著，一向知道阿狸奇皇室的黑暗，但眼前這個活生生的受害者就在自己的面前，她還是不敢相信，這些只會在電影裡發生的事情，竟然真的發生在現實之中。

    蘇大嬸活的一定很不開心吧，即使這二十年身體自由了，心卻永遠是被禁錮著的了

    「我和我先生，之前曾經去那個小鎮找過蘇大嬸，但是那時候蘇大嬸已經搬走了。」茉兒遲疑的說道。

    蘇大嬸微微一怔，隨及苦笑道：「原來你們那個時候就去找我了啊」

    「是」茉兒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口：「蘇大嬸口中那個姓劉的學生，是不是就是那位教書的劉大爺？」

    蘇大嬸臉上的笑容微微僵硬，片刻後，才又戚哀的笑了：「是他可是，我們並沒有在一起。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茉兒丫頭。離開阿狸奇，我的確是想到過要找他，和他在一起的。而我找到他的時候，他仍舊未娶，還在等著我。可是那樣殘缺的我，又怎麼能和那麼美好的他在一起呢？我只會拖累他啊外人以為我們是一對夫妻，但是我始終不曾答應過他。我和藍姨一直住在二樓，他則是住在一樓。我們成為了異姓兄妹，儘管我們都愛著彼此，但是我沒有資格，要求他把那麼神聖的婚姻交給我這樣骯髒的女人」

    於是，知道劉大爺死去，他們都未成為一對。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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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茉兒還想說些什麼，忽然病房外卻傳來藍姨的一聲驚呼，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

    「五少爺！」

    聞言，蘇大嬸的身體瞬間僵硬。

    茉兒也驚訝的看向門口。

    「五少爺！五少爺，你要去哪裡哎喲！」

    茉兒急忙拉開病房的大門，見到藍姨摔倒在地上。

    見到茉兒，藍姨急忙拉住茉兒的手：「茉兒，快去追五少爺！姐姐等五少爺等了幾十年，千萬不能讓他們母子兩個再錯過了呀！」

    茉兒重重的點了點頭，扶起藍姨，拖著沉重的身子向醫院的門口走去。

    可是，她畢竟晚了一步。

    等她追到醫院大門口的時候，早已經不見那個男人的身影了，更可況是把他拉到蘇大嬸的病床前了。

    茉兒輕歎一聲，忽然覺得自己也有些無能為力了。有些事情，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的，也不是原諒不原諒，有沒有苦衷那麼容易的。

    她頹然的垂下肩膀，殃殃的轉過身，想要再次走回蘇大嬸的病房——

    「你在找我嗎？」

    忽然，一道低沉偏冷的男中音響起。

    茉兒猛然抬起頭，見到一身西裝革履的吻斯澈一手插著褲帶，半倚靠在醫院門口左側的牆壁上，一隻手裡銜著香煙。

    「你沒走？！」茉兒驚喜的說道。

    他半垂著羽睫，不知道在在想什麼，只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讓人難辨情緒。

    他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的吞雲吐霧。

    茉兒也抿了抿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走到他的身邊，安靜的陪在他的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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