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8節:囚(1) 文 / 桃夭傑
農莊門口寫著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桃源」,那飄逸的字體,讓人看了不由得想起先人筆下飄渺的世外桃源。
住在這裡的人,想必是個雅人。難道這是他的家嗎?我心裡暗想,悄悄抬眼,看駕駛座上的他……古銅色的皮膚,精緻的五官,透著邪惡之氣,卻讓人不由得想親近……這是一個對不同年齡階段的女人都有著致命誘惑力的男人!
我的眼中有著驚詫的微光,這小小的變化,逃不過反光鏡中他犀利的眼睛,唇角輕揚,一抹淡淡的笑:「很抱歉,讓你受驚了!剛才那個小子是我的好朋友,你可以叫他風少,我是小黑,他們都叫我黑子。」
「……噢……小黑?」我心底輕笑,這麼帥的男人居然叫小黑,有意思。說起那個風少,我還真是很氣憤,也很尷尬。他衝過去救我,想必已經看到了很多我不願意被他看到的鏡頭。
頭不由得低垂,也不敢在看他,即使在他背後,也沒勇氣睜眼正眼看他,這……太難為情了。
「……沒事,別擔心,我們都是成年人。」他溫柔的說著。
他的聲音彷彿具有催眠作用,我的心緒很快安定下來。坐著他的車子,進了莊園的大門。
這莊園大的超出我的想像。有幾十畝地那麼大,很像是一塊大的田地被圈起來,又刻意的修建成了這樣的一座具有浪漫和田園風的好地方。
莊園的道路是細小五色石子鋪成的,很寬敞,但在這寬大的莊園裡只如彎曲的石子羊腸小路。路的兩旁居然是各品種的藥草。
這意外的發現,讓我驚奇不已,這個人難道是藥商嗎?
他似乎很容易就能窺知我心中所想,自顧自的解釋道:「我喜歡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源,可惜,生在這個混沌的塵世,只能在喧囂的城市中像機器一樣奔波勞碌,就買了塊地,蓋了這座莊園,並取名為桃源。這裡這些藥草,都是我親手種植的,我原本的理想是當個濟世救人的醫生,像神農和華佗那樣造福蒼生,可惜……身不由己,我得繼承家族產業。」他笑笑,有些淒然。
這一席話,說的我心裡酸酸的,眼中險些滴下淚來。是啊,他說的何嘗不是我的夢想,我也想過世外桃源的生活,可這世界,沒錢,怎麼生活啊?除了拚命的賺錢,不停的努力,我還能怎麼樣呢?
「呵呵,你很感性。」他頓了頓說道:「很難想像,風少會這麼對你,他那麼無禮,其實是喜歡你了。我們相處很多年了,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他從沒對哪個女人用過強……希望,你原諒他。而且。這件事,是我……挑起來了,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吧?……」他坦誠的說了事情始末——那場以我為籌碼的賭局。這樣的坦白,到讓我沒法生氣了。
「……呵,沒事,已經過去了。我不是小氣的人。不過,我明天還得趕飛機,我的朋友和我約好在酒店聚齊。送我回酒店,好嗎?」我溫和的說道。
冬雪已經化為春風,心情大好。
「不是明天才走嗎?你的那兩個朋友是藍玉鳳和李雲霞吧?……她們是悍馬世界的常客,我們幾個看到你們一起進來,風少才會以為你和她們一樣……」黑子淡笑說道。
「噢……她們常來啊?」我詫異的問道。藍玉鳳會常來,我想到了,但李雲霞也是常客,我很意外。
「呵呵,你以為呢?你這樣的女人真是不多……留下吧?明早我送你去酒店也不晚,這桃源裡有很多點睛之筆,都是我親自設計的……」他邀請的眼神,充滿期待,我不忍心拒絕,就笑笑點點頭。「好啊,那就欣賞欣賞你的傑作咯!」
勞斯萊斯幻影穿過種滿藥草的五色石子路後,在一片開滿紫色薰衣草的池塘邊停下……
「好美啊!真香……」我被這美麗的景色吸引了,不禁深吸了口氣,空氣裡淡淡的花香已經慷概的飄到車窗裡。
「……那池塘是人工修建的,裡面是不同品種的魚……去看看吧?」他側頭淺笑說道,唇角微翹,是迷惑人心智的魅惑。我的心突的漏跳一拍,異樣的情愫不容拒絕的在車內蔓延……有些曖昧。
「噢……好啊。」我避開他不經意卻燙人心肺的眼光,淡淡的說著,心裡卻像揣了個小兔子。
車門自動開了,我漫步下車,撲面而來是更濃的香氣……和大自然近距離擁抱的感覺油然而生,這裡好舒爽,彷彿夢中渴望的自由天堂。
他不說話,自然的站在我身側,像我一樣,閉起眼睛,靜靜的感受著空氣裡沁人心脾的香味和泥土的氣息。
有一剎那的恍惚,彷彿那是很久以前我曾經去過的地方,我心愛的家園。但那裡,我是第一次去,那個黑子也是我第一次見到。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個女人在家裡做好飯,等我回去……那是我一直的夢想。」黑子突然溫柔的說道,彷彿在我耳邊夢囈。我倏的睜開雙眼,他只是在我身側,但那聲音剛才竟是那麼的近……
「呵,很美的想法。我相信很多人都曾經有過。」我不鹹不淡的說著。眼光注視著池塘的對面,那裡有一個藍衣的婀娜身影,正凝神看著我和黑子。
「那是誰?」我心底暗問,嘴上卻沒有說。跟他是天南海北的兩個人,明早就各奔東西。
他顯然也看到那個藍衣的影子,淡淡的說著,「那是我的一個朋友,平面模特,過來拍幾張照片,明天就走了。」
「噢……」我釋然,笑笑,「你不用跟我解釋,沒必要的。」
「真的沒必要嗎?你剛才心裡分明在問……她是誰?」他笑著低頭,腳隨意的踢著地面的石子。
被他看穿我的小心思,臉立刻就紅了,心,跳的卻更加厲害了。我喃喃的不知該說些什麼,那一刻,似乎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走吧?前面還有很多別緻之處,不過,先帶你去換衣服?」他說著拉起我的手,我下意識的閃躲,卻在對上他溫柔眼波的那一刻,在他掌心淪陷,任由他拉著我的手向莊園的主屋走去。背後,一束怨毒的目光射向我的身後,我忽然覺得脊背發涼,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怎麼了?冷嗎?」他覺察到,趕緊問我。
「噢……沒什麼。」我裝作無意識的回頭,看向那池塘……池塘對面,那藍色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走吧?你是冷了。」他溫柔的說著,腳步加快,帶動我隨著他快步前行。很快就到了主屋。意外的,這麼大的莊園居然一個傭人都沒有。我愕然的駐足,站在一層的大廳之內,不敢再往裡走。
「呵呵,怕我吃了你嗎?這裡雖然很大,傭人卻不多,一共才十個,這個時間她們已經下班回家了。我這裡晚上沒有傭人,就我一個人……」他笑笑說道。
「就你一個人?那你那個朋友……」我狐疑的看著他。
「她和她的攝影師住池塘那邊,那邊有客房。」他淡淡說道,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怎麼了?是不是嫌我囉嗦?」我好奇的問道。
「不是啊!你話這麼少,怎麼會囉嗦呢?只是你……受傷了。」他眉宇間滑過一絲痛苦的神情,讓我的心沒來由的輕顫。
「受傷?哪有啊?」我驚詫的低頭查看,沒發現啊。
「還沒有?……你看看,你這手腕腳腕的,全是勒痕!風少這臭小子,明天我得好好收拾他!」他很認真的說著,心疼的捧起我的手,放在他臉上,頭微側,和我的掌心緊貼……
「你……你要幹什麼?」我驚慌不已,很自然的撤回我的手,怔怔的看著他。
在接下來的五分鐘,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只是彼此對視著雙眼,默默的看著……空氣彷彿在我們眼波的注視中凝固了,花間飛舞的蝴蝶和蜜蜂駐足默看著我們,遠處在和風中搖曳著腰肢的垂柳也垂首而立,含笑望著我們……
「走吧?別感冒了。」還是他首先打破沉默,淡淡的說著溫情的話。當他舉步前行,我也默默的跟在他身後。那一刻,我的腦海中現出現楚陽和江楠的身影。楚陽沉穩,是個成功的商人;江楠熱情,溫婉,是個細水長流的好男人,眼前的黑子卻是結合了他們二人的優點,還多了一種邪邪的帥氣。
走在他身後,我的心跳不時的加劇,卻似捨不得停下跟隨的腳步。
「啊!」他突然停下腳步,走神的我一下子撞進他懷裡,不由得驚叫出聲。「對……對不起!」我結結巴巴的說著,趕緊定神,想站穩身子,他卻一把抱起我,什麼都沒說,眼睛火熱的看著我,耀的我渾身燥熱……風少對我的挑逗,已經激起我體內本能的**之火,現在被他抱在懷裡,這麼曖昧,我的身體不由得起了反應,兩廂疊加,竟似很輕易的就興奮了……
「我知道……你想。風少遺留的後患,讓我替他彌補吧?至少,我是更適合你的那個人!」黑子俯身輕吻我的唇,在他的眼波注視下,我身子柔軟的像棉花,無力也不想反抗。「嗯……」我情不自禁的嚶嚀出聲,雙手聽從身體的召喚,環住他的脖頸,閉起眼睛,自然而熱烈的回應他的吻……就這樣,他吻著我,抱著我,上了二樓。
他沒有像江楠那樣,抱我進浴室,細心的洗乾淨我的身體,也沒有說多餘的話,只是吻我,吻我,不停地吻我,讓我漸漸迷醉在他的吻裡,他的懷裡……
當我感覺到下體疼痛的那一刻,他勃起的陽物,已經刺進我的身體,劇烈的運動著……我從迷醉中驚醒,卻很快適應他的劇烈運動,並開始熱烈的回應他……快樂到極致的吟叫,他的和我的交織在一起……在那個晚間,在那個桃源,我和他把自己的身體毫無保留的交付給了對方,並被快樂引導著,纏綿至雄雞初啼,晨露滴翠……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睡的很沉,輕輕的鼾聲猶如悠長的簫音。我笑笑,可愛,又要人命的男人,你怎麼這麼吸引人呢?
我悄悄起身,從他衣櫥裡找出一套勉強可以穿的男裝,想就那樣離開。當時,歡愛後的感覺就像是偷了腥的貓。興奮滿足之餘,卻想逃掉。
「這麼著急就走嗎?」不知何時他竟然醒了,笑吟吟的看著我,自己起身,穿衣服。
「我送你回酒店,你的東西,我會讓他們送過去的。」他說著,很快穿好了衣服,走到我面前,大手輕拂著我額前的秀髮:「跑得這麼快,怕我讓你娶我嗎?」
「……」我嗤笑出聲,撓撓頭,難為情的說道:「不是啊,我只是覺得自己做賊了。」
「做賊了?……嗯,確實是做賊了!你偷了我的心,佔有了我的身體。卻想一聲不吭的溜掉!」他貌似賭氣的說道。雙手動作幾下,解開了我剛穿好的衣服。
「喂——時間來不及了!我還得去機場呢!」我以為他又想做,趕緊出言阻止。
「我是幫你換衣服啊!你這樣子,不倫不類的,我的衣服你穿著跟個稻草人似地。」他笑笑解釋道。
的確啊,他那麼高,他的衣服穿在我身上確實是像田地裡嚇唬鳥雀的稻草人。
「呵呵,可是你那裡沒有女裝,我剛才看了。」我笑笑說道。
「誰說沒有了!只是你不知道放在哪裡罷了。走,我帶你去拿。」他微微俯身,打橫抱起我,上了三樓……
三樓的屋子,竟然放滿了衣物,飾品,還有各種人物畫,那些人物畫都是一個女人,那女人似乎很眼熟……我費心的想,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那畫上的女人。
在那些衣物裡,果然有很多女式衣裙,我挑了一件黑色的休閒套裝,要回去了,路上還是穿的低調點安全。
當我穿好衣服,要走的時候,窗外有風忽然吹了進來,吹掉了遮住一個落地畫架子的帆布……那上面是一個和那些畫一樣的女子,只是穿了一身旗袍,不同於其他畫布上身著西裝的麗人。
那女子眼光冷清,如正月十五灑下樹間的月輝。她彷彿在看著我,欲言又止……我不受控制的,走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