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節:洞房花燭夜 文 / 桃夭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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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客人們紛紛散去,承載過噩夢的新房內就只剩下了我和凌子璇。這個擁有法律保護可以肆意掠奪我身體的男人——婚姻上我的丈夫。
沒有期待的喜悅,沒有蜜糖般的懵懂羞澀。嬌艷的桃花早已被狂風暴雨摧殘,沒了那嬌艷和清香。我像即將枯萎的野草,默默的坐在婚床*上。大紅喜字是那麼的刺眼,令我的眼睛莫名其妙的生疼,然後,這痛肆意蔓延,我的身體,我的心全都無可避免的,刀刺般的疼痛起來。
他喝了很多酒,醉意熏熏,步履踉蹌,口中喃喃的說著胡話,那些話如冰雹砸在我生疼的心和身體上。
「顧依依,你有什麼可高傲的?!農村出來的土鳳凰。我知道你原來學習好,你爹媽都寵著你,可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凌子璇的媳婦,這家裡裡外外,你都得照顧好了,哪樣不好,我都跟你沒完!絕對饒不了你!」
是故意這樣說還是半醉半醒,潛意識裡這樣說,我已經不在意。只是眼淚不爭氣的流下,滴在大紅的新娘裝上,點點濕痕,像是完好的心臟突然多了幾處頑固的傷疤。
「你還愣著幹什麼?!脫*衣服!睡覺!」他突然暴燥的丟出這句話,自顧自的脫起了他的衣服。
這一刻,我的身體像是游離了,我的靈魂也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去了,這婚床*上坐著的只是一個不知為何物的我。
媽媽抱著我吃奶的樣子又浮現在我的眼前。媽媽臉上是幸福的笑容,我那雙滿是好奇的大眼睛盯著媽媽看,小嘴唇卻使勁的嘬住媽媽那飽溢乳汁的奶*頭,貪婪的吸允著。那個時候好溫暖、好幸福,好安全啊!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管,只是吃喝著,在吃喝著。
我期盼他喝多睡過去,那我就少了一天的磨折。可他,偏偏是醉著,卻比什麼時候都清醒。
「我們必須盡快生個孩子,最好是兒子。有了兒子,你的地位會高一點。我媽也會看你順眼點。」這是他的話,現在聽來好笑吧?一個高級知識分子,雖然那是在十年前,卻也夠愚昧無知的了。還不如我這個農村出來的「土鳳凰」。我土生土長的父母也不會重男輕女,他們常說:「丫頭、小子都是自己的孩子,一樣的疼愛。」
我知道躲不過去,磨磨蹭蹭的脫了衣服,當他像餓狼一樣將我撲倒在婚床*上時,電話鈴突然響了:「兒子,接電話!兒子,接電話!」是他的媽媽,我法律上的婆婆在這個兒子兒媳的新婚之夜打來了電話。
想是有急事吧?我暗自吁了口氣。
凌子璇急急忙忙的拿起電話:「喂,媽媽,怎麼了?」
「璇兒,媽有話想跟你說。」
「媽您想說什麼?」凌子璇下意識的斜睨我。我若無其事的看著床下不遠處那一盆仙人掌。如果仙人掌是個仙,會不會大發慈悲改寫我的命運呢?
「璇兒,你現在讓媽這來。媽想當面跟你說。」電話裡傳來「嘟嘟」的忙音,他媽媽已經掛了電話。
「我去我媽那一趟。」撂下這句話,他匆匆的穿好衣服,撞上門,走了。
空寂的婚房內,僅剩我一人,終於可以放聲大哭。我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孩,任淚水肆意橫流。兩行清淚如同清澈的小河,在我剛剛成熟的臉上蜿蜒奔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