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獻身求解 文 / 雨歇風簷
撞開洛輕城的房門,看到他正坐在桌邊喝茶。一身白衣傾瀉,美人眉如山帶,眼若寒星。略略抬頭,眸中有些故作的驚訝。「喲,慕二少還真是稀客。」
不理會他的揶揄,我走近房間,順手關上了門。他歪頭看我的動作淺笑,墨色的髮絲垂下,眉宇間煙輕雲淡。「涼兒,你這個樣子會讓本王忍不住想做點什麼。」
我愣了愣,才明白他又想歪了,於是怒道:「你一個大男人成天腦子裡怎麼竟是這種齷蹉的想法?」
他笑道:「齷蹉麼?本王只知道,只要是個男人,看到自己喜歡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就總想做點什麼。這可一點都不齷蹉。」
我懶得跟他廢話,抬眼瞪他道:「廢話少說,本少爺今天不是來找你抬槓的。」
他微微挑眉,狐狸眼上挑,魅惑的道:「看得出來,你慕二少有事要求我,不過本王不會做沒有好處的事兒。」
我瞥他一眼,這人討價還價的時候還會擺出這麼一副引人犯罪的樣子,真是欠扁!不耐煩的揮揮手:「我來自然是什麼都準備好了的,只要你答應我,你要什麼,本少爺都給你。」
他的腦袋又歪了歪:「看來你想知道的是大事。」
廢話,小事我會找你?
他狐狸眼瞇瞇地望著我,裡面光華流轉:「如果你有誠意,亥時到這裡來,你可願意?」
我腦袋轉了轉,想了半天才意識到這個亥時意味著什麼。我說:「王爺別開玩笑了,我在跟你談正經事兒。」
他不置可否。「本王說的也是正經事。」
我又想了想,但是此刻腦袋裡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腦子轉不動了。我怔了很久,才想起來什麼似的,結結巴巴的說:「你……你能不能換個要求,我是個男人……」
洛輕城道:「本王絲毫不懷疑你的性別,男人又怎樣?本王要你,你也取你所需,咱們各有所得,又有何不可?」
好一個各取所得!
我咬咬牙,覺得跟洛輕城對話,我的腦子就意外的轉不動了。要是平時還好,但是現在關鍵是我還有求於他。
洛輕城見我猶豫,不由皺了眉,又道:「怎麼,叫你陪本王一夜就這麼為難?是你慕二少清高,還是本王不是你心中所愛?或許,你比較想的是你那親親師兄慕燼來要你?你慕二少在別人面前從不承認自己是一個斷袖,但是其實你心裡早就對慕燼那小子有過無數次**念頭了吧!」
他這話說得露骨,我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我伸手摀住臉,覺得異常無助,道:「……你為什麼非要要我?我跟你不過相處幾天而已,如果你想……你想……世上有那麼多人,你又何苦在這裡為難我?」
洛輕城上前幾步,將我的手捉得緊緊的,一雙狐狸般的細長眼睛灼熱異常:「也只有你這樣不經世事的人才能說出如此幼稚的話。你以為世人一定要向你和慕燼那樣長相廝守的兩個人才會產生感情麼?那麼是否要本王來告訴你,就算是兄弟間十幾二十年的情分也可能在一夕之間坍塌,就算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兩個人也可能會抵死纏綿,不死不休。我活了這麼長時間,看過無數人世間自以為是的感情,只有我才能體會到,你們一直深信不疑的那麼所謂親情、友情、還有愛情,終不過一段執念,沒有誰能夠真正的天長地久下去。」
他將我的身體拉過去,異常迅猛地奪了我的唇。動作雖然激烈,但是他卻並沒有長久地折磨我。他抬起頭,細長的眼睛幾乎探到我心裡去:「能夠一直永存的只有寂寞。」
我怔腫地望著他,還未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又聽到他說:「涼兒,我只要你一次。這一夜過後,你身邊就再也沒有洛輕城這個人。到時候,你依舊可以和你的師兄溫存於世,這個代價,你付得起的。」
不得不說他開出的條件很是誘人,但是我依舊心慌意亂,理智和希望同時在腦海裡打架,難捨難分。我倉促地從他懷裡退出來。道:「你……你……你讓我想想……想想……」說罷飛奔出去。
初夏的中午已經變得有些炎熱。
我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蹲在涼亭裡發呆。潺潺的溪水從亭下流過,樹上鳥兒鳴啼婉轉。洛輕城的話還字字句句盤旋在耳畔。
心中彷彿有一座天枰。一邊是自己身為男人的驕傲。一邊是師兄僅剩的兩個月的生命。這兩者,孰輕孰重,完全不用我在這裡掂量。
但是,真的要跨出那一步,卻是難上加難。
陽光照得我懨懨欲睡。
遇上糾結的問題,本少爺一般會選擇毫不猶豫的避過去。但是這一次不同。避開了,或許就是一輩子的遺憾。
我知道洛輕城是言出必行,而且,他可能是救師兄的唯一辦法。
呸呸,我猛地站起來,狠狠抽了自己兩巴掌。慕涼啊慕涼,事到如今你還猶豫麼你,師兄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他要是死了,那你還活在這世上做什麼?
當我再次推開洛輕城的房門,發覺他正端坐在銅鏡前,手執一柄桃木梳子,動作極輕的梳理著他的長髮。他身上只著了褻服,亮白的料子,在昏黃的燭光下淺淺反光。
修長美好的身姿,愜意安閒的動作。
「僅此一次。」
聽見我說話,他緩緩的回過頭來。
唇線完美的嘴角微微撇開,他的眼中絲毫不見驚訝,眸中反倒是綴了點點昏黃光暈,迷人眼目。
我心中突然湧現一種興慶的感覺,似乎覺得,還好是這個美得不像話的妖精,若是換了別人,說不定我還真不樂意。
他見我回來,似乎十分吃驚,但是又似乎毫不意外。
我摸摸腦袋,只覺得舌頭都要打結了:「說好了,就這一次。你想我怎麼做?」
洛輕城定定地看了我一會兒,才挑眉道:「怎麼做?投懷送抱的事兒也沒見你少做,這時候你到急促得像個小孩子。」
我皺眉,覺得面子都要掛不下去了,委屈道:「我……我又沒有做過……這種事……」
洛輕城走過來,修長的手指抬起我的臉強迫我與他對視,近在咫尺的臉龐白如月光,絲毫不見瑕疵。
他溫熱的氣息噴在我臉上,道:「本王始終都不曾明白,世上的人有千千萬,為何獨對你有種特別的感覺。」他道:「或許過了今晚,本王會稍微釋懷些罷。」
我點點頭,自以為是地道:「大概你覬覦我只是因為得不到罷。」
不料這話卻引起他的一聲冷笑:「得不到?這一路來,本王爺多的是機會得到你。」
我被他反駁的無地自容,終於不再自作聰明。卻聽他又在我耳邊說到:「乖乖的,脫了衣裳去床上躺著。」
我的臉騰的一下燒得通紅,他這是要讓我乖乖的擺好姿勢任他**。
想我慕二少堂堂一男子,不能因為是個斷袖,自尊就被人家如此踐踏。這一刻,我幾乎是想要奪路而逃。但是若我逃了,或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吧。
不知道師兄得知我用身體來換他的命,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是厭惡我,覺的我噁心透頂,還是心疼我,覺得這一生都愧對於我?不管是那種,今晚會發生的事情我都不能讓他知道。
此時我竟然想起了前幾天師兄在月光下對我說的「想不到我喜歡的人竟然也喜歡我」,心裡頓時滿滿都是他輕柔的語氣和淺淺的呼吸。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被捧在手心裡,從來都沒有被遺棄過的。
以前我常擔心,自己與師兄的實力相差越來越遠,終有一天我會跟不上他,被他遺忘,因此我一直卑微的活著,又生怕自己是他的包袱。
我顫抖著走到床邊坐下,又顫抖的伸手去解上衣的扣子,腦子裡想的全是師兄清俊的容顏和他這些日子越來越多的笑容。想到幾天前我還在為他笑得越來越多而沾沾自喜,如今卻突然意識到他的這些笑其實意味著什麼。還有那一日他抱著我,隱忍而又痛苦的對我說:「我沒有時間了……」
原來是這個意思!
對於反應慢了不止一兩個節拍的自己是又恨又惱,張口咬住自己的手指,但是很快又被洛輕城給抽了出來,他似乎迫不及待地附下來,張口攫住我的嘴唇。
起初我還能有點理智的抗拒著他舌頭的進入,但是他的手在我下頜處一捏,牙關便被迫打開,掠奪一般的吻捲進我的口腔,彷彿狂風暴雨一般將人打得迷離失魄。
他的手急促得扯下我身上的衣衫,感覺到夏夜的涼氣纏上肌膚,我才陡然發覺,自己身上的衣物不知何時被他剝了個精光。
我和他都呼吸急促,但是兩個人都腦子都還算清醒。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倒在他身下一動不動的我,細長的眼中交織著情慾和理智的光輝。
「……涼兒……」他的手順著我的臉頰滑下,落到我的咽喉處,輕輕摩挲著我的喉結。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我竟覺得,他或許也是痛苦的。
這樣的人,似乎能將自己與身外事物分得很開,心襟豁達,遊戲人間,人生如意之事十之有九,應該沒有煩惱,沒有所謂的得失感懷才對。
像他這樣的人,根本就不該有我們這種凡夫俗子想得而得不到,想要而要不著的痛苦才對。
(ps:涼兒要被吃掉麼?真的真的要被吃掉麼?親們對這個安排有意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