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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七章 僕歸舊主 文 / 妙蓮居士

    卻說那些曾經不可一世的榮寧兩府的下人們,在崇文門被官賣的信兒瞬間傳便了京城。

    這一日因聽說賈母身子略有些不適,黛玉便帶了紫鵑、雪雁、並幾個嬤嬤回府探望。

    那雪雁因聽說了官賣的事便尋個空兒悄悄與鴛鴦說了。

    鴛鴦遂咬牙道:「當主子做的事兒,倒來賣下人,怎麼不將那二太太也官賣了?咱們去將她買了回來,也讓她知道知道做奴才的滋味兒呢!」

    雪雁忙道:「你竟是個糊塗的,買了來咱們也不能拿她怎麼樣,別忘記了還有老太太呢!終歸是自己的兒媳婦,哪會讓咱們做奴婢的為難了她?」

    歎了口氣,鴛鴦點頭道:「倒是你想得透些,她手裡頭幾條人命難不成便這麼算了?」

    「聽說只被打了二十大板就要放出來呢。」雪雁也覺得太便宜了那個狠毒的王夫人。

    「我就不信如今都是階下囚,那玉釧兒就不想著去為她姐姐報仇?」鴛鴦問雪雁。

    雪雁撓撓頭道:「是啊,也可能玉釧兒說了人家卻不信她也說不定呢。唉!反正現在案子都結了,再去說也無用的。」怒睜了一雙杏眼,鴛鴦道:「她害了那麼多人,終會有報應的。」

    兩個人正那裡嘀嘀咕咕的,便見紫鵑過來問道:「你們倆在這裡嘀咕什麼呢?王妃讓我過來瞧瞧。」

    雪雁搶著說道:「不過說起賈府裡下人官賣的事來。」

    紫鵑往後面看了一眼,見黛玉與賈母那裡正說笑著,便悄悄道:「小聲兒些吧,老太太這兩日身子不舒服定是為了這個,又不好意思與王妃說,恐王妃心裡彆扭呢!是不是啊鴛鴦?」

    鴛鴦搖頭道:「不會吧?我們這裡雖處鬧市,卻是什麼也不知道,不是才雪雁告訴我也不知這檔子事兒呢?即便是趙良這兩日見天遠程出去的也沒有回來學過舌呀?」

    這裡正說著,就聽二門外有人來了。雪雁忙出去瞧動靜卻正是趙良進來了。見了雪雁趙良眼睛一亮:「雪雁妹子回來了?」

    「是啊,早回來了。怎麼回來沒有見你,又做什麼去了?」雪雁口裡說著,卻不知怎麼面上有些熱了起來,忙低了頭去踢地上的小石頭子。

    見了雪雁一付忸怩之態,趙良也是一楞,隨即心裡便一熱,說話遂有些結巴起來:「沒。沒做什麼,就就就…」

    「噗嗤」一聲,跟過來的紫鵑禁不住笑了,又向兩個人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一個臉紅得像新娘子的蓋頭,另一個連話都不會好好說了?」

    聽了紫鵑的話,雪雁上前一把拉了紫鵑要去擰她的嘴,口中道:「我把你這個爛了嘴的…」趙良忙上前把二人分開,笑道:「妹子別欺負雪雁,她還小呢。」

    「哎喲罷了!她還小,我又能比她大多少?哥哥偏心!」紫鵑一旁故意撅了嘴道。

    幾個人正鬧得不可開交,趙良見二人都在便問道:「你們都在這裡,姑娘跟前沒有人嗎?」

    「哎呀壞了,姑娘等著我回話呢。」說著紫鵑便往回走去。趙良後面問道:「姑娘讓問的話兒妹妹可問了?」

    紫鵑忙著往回走,一隻手向身後擺了擺便忙忙回了上房。

    黛玉見紫鵑去了一會兒了卻還沒回來,想她必是又有什麼事兒了絆住了,想了想便與賈母道:「外祖母,玉兒聽說前兒個賈府裡的奴才丫頭都被拉了崇文門官賣了,玉兒想著這裡伺候的丫頭太少,只鴛鴦一個怎麼應付的來?便想著將從前伺候外祖母的丫頭買回來兩個,怎麼著也比外頭新買的強些,您看怎麼樣?」

    賈母猛聽說賈府的下人們在官賣,心裡不由一痛,又見黛玉如此疼顧自已,眼眶一陣濕潤:「玉兒,外祖母能有命在,能看著玉兒的日子過得好便萬分的知足了!要那麼多人伺候做什麼?況我這裡一天到晚也沒什麼事做,多養了下人,不幹活還要給玉兒添麻煩,就不用了吧。」言罷,低了頭試起淚水來。

    早進來伺候在一旁的鴛鴦聽了心裡便想將琥珀買了來,卻見賈母把這事兒推了,心裡不由有些著急,眼睛不由向黛玉多看了兩眼。

    餘光掃過,黛玉便向鴛鴦道:「你說說,從前老太太的丫頭哪個還好些?」鴛鴦忙道:「別的不說,琥珀妹妹倒是個忠心的,也善良實在些。」

    「姑娘,還有咱院子裡的春纖妹子呢?」原來是紫鵑趕了回來。「姑娘走後,春纖妹妹便被珠大奶奶要去了,倒也沒太受罪。」一旁鴛鴦道。

    低了頭略微思忖了一下,黛玉走到賈母跟前坐下道:「不如這樣吧,一會兒我便讓水興去將琥珀、春纖買了來,就都留在這裡。」

    抬起一雙淚眼,賈母歎道:「就聽玉兒的,不過我這裡只留下琥珀就行了,還是讓春纖去王府伺候玉兒吧。」

    輕輕一笑:「外祖母,您可知道玉兒在王府裡最惦念的就是您老人家的身子,多些人伺候您玉兒也就放心了。外祖母就不要推辭了。」

    「王妃咱們快回去吧,別一會兒琥珀與春纖再讓別人買了去可就趕不及了!」門外雪雁跑進來急道。

    黛玉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不等她發話,便見雪雁笑嘻嘻道:「王妃,現如今不是在王府,是在家裡,雪雁說話急性子,王妃可別責罰奴婢呀。」

    賈母聽了雪雁的快人快語,收了愁容先呵呵笑了起來。黛玉也狠挖了她一眼道:「就你急,別人都不如你呢。」

    說不得主僕又匆匆地離了林府,回到了北靜王府。

    黛玉先到了太妃上房裡,與太妃請了安。才將自己的主意說與太妃聽。

    太妃笑道:「母妃說過王府裡丫頭多的是,便隨便撥了幾個去你府裡伺候老太君就是了,偏不聽!不過你慮得也是,將從前伺候過老太君的丫頭再買過來倒是個好主意,又知底又知道主子的稟性,倒也罷了。」

    黛玉輕輕笑道:「玉兒也是這麼想的,終歸老太太年紀大了,怕外面買的不順心,咱們王府裡的丫頭又摸不準老太太的脾氣,這樣倒好,兩下裡都逐了願豈不更好嗎?」

    拉過來黛玉的手輕輕拍了下,太妃笑道:「只是這買人的銀子是花不了幾個錢兒的,玉兒可別又把自己當了外人去掏自己的體已去。」

    亭亭站起身來,黛玉與太妃輕施一禮道:「所謂的親兄弟明算帳,況母妃才說了,買兩個丫頭花不了多少銀子的,這件事是玉兒娘家的事兒,錢也理應從玉兒這裡拿,玉兒才開始管家,多少只眼睛瞧著呢!母妃便別再難為玉兒了。」

    北靜太妃假作沉了面道:「才還不讓玉兒拿自己當外人呢,這不就來了!就算是母妃我送給老太君使喚的如何?」

    黛玉忙笑道:「母妃若如此說,那玉兒今後可怎麼管好這個家呢?倘若有人背地裡嚼舌頭,豈不是又要給母妃添堵呢。」

    「怎麼你都是有理的,罷了!母妃不管了,只要別虧著了自己就行。」北靜太妃無奈道。黛玉忙笑應了,又吩咐下去著水興趕緊去辦。

    那水興聽了王妃吩咐,忙著就帶人去了。不大一會兒,就把兩個丫頭帶了過來。

    那春纖與黛玉相見自是一番痛哭,黛玉也不禁落了淚來。一時,吩咐了紫鵑、雪雁帶了兩個下去重新梳洗過了,又命水興派了車將人送去了林府。

    那春纖哭著與黛玉依依不捨,紫鵑一旁忙勸道:「咱們王妃平日裡也會抽出空兒來回府裡的,哪裡就見不著了?」才磕頭去了。

    後來趙良又去買了兩個從前與他處得不錯的男僕過來,幫著照看前後的兩個府門,自已才騰了功夫出來能去做些別的差遣。

    再說那寶釵接了寶玉從獄裡出來,便住到了城南薛家的一處宅院裡。

    這薛宅是個不大的兩進院子,前院裡住了哥哥薛蟠與嫂子夏金桂。自從賈府被抄了之後,薛蟠與夏金桂因不是賈府裡人,又與私藏犯銀一案無關,便只被轟了出來,並沒有被為難。

    那薛蟠只好狼狽地帶了金桂與兩個丫頭回到這所宅院裡。因事發突然,宅子裡都沒來得及收拾便搬了進來,惹的那夏金桂沒少罵他。

    見母親妹子都因著賈家的緣故被投進了大獄,薛蟠心裡十分著急卻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自己平日裡交的都是些酒肉朋友,到了此時見他的後台都倒了,便不再與他相見,更別提幫著自己了。

    夏金桂自搬到了此處,又日日與他吵鬧不停。正在煩躁之際,偏妹妹又尋到了這裡來。

    那薛蟠對這個妹妹從小便寵著,又從心底裡敬佩寶釵,遂不顧金桂叫罵,硬是做了回主讓妹妹、妹夫住了進來。

    因著與賈家的干係,又因沒有了皇商的頭銜,那薛家在京城的鋪子一個接一個的關了門,生意也一落千丈!經不起夏金桂的吵鬧,薛蟠決定出去南方做生意,寶釵幾次勸了未果,只得隨他去了,又千囑咐萬叮嚀了跟著的夥計,才看著哥哥離了家。

    夏金桂說自己不願意見外人,寶釵便與寶玉住在了頭院兒上房。而那東西兩旁的廂房裡,又被金桂想了法子放了些用不著的東西佔著,不讓寶釵使用。

    寶釵並不與她一般見識,這上房一共有三間,且都隔開了,正好被她用做了客廳、書房與寢室。只因怕寶玉平日裡煩悶,便又親自找了人去將大觀園裡寶玉的書房裡的書拿了回來。

    寶玉見自己平日裡讀的書籍都拿了回來,卻又想起瀟湘館黛玉的一屋詩書,便問寶釵道:「林妹妹的詩書那麼多,別再讓人給糟蹋了。不如也搬了回來,咱們給她照看著也好,只不知妹妹到底去了哪裡了?」

    手裡不停忙著整理東西的寶釵,聽了寶玉一番言談不由心中帶氣,便抬起頭不冷不熱道:「說起別的你便糊塗起來,想起林妹妹倒又清醒了。不用你說我也想著呢。只是去了那裡卻見有官兵把著,說是上頭的命令,不讓任何人進去,我便只得回來了。」

    寶玉心裡不由稱奇:「怎麼還有官兵把守?林妹妹現在到底在哪裡呀?聽她們說妹妹早就回了南了,南邊林府早就沒人了,她一個去哪裡可怎麼生活呢?」

    見寶玉又發了呆,寶釵不禁長歎一聲,原來寶釵早從賈政那裡知道黛玉已嫁入北靜王府做了王妃,想起自己如今落得這般地步,直歎命運對自己不公,卻也無可奈何!

    賈政臨走時告訴她,若是生活上遇到困難,去北靜王府求了王妃去也無妨。那寶釵素日裡也是個要強的,哪裡會求了黛玉去?又怕寶玉知道黛玉了的下落,不知又要弄出什麼是非來,依她的主意,縱是將此事爛到肚子裡也不會讓寶玉知道的。

    見寶玉又癡癡呆呆起來,便理也不理他自己去擺弄東西去了。

    又想起來才出去時,聽外面人議論說起崇文門正在官賣賈府的下人丫頭呢,想想自己在這裡住著,雖說嫂子每日裡管飯,卻實在是聽不得她日夜不停地嘮叨,又每日裡面對寶玉那一張呆滯的臉,真個是說不出的煩悶。

    才聽說府裡所有的丫頭都被拉出去官賣了,自己的丫頭鶯兒家中父母並不在京中,想必如今也在其中,那寶釵便想著去將她買了來給自己作伴兒。

    卻說那寶釵打開箱子拿了幾兩銀子出來,轉過頭見寶玉又趴在桌前睡著了,便走過去將一件外衣給他披上,便扭頭出了房門。

    寶釵的住處離崇文門不太遠,雇了轎子一柱香功夫便到了,囑咐轎子先那裡等著自己,便向前面走去。

    才走了沒幾步,便見前面圍了一大堆的人,就聽裡面有人喊道:「一兩銀子,才一兩銀子,怎麼還沒有人買?這個丫頭的模樣可是個俊俏的,不過區區一兩銀子,買了去暖暖炕頭也值得呀!」外面圍觀的大部分是些窮老百姓,一兩銀子那可是全家人個把月的飯錢哩!哪個願意去做這賠本的生意,是以都只聚在那裡瞧熱鬧,卻沒有一個上前去的。

    聽了裡面的人如此說話,周圍的人群發出一陣笑聲,卻沒有人出聲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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