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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 瘟疫(三) 文 / 顧南煙

    「小姐,你怎麼樣了?」銀珠的淚水直接溢出了眼眶,想要觸碰葉慕靈,卻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葉慕靈淡淡的笑了,而後閉上眼睛,氣若游絲的對著銀珠說「我沒事,藥拿來了嗎?」

    銀珠點點頭,端過藥碗,哽咽著說出「小姐,我扶你喝藥。」

    葉慕靈勉強坐起身來,在銀珠的服侍下,一點一點的喝下藥汁,不料,剛剛嚥下兩口,一股噁心之感便翻湧而上,推開銀珠,葉慕靈再次吐了起來,銀珠立時慌了起來「小姐,小姐,你怎麼樣,你怎麼樣?」

    說著還快步的把桌子上的茶碗拿了來,葉慕靈喝了幾口後,便再次倒在了床上,小小的手掌攥成了個拳頭,卻顯得是那樣蒼白無力。

    葉慕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銀珠把屋子打掃乾淨後,打開窗子通了通風,離開時再次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葉慕靈,一時沒有忍住,啜泣著跑了出去。

    綠裳給四人都熬了些預防瘟疫的藥,因著要照顧小姐,所以她們是萬萬不能再被傳染的,否則禍害的便是整個侯府。

    整個流砂閣有些死氣沉沉的,除了那幾個人,沒有人知道怎麼了,金珠做主,嚴防橘琴,是以橘琴一時間倒是成了流砂閣針對的對象,更是沒有一點機會靠近葉慕靈。

    遠在煥國的顧南成,只覺得心情越來越煩悶,暴躁的很,看著鐵魔每日傳來的葉慕靈的信息,他的心是越來越不安,鐵魔並沒有發現葉慕靈有什麼不對,只是每日能見到葉慕靈的次數是越來越少,所呈給顧南成的信息通常都是葉小姐今日未曾出閣,無事發生。

    鐵魔也並不想只是稟報這樣一句話,這樣顯的他很無能,可是,近來葉慕靈的情況確實如此,而且就算是他想稟報些葉慕靈飲食休息的問題,他也見不到,葉慕靈好像故意躲著他一樣,不讓他窺見她的動作。

    鐵魔將自己的懷疑告訴的了顧南成,他懷疑葉慕靈是得了什麼病,或者是受了什麼傷,再者就是出了什麼事,總之,是不對了。

    顧南成看著眼前鐵魔傳來的信息,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短短幾日,他不在京都,她就出了事?

    顧南成放下手中的事,讓人備馬,一路上快馬加鞭的往回趕,他只覺得,自己的生命在流淌,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他的生命中漸漸流逝,同時還有的是一種心在滴血的感覺,每一滴落地的聲音都是那麼清脆。

    再一次,顧南成因為這個女子懂得了什麼叫憂心,什麼叫慌亂,一路上策馬疾馳,跑死了四匹馬,終於在兩天後到達了京都。

    來不及多想些什麼,顧南成直接飛奔至琉璃閣中,推開窗子直接就跳了進去,較大的聲響讓葉慕靈有所察覺,卻是沒有睜開眼睛。

    顧南成放緩腳步,聞著屋子中濃濃的苦澀的藥味,大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強行讓自己平靜的他最先看見的是,桌子上的飯菜,新舊幾樣,卻是基本上都沒有動過的。

    轉過頭,他有些懼怕,不敢看那個自己心愛的女子。

    抬眼看去,那個一身白色褻衣的女子就那樣安靜的躺在床上,短短幾日沒見,彷彿隔了幾個世紀一般,女子瘦弱的更甚從前,纖細的手腕彷彿只剩下骨頭,蒼白的臉色幾近透明,能夠隱約看見淡青色的血管,妖艷的紅唇也不再水潤,只是覺得乾涸。

    對,是乾涸,就如同生命也將在同一時刻被抽乾,顧南成通紅著雙眼,快步坐到床邊,抱起葉慕靈的身子,觸手可及,卻是滾燙異常。

    顧南成的心狠狠的揪了起來,將女子的頭放在了自己的肩膀,這一刻,他感到深深的自責和悔恨,這就是他發誓要照顧一生一世的女子,顧南成緊緊的抱住他,仰面向天,是深深的歎息和悔恨。

    「靈兒,靈兒,你怎麼樣?」顧南成沙啞著聲音溫柔的開口,只是其中焦急的情愫卻是怎樣也隱藏不了。

    葉慕靈費力的睜開了眼睛,看見眼前的男子卻依舊是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在睡夢中,只是又沉沉的閉上了雙眼。

    長長的睫毛像兩把扇子,關上了房門。

    顧南成心痛的好似無法呼吸,觸及女子的身體,卻是滾燙異常,前幾日在京都之中所見到的死於瘟疫的百姓便是這麼個情況,是以顧南成也就明曉了葉慕靈到底是怎麼了。

    「快,金魔,快去找大夫!」顧南成用厚被將葉慕靈裹了起來,抱在懷裡,緊張萬分。

    「靈兒,靈兒,你快醒醒,快醒醒。」顧南成看著面前的女子喃喃自語著。

    葉慕靈彷彿感知到了召喚,睫毛顫抖了幾次後再次睜開了那雙裝不進世俗的雙眼,目光迷離,彷彿看得到其中回溯千年的沉重和靜默。

    葉慕靈看著眼前的男子,終於知道,這不再是夢境,伸出一隻素白的手,漸漸撫摸上男子的面龐,而後淡淡的笑了。

    顧南成激動的緊緊抓住那隻手,彷彿那隻手凝聚了他生命全部的力量所在「靈兒,你別怕,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聽著顧南成語無倫次的話,葉慕靈微笑著點點頭。

    金魔找了大夫,給葉慕靈看診過,開過藥後,直接就被殺了,因為顧南成是不會允許別人把這件事說出去的,這對葉慕靈是極為不利的,若是傳了出去,少不了要把葉慕靈和那些感染瘟疫的人放到一起去,鎮遠侯府也會人人恐慌。

    他要在這裡照顧她,綠裳拿著大夫開的藥和小姐自己開的相對比,還是覺得小姐的更為準確一些,可是熬了這麼久小姐的藥卻一直不見好,是以綠裳很是為難。

    綠裳敲了敲葉慕靈的房門,傳來了男子沙啞的聲音「進來。」

    進到內室後發現那個男子正細心的抱著自己的主子,主子的精神也是難得的好了一些,綠裳心中稍稍安慰,顧南成沒有看來人。

    綠裳發話問道「找來的大夫開的藥並不如主子自己開的藥方好,可是主子吃了這麼久的藥卻是一直都不見好,所以奴婢不知是該繼續熬主子的藥還是換做今日看診的大夫的藥方。」綠裳有些拘謹的詢問道。

    顧南成聽後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轉眼看向葉慕靈。

    葉慕靈思慮了片刻後,發出微弱的聲音「將那大夫的藥方拿給我看看。」

    綠裳將藥方呈了上去,葉慕靈大概的看了幾眼「繼續熬我的藥方吧,你們幾個也喝些預防,不要被我給傳染了。」

    綠裳想說些什麼,終究是欲言又止,沒有說出來,轉身告退了。

    葉慕靈的藥方其實是極好的,按照常理來說,向她這樣剛剛染上瘟疫便已經察覺,開始喝藥的人,應該是比較好治癒的,現如今,自己的藥方沒有問題,可就是不知為何始終不肯好起來。

    傍晚,琉璃閣內的燈火終於亮了起來,不再如前幾日一般死氣沉沉,沒有一絲光亮了。

    葉慕靈倚在床頭,看著眼前的男子,男子正端著碗白粥,拿著勺子輕抿,一點點的送至葉慕靈的嘴邊。

    吃了兩口,葉慕靈便感覺到胃難受的很,忍不住想要再次吐了出來,顧南成慌忙拍了拍她的後背,拿著絹帕給她擦了擦嘴。

    「咳咳。你不要總呆在這裡,小心傳染給了你。」葉慕靈疲憊的對著顧南成開口道。

    這一刻,顧南成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能夠讓她不這麼痛苦。

    很快,綠裳將藥熬好了端了進來,顧南成接過後一點點的喂到葉慕靈的嘴裡,隨著葉慕靈時不時的嘔吐,顧南成卻從未放棄,這個顯赫的世子就這樣耐心溫柔的守在一個女子身旁。

    終於,半個時辰過後,葉慕靈將那一小碗藥盡數喝了下去,顧南成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葉慕靈倚在顧南成的懷中,原來人生病的時候有個人照顧這麼好,兩個人靜謐無言,葉慕靈伸手摸了摸顧南成的鬍子茬,將自己的臉頰靠在顧南成的臉龐,靜靜的感受著,感受著這個男人的呼吸和溫度。

    眼前的男子依舊是那麼俊朗,即使鬍子碴已經遍佈,卻毫不掩飾他的容顏,只是平添了一份滄桑,男子的眼微微垂著,傾盡的柔情全部在這個女子身上。

    若說這愛來的突然,它又確實是經歷了那麼多難忘的瞬間,若說這愛來的漫長,從相識到相愛不過短短數年。

    葉慕靈靠在男子的懷中漸漸沉睡,睡的安穩。

    顧南成輕吻了女子的額頭,為她蓋上被子,凝視她片刻後,開口緩緩吐出「我們要一起到白頭。」

    顧南成再次飛身而出,快速召集自己的手下「一個時辰內,把對瘟疫有研究的人都給我帶來,還有曾經治癒過病人的大夫,統統給我帶到我面前!」

    「是,主子!」幾十條黑影在夜色中迅速消失不見,飛奔向不同方向。

    男子雙手背後,站在漆黑之下,與之融為一體,神情嚴肅的有些猙獰「金魔,鐵魔,給我查,她到底是怎麼染上瘟疫的!」

    「是,主子!」兩人也迅速潛入夜色之中,只剩下男子週身凜冽,沒有一絲人的氣息。

    「集結血殺!」顧南成連下三道命令,再次開口。

    「主子,血殺準備待命。」一個週身被圍的緊密的黑衣人出現在顧南成的眼前。

    黑衣人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了一隻眼睛,不同於其他在黑夜中行走的黑衣人來說,這名黑衣人手執彎刀,氣息血腥,胳臂處的衣衫上刺繡著鮮紅的三縷火焰,郝然是男子額頭上的圖形。

    這是血殺隊的標緻,血殺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聲明很響,卻又矛盾的不為眾多人所知,因為血殺是很少出動的,若是出動,必然是要你滿巢傾覆的。

    黑衣人雙手奉上一隻鬼面面具,金色質感,上面鑲嵌著珠玉,很是詭異。

    男子接過面具,帶在臉上,手執彎刀,迅速奔向城外。

    男子的身後跟隨的是鬼魅的一行人,一個個漂浮不定,在原本就帶著面巾的臉上,不知何時又多了相同的銅質面具。

    男子在前面飛奔,身後的人們上下漂浮不離男子左右,偶然途中遇見江湖中人都會聽見「快點閃開,血殺出動。」

    人們無不為其讓路,沒有誰敢多說什麼,其實,若是論起江湖上殺手組織的排行榜,血殺是絕對不會被人提起了,可是,世界上有那麼一類人,叫做無冕之王,所到之處,萬物臣服。

    血殺在江湖上的威信就是如此,沒有人敢高昂著它的頭顱。

    男子帶著血殺在一夜之間再造殺孽,血流成河。

    此刻的智化大師正在一條河邊看著天空,不住的轉動著手中的佛珠「血光初現便已造如此多的殺孽,若是此後,又當如何?阿彌陀佛。」

    智化緊閉著雙眼,飛速的轉動著手中的佛珠,嘴中不聽的叨念著阿彌陀佛。

    第二日清晨,整個大乾各地,驚現多處滅門慘案,不過還沒來得及聲張,便被各處官員給悄悄壓了下去。

    只有京都尚算太平,原來,那些所被滅門的人都是邱姨娘在暗中的勢力,一直在顧南成的監視中,雖然說這次葉慕靈到底是為何得的瘟疫尚沒有查清楚,不過想來,是與邱姨娘脫不了干係的,一怒之下的顧南成率領血殺直接將京都之外邱姨娘的勢力斬殺殆盡。

    當然,為了不讓邱姨娘察覺,邱姨娘在京都的勢力倒是完好無損。

    只不過,這一夜,再次為血殺在江湖上創造了一個神話,一夜之間,竟然能流竄在乾國各地多個地方,造成如此大的傷害,這是江湖上任何一個組織也不能比擬的。

    顧南成沐浴後,換了身乾淨的衣衫,只是儘管如此,也難掩滿身的血腥味。

    顧南成再次來到了琉璃閣,腳步放的很輕,來到床前,看著葉慕靈均勻的呼吸,燒的有些泛紅的臉頰。

    這幾日的時間,京都的瘟疫已經在浮生的努力下減緩了不少,漸漸的有著平穩之勢。

    彷彿是冥冥之中自有感知,葉慕靈睜開了雙眼,有些迷茫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溫柔的笑了,男子擁住葉慕靈,緊緊的摟在懷中。

    葉慕靈輕輕的喘息,卻是嗅到了男子身上的血腥氣息,心中輕歎,是不是又背負了殺孽?這輩子,他們是否還能得到救贖?不過,只要,這輩子,還能在一起,就算是血染天下,她也無怨無悔。

    葉慕靈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小手抓住男子的大手。

    此刻,邱姨娘的屋子裡,橘琴正跪在地上「主子,葉家大小姐一定是有問題了?」

    邱姨娘神色不豫「哼,有什麼問題你倒是說說?」

    橘琴嚥了咽嗓子,有些猶豫,不過到底是下了決心說了出來「奴婢懷疑那葉家大小姐得了瘟疫。」

    邱姨娘直接把茶杯摔了下來,對著橘琴的腦袋就砸了上去「怎麼,你這是懷疑我沒有判斷能力?我親眼見到的她平安無事,我還沒有問問你們到底是怎麼辦事的?你倒是敢再次來糊弄我?恩?真當我是傻子不成!」

    看得出,邱姨娘很生氣,對於橘琴的話也並不相信。

    橘琴硬著頭皮再次開口「奴婢該死,主子恕罪,只是這些時日那葉家大小姐一直不曾出過房門半步,並且她的幾個丫鬟也處處阻擋奴婢,不讓奴婢靠近一點。」

    邱姨娘嗤笑了一聲「怎麼,在房間中呆著就一定是得了瘟疫,那早些年我偏居侯府一隅,難道也是得了瘟疫?」

    在邱姨娘看來,葉慕靈這樣的人是一定能夠在房間中呆上幾天的,就好像當初自己為了做掩飾,還不是在那偏僻的角落一呆就呆上半個月。

    再者說,邱姨娘也怕這是葉慕靈故意做出的假象,到時自己再次搬出鎮遠侯,可再中了葉慕靈的設計,那麼自己兩次告訴鎮遠侯葉慕靈得了瘟疫,鎮遠侯能不發火才怪,到時,想必以後再想找鎮遠侯拿捏葉慕靈也就難上加難了。

    邱姨娘實在是慪火,自己、堂堂一國公主,現如今,怎麼就和那些個深宅大院的女子一樣了?

    橘琴咬了咬嘴唇,躊躇了片刻後還是咬牙再次開口「可是奴婢真的在大家姐房間處聞到過藥味,而且是很濃重的藥味,所以。所以奴婢想,這葉家大小姐這次一定是真的…」

    邱姨娘聽著橘琴的話也不由得神色嚴肅起來,凜冽的目光再次掃視了橘琴一眼,心中躊躇不定。

    終於,邱姨娘決定再探一次,反正自己也不是真的要依附鎮遠侯,也就沒有必要那麼在意他的感受。

    現在,邱姨娘希望葉慕靈是真的染上瘟疫,她的想法又和之前有了不同,她想,若果葉慕靈真的得了瘟疫,她在煽風點火,讓鎮遠侯迫於輿論的壓力,不,或者說是皇帝的旨意,將葉慕靈驅趕出府。

    到時,她再找人竊取了葉慕靈的錢財,而因著她的瘟疫之身,葉慕靈逼於生計,是很有可能去尋找寶藏的。

    想到此處,邱姨娘開口「我就姑且再信你一次,若是此次不然,那麼我定要你好看!」

    琉璃閣內,顧南成依舊是重複著昨日的動作,不厭其煩的餵著葉慕靈湯藥,時而拿著絹帕細心的擦拭,溫柔碎滿一地。

    回想相識的最初,兩人都是個什麼樣的性子,現在卻能如此安靜的呆在一起,真是不得不說緣分使然,隨著歲月的流逝,生命中,有些人已經離開了,有些人,卻重新進入,每個人都成熟了。

    顧南成在臉盆中投拭著棉布,骨節分明的大手上還有著不少的傷疤,擰乾了棉布後,顧南成用它輕輕的為葉慕靈擦拭著臉頰,最後放在了額頭上。

    葉慕靈沒有什麼反應,只是目光柔和的看著這個男子。

    「再吃點東西吧,剛剛先給你吃的藥,怕你吃了粥之後吃不下藥了。」顧南成自顧自的說道。

    這時候的他,成熟極了,給了葉慕靈莫大的安全感。

    葉慕靈點點頭「好,你餵我吃。」

    也許撒嬌是女人骨子中的天性,總會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不知不覺的流露出來,一向涼薄寡淡的葉慕靈此刻竟然也撒起嬌來。

    顧南成看著有了生氣的女子,心情也好了起來,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中,兩人倒是有些尋常夫婦的味道。

    顧南成輕撇了一勺白粥,放在嘴邊吹了吹,喂向了葉慕靈的嘴邊,就在那櫻桃小口剛剛張開的時候,顧南成卻是把手縮了回來,葉慕靈賭氣的瞪了瞪眼睛。

    「嘿嘿」顧南成再次討好的把粥送到了葉慕靈的嘴邊。

    這次,顧南成沒有再耍賴,葉慕靈倒是喝到了粥,只是尚未嚥下,葉慕靈的小嘴,就被顧南成給堵上了,靈活的舌頭撬開了葉慕靈的小嘴,開始爭奪美食。

    葉慕靈的小臉更燙了,羞澀的紅了臉。

    兩人玩的不亦樂乎,邱姨娘卻正在趕來的路上。

    不多時,門外便傳來了金珠的聲音「小姐,邱姨娘求見。」

    葉慕靈臉色一僵,這個邱姨娘的消息到真是靈通,想必是橘琴幹的好事,只是,現在要如何是好,若是讓邱姨娘發現自己得了瘟疫,那可就麻煩了。

    葉慕靈好不容易清醒的腦子,又開始轉動,看的顧南成那叫一個心疼。

    來之前,派出去的人已經跟他稟報了,原來是那個叫做橘琴的丫鬟將染了瘟疫的東西和葉慕靈的絹帕放在了一起,這絹帕雖然說每日會換洗多次,但是這一批卻都是被染了瘟疫的,所以,最是接觸五官的絹帕,便成了葉慕靈的感染之源。

    葉慕靈清了清嗓子「不見。」

    金珠其實只是象徵性的來問了一句,她是知道的,小姐是不會見邱姨娘的。

    「邱姨娘,您還是先離開吧,主子今日身子不適,不會見您的。」金珠拒絕道。

    可這次,邱姨娘卻是鐵了心的要見上葉慕靈一面,邱姨娘也沒有事先稟報鎮遠侯,只是想著自己這次說什麼也是要闖進去親眼見一見葉慕靈,到時,證明了葉慕靈是感染了瘟疫的,那麼鎮遠侯也就說不出什麼來的。

    「讓開,好歹我也是個主子,哪裡輪得到你來說話!」邱姨娘已經忍著這些個奴才們很久了,想她在自己組建的復國勢力中,可是說一不二的,可是現在卻還要見見這些個奴才的眼色,怎能不讓她窩火。

    金珠正要回駁,邱姨娘身邊的丫鬟一把推開了金珠,柔弱的金珠被推到在地,眼中閃過一絲恨意,而後平靜的起身,消散不見。

    銀珠見此,趕忙出來阻擋「你們這是要幹什麼,還把不把我們大小姐放在眼裡!」

    邱姨娘也是不懼怕「我已有許久沒有見到大小姐,甚是想念,今日卻遇你們這幫刁奴阻撓,怎能不氣,你說我沒把你們大小姐放在眼中,我倒是懷疑你們這幫奴才對大小姐做出什麼不利的事來。」

    銀珠氣的胸膛上下起伏,手掌抓成了拳頭,有些想要動手的意味「你在這裡胡說些什麼,小姐說了,不想見你,你竟要往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頭上潑水,莫不是我們下人就不是人了。」

    銀珠倒是也算聰慧,找出了邱姨娘話語中的漏洞,邱姨娘說的是你們這幫刁奴,所指的雖然是金珠銀珠兩人,銀珠卻是將這頂帽子扣在了所有流砂院的奴才的頭上。還暗指邱姨娘不把下人當人看這一事情。

    邱姨娘雖然說善於爭權奪勢,或者也可以往大了說,說她也許善於排兵佈陣,只是,一向高傲的她卻是沒有注意這不入流的小手段,更是想不到這會讓流砂院的下人們群起攻之。

    也許,邱姨娘到底是在烏茲皇宮中成長的時間太短,成了亡國公主後,被前朝舊臣捧著,反倒是自詡高貴,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流砂院的人都上前來阻止,橫亙在邱姨娘面前,弄的很是尷尬。

    邱姨娘瞇了瞇眼睛,也算是想通了剛剛自己話語中的漏洞,於是採用了迂迴之策「我並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你們盡心盡力伺候大小姐,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只是,現今,我懷疑大小姐被她一向信任的幾個丫鬟給控制了,連帶著把你們也給蒙蔽了。」

    這次,邱姨娘的態度好上了許多,流砂院中的人都相互看看,一時不知所措。

    「你放屁!分明是你對我們小姐圖謀不軌!」銀珠第一個反駁道。

    邱姨娘沒有理會銀珠,而是繼續做出誠懇的樣子,對著眾人道「大小姐這麼長時間沒有露面,難道你們不奇怪嗎?不如你們隨我進去看看,若是小姐無事,你們護主心切,小姐也不會怪罪你們,若是小姐真的有所不測,你們也算是救主有功,少不了是要嘉獎一番的。」

    邱姨娘開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流砂院的人一時間開始猶豫不決。

    ------題外話------

    阿門,我欠了一萬七,今天先補上兩千…這個十一過的真艱難,疲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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