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金刀附馬 文 / 小許有法
郭子興,風怡隨著公主來到了襄陽城樓上的行宮裡,這是他的丈夫請人專門為公主修築的,雖然這個帖監干既不懂得什麼文化,也不解風情,從這座行宮的規格與氣勢可以看出他的用心良苦與不惜血本。
這座行宮可謂是真正的空中樓閣,因為它城牆之上,距地面有十米之遙,行致大小都是按照江南蘇州園林的工藝修造,而不是傳統的蒙古草包樣式,門窗都有精美的雕花,房簷上四角上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有四條龍,代表這是皇家宮殿。
郭子興和風怡不用常人一樣,得有公主的奉召施恩才能被恩准見公主一面,還得學孔二一樣的三跪九叩,像狗一樣表示虔誠。
殿前,兩名待女輕輕地拉開了宮門,喚了一聲「公主」。
公主只是「嗯」地一聲,看都不看他們一眼,這倒並不是說明她有多麼清高,他不是看不起這兩名宮廷女,而是看不起這封建的禮節,它既束縛了別人,同時也綁住了她,年僅十六歲的她不得不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整天關在這座大監獄裡。
她身邊的人呢,除了「是,」還有就是做錯事時的苦苦哀求:「求公主饒命,求公主饒命」,外沒有一句話,她這些下人奴婢怎麼敢有自己的意志?自己的思想?別忘了她爹是誰,她爹可是忽必烈啊。
事情都有兩面性,有好就有壞。有陽必有陰暗,太陽照到地平線上的你也會有個長長的影子不是?
「我打不過你們,但我躲得過你,你拿不著我的把柄,你就沒辦法了不是」?「言多必失,那我就不說,你也是拿我沒辦法的」。如此情況下,任由公主憤怒時任由她怎麼打怎麼罵?我自巍然不動,一個小女孩真的能有多力氣?
這就是「冷暴力」。
後來,公主的三十六計對木頭們是毫無辦法的,而又煩悶孤獨異常,而且,這種孤獨感是隨著年齡和身體的成長反而漸漸加重的。
「我縱有花容月貌,然惜無人賞月」
「唯獨自歎息哀怒,知我心者,君在何方?」
於是,但凡有書生,匠人路過襄陽必然會被公主截下,「請客」留宿幾天,好酒好菜好招待,而這個公主就在城樓上,觀察下面的一舉一動,可讀孔儒書之人都膽小,就算是吃了她的飯,也不敢上來謝恩,過幾天,公主覺得看膩了,就無奈下令把他們放了。而她呢,依然登高遠眺,目送他們的離開,接著等待下一批遊客的來臨。
而那些孔儒更搞笑,臨別時都不忘對著她三跪九叩,大概是感謝她的不殺之恩吧,靠這群膽小鬼光復這個國家,下輩子吧。
古來皇帝都不讀書的,凡成大事都皆不苟小節。
女人的心其實都是是軟的,只要你用心去發現,關懷她們。從盤古開天以來,就出了兩個悍女:斷唐的武則天和替父從軍的花木蘭。
郭子興和風怡兩人進得屋來,左看看,右看看,又不時地舉起頭來,向上瞧瞧,原來這上面橫樑上還有各種雕花圖案。
「兩位坐吧」公主招呼郭子興和風怡與其平肩而座,郭子興和風怡本來就是闖蕩江湖慣了的,人家讓坐下就坐下了唄,這恐怕是江湖上的習慣動作,他們也沒多想,更不沒有機會去瞭解蒙古人的什麼皇家破規矩。
「大膽!」公主不急,太監著急火燎了,怎麼去形容這種奴才的性子呢?
「滾。」公主只是一個字,在旁邊待候的太監就頭也不敢抬一下,像狗一樣溜了出去,狗和狼雖然同宗同源,但狗是不會反抗的,你有種沖狼吼吼試試,狼會讓你一輩子記住它,並讓你後悔你冒犯了他的行為。
這才是真正的所謂的「王道」。王道不可犯,犯者必誅之。
「香兒,取我金刀來」,剛才那個太監的表現,一點也沒有影響到這公主的情緒,她還是泰然自若,面不改色。
「是……」那個被稱為「香兒」的奴卑立刻上裡屋取她口中的金刀去了。
風怡向郭子興使了個眼色,「子興哥,她會不會用這刀傷害我們吶?」風怡無辜的眼神就如沉默的羔羊般帶著一絲恐懼,而又惹人憐愛。
郭子興緊緊抓住風怡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沒事」。他的目光是如此之肯定,這使風怡的心立即安定下來。
那一年,我望著你,你給了我生命。
按照熟悉的路線,香兒取來了一把鑲滿寶石,瑪瑙做工漂亮考究的蒙古金刀,邁著輕輕的小官步子,又輕輕地交到了公主的手中。
「香兒,你們都下去吧」公主輕輕地吩咐道。
「是,公主」侍女們都輕輕地應道,又輕輕地告退了。當然這一切都只是例行公事,公主有公主的事,侍女有待女的事,不是每件事情都扯得上感情的。
風輕輕地刮著輕輕的紗簾,輕輕的空氣飄著輕輕的檀香。
待侍女們全部離去,宮門嘎然被侍女們合上,這行宮完全與外面的重兵甲冑的襄陽城完全沒有關係了,沒有她的命令,誰也不敢輕易闖進來,連帖監干也不行,此時他還沒有與公主完婚呢,故公主仍是少女之身,少女之心,很傻很天真那種。
君王多風流,後宮更是妃子成群,忽必烈漢法學得不怎麼樣,這點倒是毫不馬虎。他育有十子六女,對這個公主尤其是心生憐愛。
沒人打擾就不必再掩飾自己的本性了,帶著面具做人是很累的。
「你們知道這把是什麼刀麼?」公主撥出了金刀,沒想到他這把刀是的刀面已經是暗淡如死灰了,「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敢假扮郭家後人知道該當何罪麼?」
她臉上依然帶有習慣性的政治式的嚴肅,可說話的語氣中帶有明顯的朋友之間開玩笑的口吻,郭子興是聽出來了。
「你要殺的話,早殺了,我們也到不了這裡,也不可能和你聊天了」郭子興微笑道。
「噢~兄台好眼力?不知兄台是郭什麼呀?」公主終於露出了笑容,她笑起來是那麼純真,那麼好看。這不禁使風怡心生一點點嫉妒。
「郭子興」郭子興回答地到也爽快。
「我叫茶倫,是忽必烈的三女兒。其實我們家和你們家是世交。」公主道。「我又怎麼可能傷害於你呢?」
「此話怎麼講?」茶倫公主這句話連平日裡自以為聰明絕頂的郭子興也沒處想了,和公主的對話反倒讓風怡覺得自己多餘,她恨不得馬上走掉,茶倫公主和郭子興反倒更像一對多年未見的老朋友,或相見恨晚的知己。
「你應該知道成吉思汗和你爺爺郭靖的事吧?」茶倫道。
「嗯……聽我姑姑郭襄說過」。郭子興道。
「哎,這把金刀是華箏公主臨終時留給我的,我一直掛於床頭,沒有打開看過。」茶倫的眼睛有些溫潤了:「華箏奶奶一生未嫁,終日抱著這把金刀以淚洗面,等著她的兒郎回來,想不到……」
茶倫沒有勇氣再說下去,三人圍坐在一起望著桌上那把靜靜躲著的金刀,許久沒再說一句話。
風中彷彿飄來了華箏微弱的哭聲。
「唉……我怎麼那麼命苦呢?」還是茶倫,說的這句話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子興哥,我們家欠你們家的實在太多了,我馬上上奏父皇,招你為附馬,以後你我共守襄陽,再把郭襄姑姑,你娘接回來一起住,共享太平,共享榮華富貴,不知你意下如何?」
「燥不燥。燥不燥?」
「既然公主妹子都叫我哥了,那我也不妨告訴你我姓郭,不姓張(張弘范)」郭子興強拉過風怡道:「妹子,這是你嫂子」。
剛剛還心懷忐忑的風怡,現在心裡卻因為他的一句話而甜如蜜了。
` 名家曰: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