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返回襄陽(二) 文 / 小許有法
次日,郭襄在一陣嘈雜的打罵聲中醒來,她也不知道她昨夜是怎麼回來的,只記得見到一張床就睡了。
「小棒頭」郭襄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無力地問道。
「小姐,外面一群男人圍著一個小姑娘正打著呢!!!那小妮子快被打死了。」
「什麼????」郭襄惡狠狠地翻下窗來,見到一個胖子就是一計重拳。
「噗通」一個兩百斤的胖子倒下來。
而郭襄只是使了一計最普通的少林長拳,只是她把所有功力都集中於一拳之中。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就又有五六個人倒下來了,其餘的人都只能收手了。再回頭一看滿巷在場的人都哄堂大笑。
這時客店裡聽到動靜的李庭芝與陸秀夫也出來了,見陸秀夫一副冰冷將軍打扮,眾人皆抹去了臉上的笑容。
李庭芝道:「郭侄女,怎麼回事?」他依然鎮定,陸秀夫依然鐵臉相伴左右。
郭襄也有點糊里糊塗了,指了指那個胖喝道:「你們為什麼打人」?
那胖子捂著肚子不服道:「那個小乞丐,每天都來我們店裡偷吃的,不但偷還拿,一次兩次也就算了,長此以往,我們也是小本生意啊~」
李庭芝伏下身子,輕輕扶起了衣衫不整的小女孩,痛心地問道:「疼麼?孩子。」
那女孩用水汪汪地大眼睛望了望李庭芝,終於「哇~哇~」地哭出了聲來。
現場就這麼僵在那裡,空氣中就只剩下小女孩的哭聲與抽搐聲。
「嘿……嘿……都讓讓。我們呂公子來了」來者正是守將呂文煥之子,人稱「小溫侯」呂方,
但此呂方只是個無用又嘮叨的儒生,平日說些空洞的大道理還行,是個手無搏雞之力正宗的書獃子,
呂文煥卻對這個兒子寵愛有加,他與郭襄年紀也相仿,無是光著屁股從小玩到大的,
兩家可以說是門當戶對,又有父輩共同鎮守襄陽,本想訂個娃娃親,但越長越不般配,
郭襄嫌呂方儒弱,沒有一點男子氣概,而他又嫌郭襄沒女人味。
「香姨,你今天又搞什麼擬容術麼?臉搞得像猴屁股似的?」呂方笑道。
這時郭襄才記起來自己竟然忘了洗臉,不免尷尬,這才終於知道眾人為何發笑。不禁臉腮一紅,終於意識到自己錯誤,連忙去扶那二百多斤的夥計。
「小姐,我肉多,所以不礙事的。」胖的人終究是體胖心寬,他吃力地爬了起來,撣撣身上的塵土,樸實的微笑又掛在了他的臉上。
「方伯伯,麻煩你付賬。香姨我要去洗個臉了」。香姨與方伯是他們兩個稱呼,
兩個好朋友的秭呼。呂方撓了撓頭無奈道「香姨,放心,你老走好。」
本來按照日程按排,他們是要去拜見守將呂文煥與郭靖夫婦的,可被這小娃兒耽擱下來了,
再看另一頭,呂將軍府邸內,呂文煥,郭靖夫婦。還有郭婦芙夫婦,靜等李庭芝上門。
老僕人顫顫微微地又來換了一盞茶。快到午時了。
「哼……這姓李的好大的架子!!!」郭芙終於還忍不住了。使勁地拍了一下桌子,挺了一個大肚子,卻又迅雷地站立起來。
「芙兒,你呂伯伯在這裡呢,小心動了胎氣,坐下……」黃容無耐勸阻道。
「是啊……芙兒……」耶律齊照常伸出手去扶妻子,郭芙倒也聽話,這是所謂地一物降一物,互補矣。
突然李庭芝抱著女娃兒衝了進來。
「呂兄,郭兄。快來救救這娃兒」李庭芝也顧不得行禮了,氣喘吁吁地將女童放於台桌之上,
黃蓉看了看也心生憐憫,只見她身上只穿件單薄的單夏衣,而且又舊又破,幾個大破口簡直貫穿整件衣服,
真不知道她昨夜是怎麼挨過來的,她頭髮零亂,面積黑垢,一陣北風吹來,竟使郭芙打了一個「惡」。
「哪裡來的野孩子?」郭芙惡惡罵道,自從她懷孕以來,只能整天躲在家中安胎,
不能再在江湖上耍她的大小姐脾氣了,心中自是不快,再加上郭襄武功完全在她之上,而且武林名聲極佳,郭二小姐,成多少武林少俠,夢中情人。
「住口!!!」耶律齊吼道,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衝著郭芙發火,就為一個「野孩子」?本日甘為孺子牛,郭靖黃蓉當然對這個女婿讚許有佳,但誰又能明白耶律齊的痛楚呢?
黃蓉為那女孩把了把脈,又仔細地察看了她的傷口道:「這孩子命硬,沒傷著精骨,只是些皮外傷而已。」
「那為何這孩子還未醒來」陸秀夫道。
「我想是餓的」,耶律齊掰開了女童死死握著的小拳頭,竟發現一小撮已風乾的饅頭皮。
「權叔,趕快去拿些躍打藥與飯菜來。」黃蓉吩咐道
沒過多久,飯菜就上來了,那女孩聞著香氣就甦醒了,她一見大黃雞腿,就「啊嗚」地啃了起來,連郭芙都驚歎道:「這哪是女孩子啊,分明是地獄的惡鬼!」
在眾人的注視之中,女孩悶著頭吃完了她今年最豐盛的大餐,用小手抹了抹油,再撈起衣服擦了擦嘴角的米粒。
「二小姐好」門童依禮問候。
這時郭襄輕盈地跑進大堂而來,帶著少女獨有的芬香。
「郭襄,見過呂伯伯,李伯伯,爹,娘,大姐與大姐夫。」郭襄一一行禮作揖,再回過神來面對陸秀夫,面帶微笑道「當然還有小將軍。」
陸秀夫也突然有種青春期的萌動,竟心理有慌亂,不知所措,雖然他從小熟讀經書,
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已難以形容他面前的女孩。陸秀夫竟也回以微笑,
其實陸秀夫長得也是儀表堂堂,江湖上有「賽周郎」之稱。但或許是生性內斂原因,很少有人見他有一絲笑意,行軍打仗時那就更少了。
「小妹妹,走姐姐帶你泡澡去好麼?」郭襄與那女孩雙眸相對,自是清澈無可比。
「姐姐,請你們救救我爹爹與各位叔叔伯伯好麼?我們都是從隨州逃出來的……」
說到傷心處小女孩也竟自哭了起來,「我爹爹原來是隨州客棧的主廚,但由於打仗,我們一家不得不從隨州城裡跑了出來,本來憑著爹爹的手藝,
在襄陽很容易就能找到活,但路上母親被流民衝散了,和我們散了,爹爹也從此一病不起了,我……我……只能……」
「走,姐姐帶你去救你爹爹,好不好?」郭襄一把抱起了女孩,「姐夫,你能來幫一下忙麼?」
「老爺,飯菜已經準備好了」權叔過來通報道。
「爹爹,媽媽,呂伯伯,李伯伯,還有你小將軍,你們先吃吧,我和姐夫正減肥呢?」又向郭芙扮了個鬼臉道:「姐夫如此精壯,不會有事的。」
郭靖捋了捋鬍須,又搖了搖頭不住地笑道:「蓉兒,真的很像」
而黃蓉這時候,卻緊盯著陸秀夫,不住地回答道:「是啊,是啊」
別人或許沒看出來,其實陸秀夫心理早已波濤洶湧了,他望著郭襄離開的身影,久久未移動。
宴席客套話過後。
「我李庭芝,敬兩位一杯薄酒,感謝兄台的救命之恩。」李庭芝舉杯迎敬道。
「不瞞兄台,救你的不是我等。」呂文煥推脫道。
「那是???」李庭芝更疑惑了。
「說起他,兄台也肯定認得的,是瀘州將軍劉整,他早知王敏德有反意,故以飛鴿傳書告之愚等」。郭靖笑道
「可是那以十八騎鐵騎輕破全國十萬大軍的那個」陸秀擊在一旁靜聽,聽到劉整也不驚配服
「我大宋有劉整,就像當年的李廣,霍去病。何愁胡虜不滅?」郭靖這時顯然有點醉意了。
李庭芝卻不無憂慮道:「好刀既能殺人,也能自殺。」
呂文煥道:「這次忽必烈聽從了剛剛從漠北訪來的蒙古巫師伯顏,出其不意想殺個回馬槍,奪我隨州,進而危逼襄陽,但我們還好有準備。」
這句話說完,呂文煥已經汗流如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