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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鴻福金鋪 文 / 小家碧玉

    趙媽急忙小跑出去打開了門,卻是隔壁桂花嫂家的旺生,滿臉著急的樣子,見到趙媽開門,劈頭就說:「不好啦,出事啦。你家劉大叔回不來啦。」

    如意在房裡聽到旺生說的話,趕緊出來,指著旺生說道:「你說什麼,誰出事了,怎麼回不來了?」

    旺生用袖管擦了下凍得通紅的鼻子,顯然是跑來的,氣喘吁吁的說:「我也不清楚,是鴻福金鋪的管事要我來傳個信,說今天劉師傅回不來了,說他正在想辦法,要你們在家等著。」

    這樣莫名其妙的幾句話聽了,如意更是不放心了,頓時眼睛裡都蓄滿了淚水,心裡更是咚咚亂跳。

    她強自定了定神,又突然記起,便問道:「那虎子哥呢?他在哪?他怎麼沒回來?」

    旺生傻了眼,愣了會,說:「我回來時,好像虎子哥在鋪子裡,管事和他正說話呢。管事的只叫我回來報信,沒說那麼多。」

    聽得虎子在鋪子裡,如意想,不知道爹爹到底出了什麼事,她這樣在家裡等也不是辦法,看旺生的樣子也說不清楚是什麼事,說不得只有自己去一趟才曉得。

    於是她轉頭和趙媽說:「趙媽,麻煩你了,在家裡看好銀寶,你們先吃飯吧,我要去鋪子裡一趟,把事情問清楚,否則,我呆在家裡,心裡是放不下的。」

    旺生這麼急急跑來一說,早把趙媽唬得六神無主,見如意這樣說,也連忙點頭,沒有阻攔。

    如意匆匆進屋加了件斗篷,又將床上的棉絮翻開,從裡面抱出一個木盒子,這木盒子上掛著一把精緻的小鎖,她從懷裡掏出一把小鑰匙,打開木盒,裡面都是些碎銀子,還有幾張銀票,這都是如意平時積攢下來的。

    她飛快的取了幾塊碎銀子,又拿了張銀票揣在懷裡,把木盒還原,這時,銀寶也醒來了,如意千叮嚀萬囑咐銀寶在家聽話,就和旺生出了門。

    旺生也在鴻福金鋪裡作學徒。旺生當學徒這件事,是前些日子劉敏中向管事開的口。管事叫劉奉行,就是劉敏中的族中兄弟,劉敏中這一族人丁本就單薄,並不繁盛。

    當初劉敏中棄文從藝,多虧了劉奉行引薦幫忙,是以兩人之間關係融洽。

    劉奉行見旺生是劉敏中介紹來的,自然應允。只略略問了幾句,就遣人領了旺生熟悉環境、教令規矩。

    旺生的母親桂花嫂對旺生當學徒這件事,是千恩萬謝。旺生父親早已病逝,他們家只是靠她和旺生奶奶平日裡接些縫洗漿補的活計,日子過得捉襟見肘。

    在鴻福金鋪當學徒對她們來說是件天大的好事。不但意味著家裡少一個人嚼用,還意味著滿了學徒三年就可以掙錢養家。

    鴻福金器鋪座落在城裡最繁華的南門大街上,這條街上有著最繁華的酒樓,最可口的糕點,最精緻的繡房,最有名的字畫,還有最好的首飾鋪。

    鴻福金器鋪雖有金器兩字,卻不限於金器,珠寶翡翠玉石之類的林林總總。

    東家叫做林建南,數年前攜妻子來到承州,之前一直生意不起色,後來有了獨子林鈺浦之後,才慢慢做大。先從米鋪開始,又改行做起了布匹,接著又開了這家首飾店。

    因為世人喜金飾,無論什麼珠寶都用金子打造鑲嵌,所以才有金器鋪二字。

    鴻福是分為兩間鋪子,並排在一起,一間接活,一間售賣成品。兩間鋪子都是兩層樓,樓上是包房,有那財大氣粗的可以上樓慢慢坐著看,還有茶水點心供用。

    成品的鋪子裡放著打造好的一些首飾樣式和玉器之類,還有可供送禮用的盒子,漆上美麗的顏色,鑲上閃亮的玉石。這都是供一些時間緊促買來送人的過路客用的。

    而本地的常客卻大部分都去接活的鋪子裡直接看花樣,自然,接活的工價要高於成品。只因它有著因人而異的各色要求,又是單獨打造,所以自然不一樣。

    鋪子裡接待的夥計個個口齒伶俐,能言善道,像旺生這樣的剛進去只能做些最下等的髒活累活,別的還輪不到他幹。

    雖然劉敏中在鴻福金器鋪裡做了好長時間,但如意也只來過兩回,還是偷偷地在馬車裡看了看門口,也沒有真正進去。

    她和旺生匆匆地坐了王大爺的車趕來,路上細細地又問了旺生,只因旺生剛進鋪子只幾天時間,又不是那種伶俐的孩子,所以一點也不知情。

    如意與旺生趕到鴻福金器店時,天色已經黑了,但是這條繁華的大街還是很熱鬧的。

    每家店舖兩旁都高高的掛起一串紅燈籠,照得一片喜氣洋洋。

    長街盡頭,笑語聲,喧嘩聲陣陣隨風傳來.看這情景,天氣冷暖,黑夜白晝是絲毫不能影響他們的生意。

    還沒進店門,就聽到一陣哭聲傳來。

    伴隨著哭聲的是一個男人的勸說:「你放心,你家石良過幾天就能回來的,這次只是誤會而已,等過幾天事情澄清,他們都會回來的。」

    :「我不管,我石家就這一根獨苗,三代單傳。好不容易出師了,卻又碰到這種倒霉事,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你,你,你,你們今天要是不還我兒子,我今天就碰死在這裡。」婦人歇斯底里地又拍手大喊:「天哪,這可怎麼辦哪,用我兒子時什麼都好,今天我兒子遭了難管都不管啊,這還有沒有天理啊…………。」

    如意聽了,心裡也不由惶惶然,走進前一看,卻是一個胖胖的婦人,大約四十來許,生的粗壯,穿著一身油乎乎的衣服,看不出什麼顏色。坐在店堂中央捶胸頓足的,此刻她嘴裡哭得大聲,一張臉龐漲的通紅的。

    在這婦人旁邊,卻是管事劉奉行和幾個夥計,個個一付束手無策,不知該如何相勸的樣子。

    看到這石大娘哭得稀里嘩啦的,如意的眼淚也不由得充滿了眼眶。

    她對著劉奉行福了福身子,忍淚喊了聲:「堂伯父。」

    劉奉行見到如意進來,急忙丟下那婦人,說道:「侄女,你來得好,我正要找你,我們到裡面說吧。」

    那石良母大聲嚷著:「姓劉的,你不許走,你今天得給我個交代,想走,沒門。不說清楚我不讓你走。」一付氣勢洶洶的樣子,哪裡是聽人勸解的人。

    劉奉行實是讓她哭鬧得頭疼,他是呵斥也不好,勸說也不對。這婦人油鹽不進,一個勁的要他還他兒子。要是他有個兒子早就給她了。

    如意看那婦人鬧得實在不像話,簡直沒法問清楚事情,於是朝她福了福身子,柔聲說道:「這位大娘,家父也是這店裡的師傅,如今也是未見歸家。我心裡也很是著急。不如讓我問清楚事情,我們再來商量解決的辦法吧?」

    那石良母見如意一付小女孩樣,卻很是斯文有禮,說話輕輕柔柔,有條有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又是個和她同樣遭遇的女孩子。於是便安靜下來,哼了聲道:「好,我就等你問完。」說完惡狠狠地瞪了劉奉行一眼,一付暫且放過你的神態。

    這時,店裡早已沒有了客人,劉奉行讓店裡的幾個夥計把門板卸了,關上大門。又將她們請到裡間坐下,親手奉上茶水,然後說出了事情的緣由。

    原來今天一大早,劉敏中到了鋪子裡,就將新畫的圖樣給劉奉行看,劉奉行看了,也是覺得很新巧。

    因為城中富戶朱家早就說好了要新圖樣,且催得緊,所以劉敏中就和石良帶上圖紙去了朱家。

    一直等到中午過後,劉奉行見他們還不回來,覺得蹊蹺。就差人去找,誰料那去的夥計到了朱家大門,卻見重重兵士把守,頓覺不對,急忙跑回來報信。

    劉奉行一聽,一邊派人將此事報給東家,一邊又遣人去衙門打聽。

    卻是衙門也不知完全始末,只是得知這朱家好像有人得罪了誰,這裡守備接到上峰命令嚴加看管,不得有人隨意進出。

    劉敏中與石良兩人剛進去不久,朱家就被人圍了起來,只許進不許出。

    還有幾個去結賬的來往商家連著朱家所有人都困在裡邊了。

    那夥計因和石良是街坊,平日裡相熟。石良母又是菜市場賣豆腐的,看到天黑了人都沒回來,就找到那夥計家,見那夥計也沒歸家,又找到店舖裡,正好撞見那夥計慌慌張張的從衙門裡打探回來,於是上前一問,這下可捅了馬蜂窩,就在店堂裡不管不顧的鬧了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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